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的盡頭,靠近無盡海域的碼頭上突然出現了一抹暗紅的身影,漆黑的夜月光鋪灑,照的海面波光粼粼,也讓這片無盡海域遠遠看去濃黑神秘,深不可測。
身着暗紅錦袍的男人就站在空無一人的碼頭上,與波光粼粼的海面和月光相融合,越發讓那張被月光映照的如玉石雕刻的蘭花一般俊美的臉更加瑰麗美豔。
若是燕國大臣或者季君月和秦瀾雪在此,就能夠看明白,這人根本就是失蹤的姬亦夏本人。
姬亦夏遙望遠處漆黑看不到邊際的神秘海域,美麗瑰淡的眼眸有着破釜沉舟的決然和冷意。
“秦瀾雪,季君月,滅國之仇遲早有一天朕會找你們討回來的……”
姬亦夏說完,手裡就憑空出現一個玉牌,若是五方勢力的掌權人再次,就會發現這玉牌很熟悉,根本就是上古天盡的神使用來傳送的引路牌!
這個世界上誰也不知道,姬亦夏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而他自己,也並非燕國的皇室血脈。
這個玉牌就是他的親生父親臨走前給他的,也算是姬亦夏唯一的退路。
姬亦夏以爲他永遠都不會用到這東西,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九幽大陸有了他姬亦夏,居然還要出現秦瀾雪和季月這兩個擋路石,不僅擋他的路,還斷他的勢。
姬亦夏五指在玉牌上輕輕拂過,手掌上竟然縈繞着點點暗綠色的玄力光澤,隨着他的手掌拂過,那白玉般的玉牌上驟然出現了無數細密的紋路,密密麻麻的好似蜘蛛網一般。
一抹銀光自玉牌上跳出,在半空形成一張詭異的地圖投影,那地圖上同樣交錯着密密麻麻的好似蜘蛛網一樣的線條,每一處線條上都有着肉眼無法看清楚的小字,只有運用玄力,玄力所指之處纔會綻放字幕,詮釋這條線所指的地理位置和名字。
姬亦夏擡手一指,一道玄力點在了偌大的地圖網上某處的線條,半空中突然浮現了一串字幕。
——水影大陸
找到了要去的位置,姬亦夏口裡念動着不知名的咒語,那地圖投影上的細密線條紛紛轉動起來,最後在水影大陸所在的線路突然綻放出一抹銀光時,姬亦夏的身影消失在了銀光之中。
隨着銀光消散,整個碼頭靜默一片空無一人,再沒有人影和神秘的光芒,就好似一切不過幻覺一般。
燕國皇城。
整個皇城都被毀的差不多了,幾乎找不到可以住人的房屋,所以季君月和秦瀾雪以及慕容休靡三人也隨着大軍住起了帳篷。
至於燕國的官員和城裡的百姓也一樣隨着大軍住帳篷,唯有與皇族有着直系血緣關係的大臣家眷全都被斬殺。
由此讓所有燕國人都清楚的感覺到了秦國這對帝后的兇殘,更是不敢有所反抗,甚至連心中最後一絲牴觸都被恐懼吞噬的乾乾淨淨。
就在秦瀾雪和季君月在中軍大營中與各將領商議後續的部署安排的時候,五方勢力一行上千人突然出現在了城外的軍營中。
巡邏的隊伍看到突然出現的一羣人,神色一變,並沒有像尋常遇到敵襲時出聲質問,而是紛紛退散開來,離這羣人要多遠有多遠,巡邏隊的小隊長則命人快速去中軍大營通報。
五方勢力的人見士兵們好似看到鬼一般逃得遠遠的,一羣弟子頓時就譏笑起來。
“還以爲多有骨氣呢,居然這般膽小。”
“屬下都這般模樣,恐怕領頭人也好不到哪去,真是丟臉。”
“真是膽小如鼠,哈哈……”
各方勢力的弟子紛紛嗤笑出聲,一時間這方天地迅速充斥了一片嘲笑之音。
遠遠的躲開的士兵們一個個沉着臉滿目殺意,卻誰也沒有衝動的衝上去,只是聰明的站在了攻擊範圍外,與五方勢力的人保持着一個絕佳的安全距離。
因爲早在當初五方勢力初次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他們的帝后就交代過,今後但凡普通將士們碰到此等突然出現的人,不管來人是誰,不管對方出現在什麼地方,都第一時間躲開了立馬通報,不得擅自行動。
衆人知道,這是帝后爲了他們的生命着想,以他們的凡人之軀,只怕還沒靠近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當一個小兵闖進中軍大營彙報說有一羣神秘人突然出現的時候,季君月笑了,秦瀾雪也笑了,只是兩人的眼神一個邪肆殘酷,一個興奮病態。
“他們來了多少人?”季君月出聲問道。
士兵連忙道:“回皇后娘娘,他們大概上千人。”
“上千人?”夜硯微微一愣,隨即凝眉:“看來這一次他們是鐵了心要與陛下和娘娘爲敵了。”
上一次不過兩百多人,這一次竟然來了上千人,這明顯不是來試探而是來打生死戰的。
秦瀾雪眸光一動道:“領頭的是什麼人?”
