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原始森林裡響着啾啾的鳥鳴聲,連空氣都沁人心脾地溫潤。
彭躍在前,盛行遠在後,兩人無聲地穿行在密林中。
與彭躍搭檔是比較沉悶的,因爲他不喜歡在任務過程中過多的廢話,說起來韓睿也不喜歡講話,但是與他在一起的感覺和與彭躍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韓睿一句話不說他也感到心裡甜甜的,彭躍一句話不說他就會覺得這個人好生無趣。
其實自己也很無趣吧,盛行遠自嘲的想着,似乎看不到韓睿的身影,他那些不時迸發的幽默感都消失了似的。
雖然下過了雨,但是正午時分,蒸騰的水汽仍然讓人覺得像是置身於桑拿浴房,塗在臉上的僞裝雖然是防水防汗的,但是仍然有汗珠順着臉頰流淌下來,整個像裹了布條的木乃伊,在桑拿房裡蒸煮。
“這鬼天氣!”彭躍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盛行遠擡擡嘴角,沒吭聲。
“昨晚上話不是很多嗎?怎麼這會兒把嘴鋸掉了?”
“嗯。”漫不經心應了一聲。
一個巴掌拍不響,彭躍除了繼續在心裡腹誹之外,拿盛行遠仍是各種沒轍。
走了不知多久,兩個人終於看到了前方的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的樣子,足夠遮擋漸趨熱辣的陽光。
在仔細觀察過周邊的情況後,彭躍邁着輕快地步伐向最粗大的樹幹走去。
“唔!”一聲悶哼,伴隨着一聲槍響,彭躍以一個倒吊的狼狽姿態掛在樹上,胸口被空包彈狠狠地擊中了。
“我靠!”彭躍奮力掙扎道:“哪個兔崽子暗算爺?!”
林間掛起一股風浪,再無聲息。
盛行遠在槍響的那一刻已經翻滾到樹幹後戒備着,他不知道是哪個組在他們路上設伏,但是顯然彭躍的“犧牲”已經使他們這一組受到了重創。
等了不知多長時間,兩人都確定此地安全之後,盛行遠上前把彭躍放了下來。
“得,就剩你一個光桿司令了。”彭躍不無遺憾的說道。
盛行遠聳了聳肩,道:“再見。”
“就這麼走了?”彭躍驚訝。
“難道還要遺體告別?”
盛行遠在彭躍的咒罵聲中踏上了新路途。
已經是第四天了,身體變得疲憊而麻木,但是完成任務的想法仍然驅使着他繼續向前。已經是下午了,他心算着與目的地之間的距離,大約還要半天的腳程。如果趕一點,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走到。
套住彭躍腳脖子的那根繩索似乎是韓睿的,因爲那傢伙曾經不小心用油筆在上面蹭了幾道,最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劃成了兩個大頭小人兒。現在這根行軍繩歸置到了自己的揹包裡,他怕彭躍發現是韓睿幹得好事後,來個秋後算賬。
“你在哪裡呢?”盛行遠低喃道。
如果是韓睿,那麼他應該現身了啊,畢竟各自的組員都已經犧牲了,就算他們倆個相伴而行,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盛行遠一邊仔細辨聽附近的動靜,一邊在密林中穿行。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完成這項任務後,就可以抱着韓睿去滾牀單了。一想到牀單,腦海裡不禁竄起某些香豔的激情的場面,身體有些興奮,但是盛行遠咬着牙強壓下去,不能走神,如果因爲腦海裡的旖旎念頭分心被斃的話,那真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月亮模模糊糊現身的時候,他聽到了淙淙的水聲。
在森林中,水聲意味着生機,同時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險。
盛行遠不敢掉以輕心,他以極慢地腳步走到湍流的小溪旁,端着槍掃視了一會兒,才放心地吁了口氣。
不過,空氣中似乎有點莫名的熟悉感啊。他一邊想着,一邊勾起嘴角慢慢放下了槍,彎腰掬水。
“不許動!”一捧水還未進肚,就聽到耳邊一聲厲喝!
盛行遠不爲所動,微笑着把水送進口腔。
“不好玩!”來人見他淡定的樣子,耍賴一樣趴在他肩上不起來了。
“小心點,別被人餵了槍子。”
“下午又解決了兩個,威脅大大減小了。”韓睿拍拍灌滿水的水壺,拉着盛行遠道:“這裡目標太明顯,咱得找個陰影的地方貓着。”
“嗯。”喝夠了水,盛行遠提着槍隨他走進了灌木叢。
一塊平坦的,只容兩三個人貓着的空地,四周掩藏着灌木,驅蟲的藥粉已經撒在了地上,兩個人肩並着肩坐了下來。
“累不累今天?”盛行遠卸下揹包,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
“你呢?”韓睿順時針轉動着腦袋,聽着骨節咔吧咔吧作響。
“演雜技呢你?”盛行遠摸摸他的頭,按着他給他按摩肩膀。
韓睿眯着眼,享受着愛人無微不至的關懷,愜意地哼了聲。
“也不怕把狼招來。”
“得啦,最色的狼就是你,其他都是小兒科。”
“你信不信我在這裡辦了你?”盛行遠威脅道。
韓睿性感地舔了舔嘴脣:“來啊!”
