雪飄飄零零的下,一些被風吹落了雪,露初真身的竹竿上,灑了一把鹽珠子,慢慢的越來越多,最終給樹枝覆上了一層白。
離洛不知這是第幾衝到大門邊被這弈院的護衛攔下,他的耐心被消耗到了極點。
被招回來後,末凡,慕秋,冥紅,佩衿均不在院中,也沒交待下回來做什麼,不管問誰,都是一問三不知。
他一回到這兒就想到死去的玫果,一想起她,就心痛如絞,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這感覺就是沒辦法消失,而且越來越強烈,在這鬼地方一刻鐘也呆不下去
。
不知大家還不知道玫果的死訊還是有意隱瞞,院子裡雖然冷冷清清,但竟沒有死了主人,穿麻袋孝辦後事的景象。
雖然心裡迷惑,但是玫果之死是他的死穴,沒人主動跟他說,他也就不會去問,他想要知道的只是招他回來做什麼,如果有什麼事要他去辦的,他會盡快去辦了,再次離開,
反正現在在弈園對他而言就是地獄,煎熬他的心的地方。
可惜回來後,末凡見不到,也沒人告訴他要做什麼,想要離開,卻不行了,不管他正大光明的走大門,還是想翻躍圍牆,都馬上會有人出來阻攔。
他也和那些護衛和隱衛們真格動手,傷了他們。
這樣以來彼此顧慮,打來打去,打足了幾個時辰,他也走不出弈園,對方反正人多,累了就換人,他就沒人可換,一個人對人家的輪流戰,結果不想而知,最後累得手也擡不
起來,偏偏每到這時候,就不知是誰使陰招,隔空點穴,讓他動彈不得,被那幫護衛象擡死狗一樣,丟回他的牀上,知道穴道自動解開。
除了不能離開以外,一切和以前沒什麼不同,下人們該怎麼服侍他,還是怎麼服侍他,沒有半點不妥之處。
如果說末凡知道了玫果之事,那爲何不露面,對他更是沒有處置?要知道不管是哪一國知道玫果之死與自己有關,那都是死罪,他一招就回,全不躲避就是想自己擔下來,免
得連累村民。
可是照這樣的情形,就不象是知道實情的樣子。但如果不知,又爲何把自己軟禁在院中不得離開?
他百思不能得其解,也在門口鬧過幾回,每次結果都是一樣,在他累得不願動彈時就有人點他的穴,開始的時候,他只道是自己太累,所以才中招。
次數多了,他就留上了心了,每次在疲憊不堪的時候,就會全神戒備,按理這院中護衛的身手,在他全神戒備的情況下是點不了他的穴的,可是對方不管他怎麼防,就是能準
確無誤的點中他,最後不得不承認那個人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而且高得可怕。
在弈院,冥紅和慕秋的功夫都是相當了得,特別是慕秋耕是高深不測,到底有多高,他們不知道,但他試探過好幾次,慕秋的確不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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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藏在暗處之人是誰?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在院中十餘年,第一次知道這院中還隱藏着如此高手。
但那人對他沒有惡意,除了助護衛點他穴道外,絕不出手。
門是出不去了,就去找梅院找末凡的晦氣,可是去了也白去,反正是見不到人,發着脾氣,踢破了他的大門,不過他前腳走,後腳就有人搬了新門去換上,踢破的門自然有人
拿去修理。
不管他踢破多少扇門,馬上就換上多少扇,就象這些門事專門爲了讓他踢而準備的。梅院也沒什麼改變,只是給平時負責修理木器門窗的工匠增加了工作量罷了。
鬧到後來,他也沒鬧得沒勁了,人也慢慢冷靜了下來,沒有就在院子裡瞎逛打發時間。
每次他逛到一個地方,傻站了許久以後,才發現,他所站的地方都是玫果曾經出現過的地方。
這時他又正好站在了後山河邊,腳下正是那次在後山游水,被玫果半偷半搶抱走衣衫的地方。
彷彿看到玫果將他的衣衫丟在地上,跳上去亂踩的樣子,當時他怒火沖天,這時嘴角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笑過之後,見他轉身要走,不自覺的朝那衝他做着怪相的身影追上兩步。但那嬌小的身影在山水間淡褪,慢慢消逝。
他的心跟着下沉,沉到水湖谷底,恍惚間,難道是她的魂回來了,回到了弈園?
突然間象有一道無形的力道,拉着他直奔向玫果的住處。
在遠門寇猛的停下腳,急促之間,竟忘了他是習武之人,狂奔之下,竟沒有調節自己的呼吸,這一停下來,劇烈的喘息着,竟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顧不上自己是否呼吸順暢,看向院內。
院內冷冷清清,只有兩個小丫頭坐在門邊上玩着石子守着門戶。
門口還擺着那隻放憋的缸,只是一句沒了鱉,空空的讓他的心更生了涼意。
不覺中走到臺階下,靜看那合攏着的雕花門,那晚他幾乎被她氣死在門裡,現在看着卻沒了氣......
剛邁上一步臺階。
小丫頭站起來,恭恭敬敬的道:“離公子,郡主沒回來......”下面的意思當然是,他不在,這門是不能進的。
離洛停了下來,呃了一聲,是沒回來嗎?搓搓臉,自己這是怎麼了?
又一個丫頭在門口喚着兩個小丫頭吃飯了。
兩個小丫頭見離洛在,又不敢就這麼丟下他離開,這兒雖然是郡主的私院,但前面的人可是郡主的夫侍,也是這院子裡的主人。
“你們去吃吧,我只是隨便逛逛。”離洛自不想丫頭們爲難,擾人家過了吃飯時間,只有吃冷飯了。
小丫頭這才歡歡喜喜的向他曲膝行過禮,小跑出了院子和門口等着的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說笑着走了。
離洛轉過身也不離開,就在石階上坐下,凝望着那個空缸,眼裡空洞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