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親王和南宮丞相又開始蠢蠢欲動,準備重整旗鼓,妄想捲土重來,和上官寒兄妹決一死戰。這一次,他們接受了以往的教訓,嚴格保密,封鎖一切消息。
爲求穩妥,南宮朔這隻老狐狸一反常態,連自己的妻女都瞞着,只說恆親王來信,他家的老王妃到了封地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想女兒回去見一面。宇文琉璃一聽,痛哭流涕,進宮跪在端木皇太后面前求情,要去見母妃最後一面。端木雪蓮無奈,只得同意。一路上,南宮朔讓她們喬裝打扮,低調行走,以爲人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百密一疏,眼看就要回到了家門口,還是砸在了宇文琉璃和南宮玉簪手裡。
治病就治病,爲什麼要自報家門?生怕不會傳到上官兄妹耳中?南宮朔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咬人。
他並不知道,將軍府的暗探早就得到了的他的妻女去恆親王封地探親的消息,並報告給了上官寒兄妹。
恆親王信中提到,已經派出殺手去找青萍夫妻和大皇子,一旦找到這家人,就地滅口。
信中還說,恆親王正在暗地聯絡各種江湖門派,盟國對付上官寒兄妹。只等時機成熟,一舉進攻皇城逼宮,讓端木皇太后交出皇權。
信中最後強調,要南宮朔善待宇文琉璃。南宮朔用內力粉碎了來信,冰冷的眼光裡沒有一點溫度。
下午,太陽偏西,曬了一天的大路終於幹了,相府的馬車才慢吞吞地駛進了城門。
南宮玉簪挑開簾子看着外面風景,輕輕扶起母親說:“母親,我們終於到家了。”
上官寒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向前方,遠方的大路盡收眼底,他的嘴角掛着一絲冷笑。幾個跳樑小醜,要想撼動大禹國的江山,談何容易。
馬車停在了相府大門口。
丫環和南宮玉簪扶着宇文琉璃走下來。
跨進大門,南宮朔回過頭面無表情地朝着南宮玉簪說:“簪兒,到我的書房裡來一趟。”
宇文琉璃身子一顫,停下了腳步。滿眼擔心地看着女兒。
南宮玉簪看了一眼母親說:“母親,你先回房去休息,我去去就來。”
便低着頭跟在了南宮朔的身後向書房走去。她心裡沒有底,不知南宮朔爲什麼生氣,只能不住地安慰自己,不會有事......
書房裡,南宮朔坐在堆滿了書籍的桌子後面,他的臉拉得老長,像禿鷲般犀利的眼光盯着南宮玉簪問道:“說,樊鼎是誰?”
南宮玉簪低着頭,木訥地說:“相國寺遇到的一個小醫倌。”
南宮朔認爲女兒是在故意包庇樊鼎,重重地一拍桌子,憤怒地說:“不要和我裝瘋賣傻,老實交代,那個叫樊鼎的到底是什麼人?”
南宮玉簪輕聲說:“我沒有裝,他真的就是一個去相國寺朝拜的新月國小醫倌。”
南宮朔陰鷙地說:“你不覺得奇怪嗎?有那麼巧?早不來朝拜晚不來朝拜,你母親一發病,他就出現在你們身旁?”
南宮玉簪辯解道:“明明是他先進大殿拜佛的,我們後進來。再說了,我是女扮男裝,他並不知道我們是誰。”
南宮朔猛地站起來,厲聲說:“糊塗,他對你們的底細瞭如指掌,對你們早有預謀。他一定是上官家派來的奸細。”
南宮玉簪迷惑不解地說:“爹爹,女兒這就不明白了,連我們都不知道母親什麼時候會發病,他怎麼會知道?難不成他從新月國趕過來,預先埋伏在那裡等着母親去拜佛,再等着她發病?他要害我們,不如在一旁看熱鬧,何必出手救治,還等得那麼辛苦?”
南宮朔愣了愣說:“你爲什麼要自報家門?”
南宮玉簪擡起頭,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回答道;“你都說了,樊大夫對我們的底細瞭如指掌,我報與不報有什麼區別?”
南宮朔讓她懟的啞口無言,氣得火冒三丈。一擡手,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向她砸了過去。南宮玉簪下意識一躲,飛過來的茶杯擦過她的額頭,砸在了牆上,又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她抽了一口涼氣,這個杯子如果砸到了她的頭上,肯定砸出個血窟窿。不覺背上一陣寒意。母親的話涌上了她的心頭。難道她們母女的死活在他的心裡真的沒有在乎?
南宮朔正在盛怒之下,根本就沒有注意南宮玉簪臉上的變化。
他氣得臉色鐵青罵道:“你這個孽障,還沒出嫁就幫着外人來氣你爹,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南宮玉簪嘟囔道:“我怎麼了?人家救了母親,你不但不思感謝,反而一口咬定他是奸細。恩將仇報。”
南宮朔見她絲毫沒有悔意,反而嘀嘀咕咕,指着她吼道:“你說什麼?還不給我跪下。”
南宮玉簪不滿地說:“我又沒說什麼,我和母親只是覺得我們受人恩惠,應該知恩圖報。樊大夫不是壞人。”
南宮朔見她還在爲樊鼎說話,氣得破口大罵道:“你娘一個婦道人家懂個屁,都給我滾!你這個白眼狼!”
南宮玉簪被他惡狠狠的兇相嚇到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如此猙獰的臉,也是第一次被父親辱罵。不覺眼圈一紅,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她二話不說,拉開門頭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
書房裡只剩下南宮朔一人,看着地上狼藉一片,到處都是他發怒損壞的物品,慢慢冷靜下來。自從上官寒兄妹再一次挫敗他和恆親王的陰謀,他覺得心好累。眼看他們在朝廷的優勢越來越小,他的心也變得越來越暴躁。他看什麼都不順眼,認爲天下人都在與他爲敵,如今,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也向着外人與他作對,回想起女兒那雙原本乖巧順從的眼睛裡充滿了質疑,不滿,怎麼叫他不瘋狂。
宇文琉璃回到丹桂苑,吩咐下人準備好了飯菜,等着南宮玉簪回來一起用膳。沒想到南宮玉簪一走進房間,撲進母親懷裡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哭。宇文琉璃看着女兒鬢角上的血嚇得六神無主。也跟着哭了起來。
她用顫抖的手撫摸着傷口,緊緊抱看着女兒說:“簪兒,你爹打你了?你這麼乖,他憑什麼這麼做?”
南宮玉簪哽咽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宇文琉璃心疼女兒,憤怒地說:“自從你外公回到封地,你爹就沒給我們好臉色。以前,你外公在京城住得好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當個閒散王有什麼不好?都是他攛掇你外公胡鬧,如今失敗了,被貶回封地,他就把氣出在我們身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他的事與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