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蘭思定的話沈春川終究明白了現在的情況,無論他再如何的極力掙扎,也逃脫不了蘭思定的報復。
而那些本以爲會在他爲難時刻出手相救的人,現在也是各掃門前雪。
他錯估了局勢,現在後果一發不可收拾。
蘭思定看着沈春川灰白的臉色:“不用太擔心,你們還有機會活下去。”話落司機解開了車鎖,他打開車門下車,透過隨即降下的窗戶揮了揮手。
接下來會有人送這兩人去該去的地方,他就不便隨行了。
謝曉楠不敢置信蘭思定就這麼走人,而那車內的司機居然又鎖上了門還啓動了前後座中間的隔板,她手指扣着車窗聲嘶力竭道:“蘭思定,你罔顧法紀,隻手遮天,你想幹什麼?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你等着……等着我要你的命!”
蘭思定笑意在脣邊暈染開,卻始終抵達不到眼中,輕語:“謝曉楠你好,謝曉楠再見。”她這麼想念她因爲貪污受賄買兇殺人而判死刑的父親,那他就送她去黃泉一家團聚,他今天殺雞儆猴是完成背後黑手的夙願。
如果要怪……隨便她想怪誰。
“來人。”蘭思定側首道。
“首長,請指示。”不知何時,車邊已經有全身武裝的士兵在等候。
“把他們嘴堵上。”免得噪音污染了人耳。
“是。”士兵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沒有多餘的話,只有立即的執行力,打開車門上了車,和司機配合無間。
一會兒工夫謝曉楠和沈春川就被捆綁的服服帖帖倚靠在後座之上。
……
這個骯髒的世界還有很多地方充斥着犯罪,生活在水深火熱的人民迫切的希望有人能爲他們挺身而出。
既然沈春川和謝曉楠這麼喜歡用不正當的手段來發揚英雄主義,講求以暴制暴,那麼他如他們所願,爲他們準備了一個特別合適的地方。
金三角:位於東南亞地區緬甸、老撾、泰國的交界地帶。一個靠槍械決定說話權的地方,也是一個能讓人明白什麼叫真正絕望的地方!
蘭思定信步到駕駛座門邊拍拍車頭:“開車。”
司機眼目始終看向前方,踩下了油門。
車緩緩而行,所到之處人人退避三舍,唯恐沾上關係。
今天的事他們沒看見也沒發現,蘭思定再一次向軍區證明,想拉他下馬,得先把自己的牌位打好。
蘭思定站在紀檢部大樓樓下,負手而立,擡頭望上脣角揚翹,勾起一份漫不經心,冷風凜冽入骨卻涼不彎他挺拔的脊樑,灰色的天空帶着莫名的壓抑卻壓不上他的心頭。
他知道這樓上的窗戶後面有很多雙眼睛正帶着狠毒看着他……看着又如何?他今天是來宣戰,要是沒人迎戰就沒了意思。
本就勢不兩立,終究要決一死戰。
江湖路快意恩仇。
前朝鬥你死我活。
生死存亡之時,只怕殺敵不夠酣暢。
這一次……他們一個都別想活着逃出生天。
……
一片雪從天而降,飄飄悠悠落在蘭思定的肩章之上,只一下的碰觸化成了一點水印。
可轉眼更多的雪花接踵而至,一片兩片卷着如刀片似的大風,很快肆虐了整個大地,寒冷無孔不入……今年冬天的雪可夠勤啊,看來這個冬天得比往年的長。
冬天雖然長,可年關卻將近,眼看兩天就到除夕夜,雪非小極大,越發的冷。
去年的年白艾一個人過着,蘭思定在異國他鄉賣命。而今年,是他們倆人第一個共同度過的新年,要準備的東西自然很多。
清晨時分,夏敏給白艾去了電話,準備到孤兒院派送禮物,看她有沒有精神,如果身體能跟上乾脆也把人跟上,一起去一趟。
祝媽媽最近念她也念的勤快,知道她懷孕後還沒有見過面。
白艾知道夏敏的意思,立刻把蘭思定撇到一邊,讓他自己去採買需要囤積的蔬菜,然後收拾妥當,等到夏敏上門。
走的時候蘭思定無比哀怨,揪着白艾問,爲什麼別的女人都重色輕友,她卻重友輕色。
夏敏在一旁插嘴,讓蘭思定抽空洗乾淨,晚上等白艾迴來拆封。
蘭思定也不嫌害臊,綠着雙眼直接問白艾這話算不算數。
他已經半年沒開葷了,三個月的危險期早已經過去,若不是害怕有閃失,他恨不得馬上讓白艾隨便想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
白艾面對蘭思定的發問,想着周黑棘說孩子沒有問題,於是點了下頭。
蘭思定這才喜笑顏開的送白艾出門,迫切之情溢於言表。
看的旁觀的夏敏直搖頭,也就這點出息了。
……
