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對烏蘭城進行了瘋狂報復後,先鋒部隊的行進便變得一帆風順了起來,再沒有遇到一座敢於抵抗的城池。
然而——就在先鋒部隊抵達第19座城池的城下時,他們的一帆風順被打破了。
他們所遇到的第19城,名字爲——伏喀。
伏喀城的城主,和烏蘭城的城主一樣,是個骨頭很硬的人。
在得知佈列顛尼雅軍兵臨城下後,伏喀城城主並沒有像之前的那些城池的城主一樣望風而降,而是關緊城門,選擇和佈列顛尼雅軍決一死戰。
見伏喀城的城主不願投降,鄧佳爾便也只能一揮令旗,開始久違的攻城戰。
此次的攻城戰勢必會很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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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伏喀城的城牆要遠遠要比烏蘭城的城牆要高、要厚,城內的守軍也遠遠要比烏蘭城的守軍要多。
在攻城戰中能使用的計策很少,在沒有什麼奇策可使的情況下,除了一點點地消耗城內的戰力便別無他法。
就在鄧佳爾率領着東路軍的先鋒部隊圍攻伏喀城時,神聖希蘭帝國的救援部隊也終於快要抵達西部前線戰場了……
……
……
“伯納德一等!有傳令兵!”
埃爾循着庫慈手指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他們的前方,一名傳令兵打扮的士兵正大汗淋淋地騎在一匹快馬上,朝他們這邊快速靠近着。
待靠近到聲音可以傳到的範圍後,這名傳令兵便朝埃爾大聲問道:
“請問——!是埃爾·伯納德一等嗎?!”
“嗯,沒錯。”埃爾點了點頭,“我就是。”
“伯納德一等!”
待靠近到埃爾的跟前後,這名傳令兵便一邊喘着氣一邊朝埃爾行着軍禮。
直到自己的氣息稍微順暢了些後,這名傳令兵才繼續朗聲道:
“前方發現大量的難民!”
聽到“難民”這個詞彙後,埃爾的臉色微微一變。
而這名傳令兵此時則繼續說道:
“主帥有令——我們沒有時間來照顧這些難民,所以任何人都不得去搭理這些難民。”
“……是。”埃爾用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平靜語調應道,“我明白了。”
“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說罷,這名傳令兵便火急火燎地一拉馬繮,看樣子他似乎是打算去後方,跟後方的部隊傳達尼基塔主帥新下達的這條命令。
待這名傳令兵離開後,埃爾便偏過頭,朝身旁的庫慈說道:
“科洛溫二等,聽到剛剛這位傳令兵的話了嗎?”
“聽到了……”
“去傳令吧。”埃爾繼續用平靜的語調說道,“告知我們部隊的人,讓他們不要去搭理馬上就會來這裡的難民,尤其是不能給難民任何糧食。”
“記住——一定要告知部下們:不能給難民任何糧食。”埃爾在說這句話時,特地加重了語氣。
“是,我立刻就去傳令……”
心情似乎很沉重的庫慈撥轉驢頭,去將埃爾剛剛下達的這條命令告知給部下們。
……
……
庫慈剛傳令完,難民們就來了。
大量的難民排成雜亂的隊伍,從軍隊的旁邊走過。
這些難民在佈列顛尼雅帝國對神聖希蘭帝國發動進攻之前,還是普通的農民。
他們都是因爲佈列顛尼雅軍的到來,纔不得不從農民變成難民、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鄉。
這些難民每一個人都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即便隔得老遠,埃爾都能聞到這些難民身上散發出來的難聞氣味。
這些難民分成兩種。
一種是佈列顛尼雅軍到來後,被佈列顛尼雅軍趕出了家鄉。
這種難民都能從佈列顛尼雅軍的手上領到一點乾糧,但這點乾糧實在是少得可憐,早早地就吃光了。
而另一種難民,則是在佈列顛尼雅軍還沒來時,就收到了風聲,趕緊收拾了一些能帶走的東西,然後跟隨着其餘的村民一起去逃難。
爲了能提高逃跑的速度,這種難民往往也帶不了太多的食物,從大老遠走到這裡,食物大概也早就吃光了。
這些難民幾乎都是把“飢餓”這個詞寫在臉上了。
爲了能討到一點食物,難民們用希冀中帶點恐懼的目光注視着從他們身旁路過的軍隊。
然而尼基塔在剛纔就已經提前下令了,不允許任何人跟這些難民有任何接觸,所以沒有任何一名將兵有去搭理這些難民。
自這些難民出現在視野範圍內後,埃爾便一直直視着前方,不讓自己的目光掃到其餘的地方,更不讓自己的目光投向從他們身側路過的難民。
埃爾之所以不去看這些難民,是因爲尼基塔的命令,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的婦人抱着一個年紀大概還只有3、4歲的小女孩闖進了隊列中,直接跪倒在埃爾的前方。
“求求您!請給我們一點食物吧!”
這名婦人一遍接一遍重複着祈求的話語,一下接一下地朝正騎在馬匹上的埃爾磕着頭。
埃爾打量了一下這名婦人。
埃爾雖然對醫學沒什麼瞭解,但也看得出來這名婦人的身體很是虛弱,大概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什麼像樣的食物了。
而被她抱在懷中的那個小女孩,也是臉色蠟黃,光是用眼睛來看,都看得出來她懷中的這個小女孩非常地虛弱、非常地危險。
埃爾的眼中閃過不忍之色。
“……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幫助你。”
說罷,埃爾便迅速將這抹不忍之色隱藏下去,一扯手中的繮繩,驅使着胯下的馬匹繞開這名可憐的婦人。
然而,這名可憐的婦人並沒有就這樣放過埃爾。
“我求求您了!”
這名婦人一把抱住了埃爾胯下馬匹的馬腿,朝埃爾哭喊着。
“您可以不救我,但請您救救我女兒吧!”
“我女兒快不行了!”
“請給我女兒一點吃的吧!”
聽着這名婦人的哭號,埃爾在沉默了一會後,朝這名婦人再次道歉道:
“……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爲力。”
說罷,埃爾就準備去招呼周圍的侍衛,將這名婦人給拉開。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再也看不下去面前的這種悲慘景象的庫慈,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只剩一半的麪包,然後朝這名可憐的婦人扔去。
“!!!”在見到庫慈給予了這名婦人食物後,埃爾臉色大變。
“你這個笨蛋!”
平常總是斯文有禮的埃爾,此時十分罕見地朝庫慈大罵道。
“誰讓你給她食物的!”
埃爾想趕緊跳下馬,將庫慈剛纔施捨的這半塊麪包拿回來。
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