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大半個月,清影纔算恢復了個大概,爲了不拖延太久,便決定前往拓安族。
拓安族是五族祭壇祈福大會的最後一個部族,依照慣例,祭祀進行中會同時進行狩獵大會。
此時,拓安族的族長,同時也是東院上主的巴多哈在祈福後,便趕往狩獵地點與族人匯合。
而清影與大祭司則陪同恰達爾一起,先行回到草原搭蓋起的禮臺,等待巴多哈的歸來。
禮臺下,點着火堆,來來往往女眷衆多,皆愉快地談笑着。
清影注意到她們中,有些人的樣貌不若一般的蚩閻女子,顯得更爲嬌俏纖細。
聽聞拓安族在與天佑戰亂期間,搶了許多天佑的女人,看來這事的確不假。
就不知,大哥安排來的那個女子是哪個?
正想着,就見狩獵的一行人回來了!
巴多哈領頭策馬飛馳而來,他的身後跟隨的是蚩閻的第一勇士,也是清影等人慾拉攏的對象——曼德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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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呈現小麥色,棱角分明。黑編成一股股細辮,一把束在後腦,顯得十分精神。
他的身前還抱着一個嬌小可人的粉衣女子,清影遠遠見着,不由得瞪大了眸子!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大哥竟然派她來……
喜兒?!清影不由得瞥向風落塵,卻見他也是一臉錯愕,默然收回眸子,看來落塵也不知道……
天吶!大哥什麼時候把喜兒變成暗影的人了?!
不過仔細想想,她也不是猜不到大哥的用意。
要派到曼德爾克身邊的女子,一定是不會功夫的,否則他是不會留下的。再者還要是能讓他們信得過的,最好是他們對其有恩的,如此,就不用擔心此人會背叛了。
曼德爾克喜歡的是柔弱的女人,喜兒身子嬌小,樣貌清純,性子也如清水芙蓉一般溫婉,完全符合他的標準!
這麼一看,喜兒確實是最佳人選。也難怪大哥要派她前來……
只是,喜兒,她真的能做得來嗎?清影有些擔心,回想起她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她怯生生的樣子,她便覺得慌亂。
許是看出清影的心思,風落塵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看看再說,別擔心!”
清影回過頭,見他點了下頭,心想,也是,大哥並非那等沒有分寸之人,他會讓喜兒來,一定是喜兒能勝任纔對!
她還是靜觀其變好了……
只見巴多哈用力扯了一下繮繩,駿馬的前蹄高高躍起,他翻身下馬,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足見其意氣風。
曼德爾克雖然是享譽蚩閻的第一勇士,但卻顯得低調得多,他默不作聲,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下馬後又轉身將喜兒小心翼翼抱了下來,動作輕柔,看似很是憐惜。
巴多哈將皮鞭交給下屬,手臂高高一揮將披風抖開,而後大步流星朝着禮臺而來。
大祭司立馬站起身,正欲開口,巴多哈卻沒有理會他,徑直來到主位旁邊坐下,朝下人吩咐道,“快點將鹿肉烤了!別讓噠哈久等!”而後纔看向大祭司道,“大祭司,爲何站着?別急,很快便有好料可食了!”
說着又是一聲輕哼,那眼中是藏不住的鄙夷。大祭司臉上僵着笑,尷尬地抿了下嘴角,緩緩坐下。
哼!這樣的人竟然做了東院上主?!清影不由得在心中冷哼,巴多哈作戰勇猛,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卻不會是最好的帥才。他太過目中無人,剛愎自用,全然不顧他人感受,這樣的人,若是成爲蚩閻汗王,絕不會是件好事。
她本來以爲在鎏宇纔會講門戶觀念,說衡宇相望,沒想到蚩閻也是如此。
巴多哈的母親是拓閔族有名的氏族,與汗王一族沾親帶故,算是貴族。而曼德爾克的母親是個其父與天佑交戰之時,帶回的俘虜。母親的身份不同,如此便決定了兩兄弟的不同命運,而不是他們自身的本事,這着實是有些可笑。
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這隻能說是,一切皆以利益爲優先的,人的本性吧?
也難怪曼德爾克私下裡並不服這個兄長!不過,這倒是給了自己有機可乘。
清影想着,見曼德爾克摟着喜兒也走上禮臺。
喜兒見到清影,沒什麼動作,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彷彿陌生人一般。她緊緊依偎在曼德爾克懷中,淺淺揚着嘴角,似乎心情也是不錯。
曼德爾克似乎很在乎喜兒,否則也不會帶她一同去狩獵吧?清影猜測着,不動聲色靜靜喝着奶酒,卻在暗中觀察着兩人的舉動。
禮臺下烤着肉,禮臺上,拓安族的族人有一茬沒一茬與大祭司同恰達爾談笑着,寒暄着。
巴多哈大口吃着肉,摟着身邊的美女,旁若無人的調笑,倒是一點不在乎有別人在場。
那傲慢不可一世的態度,讓人看着便覺得窩火!清影抿着嘴角,憤憤不平,她可忘不了前幾****纔派人刺殺他們!可現在,他卻一點悔意,甚至是一點心虛都沒有!
真是個狂人!無論他是否會造反,這個釘子必須拔掉!否則將來對恰達爾來說,絕對是百害無利的!
這時,恰達爾站了起來,走到巴多哈面前,朝他端起酒杯道,親切道,“舅舅!侄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這巴多哈的親姐姐,嫁給了汗王,因而恰達爾稱其爲舅舅。
清影聞聲,知道恰達爾準備依照計劃行事了,便稍稍坐直了身子。
巴多哈睨了他一眼,仰起頭,一點不把恰達爾這個孩子放在眼裡,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幽幽念道,“謝噠哈。”那神情一點都不走心,讓人看着便覺得是敷衍。
恰達爾見他面帶厭煩,卻沒有離開,接着道,“舅舅,咱們蚩閻的疆域可長久穩固,這都是您的功勞!侄兒剛剛看你策馬而來,意氣風,彷彿看到了您在戰場上的勇冠天下!”
“哈哈哈!”巴多哈聽他這麼恭維的誇讚,心情大好,“噠哈不愧是鎏宇回來的!說起好話,也是一套一套的!”
“舅舅謬讚了。”恰達爾靦腆笑了笑,而後道,“對了!舅舅,老師的畫,畫得很好!侄兒對舅舅剛剛策馬一幕是在震撼,不知可不可以讓老師爲舅舅畫一幅策馬圖?”
巴多哈聽他這麼說,很是高興,只當他是恭維自己,滿口便應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