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我跟他長的像,居然沒有機會見上一面,覺得很遺憾。另外,我覺得如果他再長大一點,或者某一天回首跟你的記憶,他會懊悔當初用那樣的方式去追求你,吸引你的注意。他或許會選擇有用守護,或者保護的方式,說不定你會愛上他。”戰野鷹說。
繆馨被戰野鷹說了怔了一下,愛上明一祈嗎?她從來沒有起過,也覺得不可能。
“人生就是這麼奇怪,很多事情都不可以重來,就算可以重來,有些人有些事大概也不能挽回。”戰野鷹頗有感慨。
“這不像是戰野先生說的話,以我的印象裡戰野先生應該是非常灑脫的一個人纔是。”繆馨說。
“再灑脫的人也有放不下的東西。”戰野鷹說,“我曾經很喜歡一個人,那種喜歡就是好像那個女人天生就應該屬於我的。只是我太傻太笨,纔會錯過她。”
繆馨轉頭深深的看着戰野鷹,他實在跟一祈長的太像,從側臉看他,都讓她錯覺她旁邊坐的是明一祈。
如果此時坐着的真是明一祈呢?真的很難想像,她可以和明一祈這麼坐在一起,這麼平心靜氣的聊天。
“怎麼這樣麼看着我?”戰野鷹回視她的目光。
“我會有一點好奇,讓你念念不忘的女人長什麼樣?”繆馨說。
戰野鷹聽着這話,深深的笑了,他放鬆身體,手撐着椅背上。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一仰頭看着碧藍的天空。
“濱市的天空真美。”戰野鷹感嘆一聲。
“日本的天空不美嗎?”繆馨說。
“美,但沒有濱市的天空美。”戰野鷹側頭看她,“你真的很美。”
繆馨怔了一下,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我。”戰野鷹說。
“請問。”繆馨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明一祈在你小時候不是用欺負你吸引你的注意力,而是照顧你,保護你,陪伴你。他說他愛你的時候,你會考慮他嗎?”戰野鷹問。
繆馨被問住了,她不是沒被問過這樣的問題,如果明一祈不是惡魔地怎麼樣?
她四歲後所有的記憶裡,明一祈佔了很大部分的記憶。
什麼樣的明一祈,她都見過,她瞭解他就像瞭解自己。現在問她,如果明一祈不是惡魔明一祈,她會怎麼樣?她其實回答不了。
“你不一定要回答的。”戰野鷹看她沉默,忙又說。
“我是不回答,我是回答不了。”繆馨苦笑,“我對明一祈的感情很複雜,複雜到我大部分的時候都不太願意想起這個人。”
“他聽到這句話,大概會很傷心。”戰野鷹露出一抹同情。
繆馨苦笑,想到了死去的明一祈,心裡隱隱有些悵惘。明家幾兄弟,其實都是優秀的人。現在只剩下一夏和明一山,老大老二都死了。
“說說你和明懿吧!”戰野鷹又說道。
繆馨轉頭看他,心裡暗暗有些吃驚。按理她和戰野鷹並不是那麼熟發,莫名的她又覺得戰野鷹這個人是可靠的,他跟自己說這話也並不算冒犯。
“在這個公園裡,有我和他的記憶。”繆馨幽幽的說。
“在這個公園裡,有你們的記憶!”戰野鷹表情看着似乎非常吃驚。
“對。”繆馨看着前面的公園走道說,“他以前是軍人,每次回來的時間並不多,如果他回來,早晨他會來公園跑步。我也會跟來公園,然後跟在他身後跑。他在前面,我在後面,我看着他的背影,那時我想以後我一定要邁開步伐去追逐他。”
“他在前面,你在後面……”聽着這話,戰野鷹思似陷入了深思,眼神更加幽遠。
“怎麼了?”繆馨覺得他這樣怪怪的。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聽着似乎很浪漫。”他喃喃的說。
“當時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那時候小,對愛情懵懵懂懂的,連什麼是喜歡都不知道。每次看到他,既期待跟他在一起又害怕跟他在一起,感情很複雜的。”她說。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幸運的,他得到你全部的愛。”戰野鷹說。
聽着這話,繆馨的眼眶泛着紅。
“現在他不在了,你應該讓自己振作起來,重新開始。”戰野鷹說。
“我在努力。”繆馨低聲說,“爲了我的孩子,我要振作。”
“一個女人帶大三個孩子很不容易,或許可以考慮找另一半。”戰野鷹說完,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繆馨聽着這話深深笑了:“一個女人帶大三個孩子的確很不容易,但是在這一刻,我從來沒有想過陪我度過餘生的男人,會是除了明懿以外的男人。只要想像,都是難以忍受的。”
繆馨這話深深觸動了戰野鷹,他感慨:“他真的很幸運,讓你這樣愛他。”
“我相信,我們對彼此都是這樣的存在 。”繆馨說,“我也很幸運,能跟他相愛。”
“對了,你怎麼在這兒?”繆馨突然問。
“我嗎?來了濱市這些天都沒好好逛逛,所以開着車無目的逛,正好開到這裡,看到你就把車停下來。”戰野鷹說。
“本來還要約你去野外踏青的,一夏出事只能取消了。”繆馨說。
“沒事,以後肯定有機會。”戰野鷹深深的看着她。
繆馨淺淺的笑,她轉頭看向前面的花壇,以前她常年看到明懿跑步從那邊跑過來。但是現在,是再也不可能了。
戰野鷹和繆馨在公園裡聊了許久許久,直到她的車子修好。
過了兩天,一夏終於出院,繆馨和苗徐行接她出院。在醫院門口,繆馨便跟他們分了手,自己開車回家。一夏和苗徐行從特殊通道離開,回到苗徐行的住處。
一回到家裡,一夏便躺在沙發上。
“還是家裡舒服呀!”一夏感嘆一聲。
苗徐行將她的東西拿過了臥室,一一歸類好。
一夏跟着他進臥室,看他忙碌時,便說:“Bennett王子都成了家庭婦男了,我不忍心了怎麼辦?”
“家庭婦男這個名字不錯,反正我們很快會把這個名號坐實。”苗徐行邊忙着手裡的動作邊說。
一夏只是笑着,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