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短短的五天內,原本表面太平一片的神顛大陸徹底亂了起來。
先是神之荒的太子琰祁發現了自己心愛之人和三弟琰應的姦情,兩人被琰祁當場抓包,太子琰祁一怒之下與琰應大打出手,最後兩敗俱傷不說,還鬧出了人命。
太子琰祁被琰應砍掉了一隻臂膀,琰應則直接被琰祁一劍斃命。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兩人從打鬥到結束不過兩刻都不到,讓周圍的侍衛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連聽到風聲趕來的各長老和皇子們,也都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三皇子倒下,而太子成爲了一個斷臂之人……
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也太迅猛兇狠了些,誰都沒想到這個風平浪靜的權力中心會毫無預兆的爆發一場奪命之戰,理由還是衝冠一怒爲紅顏,而非權力之爭……
然而這還不算,就在整個神翼城因爲太子和三皇子的事情噓噓不已的時候,另一件大事又發生了。
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三人相約去皇城最大的妓院‘風月樓’喝酒,卻不想七皇子喝多了之後和五皇子因爲一個舞姬而爭執起來,最後更是大打出手。
八皇子勸架不成,反被兩人給誤殺了,七皇子見自己的親弟弟被五皇子給殺了,更是滿心仇恨,加上本來就喝多了酒更是沒有絲毫理智的朝着五皇子拔劍相向。
這一打,將雙發的護衛都打來了,於是單挑變成了羣架,最後死傷無數不說,七皇子和五皇子還把不少世家的公子給傷了,更把前來勸架的九長老給殺了。
那九長老可是一名神王巔峰實力的高手,這五皇子和七皇子一個不過是神王初期,一個不過神人巔峰,怎麼就能把神王巔峰實力的九長老給殺了?
在場的人誰都想不通,甚至到第二天整件事情傳開後也沒有一個人相通順了,最後只能歸結於九長老勸架時太不小心,對兩位皇子沒有太多防備,這才導致被誤殺,死在了實力比自己低的人手裡。
緊接着第二天四皇子和六皇子因爲拍賣行裡的一件寶貝而起了些許爭執,本來這事比起前兩天發生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可誰知當天晚上六皇子就意外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死因成謎。
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了四皇子身上,畢竟他的嫌疑最大。
就在一連三天死了三個皇子後,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不過衆人只是想到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或許是哪個皇子爲了爭權奪利躲在背後算計的。
所有人都這麼想,更別說身處在高位的一羣皇子們,個個人人自危相互猜忌,看誰都是滿心懷疑,再加上最近做什麼事情都不順,仿似有誰在背後故意算計他們一般。
於是本來還隱忍不動相安無事的一羣皇子們,這一次在這一次次的混亂殺機之中,終於都坐不住的開始先下手爲強。
一個個對着自己心中猜疑的人暗自下手,造成了一場殺機四伏血腥肆意的兄弟霍亂,讓整個神之荒因爲一羣皇子們的內鬥徹底亂了起來。
也讓原本還盯着雪月帝國這匹幼狼的諸位長老和神之荒的王一個頭兩個大,整天忙着處理皇子間的內鬥而無暇分身去算計雪月帝國。
不過短短的七天,整個神顛大陸一片烏煙瘴氣刀光劍影,爭鬥不休,其戰況簡直比萬龍谷還要熱鬧三分。
誰都不知道,在神之荒這場皇子內亂中有兩個面容普通卻氣質不凡的人,在這其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那就是一根足以燃爆整個神之荒的導火線。
秦瀾雪和季君月悠然的騎馬走在無人的小道上,一道道笑意盈盈的溫情對話讓這晴朗的天空多了一抹難以言喻的陰霾血腥之氣。
“阿雪的方法不錯,讓太子廢了手,又讓三皇子丟了命,這樣皇位的繼承人就多了缺陷,又少了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其餘的皇子們勢必會在心中蠢蠢欲動起來。”
“阿君的手段同樣了得,讓五皇子‘失手’殺了八皇子,增加了五皇子和七皇子之間的矛盾,又讓兩人殺了九長老和一些世家公子,結下了不少不死不休的仇怨,足夠他們折騰好一陣了。”
“阿雪的靈蠱越來越厲害了,六皇子的死因那羣老東西到現在可都還沒查出來。”
“只要讓那些東西亂起來,爭奪起來就好,等他們查到真正的原因,那也是幾個月之後了。”
……
兩人調笑的話語隨着遠去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這林蔭小道,卻也留下了絲絲的徹骨的涼意。
正如季君月和秦瀾雪所說的,等神之荒的人反應過來這一系列的事情不簡單,等他們查到六皇子的死因是靈蠱,那也是幾個月後了。
那個時候雪月帝國已經站穩腳跟,需要的就是上門來讓雪月帝國一鳴驚人的墊腳石,就是不知道,不將的將來,會是哪一方勢力先將‘援手’送到雪月帝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季君月和秦瀾雪走到哪,哪就掀起了一片風浪。
繼萬龍谷和神之荒內亂之後,很快天凰道和蒼魂道兩個勢力也發生了讓世人驚訝的動亂。
因爲萬龍谷和神之荒的亂至少只是內部的動亂而已,而天凰道和蒼魂道這兩個勢力的動亂卻是相互之間的矛盾和爭鬥。
原本天凰道和蒼魂道關係不錯,相互之間都有合作和生意上的往來,不過卻因爲蒼魂道的首席大弟子欺辱了天凰道宗主如今唯一的關門弟子鳳蘭知,鳳蘭知一怒之下殺了那名弟子和尾隨而來的所有蒼魂道的弟子,一共四十八人。
原本只要將所有人滅口,這件事情是能夠暫時隱瞞下去的,卻不想居然有一名蒼魂道的弟子逃了出去,還運氣極好的逃回了蒼魂道,將鳳蘭知殘殺蒼魂道四十八名弟子的事情彙報給了長老和宗主。
蒼魂道的宗主得知自家的愛徒居然被殺了,哪能嚥下這口氣,何況這一次還死了這麼多弟子,勢必要天凰道一個交代。
天凰道的宗主當初會叛離鳳凰谷,本就是因爲一個男人,也因爲受了情商在對男人和感情這方面有些扭曲和極端,得知自己的愛徒被侮辱了,也不好好坐下來解釋和解決,直接一句:“李瑞軒該死!”
