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有些不敢置信,他謹慎的問着,“長官,您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炎漠只覺得眼前一閃一閃的閃爍着一顆顆星星,一顆一顆交相映輝着,可漂亮了。
齊越伸手在炎漠眼前晃了晃,“長官您知道我是誰嗎?”
“帶我走,帶我走。”炎漠似是自言自語着。
齊越環顧四周,狹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有清涼的寒風瑟瑟的吹拂而過,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這裡除了剛剛進去的三個小傢伙並不見任何外人。
難道長官是中邪了?
齊越伸手掩了掩鼻,越發覺得整個宿舍裡散發着一股讓人後背發涼的寒意。
“嘭。”頭頂上空的燈泡突然爆開。
齊越下意識的蹲下身子,聞聲擡頭看了看天花板,有火花在線頭處呲啦呲啦的閃爍着,像是隨時都會漏電走火那般。
宿舍內,三個小傢伙排對排的坐在牀上。
沈慕簫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垂直對着自己的那扇門。
沈筱筱不明白哥哥爲什麼這麼專心的盯着那扇門,隨着他的眼神一同看過去。
沈三分啃着自己的手,一會兒東看看,一會兒西看看,最後同樣學着哥哥姐姐們的樣子盯着那扇門。
齊越擔心漏電走火,急忙推開宿舍的大門,一進屋就見到了面對着自己的三雙大眼睛。
沈慕簫見着徑直走來的陌生人,戒備的將弟弟妹妹藏在自己身後。
齊越笑了笑,“我給你們帶了早餐,不過我們現在不能繼續留在宿舍裡了,外面燈泡壞了,可能是線路出了問題,我先帶你們出去,咱們去食堂吃飯好不好?”
三個孩子一動不動的坐在牀邊。
齊越走上前準備將最小的沈三分抱起來,只是他的手剛剛接觸到孩子,就被一隻手給推開了些許。
沈慕簫一臉嚴肅道,“叔叔,我們不認識你。”
“你們現在不認識我沒關係,以後會經常看到叔叔的,叔叔是鐵鷹隊的教官,看見沒有,閃亮的五角星。”齊越指了指自己的肩章。
沈慕簫認識這個肩章,點了點頭,從牀上跳下來,順便將沈筱筱一同抱了下來。
齊越伸手將沈三分抱起來,只是自己剛剛接觸到他的手臂,自己的雙手突然間一陣發麻,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蜇了一下,讓他本能的縮回了自己的手。
沈三分一動不動的坐在牀中心位置,不哭不鬧,面無表情的盯着這個陌生人。
齊越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頭的位置有些紅,的確是被什麼東西給蟄到了,難道是因爲天乾物燥起了靜電?
沈三分從牀上爬下來,一路朝着哥哥沈慕簫身邊爬過去,最後順着他的腿站了起來,“呀呀呀,呀呀呀,抱,抱。”
沈慕簫摟着弟弟,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
於是乎,齊越就見着哥哥姐姐擡着弟弟出了門。
哥哥姐姐擡着弟弟出了門。
擡着弟弟出了門!
食堂前,衆多特戰隊隊員們已經結束了早課,一個個擦着頭上的熱汗走在綠蔭道上。
慕夕遲隔着老遠的距離就見到了一顛一顛走的似乎有些彆扭的兩個小孩子,他們手裡好像還提着什麼東西。
當距離再近一點之後,慕夕遲才發現他們手裡正擡着一個孩子?
他們手裡擡着一個孩子?
他們擡着一個孩子!
慕夕遲急忙小跑過去,“慢一點,慢一點,叔叔抱,來叔叔抱。”
沈慕簫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手裡的弟弟就這麼被人強行的抱走了。
慕夕遲看着懷裡的孩子,替他擦了擦屁股上被磨上的一層灰,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再在地上蹭一蹭,屁股就要破皮了,不疼嗎?”
小傢伙沒有穿尿褲,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開了,整個屁股都露在了外面,他伸長脖子,盯着近在咫尺的陌生人。
慕夕遲看着小傢伙放大的眼瞳,忍不住的伸手掐了掐他粉嫩粉嫩的小臉蛋。
“這三個孩子難道就是隊長的三個寶寶?”一羣人圍了過來。
“都這麼大了啊,長得可真漂亮。”季山林亦是受不住小孩子那憨憨的萌態,伸手掐了掐那水靈靈的臉蛋。
沈三分撅了撅嘴,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圍着自己的那羣人。
“他竟然沒有被你這粗糙的模樣嚇哭?”斐尚擠開了季山林,毫不客氣的用雙手捧住小三分的臉,順便還搓了搓,“小孩子的皮膚就是不一樣。”
“夠了,你要把他弄疼了。”裴禕扯開斐尚粗糙的大手掌,換上自己的手戳了戳他的臉,“怎麼不見程臣和江昕那兩個傢伙?”
