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遠聽言看向旁邊的劉石宇問:“地藏龍埋了多少?”
劉石宇連忙道:“稟將軍,城門外三百米處都被地藏龍覆蓋,有將近兩百米的範圍,足夠殺死敵軍數萬人。”
“很好,”封山遠眼底劃過一抹血色,冷笑道:“讓人準備好飛火鳥,等秦軍破了地藏龍後,好好‘招待’他們!”
“是!”劉石宇也陰笑的笑了笑,他們燕國被打的這麼憋屈,這一次定要讓秦軍吃盡苦頭!
……
當秦軍出現在燕軍視野裡的時候果然已經午時了,秦軍延綿不見盡頭的千軍萬馬徐徐而動,朝着城門而去,眼見距離從八百米,緩緩縮短到七百米,六百米……
因爲有了季君月和秦瀾雪的提醒,夜硯等人很警惕,派了斥候一路探查,不僅如此,還派出一個百人的先鋒小隊先行探路。
城牆上,一個小兵對着封山遠彙報道:“將軍,他們派了百人先鋒小隊探路。”
“通知大家不要打草驚蛇,讓這支隊伍安全通過,等秦軍的大部隊盡數踏入地藏龍的攻擊範圍再啓動機關。”
“是!”
此時的秦軍一衆人還不知道對方的計謀,當聽到斥候回稟百人先鋒小隊安全的抵達了離城門三四百米遠的安全距離時,劉素禮阮墨等人終於下了決定讓大軍前行。
夜硯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莫不是燕軍是在等他們靠近了纔打算動手?
可是三百米是一個安全範圍,若是靠近了,不管是他們自己還是敵軍都會有危險,他們要當心敵軍的萬箭齊發,而敵軍會當心他們手裡的手雷,不可能讓他們的大軍安然無恙的到底三百米處的危險地界……
想到這裡,夜硯凝着眉頭阻止了劉素禮幾人欲要去下令的動作,出聲道。
“我總覺得有問題,不如這樣,讓大軍分批前往,以千人爲一隊,雖然會消耗很多時間,不過也能降低危險性。”
衆將領對夜硯是比較信服的,雖說他說的話沒有什麼依據,不過衆人都願意相信,於是沉思了片刻,劉素禮等人就點點頭去安排了。
慕容休靡看着不遠處獨自站立原地眺望遠處城門的夜硯,對着身邊坐在黑白身上的季君月道。
“你這下屬倒是聰明。”
季君月得意的挑眉一笑:“不聰明又怎麼能做軍師。”
旁邊的秦瀾雪看着季君月眉開眼笑又帶着幾分乖邪的誘人模樣,脣邊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眼神寵溺的看着她,不過那澄澈的眸光深處卻隱隱有着**的豔色在浮動。
秦瀾雪發現,自從和阿君圓房後,他對阿君的那股佔有慾就越發強烈了,已經到了一種極致病態的地步,現在每時每刻他都恨不能將自己鑲入她的體內,感受着她的存在和嫵媚。
心中的那股想要顛覆一切的情緒逐漸發酵澎湃,只想毀了這天地間的一切,只有他和阿君兩個人,這樣阿君就只屬於他,只看着他,只跟他形影不離。
只是每每這樣越演越烈的貪婪還沒有完全爆發,總會被阿君適當的給鎮壓下去,他的阿君應該盡情的綻放她的光彩和風華,若是他將她束縛,那麼她還是阿君嗎?
沒有答案,他只知道不管阿君變成什麼樣子,哪怕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他也愛,愛到恨不能融爲一體永不分離。
可他最後的理智提醒着他,這是不可以的,阿君不會喜歡,也不會願意,他不想因爲自己的貪婪而讓彼此成仇,生生世世都只能以同歸於盡爲結局……
慕容休靡眸光流轉,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正專注而寵溺的看着季君月的秦瀾雪,儘管那雙眸子是那樣澄澈乾淨,那樣溫柔寵溺,可那片柔軟之下暗藏的洶涌他還是察覺到了。
尤其是秦瀾雪那一瞬間動盪的情緒導致他的心緒有了一瞬間的鬆動,讓他巧妙的窺視到了秦瀾雪的內心。
那樣黑暗森冷,那樣洶涌澎湃,就好似火山噴發的岩漿,又似黑氣恆生白骨森森的九幽之地,極致的危險陰暗,雖然他早就發現秦瀾雪的感情有問題,可此時窺視到他內心的瘋狂與黑暗,還是驚訝了。
這樣病態的感情,這世間恐怕也只有季君月這樣彪悍霸氣的女子纔敢承受和挑戰吧,隨便換一個恐怕不是被秦瀾雪吃拆入腹就是被嚇死。
季君月感受到秦瀾雪專注的目光,轉頭看向他勾脣一笑,那笑容足以豔絕天下,隨即伸出手,秦瀾雪滿心澎湃的情緒就在這樣敞開的動作中生生湮滅了,只剩下濃濃的讓他癡醉的柔軟甜蜜。
秦瀾雪伸手將季君月拉到了自己懷中,兩人就這樣在馬背上緊緊相融,其中繾卷的濃情足以讓任何一個旁觀者沉醉。
這邊,夜硯的安排已經被傳達到了所有軍營之中,所有人按照夜硯的安排以千人爲一大隊分批靠近藍燕城。
城牆上的封山遠等一衆焦心等待的燕軍將領,眼見秦軍終於有動靜了,紛紛有些激動的捏起拳頭,可等秦軍走近,看到他們的人數,封山遠的眉頭頓時死死的蹙了起來。
“怎麼纔有這些人?……”旁邊一個將領有些疑惑又失望的道出一句。
劉石宇凝眉看向封山遠詢問道:“將軍,我們是繼續等等看,還是啓動機關?”