這句話很快就被傳到了蒼魂道宗主的耳朵裡,頓時將他氣得差點厥過去,於是本來好好解釋是可以妥善解決的事情,就因爲兩方人的脾氣直接開戰,誰也不退讓,就成了如今這番大打出手的結果。
就在天凰道和蒼魂道大亂,其餘各勢力等着看看能不能撿點便宜的時候,那些勢力的內部也紛紛出了事情。
上塵谷和魔族殺生道爆發了矛盾,展開了一場場不大不小的戰爭,今天你殺我數十人,明天我又殺你數十人。
今天你挑了我的一個據點,明天我挑你兩個據點,爭鬥的不亦樂乎,自然而然把他們原本算計雪月帝國的事情給拋之腦後了。
魔道之荒和往生道也同樣發生了矛盾,如上塵谷和殺生道一般展開了一場場不痛不癢的爭端,雖然沒有鬧大,可也是小事不斷,讓兩方人根本沒精力再去算計其它。
天星城因爲天星學院連續死了不少的學生,還有很多學生不知爲何開始爭鬥不休起來,爲了安撫,爲了解決學生之間的矛盾,今天這裡勸架,明天那裡調解,更是沒有心思理會外界發生的一切。
短短的一個月,五穀六荒九殿七道全部都亂了起來,沒有一個倖免,不是自己內部出現紛亂,就是和其他勢力爭端不斷,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有閒心再去顧慮雪月帝國這匹黑馬。
若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大概就只有幽龍天荒和亡魂之巔了。
所有勢力的混亂都有季君月和秦瀾雪的影子,唯獨幽龍天荒和亡魂之巔兩人並沒有插手。
因爲雲煌一直潛伏在幽龍天荒,爲的就是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在他知道季君月和秦瀾雪的打算後,就自告奮勇的接手了幽龍天荒這個勢力。
所以在季君月和秦瀾雪在各方勢力的地盤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雲煌在幽龍天荒同樣玩的風生水起。
不僅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在幽龍天荒建立了自己的拍賣行,還成爲了各方長老和世家欲要拉攏的對象。
在知道季君月和秦瀾雪的計劃後,這傢伙隨便動動嘴皮子,就讓各方長老和世家產生了矛盾,甚至到最後直接到了背地裡你搞死我我搞死你的地步。
那一場場內鬥與萬龍谷等勢力比起來簡直不成多讓,不過這一方混亂下來,倒是讓雲煌渾水摸魚的終於得到了一些消息。
“主子,你要的畫像拿到了。”
雲上拍賣行一間只有幕後之人才能進入的房間中,身着白藍勁裝的少年恭敬的站在窗邊不遠處,手裡拿着一個畫軸。
而少年的前方是一把鋪着罕見黑貂皮的搖椅,搖椅上躺靠着一個耀眼奪目的男子,他兩耳的頭髮全部攏到了頭頂束起,一直火紅的活靈活現的狐狸盤旋在他的頭頂,毛茸茸的九條尾巴在他烏黑的髮絲上形成了一條條妖豔的裝飾物。
可偏偏,哪怕男子一身如紅霞一般豔麗奪目似金似紅波光斂漣的緋色霞衣,上身懶洋洋的靠躺在搖椅上,下身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交疊擱在前面的窗戶上,顯得遐意隨性,卻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妖嬈嫵媚之氣。
反而因爲他嚴謹的一絲不苟的穿着以及身上散發出了的隱而不發的氣勢,而多了一抹禁慾的氣息,冷情又多情,傲然又溫柔,霸氣又邪美,似冷非冷,似有情卻又無情,矛盾的氣息,矛盾的美麗,帶出的是一種隱而不發的霸氣和內斂的危險。
這不是容貌瑰麗耀眼、豔而不妖擁有着如冷梅般傲然的氣質的雲煌,又能是誰。
只見他聽到苦短的話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那一刻,似有金色的霞光在他溫柔邪魅的眼眸裡綻放,可待人仔細看去,這份美卻已經沉澱消失不見。
雲煌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伸出手接過苦短遞來的畫軸,輕輕一展,在看到畫卷上出現的人像時,那天生上彎似帶笑的脣角勾起了一抹冷魅卻又玩味的笑意。
“有什麼感覺?”
這話是問旁邊的苦短的。
苦短聽言,一雙冷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雲煌手裡的畫像,眼底似驚訝,似怪異,最後化爲了一片波瀾不驚的沉靜。
“回主子,跟主子很像,至少六分相似。”
雲煌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手裡的畫像,片刻才莫名的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句。
“難怪會派那麼多人去九幽大陸追殺我,原來如此,既然這麼擔心我搶回一切,那麼就如他所願好了。”
說到這裡,雲煌優雅的站起身拉了拉衣袍,笑容冷傲又邪魅,帶着點說不清的溫柔和一絲絲的嘲弄。
“走吧,先去見一見,看看會不會如雲僑司一樣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