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消愁,真不敢相信,高高在上,冷酷無情,嗜血殘暴的修羅大人,也會像凡人那麼無聊。”豔紅色的身影閃到瑟明面前,拿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不顯絲毫的嬌柔造作。
“你呢?”
“什麼?”
“你又是因爲什麼一飲而盡。”
“我只是嚐嚐它的味道,嗯,不錯,這東西可比那些仙人的瓊漿玉露要好喝多了。”
“你瞭解你的主人嗎?”
“瞭解又怎樣?不瞭解又怎樣?司命上神,司他人之命,這本來就是神之始祖給他的能力。”
“可當初所指的‘他們’是那些無法遏制自己慾望的凡人,神之始祖是因爲擔心人界有一天會毀在他們自己手裡,才賜予了他這項能力。可如今他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初,如今他不只是干涉,而是直接控制,不只是人,就連仙、神,那些妖、魔,甚至連沒有肉體的鬼魂都在他的控制之內。”
“那又如何?”“如今的仙,神,已不再是當初那般超脫凡塵,無慾無求。那些妖,魔也不再偏隅一方,安於現狀,就連那些失去肉體的鬼魂也妄想衝破那十八層地獄不再接受懲罰。”
“可萬事皆有規律,世間的平衡被打破了,你知不知道後果會怎樣?”
“這麼多年,我出入凡間,那些所聽到的,看到的,都不是我喜歡的事兒。這些年,他爲了人界的平衡,神界的多少個日日夜夜裡,他都不曾閉上過眼睛
,他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行屍走肉般的活着,沒有眼淚,沒有幸福,不知什麼是痛,什麼是恨,什麼是累,什麼是苦。當人間出事,他的那些同類,那些所謂的仙、神,都把過錯算在了他一個人身上,彷彿他是多麼的十惡不赦,罪無可恕。”司命使者的聲音縹緲而深遠,彷彿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那時他已經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怨恨,可他並沒有想過發泄在任何人身上。最終那些人還是惹怒了他,既然他們如此不識趣,那麼,爲何還要爲他們的人生盡心盡力着。毀掉他們,只留下自己的世界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便控制他們吧,總比看他們自相殘殺要來的好。”
瑟明深嘆一聲“即便他們再不好,審判他們的也該是法,是他們自己,而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他嗎?爲何不能是他,即便他安排他們的命運,他卻不曾要他們親手殺了自己所愛之人,也不曾讓他們燒殺強掠,可這一切還是無時無刻的不在發生着,所以這世間所有的不辛,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怨不了誰。”
“就算他們有錯,那也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司命上神不該控制着這一切。”瑟明長嘆一聲:“既然,我無法說服你改變想法,那麼,你便留在這兒吧。”“瑟明,若我不想待在這裡,那麼便沒有人可以留住我,你……也不例外。”
“怎麼可能?”瑟明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司命上神想要她死,
就沒有人能讓她活。該註定的總會發生,她那點小小的意外阻止不了什麼,因爲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豔紅色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這無邊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對了,曼陀羅和曼珠沙華長在這裡很美,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曼珠沙華——惡魔的溫柔,不知她那顆帶有溫度的心,被你託在手掌上時,感覺如何?”
“你……”
“不必驚訝,我說過你不必隱瞞我什麼,我既然能知道你沒有殺她,更有辦法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和誰在一起。不過,你真的不後悔嗎?讓她帶着對你的怨恨,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即便她現在失去了記憶,只怕當她意識醒來,她還是無法原諒你,因爲她只知道你傷害了她,背叛了當初的承諾。到那時……不如我們打個賭,賭她會不會原涼你。至於賭注嗎,我們就賭曼陀羅和曼珠沙華好了,賭它們應不應該開在這裡,如何?”
看着因爲自己這一番話,明顯感到很震驚的瑟明,悠悠一笑,“怎麼?還是你自己也認爲她根本就不會原諒你。”
看着周圍又重新歸於寂靜的黑暗,瑟明依然無法壓下心中的驚訝。這便是神之使者的能力嗎?沒有什麼可以逃離他的雙眼,真的……是這樣嗎?
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複雜,絲毫沒有頭緒,司命上神究竟爲何非要你死,就因爲他看不出你的來歷?爲何因爲如此荒妙的理由,就要你性命?
怎麼辦?千夏,我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