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巴掌聲在靜謐的密林中顯得尤爲響亮!
南宮卯從未被人打過臉,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嚴以蘭見他愣住,臉色差的像是吃了蟑螂一般,當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好像闖禍了……
嚴以蘭小心往後頭挪着,卻見南宮卯瞪了過來,她心中一驚,只覺他如同修羅鬼煞那般恐怖,也顧不上身在荒郊野外,快速爬起來,撒腿欲跑。
南宮卯皺了皺眉,暗暗咒罵一聲,快速撲了上去,身手如豹子一般敏捷。
嚴以蘭還沒跑出去,手臂就被他從身後狠狠地拽住了。
他用勁兒將她往懷裡帶,任由她驚恐地捶打着自己,哭哭啼啼地喊着,“不要殺我!放開我!”
“閉嘴!”南宮卯大聲喝道。
嚴以蘭的哭聲戛然而止,身子不住地纏鬥,擡頭見他冷冷盯着自己,而她的腰也被他的手臂牢牢扣在身前。
他的氣息沉浮,在她臉上略過,讓她只覺迥然。
“鬧夠了?”南宮卯沉聲問道。
嚴以蘭縮了縮脖子,不知道他要幹嘛,只能竊竊地睨着他。
她沒有迴應,南宮卯心知自己的態度嚇到了她,心間莫名地堵得慌。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南宮卯想着,咬了咬牙,對自己的失控感到懊惱。他鬆手放開她,向後退開一步,偏過臉,當下又擰起眉。
“媽的!”他咒罵一句,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原來,趁着兩人爭執之時,那匹黑馬早就已經不知所蹤了。而他一路追趕着嚴以蘭,根本沒有注意方向,現在天色這麼黑,要辨別軍營在那個位置本來就很難,更何況還帶着一個嚴以蘭。
南宮卯咬了咬牙,壓下心中的惱意,四下看了看,想着,若是能將阿良的馬找回來,說不定可以找到路出去。
所謂老馬識途便是這個道理。
再次若是能找得到馬匹跑來的腳印,找回去應該也不成問題。
南宮卯剛剛邁出一步,嚴以蘭以爲他要把自己丟在這裡,着急喊道,“你要去哪兒?!”
她腳下才動了一下,立馬就痛呼出聲,身子一軟,轉眼就已經跌倒在地。
原來剛剛摔落在地的時候,嚴以蘭扭到了腳,只是一直沒有去動,所以纔沒有察覺,這下毫無預兆,讓着痛意來得更加猛烈。
南宮卯聞聲轉過頭,就見她痛苦地抿着嘴角,小手小心揉着腳踝。
這麼揉只會越來越嚴重!南宮卯想着,輕嘆一聲,走上前,實在是看不下去她如此摧殘自己的腳。
他伸手拍開她的手,在她還未及反應之時,已經脫下她的鞋襪,審視她的傷勢。
“喂!”嚴以蘭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小臉微紅,心中着急,嘴裡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怎麼能看自己的腳?!嚴以蘭女兒家的矜持在這時冒了出來。
南宮卯並不知她怎麼想,只想着別讓她越弄越糟,斥道,“如果你明天還想走路就給我放開!”
“我……”嚴以蘭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都說不出。
兇什麼兇嘛!她鼓了鼓嘴,感受着腳踝傳來的痛意,死死咬住牙,倔強的硬是不出一聲。
他的眉頭緊緊擰着,眼中透着擔憂之色,嚴以蘭偷偷瞄着他的側臉,不覺也看呆了。
腳上傳來他手心的溫度,暖暖的,讓人安心,痛意似乎也他高超的手法下漸漸減輕……
南宮卯完成了應急的手段,放開她腳,偏過頭看向她,問道,“怎麼樣?還有哪裡疼?”
嚴以蘭立馬收回眸子,如同偷魚被抓到的小貓,低下頭,臉上不自覺泛起紅暈。
她輕應一聲,怯怯地搖了搖頭。
“女人就是麻煩!”南宮卯忍不住輕哼一聲站起身。
嚴以蘭聽着,立馬反駁道,“你,你別以爲我會感謝你!”說來都是他害的!誰讓他輕薄自己來着?雖然,雖然是她先跑出來在先……但,但是也是他先說那話氣自己的!總之,不是她的錯!
嚴以蘭心中矛盾的想着,眼底不自覺流露出些許歉意。
南宮卯見她一臉不服氣,不由得嘆了口氣,暗罵自己今天真是腦子不正常,明知道她是不能刺激的性子,卻一直刺激着這隻小獅子……
“留在這兒別亂跑!”南宮卯無奈地交代了一句,而後轉身離去。
見他邁開步子,嚴以蘭急切道,“你去哪兒?”
“幹嘛?你一刻都離不開我身邊嗎?”調侃之言纔出口,南宮卯下一刻便注意到自己又下意識說了錯話。
該死!南宮卯在心底低咒一聲,彷彿見到了過去的那個,隨意痞氣的自己。
真是的,這女人怎麼這麼輕易就地將真正的他給逼出來了呢?!
“我去看看回去的方向在哪裡。”還不等嚴以蘭開口,南宮卯便先行說道。他走了兩步,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回過頭看着嚴以蘭斥道,“你不準亂動!”
他的語氣兇巴巴的,但卻是關心之言,嚴以蘭表面上輕哼着撇開臉,一臉不服,嘴裡說道——
“不動就不動!”卻是服軟的話,
她的心中卻泛起一絲莫名地喜悅,而這喜悅從何而來,她自己也不知道。
嚴以蘭知道他不會不顧自己,自然也不會走遠,所以就乖乖坐在原地等着,心裡也不害怕。
但是,說是不怕,當身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聽着時不時傳來的野獸叫聲,南宮卯也一直沒有回來,嚴以蘭心裡就漸漸有些發毛。
突然!樹葉沙沙聲草身側響起,嚴以蘭此時已草木皆兵,循聲看去,心驚不已。
卻見到是南宮卯施展輕功而來,緊繃的情緒瞬間放鬆了下來。
這傢伙真是的!發出的不是腳步聲,讓她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嚇了一跳!嚴以蘭心裡還在抱怨,南宮卯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二話不說,迅速將她攔腰抱起,在她還處在錯愕之中,腳尖輕點,朝着高壯的樹幹躍去。
“喂!”嚴以蘭驚慌失措,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待他站定,正要發作——
南宮卯迅速低下頭,斥道,“別叫!有人!”
嚴以蘭立即收聲,倒不是因爲他說的話,而是他近在咫尺,幾乎與她相貼的臉。
南宮卯才說完一會,從樹林間兩個人走了過來,他們全身包裹着黑衣,不近看根本無法發現。
“大哥,他們沒回來,看來是成功了。”其中一人說道。
“哼,皇甫千崇打着仁德的名號,這次也讓他死在這上頭!走!我們現在就回去通知元帥!”另一人冷哼着,嘴角劃過一瞬殘忍之色。
嚴以蘭屏住氣,害怕地摟緊南宮卯,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那不是鎏宇話,但是那人臉上弒殺的表情,卻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
南宮卯收緊手臂,看着二人在他們腳下走過,而後朝着陰暗的林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