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脆生生、軟糯糯,聽着讓人耳目一新,然而,偏偏嘻笑嘲語緊隨張老的尾音而至,愣是讓一干護衛齊齊抽嘴角,那個,他們能問問究竟是罵誰笨蛋來着,是指那羣陰暗生物還是罵張老?
“……笨蛋?”張老呆懵的囈語一聲,感覺好像忽略了什麼東西?
呆了呆,他和衆護衛反應過來了,之前他們聽不清鬼語,可就在剛剛,他們明明白白的聽到了說話聲,這是咋回事?
車裡的彭秘書長和秦副總理、邱副部長等人也聽到了那句嘲弄,一個個詫異不已,那是人話還是鬼話?
冷麪神和狄朝海也聽得一清二楚,兩人一派平靜,既然它來了,不管是人是鬼,不管是敵是友,終歸會有水落石出之時。
三個方位的鬼不管在作什麼,幾乎不約而同的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站立不動,那態度就小嘍嘍們聽到大王的嚎聲趕緊列隊迎接,以示威武。
“不是咱們一邊的?”
“它們的老大來了?”
衆護衛汗噠噠的汗了一地好不容易來個能說人話的,竟然是對方一邊的,太打擊人了好嗎?
也在說話間,一團紅色從車隊後方那撥鬼不太遠的地方飄出來,等再飄近點,張老一支小隊成員們看清是個小童鬼,還是個女娃子,穿對襟紅色小羅裙,連鞋子也是紅色的,額心點一顆硃砂痣,頭上扎兩個包包頭。
小女童俏生生的,辱紅齒白,玉雪可愛,那小模樣讓人一見就想抱回家去當小公主養。
偏偏小女童賜冒出來,後方那撥鬼無論是那一男一女還是護衛侍女,一個個垂下頭,不敢直視。
鬼羣中誰厲害誰是老大,厲害的鬼可以使喚弱小鬼;有時也以鬼齡算,鬼齡越長,也越有威懾力,鬼齡長的鬼也可以威壓鬼齡比他年青的鬼。
在場的鬼聞到小童鬼身上的氣味能分辯出她的鬼齡比他們要大很多很多,而且也很厲害,他們不知新冒出的小童是什麼人,卻本能的心生敬畏,不敢放肆。
小女童甩着兩雲袖,邁着小短腿,像逛後花園似的逛到那一男一女鬼身邊,小小的身子徐徐往上升,浮升到空中,高出一男一女兩鬼一個頭左右,居高臨下的俯視衆鬼,冷冷的哼了一聲:“剛纔是誰彈的琴?拿琴來瞧瞧,究竟是琴太破還是彈琴的傢伙沒本事,琴音那麼難聽。”
“大……大人,是妾身彈的琴。”女鬼莫明的打了個哆嗦,心驚膽顫的俯身抱起琴,雙手上舉將琴獻給小童。
我靠!
張老和幾個護衛看到女鬼那慫樣,眼角狂抽,那個小女鬼啥來頭?竟能鎮住一羣鬼,這太不科學了。
小童低頭看着女鬼手裡的瑤琴,一臉嫌棄:“琴是大路貨,依本小童看你本人琴技也一般般,所以彈出來的琴音才嘔啞嘲哳難爲聽。”
女鬼嚇得兩腿都在抖;男鬼不敢辯駁,鬼僕們怕小童一巴掌下來把自己拍散,頭垂得低低的,那樣子恨不得鑽地下去埋起來。
“出息。”一言嚇壞衆鬼,小女童恨鋼不成鐵的吐出兩個字,伸手抱起琴,也不看女鬼,盪悠悠的飄向車隊:“對面的帥哥們,你們那眼神是啥意思?鄙視本小童太小是嗎?”
十個護衛大漢額頭滑下一條黑線,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小啊?
他們內心無語,眼神可一點也不溫和,冷冷的盯着小鬼童,見她輕悠悠的飄向自己方向,心中更是沒有一點疼惜之心,當即開槍射擊。
鑑於衆鬼對小鬼童的恭敬,護衛們也不敢小覷,原本一般開槍其他人並不補槍的,在對付小鬼童時不約而同的重視起來,共三人展開攻擊,共同打擊敵人。
“混蛋,你們竟然開槍打我?啊啊啊,你們等着,本小童一定要胖揍你們一頓。”
抱着瑤琴的小女童,聽到砰砰聲響,氣呼呼的大叫後退,小小的身形在空中如蝴蝶穿花般穿來穿去的閃躲子彈。
她左閃右飄,一陣飄忽,愣是輕鬆的躲過去了,也退開幾米遠,又不怕死的往前衝,連衝邊大叫:“姐姐救命啊,他們要打死我!”
