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即將上課,學生回校,宿舍很熱鬧,晚間天涼,在外遊蕩的較少,而時間尚早,也不乏或外出或回舍的人。
悍馬在燕大的宿舍樓下停妥,冷麪神和警衛把條李扛上,大刺刺的跟在小姑娘後面進女生樓。
冰山軍神的氣場太冷,寒氣凜冽,殺氣騰騰,愣生生的嚇得路上所遇女生們不敢驚叫,等他們過去了才落荒而逃。
回到二樓,開宿舍門,開燈,提一小箱葡萄的曲小巫女先進去,兩漢子也跟進去,煞星雙手臂彎不僅疊碼幾隻箱子,一邊腋窩下夾一捆甘蔗,頗有幾分像威武的變形金剛。
兩漢子將箱子盡悉放落地面,碼好到近牆的一角。
男士不好女生宿舍逗留,冷麪神恐撓了小丫頭休息,忍着戀戀不捨,摸摸小丫頭的腦袋,囑咐注意安全即帶警衛離開。
目送煞星和狄警衛轉過進樓梯,曲七月關上門,小臉苦巴巴的皺成一團,小腹的墜脹感越來越兇猛了。
“姐姐!”
四隻小朋友終於不用顧忌什麼,飛快的抱姐姐大腿,眼神眼巴巴的盯着姐姐大人面前的揹包,好吃好吃的,姐姐帶回了好吃的!
曲七月把大、小揹包給小朋友,自己找麪包去衛生間。
四隻小朋友放好大揹包,愉快的翻出小揹包裡的點心袋子,抱到桌子上一樣一樣的擺開,你一塊我一塊的坐地分贓。
施教官和狄警衛頂着冷森森的氣場下樓,無視路上受驚的女生,坦然的走出樓,登車回家。
“首長,劉影今天下午返隊。”
車子跑動,狄朝海才把今天從天狼團送來的消息上報,下午收到消息時他怕影響首長和小姑娘的心情,再說那也不是頂重要的事,便先擱着沒報。
“健康書和出院證明上有誰簽字?”
冷麪神冷冽的眼神更加深幽,如冬夜下的深海,又好似宇宙中的黑洞,張着血盆大口,意圖吞噬一切。
“本人和劉中將劉夫人親筆簽字,醫院證明書主治醫生一律建議休養,但,家屬和本人要求歸隊,附有申請書。”
施華榕薄脣裡吐出一個“好”字,頓一頓,又加上一句:“她返隊之前還去了哪?”
“上午又去了龍泉寶剎。上次賀老去求見大師,大師說劉影已墜心魔,他近期禮佛,不見俗客不理俗事,沒接受賀老幫除魔的請求,曾舉茬小姑娘給賀老和劉家,這次大師沒見賀老,賀老請住持大師做的法事。”
“明天先回天狼。”
“是!”狄朝海堅定的回答,首長回團,有人要倒黴嘍!
這個秋夜比昨日更寒,冷幽深暗,每每有風颳過,帶起簌簌沙沙的聲響,和着夜鼠的吱鳴聲,令夜更加蕭條。
當曙光來臨便是10月6日,工作單位正常上班,學生們正常上課。
送走媽媽和弟弟後到吳家住宿的項青悠大小姐,天才破曉便爬起來,擰着揹包匆匆去趕公交車。
這次她有充足準備,自然趕上了最早的一趟,預計到學校不會遲到。
滬城近海,天亮得早一點,北方的燕京比滬城稍晚幾分鐘才天亮,當大部分人皆起牀去吃東西時,曲小巫女也被四隻小朋友從暖和的被子裡挖起來梳裝打扮。
在小朋友們幫梳頭時,她的眼睛都是合着的,小腦袋還在一點一點的點頭,昨晚到子夜時分時大姨媽來了,來勢洶洶,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一個晚上根本沒睡好,現在自然眼睏。
姐姐大人被折騰的精神不濟,金童玉童當丫頭般的侍候主人,貼身攙扶去洗臉刷牙。
曲七月閉着眼胡亂的刷完牙,洗臉時被水浸溼面孔才把瞌睡蟲趕跑,人卻提不起多少勁兒,趕跑兩隻小朋友換好麪包片,淨手後再對鏡整儀容,一看之下嚇了一小跳,哎,鏡子裡的傢伙是誰?
鏡子裡的人兩眼無神,病懨懨的,像霜打了的小青菜,無精打采。
這不是偶!
鏡子裡的傢伙肯定不是曲小巫女,小巫女俏麗可愛,嬌小呆萌,怎麼可能會變成那鳥樣?
