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金的姿態放得很低,當她說出請小姑娘忍痛割愛的話,店裡的客人皆望向了小姑娘,眼神有驚訝的,有疑惑的,有憤然的……
錦裳在燕京名聲很響,按理來說憑錦裳的名聲,有足夠的實力擴大生產規模廣開分店,可它偏偏沒有,就算有人擠破腦袋想拿到代理權也是做日夢。
錦裳設在商場裡的這處駐店也是除總店之外在燕京唯一的外派點,之所以會進駐商場據傳還是因爲錦裳主人與商場老闆交情不錯,才破例在商場裡佔個店面。
也在設下分店後,衣服大多在駐店這邊買,總店那邊則只接待有預約或去提取訂單的客人,以及一些非同一般的特殊顧客。
名頭很響,衣服質量頂呱呱,設計獨有風味,價格自然不菲,但凡進錦裳買衣服的人不富即貴,這會兒店裡的客人的家世都有些底蘊的,就連不是隨李千金一起來的幾個顧客只在聽到李千金說出“出席國宴”那幾個字時,心裡的心思也轉了好幾個彎。
能出席國宴的,都是龍華國中極具有名望的人,那個人說要出席每年國家年宴,必定出自豪門權貴之家,如果換作她們,她們會乘機讓出衣服,說不定能借此機會結交那位千金,那個小姑娘會怎麼做?
她們非常好奇,視線也非常熱切,她們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呢?她們也知道自己沒那份好運的原因,那件衣服纔是關健。
錦裳的衣服價格不菲,鎮店寶起碼要幾十萬,她們買幾件三五萬的還在承受範圍,卻不敢挑戰那件鎮店寶。
尼瑪,這是白蓮花現世?
金童玉童驚呆了,裝,裝,太能裝了,這楚楚動人,低三下四的語氣,太符合白蓮花標準形象了,特麼的,這究竟是誰的表妹?
小朋友磨牙,如果是煞星家的極品親戚,他們有必要重新審視姐姐接受煞星當男朋友的決定,更有必要找九宸美少年告個小狀,請九宸美少年破壞姐姐的決定,有極品親戚的男人,不能接受當男朋友,不被極品親戚噁心死,也會被煩死,那樣的生活太累。
爲了姐姐大人未來的幸福生活,所以萬事要做好兩手準備,要不,晚上回去立即寫信通知九宸?
這是故意的!
滿心怒火的蘭姨也總算看出苗頭來了,李家千金就是故意的,只怕就連在這裡“巧”遇也有貓膩。
太有心計了!
蘭姨慣看宮鬥宅斗大劇,心思一陣輾轉立即就摸清路子,李千金以退爲進,她越退讓,越能顯示出她的良好修養和大度,若小閨女相讓了,她不僅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還能順帶賺到好名聲;如果小閨女不讓,便顯得小閨女心胸狹窄,兩兩比較,李千金更顯得大氣賢達,以後但凡認出小閨女和李千金的人就會覺得小閨女得勢不饒人。
總之,無論怎樣,李千金只賺不虧。
將事情一梳理通,蘭姨禁不住冷笑,這年頭權貴家的女孩子越來越有心計,勢利高傲,難怪一個個都入不了小榕的眼,哼,想欺負小閨女,想得美!
忍痛割愛?
摸摸小下巴,曲七月秀眉上挑,那個,小巫女雖然是好孩子,有時能做到孔融讓梨,可割愛這種美好品德她好像沒有哪,腫麼破?
衆人齊瞪瞪的盯着小姑娘,見她一臉爲難,再轉望李千金,後者眉眼含笑,眼底隱約藏着一絲好似生怕與衣服失之交臂般的緊張,也越發期等結果。
翻看帳薄的程靜姝,慢騰騰的放下帳冊,好整以暇的靜觀其變,脣角微勾,勾出一抹嘰嘲,誰也不知她嘰笑誰。
衆目睽睽,目光切切,氣氛有點詭。
被衆人盯着的小姑娘,淡定的活動活動小脖子,往前挪挪,挪到李千金面前,微仰脖子看人幾眼,非常非常不爽了,又比她高!
曲小巫女心塞塞的,她的身高也是達到模特最低標準,可她不愛穿高跟鞋,只有一點跟的靴子加上身高,比眼前的女子矮了大半個頭,她需要微仰頭才能與人對視。
對比自己高挑的女同胞,小巫女非常不喜歡,不要怪她仇高,誰願意仰視別人?
叫你比我高,詛咒你走路蹩腳!
