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鼎說:“你說的沒錯,他就是我師父。我們情同父子,我的命是他的,我的一切都是他給與我的。他現在是出家人了塵大師。看來你認識我師父。”
原來是他的徒弟,肯定不是一般人。上官蘭兒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的心不再忐忑,更像是見到了親人。她的思緒飄向了遠方。
當年的端木良忍青年才俊,不但人長得英俊瀟灑,高貴優雅,而且,聰明睿智,學富五車,文武雙全,是大禹國難得的人才,年紀輕輕就貴爲國師。
上官蘭兒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的,也不必瞞了。
她喝了口茶水看着面前的年輕人說:“上官寒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是嫡子,我是府裡的小妾所生,我們相差15歲。我們上官家與端木家是世交。端木宏老爺才高八斗,是當朝宰相。我爹是虎威大將軍,統領百萬雄兵。宇文烈太子,端木良忍和我哥從小一起長大,是好朋友。我哥比他們大幾歲。宇文烈和我哥都喜歡端木雪蓮,端木雪蓮卻只喜歡我哥。在端木雪蓮15歲時,先帝指婚給了太子宇文烈爲太子妃。宇文烈身體不好,常年病病懨懨,我哥英俊威武,年紀輕輕一身好武藝。可是,皇帝賜婚,不得不從,端木雪蓮哭得死去活來。我哥知道後,喝得酩酊大醉大鬧皇宮,要奪回端木雪蓮。先帝龍顏大怒,他原本就忌撣我爹手握重兵,怕他功高蓋主。趁此機會定了我爹一個包藏禍心,縱子禍亂朝綱之罪,降旨賜死我爹和我哥,上官一家滿門抄斬。是端木宏跪在大殿上三天三夜,以死進諫,才讓皇上收回成命,救了我們全家。我爹和我哥被革職,收回兵權,沒收家產。也是端木相爺救濟我們家渡過難關。端木相爺一生爲管清廉,剛正不阿,深受國民愛戴。”
說到這裡上官蘭兒的眼睛裡浮起了淚花,聲音有些哽咽。往事不堪回首。
她從懷裡拿出絲帕擦了擦流下來的淚水,不好意思地說:“人上了年紀容易傷感。”
樊鼎理解地笑了笑。他知道,這是感恩的淚水。
上官蘭兒接着說:“先皇駕崩前,指定端木良忍當國師,輔佐宇文烈。宇文烈即位後,性格懦弱,常年生病,全靠端木良忍輔佐,才令大禹國國富民安。他繼承了父親的優秀品德,不但請旨爲我父平怨,還舉薦我哥承襲我爹的爵位當上了大將軍。端木一家對我們全家有恩。我爹生前對全家發下重誓,今後無論發生什麼變化,上官一族,永不負端木一族。所以,我哥哥誓死效忠端木皇后。”
樊鼎默默地聽着,一言不發。但心裡爲師父一家的人品感動,驕傲。
上官蘭兒的聲音開始低了下來,她說:“在我八歲的時候,端木皇后看我長得端正,機靈,很是喜歡,想讓我進宮去陪伴侍奉她的女兒,也就是給她的女兒端木芙蓉當貼身侍女。那年,公主只有5歲。我哥二話不說就把我送進宮裡,在公主快要及笄那年,爲了控制我哥,皇后許願讓皇上賜婚,將她女兒賜婚給我哥。”
樊鼎說:“上官寒早已結婚生子,難不成讓公主嫁過去做妾?都說虎毒不食子,那可是端木皇后的親生女兒啊。”
上官蘭兒不屑地說:“親生女兒又如何?在權利面前可以六親不認。”
當這個事實又一次在上官蘭兒的口中出現,樊鼎震驚了。他以爲端木雪蓮這麼做只是一念之差,或是,蓉妃與母親之間有誤會,誤解了她的本意。沒想到端木皇后竟然是爲了自己的野心,出賣女兒。都說,這個世界上母愛是最偉大的,然而,在權利面前,人性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他從小就沒有母愛,每當看見那些香客燒香拜佛,虔誠地乞討子嗣,蓉妃失去兒子痛不欲生,都震撼他的心。他的爹孃卻能將他拋棄。
他也想過和全天下的孩子一樣在父母的身邊幸福成長,他一直不明白母親既然千辛萬苦生下他,爲何又不要他。如今,他終於明白,原來世上真是有如此狠毒的孃親。爲了一己私利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還好他有師父,又當爹又當娘將他養大,不辭辛苦。
他說:“端木皇后的爲人真的如外界傳聞那麼不堪?她真是端木相爺的親生女兒?”
上官蘭兒厭惡地說:“他是端木相爺的親生女兒不假。儘管我爹要我們以端木家馬首是瞻,但是,我還是要說,端木雪蓮和他們家的人完全不一樣。自從嫁給太子後,她的性格徹底改變了,貪慕權力,專橫跋扈,不擇手段。開始,後宮那些嬪妃被她弄得生不如死,沒了孩子,後來她的手便伸向了前朝。爲了奪取權力,拉攏重臣,排除異己,手段狠毒,令人髮指。她讓她的女兒嫁給我哥,填補她的空白,我哥的年紀和皇上差不多。爲此,皇上和端木國師堅決反對,芙蓉也抵死不從,逼着皇上將她指婚給新月國的太子李祁,皇后知道後與皇上和端木國師大鬧一場,最後氣走了國師才罷休。她整天像個潑婦作妖,弄得宮內烏煙瘴氣,皇上被她氣得大病不起,不久駕崩,她又折磨公主,不准她回來奔喪,硬是讓病入膏肓的兒子宇文青松繼位,利用兒子未成年垂簾聽政,最後,新皇不堪她的折騰,幾個月就駕崩了。弄得宇文皇族絕了子嗣,她趁機奪去了大禹國的皇位。”
說到這裡時,上官蘭兒氣的臉都綠了。樊鼎見她講的和宇文芙蓉基本吻合,心想,再好的忠臣也經不起潑婦的胡鬧。
他說:“你的意思是說她推翻了宇文的天下,當上了女皇?難道你們大禹國就沒有人對她的做法提出異議?”
上官蘭兒忿忿地說:“那倒沒有,很多老臣反對。要她還皇位給宇文皇家。大禹國的子民也不會容忍改朝換代的事發生。爲平民憤,她對外只是說替宇文皇族代管。如果找到了宇文家族的血脈,她就交權。”
樊鼎說:“這一找就是二十年還沒找到?”
上官蘭兒皺起了眉頭說:“是啊,大家一直都在努力地找。”
樊鼎盯住她說:“對了,你不是說後宮除了皇后生的兩個子女,再沒有別的子嗣了,如今他們都沒了,那還找什麼?”
上官蘭兒說:“還有一個......”
她突然意識到話多了,立馬閉嘴,沉默了。
樊鼎緊緊追問:“是誰?蓉妃的兒子?”
上官蘭兒的臉色變得慘白。她緊咬着嘴脣不吭聲。
樊鼎覺得,蓉妃的兒子失蹤的那天。上官蘭兒一定還知道什麼。
他說:“你是蓉妃的貼身侍女,那一定到過新月國。你是蓉妃春,夏,秋,冬四大侍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