“準時偷偷的跑去訓練了。”成烽湊上自己的大腦袋,“以後我閨女也會這麼漂亮。”
“帶把的。”慕夕遲摟着小傢伙的腰,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人家是男孩還是女孩。
“原來還有這玩意兒啊。”裴禕笑着說。
“怎麼?慚愧了?覺得自己的還不如一個一歲的小孩子?”慕夕遲揶揄道。
裴禕咬了咬牙,“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脫了褲子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做一馬平川的氣勢?”
慕夕遲目光下挑,落在裴禕的身上,“還是算了吧。”
裴禕從他的言語裡聽出了嘲諷以及侮辱,男兒就得爭一口氣,特別是他們這種身份的男人,他扯開自己的褲腰帶,嘶啦一聲拉開了自己的拉鍊。
“副隊,咱們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季山林壓住隨時都會把自己曝光出去的裴禕。
裴禕撩開他的手,“我今天就得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王者風範。”
下一瞬,裴禕直接扯下了自己的褲子,準備驕傲的昂首挺胸面朝着他們這羣庸俗之人。
只是他的手剛剛拉過褲子,一陣白光忽然乍現,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頓時覺得自己瞎了,天與地之間,只剩下一片蒼白。
慕夕遲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距離光源位置最近,當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一層白光之時,他的手臂處還散發着一股強勁的力量,像是正在聚集什麼可怕的東西。
“嘭。”
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攜帶着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震動了整個空地,猛烈的風捲過了地上的枯葉,當騰空而起的落葉飄零墜地之後,所有圍聚在一起的士兵們齊刷刷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場面甚是壯觀。
全軍覆沒!
一輛車緩緩的駛入營區。
蕭菁打開車門,環顧四周,爲什麼潛意識裡覺得今天營區裡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沈晟風注意到正從宿舍樓跑下來的齊越,喊了一聲,“怎麼了?”
齊越有些難以啓齒,他能說自己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兩歲多的小孩擡着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從宿舍裡跑出去了嗎?而且自己一個七尺男兒還沒有跟上他們。
呵呵,說出去像不像一個笑話?
沈晟風從他支支吾吾的談吐中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孩子不在宿舍裡?”
齊越微不可察般點了點頭,“他們剛剛出去了。”
“他們出去了?”蕭菁重複着這一句,“他們自己出去了?”
齊越只得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蕭菁亟不可待的繞着操場跑過去,在食堂前一百米左右發現了繼續擡着弟弟爬臺階的兩個傢伙。
“呀呀呀,呀呀呀。”小傢伙從哥哥的懷裡爬了下來,徑直衝着蕭菁這邊爬來。
蕭菁蹲下身子將自家小兒子抱起來,替他擦了擦手上腳下的沙子,再看了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掉的尿布,蹙眉道,“怎麼不乖乖聽話待在宿舍裡?”
“媽媽,我餓。”沈筱筱低着頭勾了勾自己的手指頭,說的含蓄又委屈。
蕭菁這才發現孩子們跑去的是什麼地方,溫柔的揉了揉他們的小腦袋,“媽媽帶你們去吃飯。”
沈筱筱跳上臺階,“媽媽,那邊倒了好多叔叔。”
蕭菁順着自家女兒指向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橫七豎八的躺着一羣人。
“呀呀呀呀。”沈三分小同志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路邊本是熄滅的燈光一盞接着一盞盡數點亮,一縷一縷光芒交相映輝的更加璀璨耀眼。
蕭菁忙不迭的握着小兒子的手,佯裝微怒道,“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
微風徐徐,空氣裡暗暗的浮動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沈晟風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地上還在曬太陽的一羣人,語氣如常,不溫不火,“集合。”
話音一落,半數以上的人還有些站不穩,卻依舊掙扎着爬起來,所有人東晃晃西晃晃,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站穩了身體。
沈晟風盯着眼前一羣似乎都還有些懵逼的士兵們,“訓練結束了?”
