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擡出來的傷者從身形來看是個男人,他穿着部隊特有的迷彩服,應該是軍人。但他的臉依舊被砸的血肉模糊,分辨不出模樣了。
因爲是從這找到的顧簡繁的戒指,又是個軍人,讓喬言意下意識地就以爲是他。不但是她這麼想,就連林嘉辰也是這麼想的。
這位傷者的體型與顧簡繁的極盡相似,讓他們都以爲是……他。
喬言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探他鼻間的氣息。她等了幾秒,也沒有感受到一絲呼吸。
她呼吸變得緩慢下來,身體僵住一動不動,還保持着探呼吸的動作。一旁的寧祺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看不下去了,趕忙說:“阿簡,這不一定就是顧少將。你是和他最親近的人,你想想,他有沒有其他特徵?”
她的話,讓喬言意猛然驚醒,是啊,不一定從這救出來的就顧簡繁。她靜下心來仔細回想,突然想起顧簡繁手臂上方有個小胎記。
喬言意去檢查這具屍體的胎記,有些緊張的屏住呼吸。
看到那個地方沒有任何胎記,下意識地鬆口氣。
還好不是他。
她現在既擔心會找到他,怕看到類似眼前這一幕。又擔心會找不到他。
現在只能祈禱他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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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時,喬言意坐在火堆前烤着火,手臂抱着雙膝,下顎放在膝蓋上。火光忽明忽暗,她望着火堆呆呆出神。
寧祺拿着水和食物走到她身旁,遞給她,“阿簡,你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吧。”
喬言意沒有動作,還是那麼直勾勾地看着火光。
寧祺見她不吭聲,就坐在她身旁說:“阿簡,顧少將長年出去執行任務,肯定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他每一次不都平安歸來了嗎?這一次肯定也是一樣。”
她身旁的人,終於有了些反應,轉過頭,神情有些愣愣地。
寧祺把東西都塞到她手裡,說:“吃些東西吧,纔能有力氣去找他,等他回來。”
喬言意輕啓乾澀的脣瓣,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字:“好……”
她本想撕開包裝的,但突然想到什麼,說:“我去河邊弄點水。”
聞言,寧祺有些驚訝,“河裡的水都渾了,能用嗎?”
“過濾一下就可以了,用來洗臉清洗東西,還是可以的。”喬言意找了個盆,然後拿着走向河邊。
寧祺見她過去,趕忙說:“我陪你。”
“不用,很近的,我一會就回來。”她揮了揮手,身形緩緩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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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言意拿着手電筒照亮,從廢墟上走過去,沒幾分鐘,她就到了河邊。這比起那邊的廢墟倒是好一些,只是樹木基本都倒了,河水渾濁。
也是滿目狼藉。
她把手電筒收好,蹲下身用盆去舀水。水滿了的時候,就站起身準備離開。但是她起身太快,這兩天又沒怎麼休息,頭突然傳來一陣眩暈,整個世界都變得天旋地轉,漆黑起來。
水盆脫手摔了下去,隨即,喬言意的身體墜入了川流的河水中,消失在這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