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213 鞭長莫及

眼看着樊鼎的地位蒸蒸日上,南宮玉簪卻只能遠遠地偷看,她的心裡像有一種貓抓般的疼痛......

南宮綠羽見母親在家裡發脾氣,父親心情不佳,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見人,生怕引禍上身,趁機溜之大吉,到外面花天酒地去了。

宮裡鬧鬼,皇太后端木雪蓮因此頭風病復發,臥病在牀,已經好幾天沒有上朝了的事被多嘴的宮人不經走漏,傳到了宮外。一時間酒樓茶肆,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話。

宮裡的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就傳到了恆親王的封地,宇文玥對此將信將疑。但想到端木雪蓮年事已高,唯恐宮中生變。無奈人在封地,鞭長莫及,傳信給南宮朔打探虛實。沒想到南宮朔最近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對他敷衍冷淡,虛與委蛇,最後,乾脆裝聾作啞,置之不理。越是這樣,他越是胡思亂想。實在不放心,只得直接飛鴿傳書,命女兒宇文琉璃親自前往宮裡,以慰問皇太后健康爲由,打探消息。

父親的命令就是聖旨。宇文琉璃不敢不從。

一大早,宇文琉璃裝扮完畢,從私庫裡挑選了一些高檔補品,拉着南宮玉簪,帶着丫鬟乘車進宮。

宮門口的守衛認得丞相府的馬車,也認識宇文琉璃母女。她們沿着小路向皇太后的慈寧宮走去。

秋天的皇宮景色宜人。瓦藍瓦藍的天空中白雲漂浮,巍峨宮殿上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照耀閃閃發光。火紅的楓葉豔過三月的春花,御花園裡,香氣馥郁的銀桂,令人陶醉。色彩繽紛的菊花爭相鬥豔,美不勝收。

秋高氣爽,涼風驅散了夏日的酷熱,漫步在林蔭小道上,南宮玉簪心情豁然開朗。她喜歡宮中尊貴至上的感覺,羨慕母儀天下的權力。她的腦海裡閃過了父親說的話,樊鼎再能幹,充其量不過只能成爲一代醫聖,與一國至尊不能相提並論。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好過了許多。

到了慈寧宮,小太監連忙進去通報。

端木雪蓮正懶懶地靠在榻上一面品茶,一面享受着香菱在給她按摩太陽穴,自從那次宮裡鬧鬼,她的頭痛就犯了,一直不見好轉。

說起這個病,還是先皇宇文烈駕崩那年,她爲了爭奪皇位,匆匆扶持年幼多病的兒子宇文青松登基,她垂簾聽政那年。

哥哥端木良忍反對她干預朝政,她與哥哥反目成仇後,端木良忍一怒之下,辭官出家,遁入空門。她就患上的這個頭痛的病。

每當發作時,頭痛欲裂,不眠不休,痛不欲生。宮裡的御醫看過了不少,藥也沒少吃。可是,病情不但沒有治癒,反而越演欲裂。這一次,發得特別嚴重,時好時壞,斷斷續續。

她的貼身大宮女香菱正在勸說她是不是要摒棄前嫌,去求端木良忍看在兄妹的情分上醫治,卻聽說了塵大師去雲遊了。百里千鶴的王妃給她介紹了百草堂的樊鼎,據說是了塵大師從小撫養長大的高徒。偏偏這時候,邊關發現了嚴重的疫情,上官寒調走了宮裡一半的御醫和招募了民間大夫,裡面就包括樊鼎,火速支援邊關,她又慢了一步,心裡別提有多窩火。

當聽說宇文琉璃母女來了,端木雪蓮就知道她們的用意。一定是宇文玥那個老匹夫,聽說她病情嚴重,坐不住了,又要蠢蠢欲動。

端木雪蓮放下手中的茶盞,命身邊的嬤嬤爲她梳洗更衣後,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香菱。

香菱立即轉身走了出去,宣等在大殿門口的宇文琉璃母女進見。

宇文琉璃一進大殿,就看見端坐在奢華無比的大殿中的皇太后端木雪蓮。她連忙獻上禮品和南宮玉簪跪下來行大禮。

端木雪蓮裝作不知她的來意,讓宇文琉璃母女起來,宮女奉上了香茗,端木雪蓮端着茶盞,一面品茗,一面與她們寒暄了幾句。見宇文有一句沒一句的,欲言又止,便先發制人。

看着一旁亭亭玉立的南宮玉簪,皇太后笑着說:“玉簪好像與上官家的百合年齡相仿,轉眼間長成大姑娘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不知玉簪相中了哪家的公子,一定要告訴哀家,好與你賜婚。”

南宮玉簪一愣,嬌羞地紅着臉推辭道:“玉簪謝過太后娘娘,玉簪年紀還小,想在家多侍奉爹孃幾年,還不急着嫁人。”

宇文琉璃也幫腔道:“我們夫妻就這一個女兒,南宮朔捨不得讓她這麼早嫁人。”

端木雪蓮原本就是敷衍,沒話找話,見她們失口拒絕,也懶得多話,擺了擺手淡漠地說:“罷了,不嫁就不嫁。只是別到時候耽誤了年紀,後悔莫及。”

宇文琉璃見她不高興,連忙解釋說:“也不是不嫁,我父王正在給她相看人家,一有合適的就嫁。”

端木雪蓮耷拉着眼皮,冷冷地一揮手說:“看來是我多事了,我乏了,你們回去吧。”

說完站起身來,香菱忙上前扶着她走進內殿,太監送客。宇文琉璃還來不及問她的病情,就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回丞相府。

馬車上,宇文琉璃埋怨南宮玉簪道:“你怎麼越大越不不會來事了,太后說什麼你就順着她答,你爹真是白培養你了。”

南宮玉簪委屈地說:“萬一太后真的要給我賜婚怎麼辦?”

宇文琉璃嘆了口氣說:“我看她只是爲了堵我的嘴隨口一說,每天朝堂上的事已經夠她糟心的了,哪還有多餘的精力來管那些兒女情長。”

母親的話令南宮玉簪緊張的心鬆了鬆。如今皇室後繼無人,唯一的血脈宇文芙蓉生的大皇子失蹤了二十二年,至今杳無音訊。旁系子嗣中呼聲最高的原是她的外公恆親王宇文玥,卻因操之過急,惹惱了皇太后,被大將軍王上官寒驅逐出了京都,失去了繼承權。眼看着自己年齡一天天大起來,合適婚配的良人越來越少,看得上眼的卻還沒有出現。她舉步維艱,如履薄冰,萬一關鍵時刻踏錯一步,將會徹底失去她夢寐以求的目標。往日所做的一切努力付之東流。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長嘆一聲,心亂如麻。

關外大營

上官寒安排好了一切,才靜下心來。但是,還有一件事令他寢食難安。雖然,他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時時刻刻都在掛念着女兒上官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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