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喬晚的聲音,顧小西吸了吸鼻子,望着牆壁上的新牆紙,琉璃燈飾,問道:“新裝修的就能住,會不會有甲醛?”
“這夫人就放心吧,閣下找人用的是天然無污染的材料。就算是剛剛裝修好,也能住。再加上家裡有空氣清新儀,就算是孕婦住進來都不會有問題。剛纔空氣檢測專家來親自測試了。”
顧小西扶額,現在她擔心的問題是。
一個房間,她睡哪?
難不成兩人睡一張牀?
“夫人,您的東西我都幫你收着,衣帽間在左邊,盥洗室在右手邊。您要洗浴嗎?我幫你拿睡衣。”
顧小西沒空理會喬晚,轉身大步向書房走去。
她猶豫再三,去敲門。
片刻後,開門的是爵七。
顧小西聽到白亞軒正在講話,似是在開視頻會議,說着一些重要的政務內容。她聽不懂,也沒興趣。
“夫人若是有事,請您稍等。會議很快就結束了。”爵七說道。
顧小西自然不好進去打擾,轉身背靠着牆壁,站在門口等着。
大概過了半小時,書房的門終於再次打開。
這次率先出來的是白亞軒,看到她站在門口,他面露意外之色,“等我?”
顧小西看向隨後出門的爵七咬着脣,不說話。
白亞軒對爵七揮手道:“你先走,會議資料準備一下。明天早上放在我桌子上。”
“是!”爵七意味不明的看了顧小西一眼,之後大步離開。
等走廊裡沒了腳步聲,顧小西纔開口怒問,“爲什麼要將房間重修。我們怎麼住?”
白亞軒輕輕地鬆了鬆領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轉身進入臥室。
顧小西揮手想甩開他,卻奈何怎麼也甩不開,“白亞軒,你究竟想幹什麼!”
他強勢的拉着她走到梳妝檯前,將她按在凳子上,之後從一個紫色的錦盒裡拿出一枚閃亮的戒指。
那是結婚當天,他戴在她手上的婚戒,上面鑲着漂亮的大鑽石。
他拉起她的手,她想退縮,卻被緊緊地攥着,強硬的掰開她的無名指,將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小西,以後你要時時刻刻的記着,你是我白亞軒的妻子。婚戒一生一世都不可以取下來。臥室也不能分開,就算是你現在還無法接受我。我可以理解,看到了嗎,牀很大,你一半我一半就好了。”
“你!……”顧小西突然站起身,狠狠地推了他一下,“白亞軒,我發現你越來越可惡。爲什麼做什麼都不經過我的同意,爲什麼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爲什麼你說什麼,我就要按照你說的做?”
這個專橫獨斷的男人,簡直太討厭了。
顧小西擡起手,扣着戒指,想要將它從手指上取下來。
結果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戒指似是長在了她的手指上,幾乎將無名指給弄出血了,都沒能取下來。
白亞軒早已進了浴室,顯然她說的話,他連聽都不想聽。
靠!
顧小西心裡日了一萬條狗……
記得之前還能取下來的戒指,經過白亞軒的手,就無論如何都取不掉。
她不喜歡他,不要戴他的戒指,不要和他睡一張牀。
她憤怒的走到櫃子前,拿了睡衣下樓找到喬晚道:“晚上我和你睡!”