惡狠狠的暗中磨磨牙,曲七月冷着張俏臉,玉臂輕擡,輕緩的從李千金手裡拿回衣服。
她真的從李千金手裡把衣服拿走了,一點面子也沒給李千金。
李玉娉的笑容僵硬,絲綢從指尖滑過,似冰水從心尖流淌過,刺得她的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她她……她竟然把衣服拿走了?
衆女目瞪口呆,直接以爲自己幻覺了。
小姑娘拿走衣服就算了,退後半步,想打量貨物一樣的打量李千金,聲線涼涼的:“你出席國宴關我什麼事,你喜歡我就要割愛,這是哪門子道理?蔫不知我也是喜歡這件宮裝纔來的,你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還奪人所愛,分明就是強人所難。我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我幹嗎要成全你?”
陪同李千金一起來的貴女們再次瞠目結舌,這個小鄉巴佬究竟知不知道國宴代表什麼意義,知不知道李千金是誰?
李千金中意宮裝禮服,正是結交李千金的好機會,可小姑娘竟然把李千金送上去的良機給糟踏了,這……這人腦子裡裝的豆腐渣吧?
說得好!
蘭姨瞬間老眼發光,她小閨女說得好,憑啥別人喜歡就要讓出自己的東西?
姐姐威武!
小朋友興奮的給姐姐點三十二個贊,他們姐姐何等尊貴,那隻女人想讓他們姐姐相讓,她算老幾?
李玉娉臉色泛白,眼圈兒裡含着兩泡水,盈盈欲流:“我……我不是強人所難,就是……就是太喜歡了才請你相讓,我沒想過白白讓你割讓,你可以任意挑選其他衣服,刷我的卡當我補償你。”
呸!
兩小童暗中吐口水,這麼囂張,他們不介意晚上去查查這貨的財產,看看有多少不義之財。
“李姐姐願意跟你說是你的榮幸,你怎麼就這麼不識擡舉。”
“就是,這麼囂張,你當你誰呀?”
“你又沒付錢,衣服還不是你的,你得意什麼?”
“依我看,乾脆價高者得之。”
“就是就是,競拍,誰價高歸誰。”
衆星拱月拱衛李千金的幾個貴女,醒過神兒立即展開討伐大戰,你一句我一句,紛紛指責小姑娘不識好歹。
八卦人人愛,這邊隱約散發出硝煙味道,那些跟李千金不熟的人,不僅沒有走的意思,反而退站到不起眼的角落觀戰。
李玉娉婷婷玉立,眼中水光盈動,楚楚可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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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責聲四起,曲七月恍然,那個,她要不要來個號啼大哭,以證明自己委屈?
她也只想想而已,小巫女幹不來那種蠢事,淚腺也沒那麼發達,動不動就哭天抹淚,多難爲自己呀。
小巫女眼中擠不出水豆子,懶洋洋的站着當聽戲,不過,戲的內容太乏味,說來說去就是指責她不識擡舉,說她囂張之類的的,聽了一會兒,長長的嘆氣:“本小姑娘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兒,這一齣戲很精彩。我說,你們都是本色出演吧?這表情,這動作,真的很到位,妥妥的白蓮花啊”
“……”一羣衆說紛紜,努力表演的女性們如扼住了脖子般再也發不出聲音來,噴火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小女生,恨不得去扒她的皮。
一個人挺身而出,胸口還在急鼓:“你張狂個什麼勁,有種競價。”
“對對,競價!”
其餘人紛紛附合。
“我幹嘛要競價?我腦子又沒進水。”競價,想比誰錢多?她幹麼要配合?
曲七月瞅瞅勇敢站出來的姑娘,嗯,長得不錯,瓜子小臉,就是不知有沒整容,有沒整胸?
那麼一想,她不由得摘下眼鏡打量四周,目光一掃而過,玩味的勾脣,再從容不迫的帶上眼鏡。
“你……”
孟如婷差點咬到脣,狠狠的吸了口氣才穩住爆怒的心情,目露不屑:“不敢競拍,是沒錢吧?沒錢就別跑來裝大爺,錦裳的衣服不是你買得起的,你知道那件裙子多少錢嗎?別摸髒了,弄破一點,把你賣了都不夠賠。”
“哼-”蘭姨連想呼那女青年嘴巴的心都有了,什麼玩意兒也敢罵她小閨女?放她的狗屁,懷疑小閨女沒錢?跟小榕的小閨女比錢,翻出小榕的家底來,能將那女的當場嚇死。
她正想罵回去,一隻小手按住她的手背,轉眸,小閨女對她搖搖頭,看到小閨女眨眼的淘氣小樣,蘭姨的火氣又煙消雲散,反正有她盯着,小閨女出不了什麼事兒,就讓小閨女鬧吧。
“我還真不是裝大爺的料,誰叫我是閨女呢,我可學不來某些人仗着家裡有錢和家裡有人當官就目空一切的鳥樣,仗勢欺人的都是人渣。”人家咄咄相逼,小姑娘不慌不忙的將衣服交給櫃檯裡的收銀員:“美女姐姐,先幫我拿着啊,我先跟人撕一撕。再順便問一句,親,寶貝價幾何?”