“……”張老和護衛們懵了,這是啥跟啥?
這……這個是搬救兵吧?
狄朝海聽到後面傳來的喊聲,內心那叫個無語啊,究竟還有多少東西沒出來啊,能不能冒出來打個招呼,也讓他們心中有數。
“我……”張老氣虎虎的舉槍瞄準,正想再吼幾句罵回去,誰知才嘣出一個字,便聽得遠方傳來回應聲:“揍回去,揍不過等姐姐我來!”
還有幫手?
邱副部長愕然,這一撥又一撥的髒東西不停的冒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小妹妹來了!”狄朝海聽到那高喊聲,喜形於色。
冷麪神的鳳眸“嚯”的迸射出兩束灼熱的神光,本能的轉身:“不要開槍,小閨女來了!”
砰砰-
他那句“不要開槍”四個字還沒喊完,子彈出膛的聲響砰然而起。
也在那一刻,整個地方忽然安靜下來。
車隊左右兩翼護衛在聽到教官那句“小閨女來了”,也不由自主的扭頭望向後方,他們沒有聽錯的話,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
張老和身邊護衛們唰的望向空中,那兒,兩顆鐵彈子朝着那隻小鬼童疾衝而去,卻見那小小的女童又忽上忽下的一閃,輕飄飄的躲了過去。
“敵友不分,一羣沒眼色的貨,我會告訴姐姐你們欺負我。”
玉童躲開子彈,非常氣憤的朝一羣活人甩了個俏麗的白眼,扭扭小身子,抱琴浮空,等待姐姐大人大駕光臨。
衆鬼們大驚失色,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安。
張老等人窘了,不能怪他們呀,明明是小鬼童自己先跟那羣鬼親近,看起來就是一夥的,再說,小鬼童也沒說是他們的幫手呀。
“有沒誤傷到小閨女的小夥伴?”
前面那隻不明生物沒有行動,也沒有退避,冷麪神也不好離開陣地,只能遙遙詢問情況。
“哼,現在才問,太晚了,本小童受了嚴重的驚嚇,必需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誤工費。”沒等帥哥們答話,玉童立即搶話頭,哼哼,她跑來打頭陣,這些人類竟然朝萌噠噠的小玉童開槍,太過份了,她要打小報告,要給他們小鞋穿。
護衛隊們全體冷汗,那個,這個究竟是人還是鬼?
狄朝海險些笑出聲來,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語氣,這說話的方式,跟小姑娘一模一樣。
“好,我賠。”不就是賠錢嗎,他賠小丫頭符紙損失錢也不是一二次了,再賠一份什麼損失費又打什麼緊?
冷麪神非常大度的同意要求,俊美的容顏不再冷漠緊繃,隱隱浮出期待:“小朋友,你姐姐呢?”
車內車裡的男性生物一致無語,教官,你的氣節呢?別人說要賠你真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
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元首笑了起來,楊老跟他說小姑娘是施教官的剋星,把青年教官吃得死死的,他原本還有點不信的,你想啊,施教官那臉冷冰冰的,有時連他看着都覺得磣眼,何況人家那麼小的女孩子。
他將未來小國師交給施教官和天狼團保護,也不求施教官能跟小國師相處得如同父子,只期望一大一小兩人不勢同水火,能和平相處就行。
最初報告說施教官把小國師欺負的很狠,他還擔心了一把,怕青年將小姑娘嚇壞,後來聽說能和平相處,他那顆心才放下,如今從教官的反應可見青年對小國師挺好,所以愛屋及烏的對小國師的鬼使也溫和有加。
如此一來,元首完全放心了。
“姐姐在後面,很快就到,我說你們招子放亮些,可別像對待本小童一樣把子彈往我姐姐身上招呼,你們誰敢拿槍指着我們姐姐,本小童一定去吊打你們的列祖列宗,讓你們神魂不安,雞犬不寧。”玉童被人當敵人給賞了好幾顆米粒子,心情非常不爽,沒好氣的警告。
衆護衛:“……”
冤啊,好冤,他們剛纔會開槍是因爲小童沒有挑明身份啊,如果她說了是小姑娘的鬼使,他們哪敢用子彈招呼她?
