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解藥。”
“是……君少爺不用擔心,現在發現得早,我一會兒將解藥配製出來,用幾次就無大礙了。”
那醫生說完,就到旁邊寫藥方去了。
君越不着痕跡地推開封景嫣,走到幾人中間,“特蕾莎,你告訴我,母親是如何使用那兩種藥材的?”
“這……”特蕾莎很是糾結,不知道要不要把實情說出來。
畢竟,夫人對紀醫生的心思她是最明白的。
但是這兩味藥,又的確是出自紀醫生之手,如若不說,少爺怪罪下來,有的是苦頭吃。
君越冷漠道,“需要猶豫這麼久?”
特蕾莎低首,“茉莉花是之前紀醫生配成花束,放到夫人房間裡清心養神的。至於謹心草,是那天夫人與紀醫生一起去寺廟之後,紀醫生擔心夫人腳疼,拿上來讓泡腳用的。”
一樣一樣,矛頭直指韶光。
紀韶光拳頭握着緊緊的,轉頭向封景嫣看去……那醫生是她帶來的,這些說辭也是提前準備好的吧?難怪她之前說,要幫助她脫離苦海。
茉莉花和謹心草在一起的確產生一些毒素,不過輕微至極,連一隻小小的螞蟻都毒不死,何況是人?
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怎麼到了這位中醫這,就成了殺人的藥了?
君越目光如炬,盯在韶光身上……如果他的目光可以變成實體,現在她一定被切成幾半了。
“醫生,你剛纔說,要加上穴位刺激纔會中毒,是哪裡的穴位?”
正在寫藥方的醫生擡頭,“太陽穴。”
“很好……”
當初馮嫺讓韶光上去幫她按摩,按的就是太陽穴……三個條件都滿足,看來一切已經成了她刻意爲之了。
韶光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害夫人。”
那中醫拿着藥方交給特蕾莎,緩緩地開口:“中醫學裡最基本的《概論》都有講到,茉莉花和謹心草放在一起會令人中毒,紀小姐真的不知道嗎?”
“你……”韶光咬牙,這句話實在太令人生疑……
會產生毒素,但是對身體無影響。這樣的話,醫生說來還好,但是特
蕾莎與君越,他們聽了會怎麼想?
只要是有毒,不管毒素重不重,會不會有不良影響,他們都會覺得危險。
怪只怪……當初她拿藥的時候太篤定,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我是城堡裡的私人醫生,城堡裡的主人身體有恙,我擔全責,怎麼可能害她?”
“話是這麼說……”封景嫣面帶憂色地看着夫人。
那位中年醫生狀似無意,“有時候,將這種看來蹊蹺的病治好,也可以更好地展現自己的醫術。”
“你什麼意思?”韶光生氣,試問世上哪一個醫生,會做這種無良的事?
“如果紀小姐能在夫人得疑症之後迅速治好,難道不會加深夫人對你的好感?”中年醫生繼續道,“何況這藥是你下的,按摩的人也是你,自然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治好。”
“我不會那樣做。”
“會不會做……說出來的不算,得看行動。”
韶光咬牙切齒,卻又束手無策,感覺自己就是古代的竇娥,有冤不能訴。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甚至……一些陪同馮嫺一起到滬城來的外國傭人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真是好狠心呢,我們夫人明明對她那麼好,誰知道……”
“就是啊,明明這位紀醫生也很討好夫人的樣子,原來是爲了下毒。”
“真可怕。”
“怎麼這麼喜歡玩弄心機?聽說她之前還喜歡少爺,難道是用這種方法博少爺的注目嗎?”
“太可恥了。”
這些話,韶光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只是擡頭,看着君越的神色。
他一定也相信了他們吧,畢竟自己這段時間,在他心目中的印象那麼差,他一定更討厭自己了。
默默地抿脣,“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君越,請你相信我。”
但她自己也知道這句話是多麼無力,一個原本就討厭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就憑一句話、或者是憑直覺相信她?
君越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冷漠、深沉,盯着她純淨的眼睛、倔強的下頜。
心裡有無數個念頭在翻轉,頓了好一會兒,他才道
,“我只相信事實。”
封景嫣眉端一挑,君越這句話在她意料之外……根據她的情報,君越與韶光的關係已至冰點,難道不是這樣?
韶光低頭,事實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可是怎麼證明?的確是一個難題。
門外卻響起另外一個聲音,“韶光,我相信你。”
紀雨濃?
韶光驚愕回頭,果然看到……一頭大披肩捲髮、塗着豔色口紅的漂亮女人走進來,微笑着衝君越點了點頭。
然後直接忽視神色意外的封景嫣,走過去挽着韶光的手,“我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
“你、你怎麼……”
雨濃卻示意她不要說話,“我也是聽說君夫人生病了,所以請了一位醫生過來,很不巧……也是科室專家、知名中醫。”
這位醫生卻是一位中年婦人,爲了分辨,就稱呼之前那位中年醫生爲男醫生,這位後來的爲女醫生吧。
卻見那男醫生與女醫生一見面,神色便是一嘁,“你也來這裡?”
女醫生聳聳肩,“冤家路窄。”
君越顯然對他們的私人恩怨不感興趣,冷聲問道,“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女醫生面露不屑,“這位,就是之前因爲違規操作被我們醫院開除的科室主任,聽說你丟了工作之後混得不錯,原來是在外面坑蒙拐騙?”
男醫生,憤怒地,“你別胡說八道。”
“這裡是開除你的公文,有沒有胡說,大家可以自己看。”
果然,看到證據……君越的臉色變得難看,封景嫣的臉色同樣有異。
“請問你是?”君越開口。
“不巧,我就是開除他的院長。”
紀雨濃補充,“XX醫學院院長、XX中醫院院長、博士生導師、心腦XX學會創始人、XX中醫院名譽導師……”
韶光並不認識這位醫生,卻聽過她的名頭,是在滬城醫學界響噹噹的人物。此刻,目光也不由得跟隨女醫生而動。
君越有些煩悶地揉着太陽穴,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稱呼,他不想再聽下去,“既然這樣,請你看看我母親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