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的父親在手術室外用盡全力給了她一耳光,從此斷絕父女關係,警告她休想再踏進白家一步,絕望差點要了她的命,可她再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她怪自己怪那男人,他們合夥差點要了她祖母的命,她原諒不了她自己又怎麼可能原諒那個男人,愛情成爲她心中最醜陋的兩個字,能要人命的愛情比淬毒的利刃更讓她痛恨。
“說話。”蘭思定雙手錮住白艾消瘦的肩膀,感覺到她肌膚上泛着的陣陣冰冷,似一片冰刃直插入他的胸膛,牽動了心口一陣揪疼,不由皺起好看的眉頭,倏然鬆開自己的手,好看而深邃的眼中聚滿了複雜的情緒:有疑惑、有困擾、有不解更多的是探知,卻始終望着白艾,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白艾說道:“無話可說。”
“你還愛他嗎?”他的情緒不應該被白艾牽動,可是事實告訴他,他正在因爲她的過去感到心痛。
“我比較愛自己。”
“健身、美容、揮霍血汗錢,忙工作忙的昏天黑地,這就是你愛你自己的表現?”她所作所爲比較像折磨自己。
“嫁做人婦,然後無止境的洗衣、做飯、收拾家務、蓬頭垢面、害怕面對陌生人、不敢對自己人生的利益據理力爭,你覺得這是愛自己嗎?”
“你恨他嗎?”
“不恨。”只是厭惡,恨是一種強烈的情緒,對於武康路她沒有那種多餘的情緒,過去那一年的相愛和一年的共處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她由始至終沒有恨過,因爲沉浸在差點失去親人的切膚之痛中,夜夜在自責中的失眠,所以她無暇去恨別人。更因爲武康路的存在根本不值得她痛恨。祖母病倒後差點喪命,而她和武康路卻還無恥的活着,多可笑。
“自律、冷漠、不苟言笑、拒人於千里之外,你以爲你剛強的面對一切甚至包攬他人的麻煩,誰又會領情?”
“泡吧、非法賽車、花天酒地、耗費精力和青春,這就是你瀟灑人生的準則?你以爲你的放縱能傷害誰?”蘭思定雖然沒有曝光於民衆的視線內,他的真實背景是迷但是他的所作所爲在上流社會卻是廣爲流傳的。
“我說的哪一句話你能不反駁的?”蘭思定被白艾的反駁逗出了耀眼的笑容。
笑什麼笑,他應該生氣的時候總是在笑:“你可以選擇離我遠一點。”沒有見面就沒有對話,沒有對話何來反駁。這纔是他們第三次的見面,可彼此的老底都暴露的太過無遺,白艾不喜歡看透別人的人生,更排斥別人探究自己的過去。保持距離纔是她的風格,這個男人靠的太近,近到讓她心生煩躁。
“這麼瞭解我,看來你果然也很關注着我的私生活啊。”說完蘭思定笑的更具深意。
白艾頓時無力的想着:這個人看待事物的側重點爲什麼總是這麼奇怪。
談話已經到了盡頭,於是白艾推開了蘭思定,從石臺上小心落地,她受夠了來往路人訝異的眼光,向來安靜的生活因爲他的出現有了混亂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