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和黑猿紛紛對視一眼,連忙點頭。同時心裡也一陣苦惱,若是藍希再發火,可沒人能挺得住。
想當初,樹精死的好慘。
不出半月。
無往谷臨近地脈旁邊就建好一座院子。
全都是木屋,還圍了柵欄。
院子有四個獨棟的小房子。
藍希一個人獨立一棟木屋,有三個房間。
閨房很大,放着兩張牀。
一張她睡,另一張躺着一個沒有靈魂的黑衣男子。
一間書房,裡面也陸續搬來了很多書籍。
一間大廳,藍希經常一個人坐在那研究一些西奇怪怪的東西。
藍希不說,榮楓也看不懂。
榮楓也有自己的獨立院子。
相對於藍希住所的大面積,他的就要簡單的多,一間能睡覺的臥房和一間能放東西的雜物房。
還有兩棟,分別是廚房和空置的木屋,反正建造的時候沒多想,放在那就算了。
榮楓後來和山谷裡的惡獸一起移栽了一顆快要成精的大樹,立在屋後,也能遮風擋雨。
最後實在無聊,他又讓藍希從外界多帶些紅梅和白梅的種子,在屋前屋後種了大片的樹。
等梅花盛開,已經是第二年冬天。
早晨一打開門,便看到外面飄着鵝毛大雪。
榮楓見此,覺得不能出門了,便縮在屋子裡打坐練功。
一晃就是三天,而雪也下了三天。
等到雪停了,榮楓便披上披風,拿着籃子出門了。
他要趕在藍希睡醒前,去摘下林子裡最新鮮的果子,回來孝敬師父。
而藍希通常情況下,都坐在閨房的窗口發呆。
如果不是她偶爾會跟他說話,他都要以爲師父變成了一個木偶。
無往谷的藍希和外界那個強勢又冷傲的女子有着天壤之別。
她在這裡,彷彿就像是這片天地一樣,安靜的沒有一絲噪音。
三天的大雪,林子裡早就積了厚厚一層。
紅猴和巨猿早就摘好了新鮮的果子,在林子周圍等着。
見榮楓來,連忙將他們的貢品交出來。
榮楓看着新鮮又漂亮的蘋果和梨子,接過放在籃子裡,“謝謝,其實不用麻煩你們。有我就夠了。”
榮楓雖然收了一籃子野果,可還是親自爬樹,摘了一些橘子和獼猴桃,滿載而歸。
藍希的小木屋前,他輕輕地叩門。
等了好半天,也沒聽到藍希的聲音。
就在他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藍希的房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一張粉雕玉琢的臉,看上去又膽怯又單純。
“藍希殿下出去了,讓我在這裡守着。你有事嗎?”小傢伙兢兢戰戰道。
顯然是很怕見生人。
榮楓走上前,不顧他的掙扎摸了摸他的頭,笑眯眯道:“放心,我不會吃了你。三七,你說都長了百萬年,你這智商咋還是個孩子。”
“沒事請您回去,藍希殿下說了,不准你多逗留!”三七被說得面紅耳赤。
他靈智開的晚,雖然他長了百萬年,但修煉成人形,也不過是幾年時間。
“唔,這真是師父說的嗎?還是你自己編造出來的呢?”榮楓頓時就識破了這小鬼的謊言。
三七咬着牙,臉頰滿是不悅,但也拿榮楓沒辦法。
“好了,這是我摘的果子。等師父回來,代我轉告她,我去打魚,晚上回來給她做魚吃。”榮楓話落,便放下果子,出了門。
三七望着滿籃子的果子,舔了舔粉嘟嘟的脣,之後重新關上門,守在家門口。
*
藍希披着斗篷,踩着雪花,在雪地裡留下一串秀氣的腳印。
在她頭頂,天燈不停地盤旋着,幽幽地白煙在空氣中消散。
一年了。
“阿卿!你能感覺到我在尋你嗎?”藍希站在梅樹下,望着遠處白雪覆蓋的大地。
初晴的天,白雪閃爍着細碎的光芒,涼涼的空氣,讓呼吸都變得仙氣十足。
她頭頂的天燈突然雀躍地跳了兩下。
藍希立即擡手,將天燈握在手中,歡喜地四下張望。
“阿卿,你感覺到我在說話嗎?”
她又迅速放開天燈,讓天燈自己去尋找主人的靈魂碎片。
可是,天燈僅僅是片刻的跳動,之後就再也沒有反應。
藍希將整個梅花林子都走遍了,也再感覺到任何異樣。
她抱着天燈,嘆了口氣,拉緊斗篷,頹廢的向木屋走去。
推開門,三七正站在門口,衝着她甜甜地笑着。
大廳的桌子上放着新摘的果子,藍希放開天燈,任由天燈在她頭頂盤旋。
她坐在桌子前,拿了個亮燦燦的橘子,便看向三七道:“你想吃嗎?”
這小夥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睛,早就出賣了他。
此時,他望着藍希,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傻萌傻萌的樣子,讓藍希嘴角露出了笑容,“給,賞你的。以後好好看門知道嗎?”
“是的藍希殿下。”三七連忙點頭,喜滋滋地接過橘子。
藍希便笑了笑,“嗯,你去外面玩兒吧,不要走太遠,這裡的林子還是很危險的。”
話落,藍希便拿了一個蘋果向閨房走去。
三七在她進門前,連忙叫住了她,“殿下。榮楓說他去捕魚,晚上回來給你做魚吃。”
藍希聽言,滿意地點點頭,“嗯!”
關上房門,也隔絕了屋外的寒氣。
藍希咬着蘋果,走到黑衣男子睡着的牀前。
她趴在他的耳邊,望着他寂靜的睡顏嘆了口氣,“阿卿,今天雪停了。在梅園,我感覺到了你一絲氣息。可是也僅僅是一絲,稍縱即逝。”
她像是在對黑衣男子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是不是不想念藍希了,所以過了這麼久,你都不來看藍希。”
“嗯,藍希想你了。”
“騙人,你說會一直陪着我,永生永世的與我在一起。”
“雖然你遲遲不出現,但是藍希會繼續等的。就像你以前一樣,躲了我一萬年,我最後還是等到你出現了。”
“唔,我記得好久都沒有去看長生樹了。阿卿,你什麼時候醒來,我們去看看好嗎?過了一年的時間,它有沒有長高一點兒呢?”
房間裡都是藍希自言自語的聲音。
三七蹲坐在門口,聽着一陣恍惚,雖然聽不懂,但能感覺到藍希對那黑衣男子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