這架式,這氣氛,真有撕起來的趨勢。
店裡客人有點多,有幾個走過,發覺有異,也悄悄的駐足看熱鬧。
孟如婷氣得胸疼,她們這邊氣勢洶洶,人家根本就沒當回事,還怎麼繼續?
收銀員還沒接手,程靜姝先一步接住宮裝長裙,輕柔的摺疊,她動作輕柔,眉眼溫柔:“親,此寶貝一百零九萬。”
?
這下子別說其他客人,連李玉娉等人小吃一驚,一百……一百零九萬,她們沒聽錯吧?
“不可能!”
孟如婷眼神有點泛散,喃喃的自語了一句,緊緊的抿脣不語,一百萬的裙子,比世界名牌貴了好幾倍,貴得太離譜。
“有什麼不可能?它值這個價。”
店員們沒吭聲,小姑娘笑得明媚:“你知道什麼叫碧蠶真絲嗎?瞧你這樣子,好像你自己其實也不併不知這件宮裝的底價呀,你什麼也不知道剛纔還嚷嚷得那麼起勁,真不知你哪來的底氣。”
衆女面面相覷,她們知道蠶,真不知碧蠶是什麼,大概是蠶的名字吧,她們生恐丟了臉,誰也不肯說話了。
李玉娉看同伴沒人解釋,微微啓脣:“碧蠶是蓖蔴蠶培養出來的新品種,蠶絲很珍貴。小妹妹,我還是不捨得放棄那件裙子,要不,我們競價?”
不要臉!
兩小童狂吐唾子,那女人看着就是朵僞善的白花,對姐姐步步相逼,欺負她們姐姐,太討厭了。
曲七月環臂抱胸,巧笑蔫然:“我爲何要跟你競價?我又不是你家人,沒理由配合你。你搶我的東西還擺出不捨得放棄的藉口對我苦苦相逼,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害臊。想搶我東西還想讓我給你面子,你沒睡醒吧?天老大地老二,敢問你算老幾?”
碧蠶,可不是單一的蓖蔴蠶的變異,是北方的雪蠶和蓖蔴蠶配種合成的新蠶種,通身如碧玉,所以稱爲碧蠶。
碧蠶極難養活,據說百活其一,即爲一條百蠶能成功活到吐絲的大概只有一條,成活率太低,更顯得彌足珍貴。
莫問曲小巫女是咋知道的,那問題太沒技術含量,她是術士,自然有必要了解蠶。
蠶,苗疆蠱師們最愛養的蠱苗,天蠶蠱是蠱術中是高級的蠱蟲,僅次於蠱王。
曲小巫身爲術士,若不瞭解蠶也太孤陋寡聞,更沒臉跟別人說她是巫族傳人,要知道上古巫族也是最擅長養蠶玩蠱的。
蠶能成蠱,它真正的價值是吐絲,蠶難成活,吐絲量也不太高,養碧蠶的人家養的蠶一年吐絲量織布達一丈,足以吃三年。
養蠶是件辛苦的工作,如今養蠶戶越來越少,真正的蠶絲也越來越貴,一件蠶絲旗袍曾賣價十八萬。
普通蠶絲織綢尚且那麼貴,碧蠶絲更加稀少,價格自然逆天,宮裝長裙標價一百零九萬一點也不爲貴。
一件衣服要一百多萬,若換作平時曲小巫女望都不會望一眼,衣服能蔽體便好,犯不着那麼講究,一百多萬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會長出幾朵花,她才捨不得花那個錢,有錢也不是那麼燒的對不對?
