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外面沒有了聲音,緊接着,一聲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遠——
簡單開了一條門縫,只看到一個黑色連衣裙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轉角處,眸中有幾分茫然疑惑,皺着眉頭,明明覺得聲音很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幾分鐘後,簡單回到宴會廳,燈光已經暗了下來,臺上的主持人端着腔在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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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掃了一圈也沒看到顧玖的身影,轉了好大一會兒,胳膊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拉,她的背部緊貼着一個結實的胸膛,擡眸一看,心頓時安了下來——
只見顧玖稍稍低頭,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問道:“餓不餓?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
簡單應了一聲,倆人手拉着手去到了一邊的冷餐檯……
簡單坐在旁邊的圓桌旁,顧玖挑了幾個素菜和甜點還有倆杯果汁過來,她一邊吃一邊出聲問道:
“你打算捐多少?”
顧玖喝了一口果汁,眸子輕擡,“由顧太太決定!”
簡單笑了笑,右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大口甜點,左手豎起了一根食指。
“一千萬?”
簡單搖了搖頭:“有利益金錢的地方,就有黑暗,不可能百分之百的透明。”
特別是她多少有涉及這塊,多多少少都有了解一些。
顧玖微眯了雙眸,有些意味:“可是,一百萬會不會太少?”
a國首富在慈善會上只捐一百萬,會不會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簡單笑了笑,低着頭,話語中毫不掩飾的嘲諷意味:“你們這些所謂的有錢人都講究顧忌面子工程,一千萬,買個好評,不覺得吃虧嗎?”
顧玖跟着發出一聲輕笑,“我無所謂,就怕你會跟着遭那些非議詬病!”
簡單眉梢一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出聲:“很正常,就跟那些明星捐款一樣,說你拿着幾千萬的片酬卻只捐那麼幾十萬一百萬的……
但那些不重要,我從來不屑外人怎麼評價議論我。我不是以霍爾·羅斯巴什的名義建立了一個慈善基金嗎?剩下的那九百萬,我看着,這樣才能把它最大化的讓那些災病中的人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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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玖嘴角的弧度加大,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擦拭了一下簡單嘴角的奶油漬,那般自然親暱。
簡單看着顧玖收回去的手,眼尾笑得別有意味,左手撐着腦袋,出聲說着:
“顧玖,你不搞基真的可惜了!”
不管是攻是受,顧玖絕對是最有魅力的!
顧玖:“…。”
身爲他的妻子,她剛纔說了些什麼?
他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改了口:
“提議不錯,可以考慮。”
這次換簡單呆愣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眸,看着眼前雲淡風輕地吃着冷餐的顧玖,有些煩躁的皺了眉頭,“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顧玖擡眸,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出聲:“妻子有了,孩子有了,事業也是現成的,嘗試一下其他的,也未嘗不可。”
簡單:“……”
行,這算是把自己給送坑裡還帶土給埋了!
她知道顧玖有玩笑的成分,也不管了,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行,那到時候我就帶着簡一和顧家一半的財產去找新爸爸……”
話音還未落,顧玖突然把叉子往盤子裡一扔,滿臉皆是不悅:“你把後路都想好了?”
“所以你要看着辦,你只能想想,可千萬別想不開付諸什麼行動了,畢竟,這代價老高了!”
話音一落,顧玖的臉越加黑了:
“顧家不是有條祖訓,只能喪偶?”
“噗嗤!”
