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九國人,不分任何國界的全都震驚了,呆愣了,驚駭了。
畢竟這樣的豪言壯語由一個帝王說出來太過嚇人,簡直駭人聽聞,況且這宣告之中還藏匿了濃重的冷血和殘忍。
這根本就是在告訴他們所有的人,除了季月,誰若是抱了不該有的想法去接近他,去試圖成爲秦國後宮的女主人,那麼不是不可以,只要變成一堆白骨,便可心想事成。
原本打着聯姻心思的人不自覺的收起了心思,不過這並不代表就徹底的斷了念想,畢竟男人嘛,現在如此信誓旦旦,將來是否還如此就說不定了。
何況這秦皇不過十七歲,就算再厲害也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子,對於男女之事,只要讓他嚐到其中快樂,必定會改變心思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不肯徹底打消心思的人全都是上位者,他們只要利用手裡的棋子,推波助瀾,然後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好。
就算那棋子不幸沒被秦皇看上,還如同樑莫曦一樣變成了白骨,於他們也不過是少了一枚棋子而已。
可在場的沒有在剛纔的血腥凌遲中昏迷的女子們,就不這麼想了,那是打從心底裡深深的懼怕和退縮,原本心中還剩下一點點的旖旎和癡戀,在這份宣告下也徹底湮滅的無影無蹤。
面對如此兇殘冷血的帝王,就算再令人心動,也敵不過心中的懼怕和對死亡的恐懼。
因爲她們都不想死,而且還是如此慘烈痛苦的死去。
楚雲月聽了這話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有一種果然如此,有一種爲季君月沒有看錯人的放鬆,更有一種難言的苦澀。
他會開口詢問這麼一句並非是要調侃或者擠兌秦瀾雪,而是看出了秦瀾雪的用意,爲了季君月,這才順勢遞了個梯子給秦瀾雪,讓他可以明目張膽的將想法昭告天下。
這樣,那些膽小怕死的,也就不敢再去窺伺秦瀾雪,季君月也不用爲這些鶯鶯燕燕心煩。
明明是那般疼痛酸澀的滋味,卻偏偏又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酸甜,只因能夠爲季君月解決麻煩,他樂在其中,哪怕這份樂中帶着極致的痠痛……
姬亦夏掃了一眼明顯不在多月的楚雲月,瞬間明瞭了他的用意,只是,爲何要推波助瀾?
深諳的眸子轉向了那個話題中的少年主角,此時他正仰頭看着身邊的帝王,那雙狹長烏黑的鳳目從側面看去斂漣着點點柔情,精緻的側顏勾勒着一抹堪稱張狂豔麗的笑意。
而那向世人宣告完的帝王,微微側頭低眸,望進了那雙鳳目,澄澈的眸子瞬間灑落了漫天星碎,波光粼粼中,盪漾出了醉心的溫柔與旖旎,專注的神色就仿似眼前之人是獨一無二的瑰寶,更是他整個人生的全世界。
兩人四目相對,周身慢慢暈染出了一股子暖暖柔柔的氣息,那氣息透滿了清貴的優雅,幾乎相似的融爲了一體,慢慢編制出了令世人嫉妒的溫情和默契。
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容不下任何一個人的情深,足以勾起世人心中潛藏的惡念,那種輕易被勾出的嫉妒,似恨不能毀滅眼前美好的一切。
姬亦夏瑰淡的眸子繚繞着點點濃稠的黑,想要摧毀一切的衝動和嗜血令他的血液不斷的沸騰,沸騰,燃燒的讓他額頭那抹額上的黑紅寶石散發出了腥紅的光澤,旁邊四條銀蛇吐着的蛇杏子更是殘戾血腥的讓人只覺陰涼寒冷。
真是讓人嫉妒呢,這世間本不該有如此癡纏的濃情,何況還是一個只能無心無情的帝王。
同樣都是掌握生殺大權,從小在陰謀詭計血腥算計中長大的王者,爲何所有人都在冰冷的龍椅上指點江山,棄心絕愛,偏偏要出現這麼個異類,擁有如此讓人嫉妒的恨不能毀滅的感情?……
看看,不只是他想要毀滅,旁邊那一雙雙不自覺染滿了妒忌和摧毀的眼神,果然是引起了衆怒。
既然這世間規則就是如此,就該好好遵守,爲何偏偏要如此狂妄高調的打破,讓世人不甘和嫉妒,不符合人世規則的東西,就該接受世人的宣判和打壓。
他倒要看看,這份帝王情,這份有違道德束縛的同性之戀,到底能在世人的嫉妒和不留餘力的打壓中堅持多久……
這天下午的交流賽在秦瀾雪給予的震驚中徹底結束了,留給在場衆人滿心的驚悚恐懼和震動駭人。
就連秦國的官員也都滿心驚心,直到晚飯開始,也都還渾渾噩噩的。
季君月和秦瀾雪並沒有與各國人一起用膳,在交流會結束時,兩人就離開了梨榕殿直接回了蒼穹殿。
