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瀾雪看着季君月乖邪肆意的笑臉,只覺一道陽光植入心臟,驅散了他心底所有的黑暗,只留下一片光明。
這種眼前之人就是唯一的陽光,唯一的信仰,唯一的世界的感覺,讓秦瀾雪深深着迷,甚至很是享受。
不過兩人在城牆上濃情蜜意,下方的戰場卻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魏風陽早已被剛纔的沖天煙霧和爆炸聲給震撼的有些呆泄了,只知道一個勁兒招呼衆人逃跑,若是再不逃,他們六十萬大軍今日就要埋骨在此。
可逃跑的過程中魏風陽什麼都想不了,滿腦子都是爆炸聲在迴盪,甚至就連視線都是模糊的,似乎只看得到沖天的火光,直到一抹黑影閃現,脖子上傳來一陣窒息的疼痛,魏風陽的身軀就靜止了。
最後倒下的那一刻,魏風陽隱隱有種得以解脫的感覺,終於,這恐怖的一切都結束了……
將領一死,散亂的燕軍更是不堪一擊,那四處逃竄爆頭尖叫的身影狼狽而恐慌。
城牆下的秦軍不知道他們在此地站了多久,只知道當一切漸漸消停時,夜色已經黑沉濃郁,寒風吹風捲起了滿地濃重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整整一天的時間,六十萬大軍一個不留,全都變成了死屍,那入目遍地的殘肢斷骸,重重疊疊的屍體,鋪天蓋地連綿而去望不見邊際。
整個戰場就好似一個偌大的屠宰場,這樣視覺上的直觀震撼,就算是一衆秦軍,也覺得遍體生寒滿心驚悚。
慕容休靡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城牆上,看着下方堆積如山的遍地屍海,脣邊捲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點點頭,滿意道。
“早這樣,現在燕國的城門已經破了。”
季君月聞言似笑非笑道:“怎麼也該給對方一個適應的機會不是嗎?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們很殘忍。”
“二十天拿下石洲十三城,也不算晚。”秦瀾雪牽着季君月與她十指相扣,嘴角含着靡麗的笑容欣賞着下方的屍海。
二十天拿下石洲十三城抵達燕國皇城確實不算晚,甚至可以說快的令人震撼。
其實若非有幾十萬大軍要一路行軍打過去,只論消滅敵人的速度,只需三天就可以抵達皇城,可惜大部隊光是從這裡到皇城最快也要十二天的時間,再加上各城奪下後的部署休整等等,二十天已經是最短極限了。
燕國六十萬大軍一夜之間全部被殲滅的消息傳開後,整個九幽大陸的人都震驚了,這一次秦國所帶來的震撼簡直比以往的每一場戰爭都要猛烈。
因爲百年前消失的鬼骨魔兵居然在這場戰爭中再現了,這對於各國和百姓來說簡直就是聞之色變的噩夢。
當年的鬼骨魔兵在齊湘國後凰族人的指揮下是怎樣血腥殺伐,怎樣橫掃千軍萬馬的,至今雖然已經沒有親眼目睹的人存在,可各國史書上卻記載的清清楚楚。
以一敵百,燒不死打不壞,哪怕挫骨揚灰都能一點一點的凝聚再生,被各國史書中記載爲猶如魔鬼般的存在。
僅僅憑着這樣一句記載足夠讓所有皇室中人心驚肉跳,就是百姓中也世代流傳着關於鬼骨魔兵的事蹟,通過百年的傳說神化,鬼骨魔兵之於世人來說已經是猶如死神一般的存在,它們的存在就代表着勾魂索命,無法抵抗。
這消息一出,所有百姓都驚恐慌亂了,各國皇室也都震驚了,哪怕是已經私下投效了秦國的虞國和晉國都爲這消息而震驚後怕不已。
原本對於自家帝王欲要投靠秦國的事情還大爲不滿的一衆朝臣,在得知了鬼骨魔兵現世,而且還是出自秦國帝王之手後,都紛紛閉口不言了,再也不敢理直氣壯的阻攔虞皇和晉皇對秦國俯首稱臣的想法。
開玩笑,看看燕國那麼一個大國,兵力強盛,可結果呢?不過短短的半年時間都快被秦軍打到城門外了。
而且從六夙城外一戰來看,那些鬼骨魔兵和可怕的炸彈能夠一夜之間滅了燕國六十萬大軍,足以說明秦國的帝后一開始就有足夠的實力消滅燕國。
若是在戰爭初始的時候秦國的帝后就拿出鬼骨魔兵和足以覆滅百人的炸彈來,只怕現在燕國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怎麼可能還在那裡垂死掙扎。
如此連燕國都抵擋不了,他們這些實力不如強國的中等國家豈不是一個月都不用就能被滅的乾乾淨淨。
這樣一來還爭什麼?有什麼好爭的,難不成還真的抵死不從等着秦軍打完了燕國再來消滅他們?