如果明知小鬼童是小姑娘的鬼使,他們還敢讓子彈往她身上招呼,不說小姑娘會不會哭給他們看,教官也饒不了他們。
現在,他們啥也不說了,只求小姑娘一會兒別眼淚汪汪的找他們算帳就阿彌陀佛了。
大夥兒齊齊伸長脖子,引頸探望。
稍稍一刻,後方黑暗裡出現一片跳躍的亮光,那光像一束熾亮的探照光在轉動,一閃一晃的跳躍晃動。
那光越來越近,明顯顯的閃眼。
很快大家聽到了“噌噌嚯嚯”的聲音,隨之一個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那狂奔的一抹紅色,像風兒似的輕快。
隨着光和人越來越近,喘氣聲、卟忽卟忽的腳步聲也清晰在耳,又過了一不到一分鐘,那人和光到達一羣鬼後方,也從小女童之前來的方位以秋風掃落葉似的衝向人羣。
那明閃閃的光讓人不敢直視,青年們只好微微移開視線,以免晃得眼花。
“哈哈哈,小姑娘,加油!”
小姑娘一頭越過鬼羣衝來,張老哈哈大笑,這小姑娘還真是活潑可愛,瞧瞧,這速度夠快!
呼-
小姑娘從衝到衆人面前,一個急剎車剎住身形,彎腰扶撐膝蓋,“呼哧呼哧”的呼氣,小姑娘站住了,一撥人才看清她的樣子,揹包大揹包,胸前也有一隻小揹包,脖子上拴着條細線,懸掛一顆珠子,那光就是珠子發出來的。
光很亮,有了它,手電筒光幾乎形如無。
就着光,大家也看到了小姑娘身側還跟着一個小童,一個男娃子,紅衣紅褲,額點硃砂,粉妝玉雕,漂亮可愛。
小姑娘呼了幾口一屁股坐地,哀嚎大叫:“不行了,累死本小姑娘了!”
姐姐大人一至,玉童呼的跳到姐姐身邊,與金童一左一右的侍立在側,兩小童雙雙傍小姑娘而站,分爲惹人注意。
“小姑娘,你沒事吧?”
“小姑娘,你還好吧?”
幾個漢子呼啦啦的圍上去,七嘴八舌的表達關心。
張老也想去,瞅一瞅,小姑娘被臭小子們圍住了,根本沒他獻殷勤的機會,他老人家只好學孔融讓梨將機會讓給青年們。
盯着被青年喧寒問暖的小姑娘,再看看那光芒,老將軍忍不住皺眉,小丫頭太沒輕重,戴一顆夜明珠亂跑,萬一被人惦記上可怎麼好?
再一想,又自嘲的笑了起來,他瞎操啥子的心喲,有施教官保護,誰敢打小丫頭珠子的主意,除非嫌命太長了。
“跑了二里多路,我的腿快斷了。”曲七月跑得眼冒金星,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二里路啊,她一口跑了兩裡,特麼的,這是要人命呢。
“小姑娘,我們揹你去找教官。”
蹲小姑娘面前的青年機靈的轉過身,準備代替小姑娘的腿。
曲小巫女也不客氣,將面前的揹包移到一側,爬到青年背上,兩個青年一左一右的保護小姑娘,其他人留守陣地。
“小妹妹的小夥伴好可愛。”
“小妹妹的小夥伴一看就是聰明伶俐的。”
餘下的護衛隊在後面讚美小姑娘身邊的兩小童,那兩小童看着真順眼哪,說實在的,如果剛纔不是因爲誤會那個女童是對方的幫手,他們才捨不得開槍呢。
青年揹着小姑娘從車隊左手側往前方走,左側方羣文人雅士鬼也是一律低頭不敢直視。
羣鬼如此安分,也讓車內的幾位領導萬分驚訝。
冷麪神不能拋棄陣地,只能遠遠的看見着小閨女帶着照明的夜明珠跑到張老等人面前,暗中聽他們的談話,生怕小丫頭因剛纔她小夥伴被欺負的事當場發飆,當小丫頭被送往自己這兒,他那顆忐忑的心纔算安穩。
他安靜的等兄弟們將小丫頭送來,人很快送到,小丫頭趴青年背上,看到他,氣虎虎的鼓腮幫子。
贛西不像燕京那麼天塞地凍,也不暖,煞星穿得不多,裡面是一件軍襯衣,打了領帶,一件V領毛衣,外面一件冬季軍常禮服,一身正式軍裝,縱使夜色深濃,也掩不住他的尊貴氣度。
曲小巫女可沒給面子,沒好氣的瞪人,哼,她大老遠的跑來找人,他的兵還欺負她的小夥伴,這帳不能不算。
護衛可是很盡職,走到教官面前才轉身蹲下身,放小姑娘落地。
“小閨女。”冷麪神大手一撈,將小丫頭攬進懷裡,飛快的解下她背上的大揹包交給狄朝海,一手揉摸小傢伙的頭頂髮絲:“辛苦小閨女了。”
“哼。”,曲七月偏頭,冷着臉:“大叔,蹲下。”
小姑娘冷梆梆的一句,讓狄朝海打了個冷顫,小妹妹讓首長蹲下不會是想揍一頓吧?