一進入大殿,季君月就情不自禁的擁住秦瀾雪吻住了他的脣,秦瀾雪面對如此熱情的季君月,自然不會拒絕,緊緊的摟住她的手不自覺的沾染了與生俱來的強勢霸道,卻也帶着濃濃的溫柔寵溺。
旁邊的小靈子等一衆宮人見此連忙在殿外站定,將大門關了起來,隔絕了裡面深情相擁的兩人。
一路從外殿相擁到內殿,直到兩人雙雙倒入柔軟的牀榻,那死死糾纏的纏綿才徹底的停歇了下來。
季君月面色嫣紅,狹長的鳳目斂漣着動情的春光,卻也帶着自持的清明,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顏,擡手慢慢的描繪着那清絕如畫的眉宇,似要真實的摸到眉宇間暈染的寵溺和漣漪。
“九月龍血刃果然很適合阿雪,美的令我心動。”
那一刻揮手間,這張清絕的絕色姿容散發出的冷血陰暗,那種處於黑暗深處碾壓所有黑暗穢物的氣勢,雖然危險至極,卻也美的令人心悸。
神態自若間削肉剔骨的模樣,更是帥的一塌糊塗,或許在旁人眼裡這樣的阿雪可怕的令人驚悚惶恐,猶如魔鬼。
可是這樣的阿雪在她眼中,卻美的讓她癡迷,那種隨心所欲的黑暗兇殘,那種一心爲她杜絕所有情纏的狠絕,那種獨一無二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情癡,哪怕到了一種變態危險至極的地步,她仍舊愛極。
秦瀾雪雙手杵在季君月的耳側,支起身體的些許重量,不至於壓的季君月難受,任由她軟弱無骨的手迷戀的在他臉上游走,一雙澄澈的丹鳳眸因爲剛纔的情纏而暈染着點點波光緋色,讓這雙原本極致澄澈的眼多了撓人心絃的嫵媚與妖嬈。
那種不自覺散發出的媚骨與平時的清絕尊貴不同,妖冶的讓人迷醉到窒息。
他看着身下女子嫣紅絕灩的臉,她微微有些凌亂,露出了白皙如蝴蝶般精巧調皮的鎖骨,那雙眸子雖然帶着幾分清明,可其中繾卷的愛意卻讓他整顆心都爲之沉醉,打從靈魂深處開始愉悅沉淪。
這是他愛的阿君,極致喜歡的阿君,喜歡到恨不能將她一點一點吃入腹中融爲一體的阿君,更是他的信仰,他的世界。
她每一次看他的眼神裡只要繾卷着愛意,就能令他歡喜的恨不能死去,又想得到更多更多,只想這雙鳳目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他一人。
這種癡狂的佔有慾和不滿足,始終讓他心中的陰暗在咆哮,在沸騰,無時無刻不在叫囂着讓他拆了阿君,吃了她的血肉,將她製成傀儡,徹徹底底,從身到心都只屬於自己一個人,除了自己,誰也不念,無論是人還是物,都只念着自己,只看到自己。
可是不行……
他忘不了阿君說過的話,唯有這樣鮮活的阿君才能帶給他意想不到的歡樂和喜愛,他必須忍住,壓下那時時刻刻膨脹的念頭。
“阿君亦美的讓我想吃了你。”
秦瀾雪脣邊捲起笑意,那璀璨的笑容讓他暗紫的脣瓣仿似瞬間綻放的紫色曼陀羅,致命誘惑,帶着死亡的危險。
那尊貴欣長的美麗身姿,明明清絕逼人,卻在背後張開的黑色羽翼襯托下,失去了翠竹藍天般的清冽澄明,鍍上了一層妖糜的黑暗,猶如魔鬼。
這種仙與魔纏繞交織出來的美景,足以令世人瘋狂又恐懼,偏偏落在季君月眼中,除了迷戀並無半分懼意恐慌。
哪怕她清楚的知道秦瀾雪所說的吃,並非是纏綿悱惻的旖旎,而是吃肉喝血,徹底吃入肚子裡的吃。
她一直知道,哪怕她有方法讓阿雪打消了對她動手的想法,卻無法完全將這些病態到癲狂的想法徹底從他心中根除。
因爲阿雪是個變態,是一個自懂事起就被染黑了的變態,他生來就是出於黑暗中的,加上後天殘忍的淬鍊,讓他慢慢從地獄中爬了出來。
這樣的阿雪,是惡鬼中的魔,從裡到外,從身到靈魂都是黑的,能夠被她壓制的收起心中的想法已經是不容易了。
若要阿雪徹底斷了念頭,連想都不要想,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季君月妖嬈一笑,曖昧道:“還是先讓我把阿雪吃了吧。”
語落,季君月攬住秦瀾雪腰際的手一個用力,天旋地轉間,原本在下方的她,便整個的壓在秦瀾雪的身上,軟弱無骨的手指在他的冰肌玉骨上緩緩遊移,所過之處,那還套在身上的黑色龍袍就盡數散開了。
“阿雪的冰肌玉骨亦是我看過最美的存在。”
“阿君的比我美。”
秦瀾雪低低一笑,璀璨的笑顏少了平日的溫柔清絕,多了幾分罕見的妖冶靡麗,就仿似從仙化身成妖的妖魅,欲將身上之人的精血盡數吸盡。
那森白沒有絲毫血肉的手骨溫柔的撫上季君月的後背,所過之處同樣衣塊翻飛,瑩白一片。
這方兩人纏綿旖旎,另外一方聚在一起用膳食的各國人則神態各異,似乎對吃飯一事少了些許樂趣,一副心思不知道飛到了哪裡的模樣。
百里雲瞳看着自飲自酌的楚雲月,目光久久忘了收回,他還是如此清冷的猶如夜晚迷濛的皎月,可是爲何,爲何偏偏要對那個不男不女的季月特殊對待?
