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撫摸着傑瑞凌亂的頭髮,輕聲道:“你胖了!”
處於混亂期的傑瑞憔悴了,也胖了。
他的頭髮混亂地倒在各個方向。他有好幾天沒有理順頭髮了,也沒有洗頭了。頭髮上有斜潮的味道。
傑瑞的身體也有些味道。這個樣子的傑瑞還要追溯到七八歲的時候,貪玩的傑瑞總會蹲在牆角,或者是爬上屋頂,偷看着美女過來,然後弄髒別人的裙子。他那時的身體總是髒髒的,過幾天總會逮住他把他的衣服拽下來,端來一盆水倒在他身上,用破舊的衣服擦洗身上的污漬。
那是過去的時光了,現在響起來還是很有意思。
“我去給你洗澡。過來。”傑西卡拉着傑瑞的手。
傑瑞搖搖頭,還是蹲在地上。他**着上半身,整個人病懨懨的。身子骨一如既往的瘦弱,但是臉頰上卻多了些肉。他的身邊擺滿了易拉罐,還有零食袋子,這些天不在,他吃零食很多。
傑西卡收拾起這些雜亂的東西。地上散亂的東西很多,有雜誌,有海報,還有彩印圖片應該是從網上打印下來的。
“那些都放在地上,我還有用。”
“嗯,那我收走這些易拉罐和袋子。”
傑西卡伏下身子,胸口露出深深的乳溝,傑瑞擡起頭盯着那裡看。傑西卡覺察到,暗罵臭小子敢這麼看姐姐,她臉紅了。傑瑞小的時候總愛偷看她換衣服。
“再看,打你!”傑西卡嗔道。
傑瑞低下頭,毫不在意的說:“姐姐還是那麼好看。不管多大年紀都是那麼好看。”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說我老了!嫌姐姐了?”
“我可不敢。”傑瑞聳聳肩。
“姐姐總是那麼漂亮,有沒有人追?”
傑西卡把垃圾放進一個大袋子裡:“有沒有人追,這個你不知道?”
“沒注意。”
傑西卡嘟囔一聲:“沒良心的東西。不知道姐姐被男人追怕了呀。”
年輕時候的傑西卡更加火爆,她是人際圈的焦點。走到哪裡都會有男人追捧,跟隨。動小心思的,玩浪漫的,甚至想要用強力得到她的都有。不過都被傑西卡巧妙地躲過去了。年輕的傑西卡就有一股玩轉男人的睿智,不過她很累。到了後來她收斂起了美麗,變得委婉,美得委婉。火爆的身材,被稍顯成熟的寬鬆的禮服覆蓋,這樣果然少了一部分追求者;卻多了不少高端人士的欣賞,總的來說,追求者減少了,但是追求的力度沒有降低。
“姐姐年輕的時候太美了。哎,女人有幾個這麼漂亮的時候。”傑瑞無緣無故地憂思起來。
“你是不是在想姐姐老了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告訴你,姐姐我老了,還會是你姐姐。到那時候不許嫌你姐姐哦!”傑西卡把垃圾袋子放到一邊,坐到傑瑞身旁,依靠在姐姐身上。
傑西卡習慣性地撫摸他的頭髮,小時候她也會這麼做,不過傑瑞大多時候都會不耐煩地躲開,她就樂意這麼做,一直到現在。
“姐姐一直對我好。姐,你會不會嫁人?”傑瑞突兀地問道。
傑西卡感到突然,傑瑞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想姐姐嫁人了?”
傑瑞搖搖頭,又點頭,又搖頭,又點頭,好像吃了搖頭*丸,自顧自地娛樂。傑西卡按住他的腦袋,腦袋又無力地搭在傑西卡肩膀上。
他鼻子裡溢滿了傑西卡身體上的味道,依舊是姐姐的味道。
“姐姐不會是爲了我,不再去想男人有多麼優秀,也不會去接受男人的追求。甚至不去想作爲一個人妻子會有多麼樂,禁制自己思考一個人獨處會有多麼寂寞,甚至連看到男人的時候,不管男人多麼優秀,你都會在心坎樹立一道牆,寫着‘禁制入內’吧?”傑瑞感性地擡頭看着傑西卡。
傑西卡心頭一震,莫名感傷地說:“我樂意。你做好弟弟的角色就行,我覺得做你姐姐挺好的,你不覺得嗎?”
“我也覺得挺好。”傑瑞腦袋一滑,倒在傑西卡懷裡。
“那還催姐姐嫁人?”
“我就是覺得,姐姐應該會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姐姐幸福的同時,我也會跟着幸福。姐姐有了孩子的時候,我也會跟孩子玩耍。我會和孩子一起向姐姐要糖吃,要水果吃。我覺得那樣也挺好。”
傑西卡鼻頭一酸,今天的傑瑞成熟了許多,爲她這個做姐姐地想了很多。
“是啊。你說的也挺好,那姐姐就聽你的。以後嫁人!”傑西卡抹去淚痕笑道。
“嗯,光說不做不是好姐姐。”
“嗯,我肯定會做。不過得慢慢來。今天你怎麼變得這麼爲姐姐着想了?”