高大英武的男人二話沒說,腿一彎,那高大偉岸的身軀便如玉山下塌般的一下子矮了下去,乖巧的蹲身不動。
三位青年悄悄的後退一步,生恐小姑娘的怒火殃及他們三隻池魚。
冰山軍神老實的蹲好,做好了迎接小丫頭狂風暴雨般的小拳頭,誰知,小丫頭的小粉拳沒有往他臉上招呼,而是直接塞進他脖子裡,嬌俏的小女生一本正經:“手冷,借地方暖和一下。”
事實出人意料之外,狄朝海和三青年無聲的抽了抽嘴角,他們是大老粗,他們跟不上小姑娘的思維啊。
冰涼的小手塞進脖子,冷麪神連眉毛都沒動,伸手按在衣服表面,捂住塞在脖子裡的小手,讓她更貼近自己些:“手這麼冰,沒有戴暖手寶?”
“不方便戴,沒拿。”
“手套也沒有戴?”
“戴着不方便。”
冷麪神不吭聲了,他敢賭,他再問一句,小丫頭就會拿話嗆他,她不說他也能猜出意思,大致離不開“都是你們咋的咋的”,所以害她咋的咋的。
他也只沉默一下下,又細聲細語的問:“小閨女,你是包機過來的嗎,這麼快就到了?”
小姑娘回他一個白眼,哼,明知故問,大叔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匹厲害的小馬。
“小閨女,赫多嘴有沒跟來?”他不介意挨白眼,再接再厲的找話說。
“在外面,你再想念他也要等一會兒才能見到他。”小女生的話帶着火藥味兒:“現在咱們先算算帳,剛纔咋回事,本小姑娘千里萬里披星趕月的趕來救場,你們誰不長眼睛欺負我小夥伴?自己老實交待,否則後果自負。”
“誤會誤會。這是天大的誤會。”
送小姑娘到教官身邊的仨青年,忙主動站出來:“我們之前不知道小朋友是小妹妹你的小夥伴,還以爲是對方的幫手,開槍的是我們仨,小妹妹要罰請罰我們。”
哥仨個很誠實,他們也猜到小姑娘可能會找教官算帳,所以乾脆自己過來了。
“說說過程。”
“好。……”
仨青年忙將小童出現到他們開槍的經過說了一遍,以證明他們純屬自保才造成誤會。
“姐姐,他們就是一羣榆木疙瘩,笨死了。那羣小蝦米的琴有問題,不能讓他們彈,他們見到那些傢伙怕我,我抱走了琴卻沒彈,說明我不是壞人,我還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他們還分不清敵我,這麼蠢,蠢得讓我不忍直視。”
小玉童鄙視的補充一句,金童非常贊同的點頭:“姐姐,他們確實太蠢了,誰跟敵人打招呼還用帥哥呀美女呀等好詞,肯定叫對方龜孫子、兔崽子、一羣雜魚等等的貶義詞嘛。”
但凡聽到兩小童解釋的漢子,深深的低下頭,誰說向敵人打招呼不用帥哥美女的?誰說跟敵人打招呼一定會用貶義詞的?
可惜,他們也就敢暗中抗議,沒人敢站出來申辯,小姑娘連夜趕來救場子,誰若逆了小姑娘的意思,她生氣又撒手不管了,到時他們找誰來解圍?