到時候只怕就算想求饒投降,人家秦國帝后也不願意了,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識時務爲俊傑,自己主動的乖溜溜的投降俯首稱臣。
晉星夜看着下方一片乖溜溜悶不吭聲的大臣,薄脣微扯:“各位大臣對朕之前的決定可還有異議?”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紛紛有些尷尬,不少老狐狸連忙走出來表示立場。
“臣以爲陛下所說甚是,秦國帝王天命所歸,爲了晉國的百姓免受戰爭之苦,臣支持陛下向秦國俯首稱臣。”
“臣附議,陛下真乃賢君,爲百姓,爲國家,甘願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屬晉國百姓之福,臣決無異議。”
……
一個個開口支持的話語簡直與前些天激烈反對的言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若說前段時間衆大臣有多激烈的反對,甚至要以死諫言,那麼現在他們就有多支持,那樣子看起來恨不能直接撲上去拿着玉璽去向秦皇表達自己的忠心……
下首站着的晉星初看到衆大臣獻媚的嘴臉,冷着一張臉嗤笑道:“還真夠噁心。”
犀利不屑的言語衆人不用看也知道是來自榮王之口,擡眸看去時,果然看到一個面若櫻花白裡透紅,五官精緻燦若繁星的青年,那張白白嫩嫩的臉上滿是鄙夷,一雙如珍珠瑪瑙般烏黑的眼除了與生俱來的驕傲和靈動外,還有着幾分不屑。
這羣老傢伙當初是怎麼逼他皇兄的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現在看到秦國實力恐怖就紛紛變臉,簡直不要臉!
晉星夜看着自家弟弟傲慢不屑的嘴臉,如寒譚枯井般冰涼灰暗的黑眸浮現一抹寵溺,也沒有勸阻,只是看向衆大臣道。
“既然衆愛卿對朕的提議沒意見,那麼就等秦軍攻入燕國皇城後,由朕和榮王親自帶玉璽前往秦國。”
晉國這邊關於投降歸順的事情算是塵埃落定了,另一邊虞國的朝堂同樣在上演着相似的一幕。
只是虞國的朝堂因爲有虞天黎半年多來的震懾,在並沒有出現什麼以死諫言,最多就是言語激烈的阻止。
如今得知了燕國六夙城一戰後,虞陽行是震驚的,同時也是慶幸的,還好之前他選擇了相信黎兒的話,答應了她投降的建議。
以秦國的實力,就算他們負隅頑抗,最後也是滅國,甚至讓百姓流離失所,讓親人因爲自己的一己之私頑固不化而慘遭送命而已。
與晉國一樣,虞陽行也決定等秦國的鐵騎踏平燕國皇城時,再帶着虞天黎親自前往秦國俯首稱臣。
這樣決定並不是他們還心存僥倖,或是害怕出現什麼意外,而是此時不宜前往秦國,畢竟秦國的帝后都在燕國戰場上,他們此時就算去了秦國也只能等。
雖說是去俯首稱臣的,可自己的國家也不能兩三個月沒有帝王鎮守,所以只能等燕國滅國,帝后迴歸秦國的時機。
而燕國朝堂,此時可算是愁雲慘淡絕望橫生,一個個大臣蒼白着臉眼底都是遮掩不了的惶恐,幾乎都不敢睡覺,就怕哪天睜開眼敵人的大軍已經踏破了皇城打到了自家大門口。
姬亦夏低垂着眸,面色陰沉,卻很安靜,讓偷瞄他的大臣只覺不安,總感覺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可左等右等,姬亦夏都沒有暴怒將滿身戾氣發出來,只是陰沉沉的說道。
“讓人下令到石洲十三城,所有將士死守城池不死不休,誰若做逃兵,那麼就用他們的家人爲其陪葬!”
到了最後朝臣都不知道姬亦夏究竟是怎麼打算的,這樣子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殺手鐗了,直接等着敵人上門,可是按照他們對姬亦夏的瞭解,陛下可不是這樣坐等破城亡國的人……
不過不管燕國的衆臣怎麼想的,姬亦夏都沒有再做任何安排,只是讓駐守在皇城外的四十萬大軍開始佈置機關,在皇城外連綿數裡地都埋下了機關。
至此,朝臣們算是明白了,皇上這是不打算再管石洲十三城了,而是將最後的賭注壓在了皇城中。
姬亦夏的部署被宮凌幽傳遞給了季君月的時候,秦國的兵馬已經佔領了石洲的五座城池。
對於姬亦夏的部署,季君月和秦瀾雪看過後就沒再理會,根本就沒將姬亦夏最後的頑抗放在眼裡。
不過就在秦軍打得熱火朝天,由鬼骨魔兵一路開路就好似開了外掛一般,勇猛直前的時候,紫糜城一處無人打擾的陰森森的屋子中突然爆發了兩道重疊癲狂的笑音。
“哈哈……終於治好了!”
“清雪這個混蛋!本少主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屋子裡兩張一模一樣的精緻豔麗的臉均帶着幾分猙獰的色彩,若是季君月和秦瀾雪在此就能認出,這不就是當初被秦瀾雪廢了的雙生子,殤魈和殤玄嗎?
兩人自從兩年前被秦瀾雪傷了下身後就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女人不能碰,甚至還要受着那偶爾如刀割一般的鈍痛,他們兩人整整做了兩年的和尚。
爲了找到仙白生肌草來修復受損的經絡,他們整整忙活了兩年,損失了大量的人手,這才終於讓他們在天嶺大森林的腹地找到了仙白生肌草,修復了受損的小龍。
這個仇,殤魈和殤玄整整惦記了兩年,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如何報仇,如何讓清雪那混蛋生不如死。
如今他們的下身已經修復,是該報仇的時候了。
這兩年兩人都呆在天嶺大森林裡找仙白生肌草,所以對外界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因此殤魈直接讓人去找大長老,卻不想得到了大長老已死的消息。
“怎麼回事?”殤魈蹙緊眉頭看向身邊畢恭畢敬的下人。
那人聽言連忙解釋道:“秦國的帝后是修行者,而且還訓練了一批實力強悍的異兵團,因此五方勢力的長老聯合前去鎮壓,卻全都有去無回,大長老就是被秦國的皇后殺害的。”
殤玄柔媚一笑,妖嬈漆黑的貓眼一片趣味又透着點陰詭之色:“看來我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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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子出來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