曲七月學古人來了個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甩甩頭,堅決不看鏡子,整好衣裝,開門出去,不管精神好不好,課還是要去上的。
四隻小朋友已整好牀鋪,幫姐姐裝好書本,打包好課間吃的水果,抱着包包等候,見姐姐大人整理好儀容出幫她背好包包。
小妖怪和屋檐童子留下守宿舍,金童玉童當保鏢,他們家姐姐這副鳥樣,如果不跟着她,萬一半路睡着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過,兩小朋友想多了,曲小巫女的意志力是很靠譜的,去補充一份能量,幹勁十足的跑去上課。
小女生風塵僕僕的趕到上課點,倒把在座的人嚇了一跳,眼神一個勁兒的打量她,滿眼探究。
小女同學發生了啥事?
人人恨不得去挖出點癮私來,小女生的小臉以前紅潤有光,今天蒼白無神,一看就知精神不佳,女同學又怎麼了?
小姑娘坐進郭同學幫佔的位置,有氣沒力的趴桌。
“同桌,你不舒服嗎,是不是生病了?”一大片虎視眈眈的視線掃來,緊挨小女生的郭大興同學被瞅得心裡發毛,心驚膽顫。
“沒什麼,女生們的通病而已,大塊頭,你記得做好聽課筆記啊,如果萬一我不小心上課睡着了事後借你筆記看。”
“好咧。”
郭同學爽快的點頭。
他原以爲同桌說說而已,誰知小女生上課不久後真的睡着了,她手肘支桌上,以手托腮,睡相恬靜,睡姿優美,若不正面看誰也不知她在瞌睡。
郭大興發現同桌睡覺的當兒驚得心臟亂跳,想叫醒她怕撓她的好夢,不叫她,怕被老師發現爆發雷霆之怒,或者扣她學分。
臺下的郭同學心情忐忑不安,臺上的講師瞅小姑娘幾眼,最終當自己眼瞎,任小女生美美的睡覺。
小巫女在課堂上睡得正香,冷麪神和狄警衛也回到天狼團基地。
秋季的太陽出來的晚,九點過後才徐徐冒出頭,也遠不及前幾天明媚,天空隱隱約約浮現點點粉塵,以此推測未來三兩天有霧霾。
訓練是部隊每天的必修課,國慶後的各部隊也按班就步的展開訓練工作。
休假歸來,天狼團共有近三百團員在基地,當天上午沒有訓練任務,全體成員在訓練場上自由活動,等候教官到來。
在各人或跑跑跳跳,或高談闊論時,一聲哨子音劃空而響,活躍的成員們呼呼嗖嗖從四面八方跑向集合點整隊。
訓練有素的隊伍不到一分鐘各歸各隊,整整齊齊的站成一列列,每個排組成的小方陣拼湊成一個連的方陣,連再組成一個營的方陣,幾個營共同組成中型方陣,陣列整齊。
一個團標準轄三個營,天狼是加強團,共五個營,三位營長在基地,另兩位至今無人知是誰。
某些營派有分隊在外執行任務,人數並不齊全,因而統共才三百來人在場,相當於三個連的人數左右。
列好陣型,各排排長站在各連最前面,而營長們去迎接教官大人,並沒有訓練場上。
訓練場祼露黃土,着迷彩服的人組成方塊,從高空俯瞰如一塊塊綠化草地,太陽光傾斜投照在人身上,後面的影子投在前面的身上,層層相疊,串拉成一條條長線條。
陽光下的人羣立身不動,目不斜視,靜如木樁,全場鴉雀無聲。
等了足足有十分鐘,入場口出現幾個身影,施教官帶着警衛姍姍來臨,三位營長跟隨在後,再後面跟着一輛箱式小貨車。
看到施教官的身影,衆團員的精神一振,精神氣瞬間提升了一個臺階,以高山止仰,無比崇敬、敬仰的目光迎接教官。
無事不登八寶殿,教官若無大事不會沙場點兵,今天臨場點兵,也意味着必定有任務或訓練更改或團內部人員調整。
各人目光炙亮,呼吸微微。
卟踏卟踏-
威武的男人在萬衆矚目下越來越近,挺拔的身影,俊美的容顏,欲破蒼穹的氣勢,高貴的氣度,如天神降臨,令人心悅臣服,恨不得頂禮膜拜,肝腦塗地以效其力。
在火熱的視線下,冷麪神走到隊伍近前,狄警衛抱一隻公文包緊隨其側,兩人面沉似水,不拘言笑。
後面的車子也停下;三位營長快速跑向隊伍,站到各自營隊之前方,一位立即喊口號:“稍息,立正,敬禮!”
幾百人動作整齊劃一,莊嚴的行軍禮,聲震長空:“教官好!”
施教官和警衛回敬軍禮,各人立正,屏自以待。
冷麪神沒有說話,安靜的站着,周圍的氣壓忽的降低,好似有座山壓下來,壓得一干人不敢喘大氣,砰,砰,砰,心跳聲格外的響亮。
站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冷硬如冰山的男人斜眼警衛,收到首長指示,狄朝海冷硬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響了起來:“第三營第七小分隊出列,其餘人坐下。”
“是!”
