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買飯的普玲瓏從門外回來,聽見駱方誌哀嚎的尾音:“怎麼呢?傷口又疼了嗎?”
駱方誌躺在牀上伸着手尋求安慰:“玲瓏,你回來啦?快過來看看可憐的我吧,我現在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你知不知蘭思定對我幹出了多麼令人髮指的事。
普玲瓏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她是瞭解駱方誌的,所以聽他一說話便知道肯定只是無關緊要的事。
放下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的食物,對蘭思定笑着說:“今天還麻煩你過來了。”
蘭思定擡了下頭回應到:“不麻煩,來看他活着沒,是我身爲兄弟應該做的。”
駱方誌在病牀上七竅生煙:“我沒死是不是你很失望啊?玲瓏,把我打狗棍拿來。”
普玲瓏很不信任的看了駱方誌一眼,摸着他的肩膀說:“別說沒有打狗棍,就是有,估計拿來被打的人也是你。”能看到他有活力的樣子是件好事,看來她給蘭思定打電話並不是錯事。只是活力不能用在活該上,她還不想看着自己未來的老公在病牀上被人再痛揍一遍。
蘭思定囂張跋扈的說:“聽你媳婦兒的話沒錯。”
駱方誌孤身奮戰倍感壓力,甚是委屈的看一眼普玲瓏:“你幫外人不幫我?”
普玲瓏拆開打包好的飯菜,輕言細語的哄着:“我是幫你分析既定局勢,再說蘭思定也不算外人。”
說完把兩盒專門準備的飯菜端了過去:“蘭思定,這是給你的飯。”
別看普通的兩盒家常飯菜,可是費了大工夫烹製出來的,畢竟請人幫忙她也得有點表示。
普玲瓏早從白艾那打聽了蘭思定的口味,知道他對吃喝不挑剔但是很講究。
開始還不明白什麼意思,也是白艾解釋後才瞭然,蘭思定什麼都能吃但不見得什麼都愛吃,他愛吃的東西少之又少,而且差異性很大,有十塊錢的老湯牛肉麪也有靠空運和昂貴金錢且限額的松露。
“謝謝。”蘭思定接過飯盒用手捏着,透過飯盒看一眼飯菜就知道出處,對普玲瓏說,“下次別這麼興師動衆,這傢伙好歹是我哥。”
能看見駱方誌找了個好媳婦兒他絕對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好的。”普玲瓏隨和的應了,不過該照顧的事情她還當照顧着,她把人叫來如果連頓飽飯都不讓人吃就太說不過去了。
“小蘭,你叫我什麼來着?”駱方誌瞪着眼睛感覺驚嚇一波接着一波。什麼時候蘭思定變得這麼隨和近人,對他們兄弟的關係承認的如此順口。
蘭思定當駱方誌不存在,聽見他的問題也懶得搭理,免得他蹬鼻子上臉。
“對了,白艾呢?”普玲瓏這才問道。
“和夏敏去送溫暖了。”跟一羣小蘿蔔估計有得耗。殊不知這會兒白艾已經在警局跟人勾心鬥角,忙的熱火朝天。
普玲瓏一邊架病牀飯桌一邊說:“是到孤兒院去了嗎?”
“恩。”蘭思定點頭,普玲瓏和白艾在過往有生意往來,知道彼此的情況不足爲奇,見飯菜擺好他說,“你們先聊着,我去轉悠一圈。”難得到醫院來一趟就該把招呼的人都招呼一遍,也免得他白跑一趟。
駱方誌在身後急吼吼的說:“周黑棘在院長室窩着。”
蘭思定揮揮手,表示收到。
這邊普玲瓏倒跟了出去,駱方誌還沒回過神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一溜小跑的跟着蘭思定出了門。
等他咂麼出味來以後,病房裡也就光剩他一個人了。
普玲瓏在門外叫住了蘭思定。
蘭思定多靈泛的腦子,笑着問:“你有事?”
普玲瓏略微的不好意思道:“我聽說過年駱方誌的父母要回來,到時候我想讓我的父母也過來,我怕這事太唐突,要不你先跟他父母打聲招呼,別到時候給兩位長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普玲瓏是真心想和駱方誌結婚,所以舉止也開始主動,不過她也習慣謹慎,怕自己這麼要求顯得唐突。
蘭思定戲謔着笑:“駱方誌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比我清楚,什麼樣的兒子什麼樣的媽,沒那麼多忌諱。”他這個姑姑一輩子追求刺激,最怕墨守成規和他爸的個性正好相反。
普玲瓏說:“還是招呼一聲比較好。”
蘭思定說:“駱方誌不想告訴家裡人你們倆的事對吧?”