秦皇當衆將愛慕他的樑莫曦削成了一堆白骨,宣告所有人只要季月一人,就連殿下也對季月如此特殊,沒有季月在的地方,就好似沒了人類的情感生氣一般,清冷的讓人不敢靠近,季月到底有什麼好的?
百里雲瞳眼底深處涌出深深的嫉妒,尤其是在觸及到百里纖和蘇木燁也都一副瞭然無趣的模樣,那種仿似對生活失去樂趣樣子,讓她的心漸漸扭曲起來。
明明是個男子,爲何要長的比女子還美,來搶奪屬於女子的男人?!
勾引了一個帝王還不夠,竟然還讓她的殿下也魂不守舍,難道就因爲季月身上與那賤人異常相似的氣質嗎?
不……不對。
就算相似也不該對一個男子如此特殊,就算相似,也不可能將所有的情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
可是……百里雲瞳想到了什麼,突然又猶豫了。
她這些天仔細觀察過,季月是有咽喉的,他確實是個男子沒錯,可爲什麼她就是無法將心中的懷疑徹底剔除呢?……
百里雲瞳心中猛然跳出了一個決定,她必須試一試,若不能完全打消心底的懷疑,她怎麼都不能安心。
隨即,百里雲瞳看向身邊悠然自酌的衛溟秋,眸底劃過一絲沉暗,低聲道:“夫君有沒有覺得季月太過像女子了?”
衛溟秋的手微頓,側頭看向百里雲瞳,對上她那雙漆黑的墨瞳,眉頭微蹙:“你想幹什麼?”
他太瞭解這個女人了,雖然學識不錯,也聰明,可心智計謀卻太過稚嫩,否則也不會被府裡的女人差點弄死,現在九國盟會,居然敢把心思動到季月身上,秦皇那隻惡鬼,他現在可還不想招惹上。
之前那一手凌空控制武器,若非有着絕對彪悍的內力根本做不到,可想而知這秦皇的實力有多強,有多深不可測。
況且還是一個不管不顧的瘋子,既然敢當中削了樑莫曦,若是他們惹了秦皇,他相信秦皇也敢削了他和百里雲瞳。
百里雲瞳自然看出了衛溟秋眉宇間的不愉,不過她怎麼可能因此罷休。
“夫君好好想一想,若是季月真的是一個女子,秦國必定會打亂,三黨怎麼可能容許一個女人執掌兵權,以秦皇對季月的獨寵,勢必要鬥個你死我活,局時燕國、西樑和齊湘這三個臨靠秦國的國家定然會見縫插針,從中獲利,長衛國亦可在幾國紛爭時漁翁得利。”
“何況若季月是女子,各國必定會幫着我們揭穿她的,秦皇肯定沒時間和精力來對長衛國發難,說不定父皇因此順勢歸還了夫君的太子之位。”
衛溟秋看着百里雲瞳久久沒有說話,並非是被百里雲瞳說動了,而是在想那個絕灩的少年。
他同樣發現這個少年和死去的蘇木君太過相似,那一身清貴優雅之氣,儘管外形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有時還是會給他一種恍如看到蘇木君的錯覺。
憑着季月那張比女人還要美的絕灩之姿,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相信但凡見到季月的人都會懷疑,可最後都只能打消猜疑的念頭,不僅是因爲季月那身隱而不發的霸氣,更因爲他脖頸上凸起的喉結。
這場賭注根本沒有多少勝算,雖然季月像女人,可他確實是男人,是女人的可行性渺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若是賭輸了惹了秦皇不高興,他們長衛國雖說四周有齊湘和楚國等過包圍形成保護圈護着,秦國的軍隊想要攻打長衛國就必須去別國借道,可若是秦皇不攻打長衛國,直接悄無聲息的來殺人呢?
“這種沒可能的事情我們賭不起,收起你的心思,不要去招惹季月,否則別怪本皇子休了你這個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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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的終於開始繼續作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