整齊的巨響,震得人頭髮燙。
嘹亮的吼聲裡,沒被點到的隊伍唰唰矮下去,盤腿席地而坐,兩手按放腿上,後背挺直,坐得端端正正。
教官終於要分派他們任務了嗎?
第七小隊的成員驚喜得心臟嘭嘭亂跳,渾身熱血沸騰。
教官要派任務了!
劉影欣喜欲狂,等了這麼久,教官總算消氣了。
甘元峰緊繃的心絃悄然鬆馳。
兩位隊長率隊員們小跑出列,跑到前面整隊,一支小隊共二十二人,正副隊長和二十隊員,因重傷的人也歸了隊,滿員。
“報告教官,第三營第七小分隊全員到齊,報告完畢。”劉影往前踏一步,向首長彙報情況,再退回原地,與副隊長並肩站立。
被冷落許久的小隊成員神精振奮,呼吸略急促,兩位隊長也是一臉激動。
唉!
狄朝海暗自搖頭,擔憂啊,他深深的擔憂了,還沒搞清情況便激動成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打擊?
他的目光在兩位隊長面上掃過,聲音洪亮,冷硬:“警衛狄朝海奉令傳達首長命令,如下:天狼團第三營第七小分隊隊長劉影同志隊在前往巴東執行任務時不服從命令,擅自動用武器,導致場面失控,造成一員武警犧牲,現給與如下處分,第一,即刻解除劉影同志隊長職務,第二,自今天起將劉影同志從天狼團除名。因劉影同志在服役期間立集體一等功二次,二等功五次,三等功十次,將功折過,保留軍籍,轉職內衛部服役。命令即刻生效!請劉影同志交還團章,所配發槍支,出入團基地各種通行證,回去收拾行李物品,速度離團。”
隨着狄警衛一字一句的轉達命令的聲音,宛若六月飛雪從空而降,四周的氣溫瞬間降低到零下。
嘶-
一陣抽氣聲驟起,那倒吸涼氣的聲響在乍然一現後忽然中斷。
第七小分隊衆人臉上的激動僵化,化做一具具殭屍,僵僵的站立原地。
劉影石化,連思維也嘎然中斷。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說話的人即沒有停止,一板一眼的繼續下去:“天狼團第三營第七小分隊副隊長甘元峰同志在巴東執行任務時對劉影同志的行事知情不報,包庇劉影殘害兄弟的行爲,數年來對劉影同志的各項行爲亦有所隱瞞,甘元峰同志徇私罔法,嚴重損害軍人尊嚴,即刻解除副隊長職務,從今天起調往第一集團軍第四旅服役。命令即刻生效!請甘元峰同志交還團章、配發槍支,出入天狼團基地各種通行證,即刻回宿舍收整行李離團。送劉影、甘元峰同志離團的車輛已在營地待發,令第三營營長向天明同志率排長督促劉、甘兩位同志儘快收拾行李,限其四十分鐘內離團。”
聽到給與劉影和甘元峰的處罰,坐地的人心頭起直冒寒氣。
可怕!
太可怕了!
教官竟然將人開除出團,這,絕對是最殘酷的懲罰。
兵也分數種,義務兵服役兩年,志願兵九年,特種兵服役十二年,而進入天狼團的兵至少要求在團中服役十二年,更長者達二十年,功勳多者,其本人又希望終身留在部隊,可以申請成爲終身留在部隊爲國效勞,當到一定年齡不能執行最前線的任務,退居二線。
也可以說進了天狼團差不多等於捧了鐵飯碗,天狼團的特殊性質讓整個團成爲軍部中的香饃饃,不說普通士官,連各集團軍的軍官也恨不得削尖了腦袋擠進天狼,不說當連長營長,就當個小小排長也好。
用軍人的話說踏進天狼等於踏進天堂,如若被從天狼團除名,那麼,那人無論以前多優秀,家族多雄厚,光明前途也就此毀於一旦,絕無再有被提拔的可能,唯有在股役完畢後退役一條路。
天狼團從不輕易開除團員,除非叛國、泄露軍機,嚴重危害到國家和人民利益,造成不可彌補的過錯。
現在,教官一口氣開除兩位團員,還是兩位優秀的隊長,足以證明教官大人有多憤怒,也間接的證明兩人所犯過錯只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一大幫人被震得心驚膽顫,皆緊緊的抿脣,沒人質疑,軍人的天職是服從,服從是至高無上的原則,更何況這是教官親自下達的命令。
被點名的營長和各連長騰的站起來,端端正正的立正敬禮:“遵令!”