現在不一樣,蘭媽媽拉她來買衣服那是疼她,對方從蘭姨手中搶衣服,明顯就是衝她來的,她若讓了出去等於打蘭媽媽的臉。
蘭媽媽真心對自己好,曲小巫女打誰的臉也捨不得讓蘭媽媽沒臉,所以不能相讓,莫說才一百萬,就是一千萬一億也照買不誤,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有些時候可以退步,有時候堅決不能退半分。
術士有術士的原則,小巫女有自己的原則,該讓則讓,不該讓時寸步不讓,管他是誰的表妹,想撕,放馬過來,奉陪到底。
唰-
衆女臉色大變,若說之前小女生不給李千金面子,現在簡直就是故意給李千金難堪。
“……”當着別人被落一臉,饒是李玉娉的忍功夫再高也不禁變臉,幾乎是咬着牙出聲:“衣服還不是你的,我三番五次跟你商量,是給你臺階下,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回事了。”
“喲,這纔是你本來面目吧?就說嘛,剛纔演戲演了那麼久,裝了那麼久,你累不累?”
曲七月樂了,嘖嘖,露馬腳了吧?
看美女勃然變色,她心情大好:“你怎麼確定衣服還不是我的?還有那誰,就是剛纔說我還沒付錢的那個誰站出來,說說你從哪知道我還沒付錢的?本小姑娘告訴你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以後記得長點腦子,別盡幹丟人現眼的事。”
李玉娉腦子裡像被人擊了一錘,嗡的響了一聲,幾乎不敢再去猜測什麼,很想拔腿就走。
孟如婷等人也驚住了。
“你說你付了錢?”
“不可能,我們明明看得清楚,沒有付帳。”
呆了呆,幾個花枝招展的嬌女驚慌失措的望向收銀員和營業員,見她們一臉淡定的模樣,霍然感覺有些東西超出了掌控,生出前窮途末路之感。
“小妹妹確實沒有付帳。”程靜姝將衣服摺疊好又欣賞一回表演,見衆人撕不起來,慢悠悠的吐出一句。
李玉娉臉上涌上狂喜,只要沒付帳,衣服無主,她剛纔的行爲便沒什麼疵點可圈,她也沒有丟臉。
然而,她那份喜悅才爬上臉,悠悠的聲音又緊接而至:“小妹妹沒有付帳,但是,小妹妹的家人早在兩個月前向錦裳下了三百萬的訂單,專爲小妹妹設計衣服,這件宮裝即是錦裳爲小妹妹十八歲成年禮所設計的禮服系列服之一,量身定做,尺碼不差半寸,禮服半個月前才完工,放在店裡展示一下而已。”
鬧了半天,人家不是來買衣服,是來拿衣服,剛纔還大言不慚指責小女生沒付錢,慫恿競拍的嬌嬌女們,腦子裡一片空白。
李玉娉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臉色蒼白的不餘半絲血色,塗了脣紅的嘴一顫一顫的抖,用足吃奶的力氣才擠出一句:“是我們失禮了!”
她再也沒臉留,慌不擇路的轉身就走,下一秒又有淡淡的聲音傳來,她再次僵住了,她聽得那人說:“在錦裳的店裡欺負錦裳的客人,真當錦裳是菜市場麼?通知錦裳上下,將這位李小姐和孟小姐拉黑,以後錦裳不做這兩位的生意。”
“是,程姐,我們記住了。”
收銀員恭敬的應着,一邊抓過備忘錄唰唰書字。
李玉娉僵了,孟如婷如遭雷擊,兩人不敢相信耳朵,她們竟然被錦裳拉黑了?!
錦裳在燕京名聲鵲起,貴圈也曾有人眼紅,想去打壓,結果,被打壓的沒事,去打壓的差點就此垮臺,從那後貴圈默契的不再去招惹它。
被錦裳拉黑,如果消息傳出去,足以成爲貴圈內的笑料。
李玉娉腦子裡亂成一團,一時竟無法思考。
沒被點名拉黑的人腿都快軟了,恨不得把臉藏起來,以免被記住,也不敢再逗留,立即連推帶搡的簇擁李千金離開。
一羣人來得轟動,走的慌忙。
餘下幾個客人,見勢不妙,也乘機溜走,店裡空氣乾淨了,蘭姨笑咪咪的去提裝宮裝禮服的包裝紙袋:“程閨女喲,我這把老骨頭一來竟害你們損失兩筆生源啊,罪過罪過。”
“跟蘭姨無關呀,李千金跟我表妹有點小過節,自從知道我表妹跟錦裳老闆有點交情,李千金無時無刻不想找機會來鬧點幺蛾子出來給我表妹添堵。如果蘭姨實在覺得罪過,叫華榕多多下單吧,再來個三五百萬,我們照單全收。”
程靜姝笑容滿面的又從櫃檯底下提出幾隻紙裝袋遞給蘭姨:“蘭姨,請轉告施教官,春裝大概正月底完工,夏裝可能要到三月,不要催喲,精工出細活。”
“好啊好啊,反正我們的衣服都交給你們做的,我小閨女的衣服更加不會假他人之手,回去叫小赫再下幾百萬的單預訂三五年的量也省得一年一年的預訂。程閨女,現在還早着呢,秦裝夏裝不急,你們慢慢來。”
蘭姨樂呵呵的,跟程閨女說了幾句,見時間不早,她也不歪嘰,擰起袋子,牽起小閨女,走人。
“程姐,那個小姑娘誰呀?”