封山遠看着遠處走近的黑影,那麼點人也不過千人,若是此時啓動機關讓秦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那麼一切都落空了,士兵們辛苦了一整天,一個晚上沒睡就爲了讓上萬秦軍送命,現在只有一千人,太虧……
最後,封山遠咬咬牙忍耐住心頭那股殺人的衝動道:“再等等!”
聽着封山遠牙咬切齒的聲音,劉石宇等人也知道現在啓動機關太虧了,就算能夠要了敵軍一千人的性命,他們也還是輸了,那麼爲今之計只能再等等看,看看這羣秦軍到底想幹什麼!
於是,第一批千人部隊平安走過了那埋伏的地界,第二批千人部隊徐徐而來,然後走過了埋伏地界,直到第三批千人部隊再次走近,入了燕軍的眼,封山遠等一衆將領終於看明白了。
“孃的!這羣秦軍簡直太奸詐了!居然分批而行,這簡直不給我們活路!”
“莫非他們已經看破了我們的埋伏?……”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凝眉思索了起來,若非已經看破,怎麼會做出這樣分散兵力前行的事情,這分明就是破壞他們的埋伏計劃!
可不過兩天一夜的時間,對方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計劃的?難道是有奸細?!
這個念頭一出,衆人就自行否決了,這兩天一夜根本就沒有將領和士兵離開過,唯一離開的只有探路的斥候,可那些斥候都在外面不斷的交替盯梢,根本不知道他們完整的計劃,自然不可能告密。
可若不是奸細,對方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敵方中還有神算子不成!
想到這裡,封山遠就想到了秦軍中似乎除了秦國的帝后外還有一個聞名秦**營的軍師,這個軍師名叫夜硯,雖然在別國並不出名,也根本沒有什麼戰績震響各國,可他在秦**中的威望卻是極盛的。
似乎秦兵對其很是信服,尤其是西北軍,而且這軍師還是秦國的皇后親自教導提拔的……
“看來這個夜硯還真不能小看了他……”
劉石宇聽到封山遠的低語,微微訝異道:“將軍,難道是秦國的軍師猜到了我們的目的?”
封山遠點點頭,如今他也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了,可也是這個想法讓在場的所有將領包裹封山遠自己,只覺氣悶不已。
他們計劃了這麼就,忙活了這麼久,等待了這麼久,居然被敵方輕易猜透了用意不說,還被敵方輕鬆的破解了,這怎能不叫人氣惱憤恨!
沉默了片刻,封山遠面色陰沉的咬牙道:“立即讓人啓動機關!”
衆人聽言,相互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無奈和不甘,如今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若是不啓動機關,別說萬人了,就連那少少的一千條性命他們也拿不到!
當秦國第六批千人部隊前行的時候,那空曠的地面在他們踏足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震動,隨即無數只箭羽密密麻麻的就從地面騰飛而出,瞬間,那支千人部隊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就已經被地面上騰飛而起的尖銳粗長的箭羽給刺穿了身軀。
那些箭羽並非普通的弓箭箭羽,而是半人高比普通弓箭還要粗上兩倍的長刺,就跟長槍差不多,只是沒有長槍那麼長,頂端鋥亮尖銳。
當它們從地面彈起的時候,並沒有完全脫離地面,根部還留在沙土之中,只是那完全拉直甚至可以隨意轉動方向的尖端,不是戳入了士兵的身軀,就是戳入了士兵的四肢。
有些當場死亡,有些則被無數箭羽戳入了四肢身軀,在密集的箭地苟延殘喘。
那痛苦的哀嚎聲在豔陽天慢慢流轉而出,空氣中的血腥味,那狼藉慘烈的箭地徹底的燒紅了遠處正等待着前行的秦兵的雙眸,一個個士兵眼裡佈滿的憎恨的殺氣。
同時,那遍地的驚呼數百米的箭地也讓一衆還未前行和已經前行到安全地帶的秦兵後背一陣寒涼。
若非軍師突然下令讓他們分批而行,只怕這機關一出,死的就不是一千個兄弟,而是數萬兄弟,這些燕軍當真心思歹毒,居然用如此可怕的機關武器對付他們!
季君月和秦瀾雪坐在馬背上,於人羣中看向不遠處泛着滲人寒光的箭地,臉上並沒有什麼太過驚異或者仇恨的表情。
對於這地藏龍他們早先得知姬亦夏運用機關的時候就已經查探過了,這東西是一架架埋於地裡的機關,所有機關都有一處連接,這連接的盡頭就是開啓機關的關鍵,只要將盡頭的東西摧毀,那些被卡住的長箭就會脫離控制彈跳而起,化爲殺陣。
不得不說,宮凌幽在機關製造上真的很天才,在這科技落後的古代,他能夠設計出如此精妙又殺傷力巨大的武力,簡直是中逆天的存在。
“我的娘,還好軍師有先見之明,否則這一次我軍要損失慘重了!”劉素禮憤恨的碎了一口唾沫,對着夜硯大讚道,眼底除了對燕軍的仇恨就只有對夜硯的崇拜和佩服。
阮墨看着前方遍地豎起的長箭道:“現在這地方應該安全了,我們想讓大軍匯合再找燕軍算賬!”
其餘人紛紛點頭贊同,夜硯也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前方還有沒有什麼機關暗器,但至少這數百米的路是安全了,只可惜是用千人士兵的性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