甘元峰的臉唰的慘白,慘白的不見一絲血色。
狄朝海傳達完首長的命令,閉上嘴巴,抱着裝有調令和劉、甘檔案的文件包,一動不動的站在首長身側。
這兩人怎麼就那麼糊塗!
向天明心痛的看向兩位受罰的團員,那是他熟悉的屬下,優秀是有目共睹,怎麼就那糊塗,竟做出殘害兄弟的事?
他不覺教官的懲罰太嚴厲,錯就是錯,有些錯可以犯,但有些錯絕對不能犯,出賣國家出賣軍機出賣兄弟是軍人的恥辱,出賣兄弟的人最讓人不恥。
向天明帶三位連長小跑向前去執行首長命令,軍令如山,教官命令已出絕無更改的可能,他們能做的就是執行,堅定的執行命令。
四人分別架扶住僵硬的不能移動的一男一女,扶去宿舍收拾行李。
衆人沉默的看着。
胳膊被人架住,甘元峰如夢初醒,渾身發軟,若不是被扶着,他會癱倒在地。
劉影被架扶着走了十幾步,猛的一個激靈,一把甩開了左右的攙扶,狂奔着撲向高大的男人:“不,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的女人……”
咻-
原本神經緊繃的衆成員,心絃一緊,差點崩斷。
女人?!
什麼意思?
天狼成員全體傻怔。
嗡-
如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甘元峰腦子裡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狄朝海嗖的望向首長,女人?劉影說她是首長的女人?爲何他不知首長何時跟劉影有一腿?
一直沒吭聲,讓警衛傳達命令的施華榕,聽到劉影的胡言亂語,鳳眸冷光一爆,滿眼結冰,目光寒冽。
被甩開的向天明在一剎那的失神後閃身騰跳,兩步追上劉影,雙爪一落按住她的肩膀,硬生生的把她制住。
正跑動的劉影被按住肩,如千斤重擔壓身,腿如灌鉛,竟無法挪動半分,掙扎一下甩不掉禁箍,眼淚一下子涌出眼眶,“哇”的放聲大哭。
團員見她忽然號啕大哭,更加迷糊了。
冷麪神慢慢轉身,冷冰冰的目光唰的投射在淚流滿面的女人臉上,這女人給他捅了那麼大的漏子,現在還胡亂攀咬說是他女人,誰給她的膽子?
煞星的目光寒氣凜人,比萬年寒冰還要冷冽,哭得肝腸寸斷的劉影,感到一陣徹骨寒意,嚇得不敢哭了。
首長火了!
向天明站在劉影身後受到教官目光波及,嚇得全身血液差點凝固。
“劉影,你,何是成了我施華榕的女人?如果解釋不清,我們軍事法庭上見。”施華榕冷冷的鎖住罪魁禍首,劉家果然夠不要臉,連這樣的招式也使得出來,說是他女人,想以此敗壞他的名聲,降低他的威望?作夢!
“你忘記了?你怎麼可以忘記?!”劉影痛心疾首的大喊,怎麼可忘記?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怎麼能忘記?
“說!”一聲爆喝,如萬丈冰層迸裂,震得人心血倒流。
站立的第三營第七小分隊的二十隊員險些摔倒。
“我說我說,”劉影嚇得心肝欲裂,顫着嗓子喊:“五年前七月份,在滇省邊境緝拿走私團伙,我潛入團夥內部做臥底的那次,喝了摻藥的酒水,是你把我帶走,也是那一次我成了你的女人,你說過要負責的,怎麼可以忘記。”
五年前?
衆人面面相覷,教官七年前正式執掌天狼團,所執行的任務多如牛毛,讓他們回想五年前的某項任務還真是有點困難。
“五年前七月滇省邊境緝拿跨國毒品走私任務?不錯,那回你確實中了媚藥,不過,你中藥的量少,撐撐即能撐過去,我將你帶出毒窩,最後交給一個隊員照顧你,想來那個人纔是你的男人。”
施華榕搜索大腦,立即想起是哪次任務,森冷的目光一轉轉身另一個人:“甘元峰,你之所以處處包庇劉影,不惜徇私也要幫劉影隱瞞她害死武警小陳的事情,就是因爲五年前你們睡了覺,劉影是你女人,可是?”
劉影猛的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年前那個人不是教官?!
被兩位連長扶着的甘元峰,兩腿如篩糠似的抖,嘴脣哆嗦的張了幾次嘴也沒發出聲音,試了好幾次才艱難的擠出一個字:“是!”
紙包不住火,他一直知道那個道理,總是渴望着一直不會有被揭出的一天,可是,這一天還是來了。
“不!你騙我!怎麼可能是你!不是你不是你絕對不是你……”劉影發出如困獸般的尖叫,怎麼會是甘元峰?不可能不可能,她不相信,絕對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