“程姐,蘭夫人什麼時候有女兒啦?”
目送蘭姨牽了小姑娘離開,營業員們管不住害死貓的好奇心,紛紛向程大設計師打探,她們程大設計師很少有空來店裡,今天特意來一趟就是爲剛纔那位取衣服。
她們是認識蘭姨的,錦裳的營業員很少有短工,蘭姨常來店裡或到總店那邊取衣服,一來二去,營業員們差不多都記住了蘭姨,因爲知道蘭姨有個大校級別的軍官兒子,大家也禮貌的尊稱蘭姨爲蘭夫人。
“那個小姑娘是施教官護着的人,你們記住這點就行了。”
“哇,施教官護着的人?好牛的樣子。”
“喲,難怪敢跟李千金叫板,有施教官護着,怕啥子喲。”
營業員們誇張的笑鬧起來。
曲小巫女很乖,跟着蘭媽媽下樓,出了商場,醫生帶小丫頭與蘭姨分道而行,蘭姨回家,醫生下午要帶小丫頭跟尤家人見面,回家太遠,決定先去找冰山發少。
這次,小巫女沒有坐後面,爬到副駕座,小老虎窩成一團,懶懶的睡覺,剛纔人人都關注衣服,沒人留意到它的存在。
“小閨女,怎麼不開心?受委屈了?”醫生邊開車邊時不時瞄小丫頭,見她上車後虎着小臉,有點小納悶,他不在的時候,誰給小豆芽菜委屈受了?
嘿嘿,醫生大叔果然憋不住了。
裝深沉的曲七月,暗中得瑟,表面還是一本正經的:“赫大叔,我跟你說,之前跟蘭媽媽去錦裳買衣服,碰到個姓李的美女,她向蘭媽媽問好,還問表哥好不好,李美女的表哥究竟是誰呀?”
姓李……表哥?
醫生腦子有點轉平過彎,茫然的眨眼,那是什麼跟什麼關係喲?正想說不知道,忽的福至心靈,嗷,原來如此!
恍然想到什麼,一臉俊臉上滿滿的是嫌棄:“小閨女說的姓李的,應該就是前軍委副主席的孫女,現任財政部部長的女兒,是小榕家八杆子打不着的親戚。”
“大叔的表妹?”我去,大叔的表妹,可她怎麼感覺像是大叔的爛桃花?
“那是亂攀親戚啦,姓李的是小榕爸爸的奶奶的庶出妹妹後輩,跟小榕沒有血緣關係的,小榕有出息,所以姓李的總想攀親,以後你遇見姓李的不用給面子,她倒貼你你也要離得遠遠的,那女人以前是演員,挺會裝的。”
“醫生大叔正解喲,那是朵白蓮花。唉,赫大叔,你說她是演員?”不是說是副軍委主席的孫女,財政部長的千金麼,權貴之後還跑去當演員,閒得蛋疼。
“嗯,姓李的是演員呀,她天生就是演戲的,連生活中也是演得一手好戲,當年走了狗屎運還榮登影后寶座,風光了好一陣,兩年前發生了些事退出娛樂圈,一年前去國外渡金。”
“難怪那麼會裝,整個就是個善良無辜的小白兔。”
“小閨女,姓李的是不是欺負你了?”醫生感受到了危機,他敢賭,遇上那女人準沒好事兒。
“嗯嗯,姓李的搶我衣服,說什麼要穿去出席國宴,讓我讓給她,我不讓,她的擁護忠犬粉絲狗立即討伐我,嚷着要競拍,我們小小的撕了一場。”
“臭不要臉,她去國宴關你什麼事,幹啥要讓你讓給她。最後誰贏了?”
“當然是本小姑娘我羸了,人家可不是吃素的。這次李大千金丟臉丟大了,當衆出醜不說,還被錦裳給拉黑,她會不會找大叔哭訴告黑狀?”
“如果她不要臉的再送上門來,你再收拾一頓唄。”
醫生巴不得那傢伙上門告狀,叫小榕狠狠的收拾一頓,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當年小榕相繼至親時那些所謂的親戚不是落井下石就是意欲爭搶施家產業,等小榕出息了又想攀上來,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