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年的春節過得很熱鬧,七七○團把搬進大鳳川安家的老百姓請到部隊做客,三八五旅邀請邊區人民政府領導和代表同志一起聯歡。
部隊殺豬宰羊格外的繁忙,不少戰士都在炊事班幫廚,豬羊是自己養的,美酒也是自己釀的,用自產的瓜果蜂蜜待客。桌上堆滿七大碟八大碗,炊事員使出渾身解數做出一道道美味菜餚,戰士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人皆盡興。
第二年春耕播種時土鬆了,地也好挖了,搞起生產來輕鬆不少。
地裡不再是單一的高梁玉米等普通的農作物,還有麥子,小米等主糧,利用當地的水資源成功栽種稀有的水稻。戰士們有條不紊的管理,把荒山變良田。衝破國民黨的經濟封鎖走自立更生道路,發展生產建設家園,把一窮二白的荒山改造成萬畝良田,挖地三萬四千多畝。
部隊生活方面得到很大改善,每個連隊的伙食標準都提高了不少,地裡的蔬菜吃不完,各連每星期殺一頭豬,逢年過節喝自產的燒酒,吃山中的野味。戰士們身上穿的棉襖單衣鞋襪都是自己紡織自己縫製的,團裡冬天給每人發了一牀羊毛沾子,月月有津貼。
七七○團因地制宜,發展各種副業,開辦工廠和作坊幾十個。養的牲畜也不再單一,除了四條腿的豬、羊、騾子、驢、牛、馬,還有兩隻腳的雞鴨鵝。做到了五穀豐登,六畜興旺,部隊豐衣足食。
七七○團一年下來糧滿倉,將糧食庫存一部分,交給延安一部分,給前線部隊送去一部分,爲備戰備荒打下牢固的基礎,被稱做“延安有個南泥灣,慶陽有個大鳳川。”
大鳳川在華池縣的子午嶺林區深處,邊區政府鼓勵老百姓進來安家落戶。部隊幫助新去的老鄉挖窯洞,送去種子、牲畜、農具等,軍民關係十分融洽。
團裡還修了一座橋,取名叫七.七橋,它的喻意很深,含有七七○團的意思,更有“七七事變”日本侵華的罪行決不能忘,隴東戰士時刻準備奔赴抗日前線之意。
黨中央準備派參觀團來大鳳川,正在延安參觀的外國記者提出要跟着一起來,他們要進山裡看看,國民黨傳聞八路軍躲在山裡種鴉片。爲了打消他們的疑慮,
黨中央讓甘渭漢帶參觀團前來大鳳川參觀。
外國記者團在山中轉悠幾天,拿着相機和望遠鏡東照西瞧,看到的是五穀豐登糧滿倉,欣欣向榮的景象,除了地頭邊種有普通的菸葉子哪有什麼鴉片,謠言不攻自破。
時局已悄然發生變化,抗日戰爭進入到準備全面反攻的初期階段,屯田不忘練兵,全軍進行大規模整訓。
七月,中共中央向全軍發出《關於整訓部隊的指示》,要求全軍着重提高戰鬥技術,着重把投彈、射擊、刺殺、土工作業四大基本技術練好。”全軍上下掀起大練兵活動、在練兵運動中曾涌現出不少的“朱德射擊手”,“賀龍投彈手”,“高崗刺殺手”。
炎林被評爲三八五旅“勞動英雄、工作模範、學習模範”。
連長和炎林每天領着五連搞訓練,前面的靶子就是日寇,戰士們一絲不苟演練着。軍委準備在延安舉行軍演,來個全軍大比武。五連有個班長刺殺是七七○團第一名,旅部對他寄予很大希望,指望他在這次軍演中爲三八五旅爭光。
二營長讓炎林對班長單獨訓練,營團首長每天守在大操場挑毛病,幫助班長找差距。班長跑步時炎林也陪着一起跑,幾天下來團長見班長還沒有炎林跑得快,再看投手榴彈兩人也投得差不多遠,刺殺、土工作業四大基本技術炎林都與他差不多。
團長讓炎林和班長進行各項比賽成績不差上下,張才千高興地拍着炎林的肩頭說道:“夥計!哪都有你啊,你也去吧!”張才千對湖北老鄉總愛用這個稱呼。
團裡把炎林的名字報給旅部,王維舟旅長說:“通知他明天到旅部來,讓作戰科長親自進行考覈,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一圈就知道了!”
軍委對這次軍演非常重視,各大軍區都在抓緊訓練,旅部讓團裡把選拔上的尖子集中到遠離大鳳川的慶陽進行強化訓練。規定不讓自己帶槍,說那樣考覈不算真本事。炎林翻山越嶺去了旅部報到,作戰科長讓他和集訓選手一起參加比賽,五連這個班長的成績名列前茅,炎林第二,還有個三營的戰士成績也不錯。
作戰科長通知炎林說旅長讓他留下參加訓練,代表三八五旅去延安參加
軍演。參加軍演的人還要夠上幾個條件,要是“三模”和“三手”,炎林都具備。炎林是基層幹部還要回去交接分管的工作,特地向作戰科長請了三天假。
他一大清早興沖沖往回趕去,來到子午嶺時口乾舌燥,隨手摺下一枝結着野果子的樹丫,熟透的果子很好吃,酸中帶甜的正好解渴。穿過樹林,他甩着手中的樹條哼着歌向半山腰的小路走去。
一隻花紋豹從對面走來,銅錢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炎林,二十幾米處豹子停下了,你盯着我,我瞪着你,炎林驚出一頭冷汗。
炎林赤手空拳手裡沒有武器,他暗暗着急,打量兩側,一面是山一面是深谷,不能跑也不能打,心想實在不行只有往深谷裡跳。炎林靈機一動,把拿在手中的樹枝對豹子晃動,他甩開手臂掄大圓圈。
豹子似乎感覺有意思,目不轉睛盯着他甩動的手臂腦袋跟着晃動,大半個小時過去了,炎林甩得手臂痠軟快擡不起來豹子還在歪着看。他想這也不是辦法,等下招來更多豹子怎麼辦,得趕緊想法走人!
他試探性地做出驅趕動作,豹子和他戲耍後竟聽話的乖乖地扭頭走了,炎林一刻也不敢逗留,一口氣跑回到大鳳川駐地,胳膊和腿又酸又痛,想起來真有點後怕。
“水!快拿水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對身邊的戰士說道。
“副連長回來啦,怎麼頭上這麼多汗哪?衣服全溼了!路上很熱吧。”戰士們遞過涼開水又拿來溼毛巾。
“副連長不會是遇到老虎了嗎?”有戰士猜測,戰士們在山裡常遇到各種野獸,但他們都帶着槍,一般也很少單獨外出。
“真想得出來!遇到老虎還回得來嗎?”一個戰士反駁,炎林苦笑着說也差不多了。
炎林回連裡交接完畢要趕去慶陽,連裡派兩個戰士護送他,說再碰上豹子就沒那麼幸運了。“不用!我帶根棒子就行了!”炎林不同意,從小在山裡生長的孩子走路警覺,很快就發現有戰士跟在後面,他停下來喊道:“上來吧!別躲啦,一起走還能說說話。”
兩個戰士高興的跑上來,三個人有說有笑的穿過老林和山區,走出子午嶺戰士向他揮手告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