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微生禮堯走後,秦瀾雪衝季君月笑問了一句:“你授意的?”
季君月趣味的搖頭一笑:“我只是讓虞天黎想辦法找個藉口討伐南宋,拉開兩國戰亂,不過這個虞天黎確實是個人物,能想到這麼個請君入甕的方法,只怕後面還有絕招等着南元軒呢。”
不得不說季君月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利用女人的感情來達到目的的男人,偏偏南元軒就是一個。
當初九國會盟的時候她也看出南元軒看向虞天黎的眼神是帶着情意的,那種情意並非裝模作樣,而是真真切切的發自內心。
只是可惜,這個人野心太大,將江山權勢放在了愛情之上,也難怪上輩子會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利用的徹底,讓虞天黎輸得一敗塗地。
秦瀾雪看着季君月臉上的笑意,寵溺的擡手撫摸上她含笑的眉眼,眸光專注中又多了幾分暗沉的**。
這種**並非簡單的**之色,而是一種極致迷戀癡纏的佔有慾,是一種想要從身心都全面佔有的**。
“阿君很開心?”
“任何有趣的事情我都樂得高興。”季君月側頭挑逗的舔了舔秦瀾雪的手指,一道電流頓時順着手指蔓延到了秦瀾雪的心口,讓他當下就深邃了眸光。
沒有半分猶豫的,秦瀾雪直接捏住季君月的下巴吻上了她紅豔水潤的脣瓣,將她整個人壓在了偌大的案桌上……
當守在外面的小靈子聽到裡面傳出的旖旎曖昧之音後,心頭跳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兩位主子要多久……
心裡頭這麼想着,面上的動作卻很是快速,招呼着一衆宮人就退出了長興宮,守在了大門外。
好在這一次秦瀾雪和季君月雖然白日宣淫,但也沒有太過離譜的忘記正事,等晚飯的時候兩人就衣衫整齊的出現在了飯桌前。
儘管如此,秦瀾雪還是免不了被姬白炎兄弟幾人好好的擠兌了一頓,一頓飯吃的那叫一個硝煙瀰漫,看得季君月深感有趣。
不過這邊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外面各方的心思就不那麼愉悅了。
八日後,虞天黎回到了皇城,而南元軒也已經傳信給南宋國主,並且最終得到了同意,聯姻的國書也正在來虞國的路上。
虞皇也在虞天黎回來的第二天下了聖旨,虞國和南宋再度聯姻,南宋國九皇子南元軒成爲虞國鎮國公府駙馬爺,入住公主府。
此聖旨一出,虞國的子民沸騰了,不少人都誇鎮國公主是女中豪傑,不僅製得了江山,打得了戰,保得了百姓,居然還能讓一國皇子幾乎放棄繼承權來給她做駙馬。
虞國的百姓是高興了,南宋國的百姓就驚訝了,然後不滿了,就算只是百姓,衆人也都知道自己國家下一任國主最有可能的就是這九皇子,現在九皇子跑去別國當駙馬,這不是要遺棄南宋國的子民嗎?
爲此南宋國還微微動盪了一場,不過還在都被南豐鶴這個國主雷厲風行的解決了。
不過南宋國這一出駙馬爺的戲還是引起了其餘幾個的關注,齊湘國有齊千櫻,齊千櫻自然知道季君月和秦瀾雪打的主意,也知道這虞國和晉國都已經私底下被兩人給收服了,所以就樂得站在旁邊看起,任由朝堂上的大臣去胡亂瞎猜。
楚雲月因爲和虞國聯手佔領了長衛國,所以多少有些懷疑虞國跟季君月和秦瀾雪有關係,如今南宋這一出,他不相信季君月會坐視不理。
若虞國是她和秦瀾雪能夠掌控的,季君月必定會讓南宋國吃不了兜着走,可若不是,那麼季君月也一定會藉此機會讓兩國打起來好坐收漁翁之利。
因此,在得知南宋和虞國聯姻一事後,楚雲月獨自沉思了一晚就決定按兵不動當一個名副其實的旁觀者,好好看一看這盤錯亂的棋局究竟會是什麼走向。
至於姬亦夏,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不忘調查年前那場戰爭的事情,可查到現在卻一點頭緒都沒有,除了懷疑楚國、齊湘國都和秦國有關係外,他一點線索證據也沒有。
也就是這樣迷霧重重的情況,讓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不安,這種不安還是第一次出現,讓姬亦夏不得不重視,甚至對心中那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說匪夷所思的懷疑,也越發濃重起來。
他曾靈光一現的想到是不是虞國和南宋與秦國也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可這樣的想法只是一個念頭就被他否定了。
畢竟這事情毫無頭緒沒頭沒腦的,先不說他沒證據,就說這虞國和晉國與秦國相隔十萬八千里,怎麼着也扯不上關係,若說兩國於楚國有點什麼貓膩他還能面前相信。
可現在,隨着越查探越朦朧的結果,這種不踏實無法掌控的感覺,終是讓姬亦夏不得不反其道而行的卻懷疑那不可能的事情……
也因爲這莫須有的懷疑,姬亦夏大刀闊斧的快速整頓了佔領到的原西樑國的版圖,並且暗地裡招兵買馬,做好的一切的防範以防萬一。
同時也不忘繼續讓探子查探各國的關係,尤其是盯着秦國的動靜。
虞國這邊,聖旨下了之後,南元軒心中終於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自從虞天黎對他的態度忽冷忽熱讓他捉摸不透後,他就總有一種不安。
這種不安他一直不願意承認是不想失去虞天黎,直到聖旨昭告天下,那一瞬間的輕鬆和安心,才讓他不得不細細思考對虞天黎的感情。
他是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從小時候起就對虞天黎有着極大的興趣,可是他一直以爲這樣的喜歡只是喜歡而已,直到此刻南元軒才明白,他對虞天黎的感情不僅僅只是喜歡,而是愛。