“這兩天街上的人都少了不少,一年難得能遇見開車順暢的時候。”夏敏第一次開白艾的車,所以一路輕點油門慢悠悠的前進,抽空還能跟身邊的白艾聊聊天,難得閒暇頗爲悠閒。
因爲東西多,所以她借了白艾的越野車,先到商場把買好的東西提貨、裝車,然後才掉頭去孤兒院。
以前她們倆的車是一起買的,同個牌子同樣的顏色,同時付款同時提車,第一次有車就像第一次有工作,那種激動只有她們自己能體會。
想想她們在一起有太多彼此的第一次,和各自的愛情比起來這份情誼倒顯得更厚重了些。
後來蘭思定爲了白艾特別定製了一輛大車,再後來夏敏發現蘭思定的車簡直多的數都數不清,除了軍車和他那輛摩托車以外,基本上每次見面沒見過看他開重樣的車。
她一直以爲這事只有蘭思定能做出來,可是在和周黑棘戀愛中,她發現周黑棘也是這德行,到現在她都沒搞清楚他到底有多少車。
然後認識了駱方誌……徹底的讓她明白,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這三兄弟……換車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勤快,難怪外界對他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紈絝二字上,着實是太會花錢了。
想到此,夏敏問道:“你這車蘭思定沒想着給你換換?”她不習慣自動擋,開起來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
白艾坐在副駕駛搖頭:“不想換。”當初和夏敏一起買的車偶爾的時候她還開一開,畢竟有不同的意義存在。
她和夏敏對車都是認熟的人,開久了就不想麻煩,哪像蘭思定那一撮男人,花心都用在車身上。
夏敏拐了彎,正式離開市區朝孤兒院的唯一路徑而去:“我年後得換車,你陪我看看。”
“車出問題了嗎?”白艾說,那車已經開了六年,性能一直不錯,不過也跑了不少公里,安全係數肯定沒有剛買的時候高,也時候換了。
夏敏一掃眼,忿恨的對白艾說:“我這麼愛惜車的人,能允許它出問題?我還指望多開幾年少花點錢,是周黑棘那混蛋把車的發動機給我賣了。”
白艾不自覺噴笑:“賣了多少錢?”
夏敏憂鬱的說:“賣了一百六十八塊錢,居然還敢跟我說圖個好彩頭一路發。”
白艾由衷的讚歎周黑棘有創意:“換吧,都開了六年,里程數也不少了。”天天開着到處談合作,壽命肯定不長。
夏敏說:“想不換都不行,開年我準備去看款SUV。”
白艾提議:“讓周黑棘給你參考,他玩車不比蘭思定差。”
夏敏立刻敬謝不敏:“打住,妞,那人看車都指着七位數看,我怕到時候車到手我開着心慌。”車太好還容易被賊惦記。
白艾問:“周黑棘沒說送你車的事?”他也算大男子主義的人,不可能沒跟夏敏提過這茬。
夏敏說:“被我推回去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你的觀念還是有誤差,夫妻分的太清有時候反而傷感情。”
夏敏自嘲一笑:“我一個孤兒,雖然工作不錯不愁吃穿,可和他比還差着一大截,再加上他的家庭狀況,我倆雖然不像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話故事但是差不多,有些事還是悠着點好。”流言蜚語不是那麼好聽的。
白艾明白夏敏的無奈,她和周黑棘在一起看上去挺順利,周老爺子也沒有說個不字,但周黑棘身處的環境可不止周老爺子一個人,這些年給周黑棘做媒的人少不了,就算他性格古怪,家世、能力和背景擺在那也夠不少姑娘趨之若鶩了。
現在被夏敏截胡肯定有人說閒話冒酸水,雖然夏敏爲人強勢不會被人欺負,可其中的酸楚也只有她自己能體會。
白艾心疼夏敏,岔開了話題:“也就三四天快過年了,今年你到我家過吧。”前幾年她和夏敏都是孤身一人,過年也在公司裡忙活着,因爲公事繁重所以沒覺得形單影隻。
“我倒是想,不過未來公公已經提前打了招呼,讓我跟周黑棘回家。”
“週三省能聽話?”說起來周黑棘也多年沒回家。
“他不聽他爸的話,但聽我的話。”夏敏微微一笑,對這份感情她還是感覺到甜蜜。
白艾邪惡道:“你又不得不聽老爺子的話,一物降一物啊。”
夏敏白眼:“我那叫尊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