所以,他們只有默默的安慰自己說他們是人,思維跟鬼不同。
“小閨女,兄弟們不是故意的,這是誤會,不要生氣好不好?”冰山軍神仰面,看着小丫頭那虎着的小臉,小心希翼的求諒解。
“好個頭,我拿槍朝你掃幾發子彈,讓你嚐嚐味道如何?”
心裡火氣往上躥,曲七月收回手,一隻拳頭一呼,照着冷麪神砸了一拳:“特麼的,揍死你。”
狄朝海飛快的拉了拉意欲跑上去解釋的兄弟,讓他們閃一邊去,小姑娘要揍教官誰也擋不住的,讓她揍就好。
小拳頭揮來,冷麪神連臉都沒偏,老老實實的挨挨了一記粉拳,他連眼都沒眨,繼續等着接下來的懲罰。
三護衛看得心驚膽顫的,他們知道小姑娘很彪悍,卻沒想到真的敢不分場合的動手揍教官,比吃了熊心豹膽還膽大。
揮拳,曲七月再次揍了一拳,賞了大叔左右各一拳頭,收回手吹吹髮疼的拳頭,內心非常不爽,大叔太硬,揍起來超沒成就感。
想想不服氣,用力狠狠的踩他的腳:“我踩我踩我踩我踩死你。”
狄朝海幾個無語的圍觀小姑娘虐教官,內心忍不住吶感,小姑娘啊,你這樣打不疼教官的,建議你去拿個稱砣來砸,那樣比較有殺傷力。
曲小巫女就那麼點力氣,用力踩了幾腳,氣沒消,力氣卻沒了,氣呼呼的一抹額心,轉身就走。
“小閨女。”冰山飛快的站起來,一把將小傢伙摟回懷裡,他早防着小丫頭這一手了,小傢伙生氣就會鬧性子,鬧起來肯定以摞挑子走人來威脅他。
被大叔抱住小蠻腰,曲七月掰他的手:“混蛋,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跑。”
“本小姑娘來了這麼久,一羣當官的拿矯,連個面都沒露,本小閨女纔不要拿自己的熱臉貼冷屁股,臭大叔撒手,本小閨女要回家睡覺。”
小女生又嚷又踩人腳,堅決不肯妥協。
“小閨女,領導不是拿矯,是怕你不想見陌生人,所以迴避,要不我帶你過去打招呼?”冷麪神額心瞬間滑下幾條冷汗,這孩子,他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狄朝海想捂耳朵,他能當什麼都沒聽見麼?
領導們拿矯那是正常的,尤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位高一級的可不會主動去見位低一級的,小姑娘膽量真是夠好,敢當着元首在場的場合指責當官的拿矯,他也是醉了。
“哈哈-”
元首在車裡聽得明白,低笑出聲:“小國師還真是敢說真話,這脾氣比施教官還硬還烈。”
兩保鏢也想捂臉,小國師啊,你牛!
元首很大度,不計較小姑娘的言語所指,後面幾輛車的幾位領導,表情那叫個精彩,卻沒人下車,都在等候元首表態。
小姑娘的聲音又飄揚了起來:“打招呼就免了,讓個說話有份量,又能代表領導團的政官出來談談報酬問題,行有行規,本小閨女不幹白工,不給報酬不給辛苦費,免談。提醒一句,真正的大魚很快就要出來,你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猶豫,如果誰想等我收拾了大魚再談交易,最好死了那條心,沒談好報酬我會見死不救,反正本小閨女想走就走,這陣能困死你們卻困不住我。”
其言一出,衆人的呼吸有一瞬間的阻滯,眼前這些都不是厲害的,那還沒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丫頭,那邊那隻不是大魚?”冷麪神抱起懷裡的小人兒轉身,一手攬緊她的小細腰,一手指指前方那隻坐在鍋邊燒火的影子問她。
“那隻算是魚,還不是大魚。我小夥伴說你們笨,你們確實笨,那些魂生物沒有一點殺傷力,它們的存在就是消耗你們的資源,等你們資源耗盡,大魚出來,想怎麼收拾你們就怎麼收拾你們。不打擊你們了,你們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候考慮,超過十分鐘請另請高明,本小閨女不奉陪。”
趴在護衛大叔背上時,曲七月已經將所有異生物打量完,那隻燒火的傢伙就是風魔子追殺的髒東西。
狄朝海心中只有一個詞:累覺不愛。他們防半天,那隻還不是老大,這破地方究竟還藏了多少異生物?
