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清瑩沉睡之時樊鼎已經收拾停當藥箱。他安撫好了興奮的宇文清瑩,見時間不早了便打開門,準備離開。
等在廳裡喝茶的司馬承一直關注着房內的情況,聽見門響,連忙站了起來,走了過來。
見樊鼎一露臉,司馬承趕緊上前問道:“樊大夫,我母親可好?”
樊鼎朝着他嘴角彎彎,一呲牙賣個關子說:“自己去問她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記住,按時服藥。”
他跨出門欄時,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百合微微一笑,示意有話對她說。
百合接過他手裡的藥箱,沒有進屋,直接跟在樊鼎的後面走出來說,“鼎哥哥,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第二個療程的治療一定是又成功了,恭喜你。”
樊鼎沒有多言,走出院子後對百合說:“今晚我們回去一趟。”
百合立馬心領神會,看看周圍,確定沒人便神神秘秘地問:“鼎哥哥,你是不是有事找姑姑商量?是不是宇文清瑩那裡又有新的發現?”
樊鼎寵溺地笑着說;“就你問題多。不過,不得不承認,百合是越來越聰明瞭。”
百合撅着小嘴不滿地說:“人家本來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既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子。明明是你們嫉妒我,把我弄成這麼個傻了吧唧的醜樣子。”
樊鼎忍俊不禁,心想,這個小丫頭真是傻的可愛。
他說:“我去忙了,你抽空差人傳個消息給蘭兒姑姑。”
走進前堂,樊鼎就見來看病的人排成隊,三七正在維持秩序,秦正和冬青,芍藥忙得不可開交。
樊鼎連忙向秦正打了個招呼後走進問診室,立馬就被進來的病人纏住問東問西了。
好在樊鼎效率高,總算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時間已經過午。麥芽送來了午餐。
秦正讓麥芽將他和樊鼎的飯菜送到了樓上。拉着樊鼎向樓上走去。
見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秦正小心地關上門,一邊吃飯一邊對樊鼎說:“鼎兒,我有事與你商量。你看,這百草堂纔開業幾天就這麼忙了,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應該請幾個醫術好的大夫來坐堂。”
樊鼎埋頭吃飯,心裡記掛着相國寺裡的慕容晟和宇文清瑩今天說的話,隨口道;“我只管看病,這百草堂和人員安排的事,任憑秦叔做主。對了,今晚,我有急事要回去見蘭兒姑姑,明天一大早要趕去相國寺爲慕容將軍調理身體。”
秦正神色緊張地問:“是不是宇文清瑩的事又出什麼問題了?”
樊鼎點點頭說:“她恢復部分記憶了,要求見蘭兒姑姑和宇文芙蓉公主。”
秦正一愣,手裡的筷子差點掉了下來。
這時,樓下大堂裡傳來吵鬧的聲音。
秦正聽出了來人是誰。皺起眉,嘴裡說道:“又是這個不知死活的混球,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樊鼎放下碗筷準備下樓,秦正一把將他按下說:“這種無理取鬧的人我來處理,你安心在樓上用膳。”
秦正轉身下樓,就聽見孫浩扯着公鴨嗓子在大叫。三七將他們一行人攔在了門口。
孫浩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大概是有了南宮丞相的支持,好了瘡疤忘了疼,帶着報仇的心態,又開始猖狂。
他雖然不敢和三七動手,但卻會狗仗人勢狂吠。
他肆無忌憚地叫道:“叫你們掌櫃的出來,我們是來看我家姑奶奶的。”
秦正一看站在前面的南宮玉簪就知道,他們這夥人是衝着宇文清瑩來的,便叫芍藥去找司馬承。
司馬承陪着宇文清瑩吃過午飯,說了一會兒話,便扶着她去午休。今天治療的效果令司馬承驚訝,母親開心得像個孩子,一直不停地向他講述她的童年,她的朋友和她的母親,那個恆親王府中最美麗的女人。
司馬承緊張了好幾天的心也隨着母親的嘮叨放鬆。他意外地知道,母親少女時代竟然和端木皇太后的女兒宇文芙蓉公主和上官蘭兒郡主是閨中密友。他有些期待陪母親去見那位大禹國傳奇中的巾幗英雄,上官蘭兒。
這時,芍藥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求見司馬承。說是南宮家又來人鬧事了。
司馬承剛剛安頓下來的心,又開始冒火了。他吩咐丫鬟照顧好母親,一甩袖,向前院走去。
見到司馬承出來,南宮玉簪推開孫浩忙上前施禮道:“簪兒見過承舅舅。”
司馬承冷冷地說:“上次我已經說清楚,你又來做什麼?”
南宮玉簪厚着臉皮說:“上次都是簪兒的錯,回家就被父親母親教訓了,今天是前來賠禮道歉。”
說完不等司馬承回話便一揮手,只見幾個家丁從馬車上擡下幾箱禮品走了過來。
司馬承攔住家丁,凌然地說:“無功不受祿,請南宮小姐回家告訴令尊,我們司馬家與你們毫無關係,希望以後不要再來打攪。”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南宮玉簪見司馬承一點不給面子,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雙手在袖子裡緊緊攥成拳頭,牙齒幾乎要把嘴脣咬出血。但是,她又不能在大庭廣衆面前失去淑女風範,只能把氣狠狠地嚥下去。
這時,她很恨父母,爲什麼他們上一代的恩怨,要讓她來背鍋。他司馬承不過就一介下賤的商賈,有什麼資格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這樣口出狂言?
狗腿子孫浩見主子不受待見,連忙諂媚地指着司馬承尖着嗓子說:“大膽,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樣對大小姐說話,真是給臉不要臉。”
三七掄起蒲扇大的手掌,一巴掌打過去說:“狗奴才,皮又癢了不是?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給我快滾。”
旁邊看熱鬧的羣衆早就看不慣濟世堂的做派,一起跟着起鬨。南宮玉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後悔帶孫浩來了。
正在這時,一輛丞相府的豪華馬車疾駛而來,噶然停在了百草堂的門口。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穿着講究,頗具貴氣的中年男人。只見他儀表堂堂,雖然穿着便服,但氣質優雅。只是他臉上掛滿冰霜,沒有任何表情,眼睛就像寒潭,深不見底,令人不敢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