喬晚嚇得直哆嗦,“夫人這不好吧!閣下會殺了我的。”
顧小西纔不信這邪,白亞軒還能知法犯法不成。
她在喬晚的臥室洗了澡,然後睡在她一米八的牀上。
喬晚卻兢兢戰戰的站在一邊,死活不敢上牀睡覺。
晚上十二點,顧小西困得不行,喬晚也困得不行。
但小丫頭只敢站在牀邊,來回走。
顧小西已經跟她說了n遍,讓她上牀睡覺。
“夫人,您還是回臥室睡吧!不然喬晚只能站在這裡陪你了。”
顧小西惱火的從牀上跳起來,將喬晚按在牀上,抱着她道:“你的牀這麼大,我們一起睡怎麼了。我又不是男人,對你有沒有非分之想。趕快給我好好的睡着,再不聽話明天把你送走。”
終於,喬晚安靜了下來,睡在顧小西的身邊。
但是,不一會兒,朦朧中她聽到喬晚在哭。
顧小西掀開被子,打開燈,望着小丫頭戰戰兢兢,淚流滿面的可憐某樣,一時間有些無措。
“小晚,我只是和你開玩笑的,絕對不會把你送走。你的牀就借我睡一下吧!求你了。”
喬晚卻從牀上滑到地上,摸着眼淚小聲解釋道:“夫人,我不是不想讓你睡,而是閣下交代過。如果夫人不回房睡覺,我就要被趕走。找新人來伺候夫人。我媽病重,全靠我的薪水交醫藥費。如果沒了這份工作,我媽媽會死的。”
顧小西狠狠地磨牙,這個白亞軒!威脅她……
但看眼前的姑娘哭得像個淚人,如果因爲她讓她丟了工作,害死她的母親……
顧小西心莫名的痛了一下,喬晚照顧她也有幾年,因爲家裡窮沒讀多少書,人也單純善良,忠心耿耿,待她更是比親姐們還要好。
看到她哭,顧小西伸手幫助喬晚擦乾眼淚,“好了,我不和你睡了。你早些休息!”
出了喬晚的房間,顧小西算計着該去哪睡。
不爲難喬晚,也不能回去睡……
顧小西找了一圈,整個府邸除了傭人房,一間客房都沒有。
她準備睡沙發,結果一羣傭人站在沙發前,個個面色嚴肅請她回房睡覺。
被一羣人看着,她還怎麼睡得着。
這一折騰已經是深夜一點。
顧小西實在困得不行,最後不得不推開主臥的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牀上隆起一塊,可以看到白亞軒已經睡了。
顧小西躡手躡腳的不想吵醒他,偷偷的走到牀前,好在牀夠大,足足有兩個普通雙人牀那麼大,上面放着兩牀被子。
白亞軒中規中矩的睡在左邊。
顧小西悄悄的鑽進被窩,躺好。
好半天,房間裡只聽到男人淺淺的呼吸聲,她翻了個身,側面望着白亞軒隱匿在黑暗中的容顏。
看不太清楚,一片朦朧中,只看到他側顏好看的輪廓。
她隱約間看到他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仔細看的時候,又沒有了。
天太黑,顧小西只當是自己眼花。
顧小西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真想上去給他一拳頭,這王八蛋,就知道欺負她。
結果,她在他面前還是不敢太放肆。
這男人看起來溫潤如雅,深交你會發現,他比權少卿還可怕。
至少權少卿生氣能從眼神中看出來,而他一句話不說,風輕雲淡,更多的傾向於行動。
顧小西很快就睡着了,睡夢中,她被戒指勒出血的手指傳來一片清涼之感,很舒服。就是因爲太舒服,所以更不想睜開眼,睡得特別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顧小西一頭從牀上豎起來。
她偏頭看看向身邊,好在她睡覺還挺規矩,白亞軒的被子已經被整理好,人起牀了。
只是,她一擡頭就撞見男人無聲無息地站在不遠處的鏡子前穿衣服。
早晨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身後,雪白的衣角染上了金色的流光,他像是來自天上的神,高貴的讓人不敢直視。
恍然間顧小西回神,連忙撇開視線不想理會他。
既然他還在房間裡,她蒙着被子繼續睡。
她聽着房間裡細瑣的聲音,片刻後,聲音停了下來。但一直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她身邊的牀突然下陷,她捂在頭頂上的被子被人拉開,就聽白亞軒略帶笑意的聲音,道:“你是準備這樣將自己捂死嗎?”
“要你管!”顧小西重新蓋上被子,手指攥着棉絮,不想理會他。
“小西,我知道你和我鬧彆扭,是我不好,毀掉合約提前沒跟你說。可我跟你說了,你會同意嗎!”白亞軒已經穿戴整齊,此時耐着性子坐在顧小西的牀邊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