簡單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連忙喝了一口果汁定神,笑着出聲:
“多文雅的一句話給你說成只能喪偶,再說,顧家祖訓是忠(終)一人,所以,我們倆就算離婚了,你也不能再娶別人……。”
可沒說不讓離婚的。
“簡單,你已經說第二遍了!”顧玖連名帶姓的,咬字有些重,看起來是真的有生氣了。
簡單看出來了,立馬認慫;“你看你,就是玩笑,你還較真了。”
“不能拿這個作玩笑。”顧玖有些執拗。
“好好好,我的錯!”簡單好聲好氣,伸手舀了一勺甜品遞到了他的嘴邊示好——
顧玖看了一眼勺子上的奶油,又看了看簡單,只是輕嚐了少許,沒吃完。
簡單收回手,把勺子送進嘴裡,一口吃了個乾淨……
而這時,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人突然走近,有些驚喜地出聲:
“簡單,真的是你嗎?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見到,真是太巧了。”
這一出聲,倆人皆擡頭看向身邊的女人,簡單眉頭頓時一皺,臉色瞬間不好了。
是舒靜。
這條裙子,這個聲音,這麼看來的話,那個在洗手間聊天的就是舒靜了。
那她所指的人,是誰?
又是在跟誰說話?
顧玖不認識舒靜,就算以前見過,那部分的記憶也丟失了。
他雖然有調查瞭解過簡單的所有一切,但沒精細到她身邊出現過的這種小人物都要分神去記錄調查……。
簡單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弧度,淡淡的應了一聲,滿滿的都是敷衍:“嗯,你怎麼會在這?”
舒靜臉上始終掛着得體標準的笑容,出聲迴應道:“我朋友是做醫藥銷售的,所以跟着他過來玩玩……。”
簡單哦了一聲,成功的讓氣氛尷尬了。
寂靜了一會兒,舒靜將視線放在簡單對面坐着的顧玖身上,原本禮儀的微笑變得有些羞澀,聲音也軟了不少:
“顧先生,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對於一個陌生人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顧玖不動聲色,只是應了一聲,沒多去理會。
就應這一聲,也完全是給簡單面子。
倆人的冷漠讓舒靜臉上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但她依舊裝作親密很熟的樣子,繼續一次次地挑起話題……
桌上的食物簡單也吃的差不多了,顧玖知道以她的胃口肯定還沒吃飽,起身,準備再去拿一些——
顧玖一離開,舒靜拉開身邊的一把椅子,趁機坐了下來,看着簡單,出聲問道:
“我聽小小說,你不是出國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舒靜這樣,她雖然說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但還是應了一聲,把不耐煩和冷漠完全都寫在臉上,希望她但凡有點自尊的,能識相快點離開……
隨後,顧玖回來,看了一眼坐在桌旁的舒靜,把食物放在桌子上,伸手把椅子挪動了一下位置,離簡單更近了些,這才坐了下來——
這不經意的一個舉動讓舒靜垂眸輕抿了脣瓣,有些挑起她的羨慕了。
無論是從財力,外貌,性格,顧玖簡直太優秀了,幾乎能滿足所有女人對另一半的要求和幻想。
這樣一個男人,不屬於她。
簡單沉默着,無視着身邊坐着的舒靜,可舒靜卻依舊熱情得倆人像是閨蜜似的,出聲說道:
“簡單,我就一直特別想問你,你跟那個傅聆江是不是朋友啊?怎麼感覺他好像喜歡你似的,不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請我跟小小吃飯呀!”
話音一落,簡單下意識地看向身邊坐着的顧玖,只見他眸子稍稍微眯了些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變動。
她知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這個名字被他聽到,他都會不爽。
尤其是現在,他感覺,她的一切過去都不是他在參與……
簡單眸子一動,偏頭看向另一邊的舒靜,嘴角輕挽,出聲反問道:“怎麼?你喜歡他?”
這話問的有些突然,舒靜佯裝不好意思的出聲迴應道:“也不是啦!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簡單發出一聲輕笑:“我可不記得有跟你好的這種程度,我們倆頂多就算是個合租的,而且住在一起的時間還不算太長,什麼就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了?”