果然,不是專業人員就是苦催啊。
狄大警衛深深的感覺到了專業人員的優勢,他們嚴防死守,防來防去竟是小魚,這感覺,讓人想撓牆啊想撓牆。
“小閨女,要多少報酬才肯接這一單?”
“行有行規,本小閨女也有本小閨女的原則,性命攸關的事,一人二百萬,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這個價是今年年前的底價,明年還可能因物價上浮而上浮;非事關性命,依情況輕重緩急而收取相應的勞務費,像今晚這種事,最低價一萬一人,少一分都不幹。”
“小閨女,手機收不到信號,我們不可能就地轉款。”
“無法聯絡外界,我允許人欠帳,但是,明晚十二點前必須錢要到帳,誰辦不到,後果很嚴重。樂意的一撥,不樂意的歸另一撥,我只保護付報酬的那一撥,不給報酬的請多多珍重。”
“教官,彭秘書長來了。”
狄朝海一直留意衆人車隊方面的情況,看見彭秘書長下車急步而來,小聲報告教官大人。
冷麪神懷抱小丫頭轉身,等彭秘書長來臨。
彭秘書長快步走,走到距教官不遠才放慢腳步,與小姑娘面對面而站,看着小女孩,眼角上揚,分明帶着一絲絲竊笑。
“小妹妹,這位是國秘辦彭秘長。”狄朝海趕緊當解說員。
“秘書長,是元首大大讓你來的?”小巫女眨巴眨巴黑幽幽的大眼,笑嘻嘻的問,那表情,那態度,根本看不出剛纔還快炸毛的樣子。
“是呢,元首說了一人一萬,童叟無欺。回燕京我將這次出行人員名單交給施教官,也會監督各人將款打到小姑娘帳號上去的。”
“元首大大是好人喲。”小姑娘小嘴咧開,笑得一臉春風:“這次看在元首大大的面子上,隨行護衛隊和保鏢司機不收錢,領導們一人一萬,彭秘書,本小閨女是不是很善良?”
“嗯嗯,小姑娘最善良了。”彭秘書長從善如流的附合,內心咕嘀,剛纔還嚷得那麼兇,怎麼這會兒竟然捨得減免護衛隊和保鏢司機的報酬,小孩子的心啊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不只他一人納悶,護衛隊們也納悶小姑娘爲毛不要他們付報酬。
冰山的眼神越發的溫和,小丫頭刀子嘴腐心,她哪捨得收天狼團兄弟的血汗錢,領導們官大活輕薪水高,多收幾萬沒關係,再有下次,他一定要暗中提醒小丫頭,價碼可以提高點,不收百萬幾十萬,收個五六七萬十來萬妥妥的沒問題。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便宜其他人,軍神教官當然樂意看到別人的錢流到他小閨女口袋裡,小閨女是他未來小媳婦,小媳婦富有了,他也開心嘛。
彭秘書長說了幾句,也耽誤小姑娘的時間,自己轉身回車上等,他非專業人員,留在外面也只有扯後腿的份。
“出行領導們連元首和我在內共十八人。”等秘書長走了,冷麪神悄悄的跟小閨女耳語。
一人一萬,十八人共十八萬,小閨女又發了一筆小財。
“噢噢,我懂了。誰不付勞務費,我詛咒他夜夜鬼壓牀。還有,大叔,你的也不能少。本小閨女要上工了,你們有興趣的呆一邊圍觀,沒興趣的回車上去。”
“要圍觀。”
護衛隊們全體響應,全部站在各自的方位沒有移動。
曲七月也不管他們,撒開腳丫子跑,兩小童陪跑,主僕仨個繞車隊跑一圈回到起跑點,讓狄警衛將揹包給她,從揹包裡翻出小鼎擺地上,讓煞星站小鼎後方:“大叔,你守着小鼎,不要讓其人和髒東西碰。”
“懂。”冷麪神站得筆直,守護小鼎安危。
曲小巫女站在鼎前方,與大叔將鼎護在中間,看了看手機,差三分鐘十二點正,她沒吱聲,一手捏符,安靜的等。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過了十二點正,又過了一會,兩小童悄悄的報告:“姐姐,大魚出現,在五里之外。”
“四里。”
“三裡。”
兩小朋友計算距離,當說到三裡,曲七月飛快的邁腳走路,邊走邊丟符,當小童報“二里”,她也一腳踩在劃出的四方形正中,完成封域。
“一里。”
“它來了!”
小童話一落,一團黑影從前方夜色裡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