普玲瓏難爲着道:“恩,我們結婚的事他只希望我的父母知道,很排斥告訴他的父母。”
“明白了,話我幫你帶到,不過真見了老太太你可別後悔。”駱方誌之所以不想讓他爸媽知道他準備結婚的事不是沒有道理,而普玲瓏講求規矩想按正常步調進行他倆的婚事也無可厚非,但蘭平月向來不走尋常路,這次回國本來就是因爲突發情況,若是回來發現駱方誌不但受傷還準備結婚,估計得鬧翻天了。
……
正如蘭思定所料,蘭平月的迴歸席捲了一股腥風血雨。
就在這天的清晨,白艾正接到丁蓉潔的電話,關於席迪中的老底被查了個底掉。
雖然意料之中卻也出乎意外。
席迪中和陳東恩確實認識,她的估計沒有錯誤,只是這兩人之所以認識不是因爲工作,而因爲他們是……父子。
多麼狗血的情節,生活向來不缺乏戲劇張力。
白艾搖着頭說:“顯然我疏忽了陳東恩年輕時候的魅力。”
丁蓉潔說:“席迪中孃親的基因真強大,一點都不像陳東恩。”
白艾說:“陳東恩能把這段關係藏的如此深,應該很少和席迪中接觸,再加上陳東恩從來沒有提及過席迪中的母親,按說父子感情也不會多好,你覺得爲什麼席迪中會幫他這麼大個忙?”
丁蓉潔說:“如果沒有感情基礎,除了血緣之外我覺得應該有利益的驅使。”
白艾說:“席迪中作爲一家外資公司的總監,金錢對於他來說重要但是不是最重要,你說他爲了錢去幫陳東恩不擇手段的陷害一個陌生人,我覺得不大可能。”
丁蓉潔問:“如果不是錢,那你覺得是因爲什麼?”
白艾說:“你再想想,如果你的父親拋棄了你的母親和你,而且從來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突然有一天這個父親卻有求於你,他想利用你來完成他的陰謀詭計,你會怎麼樣?”
丁蓉潔本沒有什麼頭緒,經白艾一番剖析腦中頓覺靈光一現:“我會對他恨之入骨,被拋棄就已經很可憐,還要被自己的爸爸當槍使。”
白艾說:“那你會怎麼做呢?”
“報復,盡所有全力去讓他嚐嚐什麼叫失去。”
“對,就是報復。”一個在痛苦中成長的孩子,別指望他心懷多少仁慈,當孩子的父親來找他的時候,不是因爲親情,而是因爲想利用他,痛苦和仇恨會讓他瘋狂,白艾說,“席迪中的檔案你我都知道了,是個狠角色,如此不動聲色的取得陳東恩的信任,然後在他最鬆懈的一刻給他致命一擊。”
丁蓉潔點了點頭說:“不過席迪中想報復,拿我們當了籌碼,即便他和陳東恩不是一路人,和咱們也做不成朋友,小艾,我覺得我們還是防着他比較好。”
白艾不這麼認爲:“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咱們不但不能防範於他還應該助他一臂之力。”
丁蓉潔不解:“此話怎講?”
“咱們來唱出反間計。”
丁蓉潔問:“你想和席迪中聯手?表面龍虎相爭,暗地相互配合給陳東恩下料?”
白艾說:“我只是想告訴席迪中,如論他想編造多麼完美的謊言,我都會視爲不見,至於怎麼做是他的事。”她不可能爲了配合席迪中而把杜順志交出去任人侮辱,商業偷竊是重罪,她就是再見不得陳東恩好,也絕不會拿杜順志的前程當兒戲。
“那需要約席迪中見面嗎?”丁蓉潔問。
白艾說:“不用,他會來找我的。”席迪中的公司已經因爲安全問題被徹查,剛纔她打電話問過相關部門,話中隱約提到他的公司涉及的問題好像不少,這其實是公司快速成長必然會付出的代價。
因爲太快的擴大,人員加劇增長,招聘對人才的考覈還處於初級適應階段,很多員工職能不夠過硬對工作渾水摸魚,甚至因爲利益而做出損害公司的事,所以,肯定有大量的問題滋生。
即便席迪中是個能力非凡的好領導,他也不可能把公司的每一個環節都力求到完美。
查他……太容易了。
這會兒料他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再穩如泰山。
丁蓉潔明白白艾的意思:“到時候我會先拖他兩天,讓他明白誰纔是真正的主導。”
對於和白艾作對的人,丁蓉潔一項秉承打壓,饒是他有無限氣焰也得在這第一次的對弈之中給他滅了。
白艾滿意道:“辛苦你了。”
一場對話就是中斷,剛掛上電話就聽見家裡的門咔嚓一聲。
“小白,走,去醫院。”蘭思定開了門看見白艾就劈頭蓋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