士兵聞言自然知道秦瀾雪不是問他領頭人的名字什麼的,於是將自己看到的那五個站在人羣中顯得鶴立雞羣的人快速清晰的形容了一遍。
秦瀾雪聽完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五方勢力傾巢而動,只是幾個長老自然不敢弄出如此大的動靜,除非他們的統治者出關了。
季君月站起身悠然一笑:“走吧,也是時候活動活動了。”
隨着季君月的話,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尾隨而行,就連慕容休靡也跟着去看戲了,畢竟五方勢力的掌權者都來了,今夜應該能看一出好戲。
異兵團的人先一步出現在了五方勢力面前,衆人的視線將眼前一羣人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碧顏天和月音回幾人的身上。
很顯然這一次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後,鳳夜並沒有猶豫,直接召喚出了自己的契約獸風雷豹,其餘人見此也紛紛召喚出了自己的契約獸。
當那一隻只三四級的玄獸突兀的出現在兩方人馬対持的隊伍中時,不僅是外圍觀看的秦兵們震驚駭然了,就是五方勢力的人也驚異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錯愕和不可思議。
“竟然是玄獸!這怎麼可能?!”
人羣中發出一道道一模一樣的驚呼,要知道玄獸可是天嶺大森林裡的所有物,若是不與人契約是不可能從裡面出來的。
而且比說玄獸,就是最低級的靈獸也不可能放下尊嚴和人類簽訂主僕契約,眼前這些可都是實力堪比金丹之境巔峰和巔峰虛神初期的玄獸,如此就更不可能與人契約……
想不通,衆人抓破腦袋也想不通眼前這神奇的畫面是怎麼回事,若非身邊的同伴都與自己一樣目瞪口呆,只怕大家都要以爲是出現了幻覺。
“這怎麼回事?”殤誘緊蹙着眉頭看着那一隻只風雷豹,只覺有什麼事情越發脫離掌控了。
林裘望震驚中卻帶着若有所思,有些不可思議的喃喃道:“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讓上百頭玄獸俯首稱臣,甘願爲奴……”
聽了林裘望這不可思議的話語,鳳夜身邊的風雷豹鄙夷的嗤笑一聲:“死老頭,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把我們當成奴隸,活該你一輩子連只低等靈獸都得不到!”
被一隻畜生給鄙夷嘲笑了,林裘望頓時就臉色鐵青起來,又看到其餘四方勢力的弟子長老偷偷的笑和戲謔的眼神,再也忍不住直接出手一把玄力幻化而成的長劍就虛空飛出,朝着風雷豹疾刺而去。
鳳夜見此,連忙抽出長劍凌空一劍橫劈而出,瞬間一道磅礴的劍氣伴隨着靈力洶涌而出,與那道劍影在半空中相碰撞。
轟隆隆……
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然炸響開來,以兩股力量碰撞的地方爲中心迅速蔓延出一股駭人的氣浪,瞬間將周圍的營帳全數震碎,也讓四周圍着的兩方人馬紛紛後退的避讓開來。
鳳夜儘管用全力使出了九蒼祭魂劍法,可林裘望畢竟是至尊神人初期的實力,他不過是個巔峰虛神初期,加上九蒼祭魂劍的越級力量,雖然化去了林裘望大部分的殺傷力,還是被對方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鳳夜在落地前面前翻身堪堪站穩腳步,並沒有狼狽的摔倒在地,不過卻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五臟六腑的劇痛讓他的面色陡然煞白起來。
“鳳頭領你沒事吧?”
周圍異兵團的成員紛紛圍了上來,他們裡面就屬鳳夜實力最強,眼見對方動手,衆人已經看出了出手之人的實力,沒想到對方的實力居然如此之強……
風雷豹用身軀拱了拱鳳夜的腰背似是安撫,不過並沒有說話,看向林裘望的獸瞳充滿了殘虐森寒的氣息。
鳳夜搖了搖頭,從手環空間裡拿出一枚固元丹服下。
林裘望見對方居然能夠化去自己大半的力量,心中微微驚駭,面世卻刻意露出了不屑的笑意,出聲嘲諷道。
“黃口小兒,就憑你一個剛剛跨入巔峰虛神之人就膽敢與老夫叫板,今日老夫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林裘望說着,就打算再次動手,雖然他傷了鳳夜,可剛纔那一擊他是打算直接殺了那隻畜生或者是鳳夜這小兒的,卻沒想到只是重傷了對方,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侮辱。
何況旁邊還有四方勢力的掌權者和弟子們看着,若是今日他不殺了對方,豈不是會丟了顏面!
其實殤誘和雲僑司雖然故意露出一副戲謔的模樣給林裘望看,可心中同樣是慢慢的震驚駭然。
對方不過一個巔峰虛神初期實力,卻能在至尊神人的攻擊性還好端端的活着,這可是一個大級別的差異,按理說這樣兩個人對上,巔峰虛神的人足以被至尊神人給秒殺,可偏偏出現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結果。
可想而知剛纔那青年使用出來的玄技有多厲害……
想到這裡,兩人看向鳳夜的眼神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貪婪,雖然心中覺得這玄技似乎有些熟悉,不過兩人並沒有多想,反而想着怎麼把這強悍的玄技弄到手。
而旁邊的碧顏天和月音回卻在看到那劍技出現的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季君月。
當初天嶺大森林外那場大戰他們可是從頭看到尾的,季君月就是用過類似的劍技,只是季君月使用出來的劍技更加充滿爆發力和毀滅性,不過這並不妨礙兩人在思考中得出正確的結論。
那就是眼前這支所謂的異兵團,勢必與季君月有關係,而傳言異兵團是屬於秦國帝后的,那麼……
一個清晰的答案浮現在了碧顏天和月音迴心中,碧顏天冰冷的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而月音回卻有些震動,那雙氤氳的眼眸出現了一絲清晰的驚詫,下一秒卻變得越發朦朧起來,那似是氤氳着煙雨的淡遠眼眸多了幾分暗沉和諱莫如深的氣息。
不過還不等兩人有所動作,一聲玩味又邪妄殘冷的女音傳入了在場衆人的耳裡。
“我的人,還輪不到一個老不死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