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忙用絲帕捂住嘴,怕哭出聲來。
樊鼎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清新的空氣和陽光充滿了房間後走到了老人面前親切地說;“慕容將軍,晚輩樊鼎,是百合的朋友,前來爲你診脈。”
百合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介紹說:“乾爹,樊大夫醫術精湛,是我姑姑的救命恩人,還救了新月國的慶王爺,你會沒事的,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秦青一聽眼睛一亮,就像看到了希望。
她拉住樊鼎的手哽咽着說:“樊大夫,求你了,救救他。他才四十一歲。我們不能沒有他。”
樊鼎看着她憔悴的臉龐鼓勵她說:“慕容夫人不要悲傷,要保重身體,只有你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顧慕容將軍。秦叔是我的前輩,有他的支持,只要慕容將軍配合我們治療,我們一定盡力。”
秦青驚喜地說;“你認識哥哥?太好了。真是菩薩保佑,讓蘭兒姐姐把你帶到了我們身邊。有什麼需要的你儘可提出,我們一定配合。只要能治好將軍,你就是我們護國公府的大恩人。”
慕容豐震也上前深深一拜道:“請神醫救救我父親,豐震和弟弟定不忘大恩。”
樊鼎謙虛地說;“謝謝各位厚愛,有你們的信任和支持,定會事半功倍。請把將軍放心交給我們,我每天都會來給他診治的。”
他看了百合一眼。
百合心領神會地說:“現在,樊大夫要給乾爹診脈了。乾孃,震哥哥,我們先出去吧。”
樊鼎見他們走了,對冬青說:“你也出去候着吧。”
當屋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樊鼎仔細給慕容晟號脈。正如秦正說的一樣,他並沒有什麼大病,也沒有中毒的現象。
慕容晟見樊鼎摸着他的脈眉頭緊蹙,心裡忐忑不安。問道:“樊大夫,有什麼問題嗎?你儘管對我說,我能挺得住。我想從你的口裡瞭解我的病情。”
樊鼎奇怪地看着他說:“從你的脈象看,除了有些上火外,沒有什麼病。”
慕容晟虛弱地說:“那就好。”
難不成是有心魔作怪?樊鼎不相信診脈的結果,決定進一步檢查。
他從懷裡拿出那個翠綠的瓷瓶,放在慕容晟的鼻子下一晃,慕容晟立刻就睡了過去。
樊鼎打開陰陽眼一看,嚇了一跳,在他的身體裡,竟然有火焰在燃燒!
樊鼎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打開天眼看個仔細。沒錯,這確實是神火,是來自佛家的懲罰。
慕容晟到底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以至於惹怒了佛祖,對他降罪?
他的病根在這裡。神火已經整整折磨了他二十一年,如今,只剩下了半年的壽命,如果不能讓他大徹大悟,悔過自新,誰也救不了他。
在大禹國從朝廷到百姓,慕容晟的口碑很好,他是一個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忠臣,他愛民如子,從不會無緣無故濫殺無辜,侍寵爲驕。到底是什麼原因令他觸犯天條,鑄成大錯?樊鼎想不通,恐怕只有慕容將軍自己知道。
看來是要與他們二位好好談談了。
樊鼎用銀針將慕容晟喚醒,打開了門。守在門口的秦青和百合走了進來。
秦青擔心地問道:“樊大夫,將軍的身體怎麼樣?”
樊鼎肯定地說;“慕容將軍沒有病,也沒有中毒......”
秦青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樊鼎的身上。當聽見他的話,神經幾乎崩潰。
她失望地打斷樊鼎的話,指着慕容晟吼道說:“你怎麼和那些庸醫說的同出一轍?沒有病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樊鼎面不改色地說:“你聽我把話說完,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就要問慕容將軍自己了,他曾經做過什麼虧心的事。”
秦青見樊鼎不但診不出病,反而越說越離譜,心裡火冒三丈,傲慢地端出護國公府主母的架子,理直氣壯地說:“將軍帶兵打仗保家衛國,流血流汗,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黎民百姓,能做什麼虧心事?我看倒是你這個庸醫,不學無術,招搖撞騙。你的庸醫師父是怎麼教育你的,年紀輕輕竟敢這樣口出狂言,造謠生事?就不怕我將你送官查辦?”
對於秦青胡攪蠻纏和咄咄逼人的威脅,樊鼎懶得理她,冷冷地說:“對不起,至於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我想聽慕容將軍親口告訴我二十一年前發生的那件事。”
樊鼎的話震撼了慕容晟,這是他深埋在心底裡最陰暗的事情。
那團彤紅的烈焰無情地在眼前燃燒,席捲了一切,毀滅了一切。午夜時分,噩夢驚醒,冷汗淋漓。
這個噩夢整整折磨了他二十一年,什麼時候是個頭。
當年那麼做也不能全怪他,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敢面對,每次都是這樣爲自己辯解。
百合在一旁聽着不樂意了,端木國師在她父親和姑姑的眼裡是神一般的人物,是上官家的恩人,她不能允許任何人對了塵大師和樊鼎無禮。包括秦青。
她生氣地說:“乾孃,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嗎?你知道他的師父是誰嗎?他的師父是大名鼎鼎的了塵高僧,大禹國曾經的國師,端木皇太后的親哥哥端木良忍。”
一聽端木良忍的名字,慕容晟的臉色大變,只見他怒目圓睜,斥責秦青道:“青兒,住口!你越來越放肆了,國師怎能是你可以隨便污衊的!快向樊大夫道歉!他說的沒錯。是我做了虧心事。”
秦青愣住了,結婚二十多年來,慕容晟對她恩愛有加,從沒有說過一句重話,紅過一次臉,今天竟然當着外人的面訓斥她,看來錯得離譜的是自己了。她做夢都沒想到,樊鼎竟然是了塵高僧的徒弟。這一年來,爲了尋找他們師徒二人治病,他們跋山涉水,歷盡艱辛,踏破鐵靴無覓處,如今,了塵大師的徒弟就在面前,她卻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