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神情依然冰冷:“如果我不管你,你不可能現在躺在VIP病房,有特護照顧你。你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別人坐牢,要每天勞動,要服從管教。你自己回想一下,你在牢裡是不是過的特別舒坦。”
“……”宋漫雲嚥住,然後說,“我不要坐牢,坐牢沒有自由!夏,你幫幫我好不好,別讓我坐牢。”
“……”一夏壓根不想回答,只問,“我問你,你說你看到了明一祈,是真的嗎?”
“是,昨天晚上他來看我了,他叫我媽,還握着我的手。”宋漫雲立即說,“你舅舅說我是幻覺 ,可是我覺得不是,那感覺特別明顯,他握着我的手呢。”
“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一夏再問。
“他……”宋漫雲努力的回想,然後說,“他說明家人都受到了報應,我還沒爲我做過的事還清債,他讓我認命!不要再殘害自己,還說監獄其實比外面更安全。”
一夏本來是認爲極大的可能是母親產生幻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說明一祈來看她。但這樣思路清晰話,真的是幻覺裡能聽到嗎?
她瞭解母親,就母親自己都不可能編出這樣的話。
“他說的很對,監獄比外面更安全。”一夏說,“二哥已經死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就別再幻想了。”
“真的不是幻想。”宋漫雲剛喃喃自着,一擡頭看到一夏轉身就走,“夏,你別走,你答應媽媽,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幫你?”一夏回頭看他,“你要我幫你玩弄司法弄你出來,如果那樣你知道別人會怎麼說我嗎?再說,我也沒那個本事弄你出來,更不可能因爲你違背法律。”
“……”宋漫雲的眼淚含在眼眶裡,“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坐牢了,夏我是你媽,你兩個哥哥死了,你爸也死了,只我是你的至親,你不能不幫我啊!”
這話說到了一夏的痛點,她身體微僵。
“媽,難道你不知道人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起責任嗎?”一夏冷冷的迴應,“我都知道這個道理,你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就不明白呢?”
宋漫雲只怔住,女兒的神情明明告訴她,她不會縱容,不會容許。她的心臟瞬間跌到谷底,感覺自己一下就沒希望了。
一夏不再多費脣舌,立即離開。
宋漫雲絕望的一聲大哭,在病房裡特別的清晰。
已經走在外面的一夏自然也聽到了, 她的腳步沒有停頓,大步的離開。
她沒有立即回家,讓王大姐開着車在馬路上開了車一圈。
她腦子裡一遍遍的過着母親說的話,然後拿出手機:“繆馨,你不是說想帶孩子們出去散散心嗎?這週末一起去鳳凰山爬山燒烤如何?”
繆馨都準備要睡覺了,一夏突然這麼一個提議,她怔了怔:“也好,你外婆出殯安排在明天,你知道的吧!”
“嗯。”一夏回,“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戰野鷹得知我外婆去逝,他說會來參加外婆的葬禮。”
“他?”繆馨很意外,跟戰野鷹交情沒那麼深啊,他似乎對明家事情太過於熱心。
“是啊,週末去爬山叫上戰野鷹吧,他很喜歡磊磊,我想他會很樂意的。”一夏說。
“隨你啊,他爲人是很不錯的。”繆馨對戰野鷹沒有任何惡感,所以並不反對。
這麼定好之後, 一夏才讓王大姐開車回家。
回到家裡,苗徐行居然還給她留了燈
“回來啦!”她一進門,苗徐行從客廳的沙發坐起來,緩緩走過來。
“不是說讓你不要等我嗎?”一夏換了鞋,將包包掛好走過去,“已經很晚了,你應該要先睡覺的。”
“現在也不算晚,餓不餓,要不要再吃點東西。”苗徐行說。
“不餓,你早些睡嘛,你今天也累一天。”一夏知道他今天一天都在忙外婆的後事,那些事又碎又麻煩,她舅舅還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她不用想,都知道他這一天肯定不會太好過。
“我還好,大部分的事情是你舅舅在忙,加上還有繆馨,我其實沒做什麼?”苗徐行說,“我去給你放水洗澡。”
“我自己來就好。”一夏拉住他,誰知道苗徐行立即湊過來在她頸邊聞了聞。
“很好,沒喝酒。”苗徐和露出滿意的笑容。
“戰野鷹人還不錯,從開始吃飯就沒說過要喝酒的事情,他不提我自然樂得輕鬆啦。”一夏說。
苗徐行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還是去浴室。
一夏跟上去,苗徐行在給她放水。其實像苗徐行這樣的男人,那麼尊貴的身份,那麼了不起的人物,這樣彎下腰給她放洗澡水,很難不讓人動容。
他是一隻雄鷹,他有更廣闊的天空供他飛翔,他有更大的事業去完成,但他通通擱下陪在她身邊,給她處理各種上不檯面的污糟事,真的很委屈他。
一夏眼眶微溼,幾步上前來摟住他的腰,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背心處。
苗徐行手上還是溼的,回頭看她的側臉。見她像小女孩兒般在撒嬌,心裡陣陣的柔軟,柔聲說:“怎麼了?”
“苗大哥,你有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不要管我了。”她一直不喜歡苗徐行管她的那些事,是因爲她一直認爲苗徐行神聖高潔的不可侵犯,不適宜碰明家那些骯髒事。
“傻丫頭,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她剛接手公司,明家又一次次出事,他怎麼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在這兒。
一夏將他摟的更緊,其實她很需要他,非常非常需要。可是她又怕委屈他,拖累他。
苗徐行輕輕去拉她的手,卻沒能拉開。
“夏……”
“讓我再抱一會兒嘛!”
“要不我陪你洗?”苗徐行見她這樣,便低聲說。
“好。”一夏點頭的很快,這模樣倒像是討了糖果開心雀躍的小孩兒。
“去房間拿你和我的睡衣過來。”苗徐行說。
“這就去。”苗徐行剛買了情侶睡衣,他是天藍色的,她是淺粉色的,她特別喜歡。聽到他的指令,她屁癲癲的跑回房間拿睡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