傑瑞立馬做起來,挺直了身體:“我覺得女人一生幸福的時候應該不多,三十歲的女人還是很美麗,會有幸福的時候。姐姐應該去找你的幸福。”
“你還記得一個叫雷迪克的大鬍子嗎?”
傑瑞摸摸腦袋:“禿頭的那個?”
傑西卡點點頭:“對。”
姐弟倆對視一眼都笑了。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走起路來總會癲一下,激動時就會摸腦門的美國男子。他見到傑西卡的第一眼,就發誓要追到傑西卡。傑西卡年輕氣盛的時候,也調戲了一番這個男子。他被傑西卡迷醉,明明腿短,肚子大,還總是步行着來到傑西卡的公司門口,一層層爬上樓去,找到傑西卡,開門見山地說要約會。
“知道我爲什麼突然把他甩了?”
“他和你上牀了?”
傑西卡狠狠地打了傑瑞一下,傑瑞壞壞地笑了。傑西卡忽然俏皮地說:“其實,雷迪克人挺好。不帥吧,但是很執着。他說他有一座擰,擰很大,可以放牧幾百頭幾千頭馬,那裡的天空很藍,他有好幾座小房子,還有幾輛車,懶惰的時候可以躺在擰的草坪上看天空有鳥飛過,想玩的時候就可以騎着他的哈雷摩托車到處閒逛,體會西部風光。”
“這不挺好的嗎?”
傑西卡脫掉鞋子,盤起腿來:“我也這麼覺得。他還說會保護我不受欺負,於是我就有意無意地考驗他。他在我過生日的時候,來了。我周圍全是公子哥,其中有一位喝醉了公然拉着我去臥室。我說雷迪克救我,他立馬衝到我面前。衝着那個男子大罵起來,那個男子直說了一句話,雷迪克讓開了。”
“不會是威脅雷迪克了吧。”
“纔不是,至今雷迪克還讓我鄙視着。”傑西卡小女孩一樣敘述往事,女強人的身份和她目前的狀況絲毫不符,“雷迪克其實是我的第一個認同的男人,有毅力,有些幽默感;不過當時那個敗家子對雷迪克說‘給你十萬走開’,現場開了支票。雷迪克接過支票走開了。後來我才知道,雷迪克只不過是來馬來西亞打工的美國男子,他的擰開不下去了,希望到國外混口飯吃。他其實是喜歡我的,只不過他的生活很窘困,他在愛情和麪包面前選擇了後者。”
傑瑞點點頭,忽然問道:“那,那個敗家子最後有沒有和姐姐上牀。”
傑西卡惡狠狠地盯了傑瑞,這還不夠解氣的,又使出了女人的絕招,傑西卡大腿一疼,嚎叫一聲,病懨懨的樣子全部消散了。
“就知道欺負你姐姐。”
傑瑞揉揉腿,心有餘悸。
“再說一個吧。”
傑西卡點點頭:“那再說一個。”
她揚起聲音,好像是街頭小巷嚼舌頭的小女生。
“還記得一個叫穆恩的男爵嗎?”
“哦哦,那個髮型很像蠟燭的男人?”傑瑞總能清晰地記住過去生活中人物的髮型。
“是的。就是那個男人,他說這個髮型和貝克漢姆類似。貝克漢姆比他帥多了。他已經四十歲了,當時我才二十五,老男人還想扮嫩。我當時對男人警惕性大爲增加,他說是男爵,就是男爵啊。我可不信,我就用盡各種方法,讓他帶着我旅遊,去了英國,然後我發現他真的是男爵。不過他的生活好奇怪,吃飯的時候規矩多的我想要逃走,每次說話總要說一點尊敬的話。這些是繁文縟節,他說到了國外就不會了。後來他直接向我求婚了!”
“這個我知道!”傑瑞插話道。
那段歷史傑瑞還處於青少年叛逆期,他曾經當衆在男爵的頭上刷油漆。
傑西卡瞪他一眼,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傑瑞做得壞事。
“那個階段你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傢伙。不過幸虧啊,我領着你去英國,你整了男爵,男爵請醫生過來,我偷聽着。他竟然問醫生,在身體上刷油漆會不會治好他的那個病……”
傑瑞故作疑惑:“什麼?”
“當然是男人的那個病啦?”
“陽*痿?”
傑西卡紅着臉點頭。
“這個男人真狠,有這種病還想和姐姐結婚。”
“就是,所以第二天我就要了幾百英鎊的零花錢,坐飛機回馬來西亞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嗯,是的。年輕的時候,追你的男人很多。不過我一直有一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