某人真想來一發的,但是現在真不是時候,只能恨恨地抓着韓睿狂親一通,熱情地交換了嘴裡的口水。
“你給我等着!”
哈哈哈!韓睿仰頭,無聲大笑。
今天的晚餐還可以,至少每人能吃到一份單兵食品,明天就是決戰的時刻,一直壓在箱底的能夠稱爲食物的東西,再不吞下肚子就浪費了。
“給。”
“給。”
兩人同時摸出了一包壓縮餅乾遞給對方。
“哎?”同樣的包裝,同樣的動作,讓兩人面面相覷,忍俊不禁起來。
“你留着吧,明天再吃。”韓睿推回了盛行遠的餅乾,把自己的塞給他:“吃這個,我從羅豫那裡摸來的。”
盛行遠眼裡亮晶晶的,舉着餅乾低聲道:“從蘇明那裡摸的。”
兩個人像共同做了壞事,卻又萬分得意的小孩一樣,頭挨着頭嘰嘰咕咕地笑了起來。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就在兩人互相依偎着度過漫漫長夜時,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他們的領地。
“醒醒!”值夜的盛行遠輕輕地推醒了韓睿。
“怎麼?”危機意識已經滲入到骨子裡,韓睿眨巴了兩下眼睛就清醒了。
“把槍準備好,目標最近的大樹。”盛行遠一邊說,一邊拉開保險,示意韓睿看不遠處一雙閃着亮光的眼睛。
韓睿看着那雙明顯帶着野獸色彩的狠戾眼珠,心裡打了個突,他奶奶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兩個人持槍以對,慢慢地往後退。
狠戾的眼珠,粗重的喘氣聲,兩人終於明白了眼前的野獸是什麼東西——野豬。但願不是一窩豬啊,韓睿在心裡祈禱着。野豬是羣居動物,通常是幾隻母豬帶着自己的一窩小豬,並且每個豬羣還有幾隻公豬負責守衛。
如果碰上羣豬繞過去也還好,如果是單隻的公豬,OMG,那攻擊力還真不是蓋的。兩個人持槍對着野豬,韓睿剛想說開槍吧,就見野豬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嘶叫着像一具火車頭一樣衝了過來。
“砰砰砰!”盛行遠眼疾手快,三槍全部擊中了野豬的要害,但是野豬和他們距離很近,衝力又大,韓睿只開了一槍之後野豬就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前!
“□□的!”韓睿猛掄雙臂一把把刺刀□□了野豬的眼睛。
野豬發出痛苦的哀嚎,被盛行遠射中的部位已經終結了他的生命,但是龐大的身軀帶着慣性一把把韓睿頂到了樹幹上。
“爺要廢了……”韓睿整個人貼着樹幹,刺刀扎着野豬的身體支撐着他,但是好死不死的槍托碰到了他的□□,整個人恨不得痛暈過去。
“你沒事吧?”盛行遠朝野豬補了兩槍,一把拖過韓睿。
“你輕點啊!”韓睿夾着雙腿,姿態及其彆扭。
盛行遠架着他,伸手幫他輕揉:“放心吧,你殘了我也要你。”
韓睿臉紅了,惱羞成怒道:“滾!”
盛行遠聽話的滾了,當然他走的時候絕對要拖着韓睿一起。
倒不是盛行遠多麼懼內,而是死亡野豬的血腥味會招來附近所有的野獸,在黑漆漆的夜晚獵殺一隻野豬也許不算難,但是要和一羣野獸過招,那就是傻子纔會做的事。
兩個人收拾了行囊,辨別好方向後,一刻不停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目的地是個水潭,所以我們沿着水流的方向,一定可以順利到達。”
“嗯,”盛行遠點點頭,道:“我們家寶貝兒就是聰明。”
“誰是你家的?”韓睿啐道。
“都是我屋內人了,你還想爬到誰家去?”盛行遠拽過他的頭,啵了一下。
韓睿舔舔脣道:“爺都是光明正大地走過去的,哪裡還用爬呢!”
“看來回去又得砌牆了……”某人抱怨道:“咱家牆頭太矮關不住媳婦兒,真是深深太平洋的深深桑心啊桑心……”
“桑你媽個頭!”韓睿踹他一腳,道:“再不老實爺當場辦了你!”
盛行遠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用□□蹭了蹭他,誘惑道:“官人,您是要我現在就躺下張開腿呢?還是掙扎一下增加點情趣呢?”
“你個老色胚!”韓睿臉紅了,埋頭往前走。
“官人……等等我呀……”盛行遠在後面笑嘻嘻地招手。
韓睿腳下越發速度,心說幸好沒人看見,否則這麼抽風調笑的兩人真是——丟死人了!!!
其實乃心裡很盪漾很盪漾很盪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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