他對外說娶不到虞天黎他就會絕後,絕非僅僅是因爲利用,更多的則是發自內心,他確實只想讓虞天黎這個丫頭爲他生兒育女,陪他一生一世。
想清楚這些後,南元軒去找了虞天黎,他想知道虞天黎對這樁婚事的想法,是否也和他一樣的高興。
“黎兒……”
看着那靜坐在院子裡執棋思考的女子,不知爲何,南元軒突然有些望而卻步的停住了腳步,面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絲緊張感。
青草芳香的庭院沒有繁花似錦,有的只是清新干淨,甚至庭院深處還有幾根嫩竹跟人比高,女子就坐在竹兒旁邊的棋桌前,兩盒黑白棋子一左一右放着,那石頭棋桌上棋線縱橫,散落着一顆顆黑白棋子,局勢看起來平分秋色。
綠竹,草叢,石桌,棋盤,沉靜清冷的女子,這樣的畫面安靜美好,卻讓南元軒有一種眼前的女子縹緲的讓他永遠都握不住的感覺。
聽到那下意識的低喚,虞天黎擡起頭來,沉靜如墨的眸子再也沒有南元軒記憶中熠熠生輝的明亮,有的只是一片深沉難測的漆黑和清冷。
虞天黎看着十米之外一身白袍滾着淡藍邊色的青年,頭頂的髮絲用一隻淡藍的玉簪子盤起,耳邊留下兩縷髮髻,後方亦是飄散着濃黑的墨發,隨意張揚又溫文爾雅,帶着點壞痞的氣息,那種似溫柔似邪氣的模樣,真正是令人怦然心動。
虞天黎一直都知道南元軒很美,他的美是一種溫柔中帶着痞壞之氣的誘惑,亦是一種風姿卓絕中的文雅,尤其是那雙異於常人的琉璃美眸,那種融入骨髓的溫柔與智慧加上一點點故意爲之的壞笑,足以迷倒所有的女子。
就如上一世的她一樣,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傾心相付,爲了他一句話,去學習武功,學習兵法,學習權謀,努力讓自己成爲一個聰明又能夠的女子。
只是最終她成功了,她成爲了那個最耀眼的女子,甚至聞名整個九幽大陸,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虞國的三公主是怎樣一個聰慧之人,也成功贏得了他的心,卻忘了,他除了是自己心愛之人,是皇子,更是一國的繼承人。
在她的眼裡,南元軒就是全部,可是在南元軒的眼裡,她虞天黎只是之一,權勢永遠在她之上,所以她輸的徹底,輸的慘烈。
這一世,我爲執棋者,你爲棋子,南元軒,準備好了嗎?!
虞天黎脣角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昂首道:“下一盤?”
南元軒心思一動,露出一抹溫柔又痞氣的笑容:“好啊。”
語落擡步走近,落在在虞天黎對面,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她,心中卻說不出是何滋味,剛纔虞天黎看他的眼神太過深沉,深沉中又帶了一絲恍惚,似乎透過他回憶着什麼,恍惚過後,這份深沉又好似染了血一般讓他的心口無端的冰涼。
虞天黎將白子的棋盒放到南元軒面前,平靜的問:“繼續還是重新來一盤?”
南元軒掃了一眼棋桌上的棋子,看得出來這盤棋纔剛剛開局,還是有很大的博弈空間的。
“不用,接着下好了,也讓我看看小丫頭這些年學到的本事。”
南元軒莞爾一笑,食指捻起一枚黑棋打趣的看着虞天黎。
虞天黎眸底暗光浮動了一瞬,笑得意味深長:“定然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着就不客氣的落下一子,南元軒見此,也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黑子落下,兩人就這樣安靜的你來我往的爭鬥着,分庭抗禮中又帶着不見血的刀光劍影。
不知過了多久,當棋局變得錯綜複雜步步殺機的時候,南元軒心下騰起了一片驚駭之色,不是爲虞天黎下得一手好棋,步步爲營,而是爲這棋局中濃重的血腥氣。
“黎兒,戾氣太重不好。”
不自覺的,南元軒蹙着眉頭不贊同的看向了虞天黎,觀棋如觀人,這盤棋殺氣中,戾氣濃,就算是手掌血腥的將軍也不該有如此濃重的戾氣,何況虞天黎還是個女兒家。
她除了以星天的身份上過戰場外,可沒有受過什麼刺激或者傷害,絕不該有如此濃重的戾氣纔對。
虞天黎垂眸看着棋盤,眼皮都未擡一下,只是輕笑沉靜的輕笑:“是嗎?可是沒辦法,有些東西,欠下的始終是要還的,若不討回來,我會死。”
沉靜的笑語輕飄飄的,卻字字落在南元軒心口,他不知道爲何自己明明聽不懂虞天黎話語裡的意思,卻每一個字都能讓他心口抽搐的疼,難道是因爲這笑語背後的蒼涼和悔恨?……
最終,南元軒沒有跟虞天黎下完這盤棋,他心思紛亂的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更何況他心口莫名的疼,讓他不想再繼續帶下去,就怕一個弄不好在虞天黎面前失了態,所以直接找了一個理由告辭了。
看着南元軒離開的身影,虞天黎冷冷的勾起脣角:“晚上我去找九皇子商議一下婚禮的事宜。”
南元軒聽言只點點頭嗯了一聲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是他第一次在虞天黎面前失態,也因此,他錯過了虞天黎嘴角那抹冰冷嗜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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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點半喔~虞天黎要出招了,馬上就要開打鳥,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