這話直白得讓舒靜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剛想出聲說點什麼,一個三十多歲的外國籍男人突然靠近,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出聲打招呼:
“嗨,我的名字叫喬克·佛格森,是郝德森醫藥公司的銷售,顧先生,顧太太,很高興認識你們。”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來個自我介紹的,簡單和顧玖都沒有什麼好感,只是看着他,沒有出聲。
沒有得到迴應,男人自己找臺階下,轉而對坐在跟前的舒靜問道:“舒靜,你跟顧先生顧太太認識嗎?”
他也是突然纔看到自己的女伴好像跟顧先生他們聊的很愉快的樣子。
如果倆人認識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那他這趟出差肯定能滿載而歸,回國加薪……
男人這麼一出聲,舒靜這才站起身來,對簡單和顧玖出聲說道:“簡單,顧先生,這位就是我的朋友,喬克。”
簡單突然有些興趣地看着舒靜,以及她身邊的外國男人,想了想,用英文與之交流:
“喬克先生,您是這位小姐的男朋友嗎?”
“是的。”喬克大方承認:“雖然我們剛相處沒有多久,但舒靜是一位很好的伴侶!”
倆人說着,不太懂英語的舒靜聽到了喬克說起她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是在討論說她了……。
她連忙笑着想要岔開話題:“喬克,我跟簡單是在六年前就認識了,當時她在櫻大就職過醫學院的講師呢!”
“我早就聽說過簡小姐的大名了,之前在美國的時候,整個醫學界對於一個十一歲就上手術檯的天才女進行過大肆的討論……”
舒靜成功的轉移了喬克的注意力。
簡單笑了笑,繼續用英文出聲:“她剛纔也跟我在說您,說您的器官,跟她以往任何一個客人的都要大……”
喬克眉頭頓時一皺,看了一眼身邊有些茫然不知的舒靜,轉而出聲問道:“簡小姐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喬克先生,您畢竟是客,不希望您在感情中亦或是錢財上受到任何欺騙。”
喬克沒出聲了。
他確實跟舒靜認識的時間不太長,但是真的有被這樣一個帶着東方古典美的女人所吸引……
一旁聽不懂的舒靜有點急了,出聲插話,試探性的出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簡單笑了笑,敷衍回了一句:“沒什麼,只是跟喬克先生聊了一下人生理想而已。”
舒靜皺了眉頭,顯然不信簡單的鬼話。
而且,她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們說了些什麼……
她伸手想要去牽喬克的手,卻被他有意無意地躲過了,只是對簡單出聲說道:
“簡小姐,聽說你現在在市人民醫院就業,我從美國帶來一些新的西藥,你看,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
簡單擡眸,眸中多了幾分天真:“喬克先生,您找錯了人了,我只是個醫生,不負責進口藥物這個事兒,我們院長就在那邊呢!您要不,找他說道說道去?”
這很明顯是拒絕的迴應了。
喬克沒再多糾纏下去,尤其是他現在心情有點差,只是看了一眼身邊的舒靜,轉身離開了。
舒靜叫了他倆聲,喬克沒應她,她便基本確定剛纔簡單跟他說了些什麼了。
她回過頭來,聲線有些隱忍和不悅:“簡單,你這樣有意思嗎?”
“嗯。”簡單淡淡的應了一聲,“很有意思。有些東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都有臉做了,就要做好被揭發的一天啊!”
“你——”
舒靜被氣得詞窮,有些說不上什麼話來,幾個深呼吸調整情緒之後,這才恢復過來:
“行,反正我就是隨便玩玩,你壞了就壞了,我只是沒想到,我們好歹也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你心眼居然這麼小,我不就提了傅聆江這個名字嗎?”
簡單也沒了耐性,把勺子往盤子裡一扔,冷冽出聲:“怎麼?是想要我上臺去,把你以往所有的罪行壞事全部說出來?”
舒靜:“……”
行,夠狠!
你不仁,那她又何來的意。
反正她的金主不是那男人,沒了就沒了。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現在的高傲,也很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低頭時的樣子。”
話說完,舒靜轉身,邁着長腿,一步步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