“是,隊長。”裴禕擡頭挺胸的回覆道。
“吃飯。”沈晟風下達着命令。
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過身,一個個井然有序的走向食堂方向。
慕夕遲渾身上下還沒有恢復知覺,只得同手同腳走的很是費勁,他道,“我剛剛是不是產生了什麼很奇妙的幻覺?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從天而降將我籠罩,像天神佛光一樣,可濃烈了。”
“不,那不是佛光,我感受到的是電光,就像是玄幻故事裡經常出現的一個詞,渡劫。是的,三分鐘之前,我以爲我即將飛昇上仙成爲懸壺濟世的大仙了。”季山林露出自己的八顆牙微笑,笑的可憨厚老實了。
斐尚搖頭,“不不不,那也不是渡劫的電光,你們是傻了還是瞎了?咱們明明就是集體被電了,我們被電了,瞧瞧你們一個個的腦袋,頭髮都豎起來了,不對,你們板寸的腦袋也看不出來頭髮有沒有豎起來,也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你們的頭髮豎起來了,看我的腿毛你們就知道了。”
所有人目光下墜,統一的落在了斐尚的小腿上,那根根毛髮鋥亮鋥亮,在陽光的照耀下,好像還有晶瑩的汗珠子在發須上滴落。
裴禕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頭髮,“難怪我現在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原來我們是被電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一羣人不禁發出了銅鈴般響亮的笑聲。
然而笑聲過後,所有人面面相覷一番。
我他媽是怎麼被電了?
頓時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好像故意將這個問題忽視過去。
食堂裡,蕭菁拿着勺子喂着小寶吃着稀飯,瞧着一擁而入的所有士兵們,本打算說些什麼,卻見着他們一個個四下散開,好像裝作看不到他們似的。
沈筱筱一口氣喝完了整碗稀飯,又將目光落在旁邊兩個桌子外的慕夕遲碗裡。
慕夕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將自己的碗推到了小丫頭面前。
沈筱筱興奮的拍了拍桌子。
“呲呲呲。”一條縫隙從她的掌心下蔓延開,隨後嘭的一聲整張桌子頃刻間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了地上。
慕夕遲眼疾手快的雙手捧住自己的碗,他渾身僵硬的坐在凳子上,如夢似幻的眨了眨眼。
沈筱筱伸出手本是拿碗的手一空,她扭過腦袋看着旁邊雙手緊緊拽着自己碗筷的叔叔,小嘴巴翹了翹。
慕夕遲迴過了神,卻是在一時之間忘了把自己剛剛拿起來的碗筷遞過去,當他反應過來之後,一雙小手已經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筱筱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小手指戳了戳這隻碗,露出一個天真可愛又萌萌噠的眼神,企圖用自己那雙漂亮又水靈的大眼珠讓這位叔叔把飯給她吃。
慕夕遲嘴角微微上揚,準備將手裡的碗遞到她面前,突然間,這隻伴隨了他至少也有兩年的瓷碗從碗底開始裂縫,稀飯的湯水從碗底的縫隙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下一瞬,一隻碗就這麼在他的手裡碎成了渣渣。
碎成了渣渣
成了渣渣!
沈筱筱小嘴翹的更高更高了,眼眶紅彤彤,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
慕夕遲心裡一急,忙道,“叔叔給你吃包子。”
沈筱筱拿過包子,抽了抽鼻子,一口吃了半個,然後又將眼神落在他旁邊正在喝稀飯的兩個人身上。
季山林從小孩子的眼神裡看出了很迫切的渴望,他指了指自己的碗,“要喝?”
沈筱筱一口吞下了手裡的包子,點了點頭,“筱筱餓。”
季山林不假思索的將手裡的碗推過去,“喝吧。”
沈筱筱一蹦跳上了凳子。
“嘭。”凳子在她的接觸下從四隻凳腳哐噹一聲全部破開。
季山林沒有料到凳子會突然斷開,一個重心不穩踢到了旁邊的桌子,桌子突然一晃,正在埋頭吃着酸菜包子的斐尚瞳孔一張,毫不意外,凳子塌了,桌子倒了,兩個人一同摔了個狗吃屎。
沈筱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看着到嘴的稀飯都散了,鼻子一酸,委屈的跑回了媽媽的面前。
蕭菁喂完了小傢伙,瞧着哭的淚眼花花的女兒,再望了望旁邊一片凌亂的士兵們,刻意的壓低着聲音,“筱筱沒吃飽可以去廚房讓汪海叔叔再給你準備一碗飯。”
沈筱筱邁開了腳步,一路奔着廚房跑過去。
沈三分喝完了稀飯,小腦袋東搖西晃一番,隨後用着自己的小手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正從地上爬起來的兩人還沒有站穩身子,突覺頭頂上空有什麼東西在忽閃忽閃,他們下意識的擡起頭。
“嘭。”燈光碎開,一道火花從線頭交接處散開,火苗子落在了桌上,椅子上,還有一羣人的頭頂上。
斐尚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空氣裡還有一股更加濃烈的焦臭氣味,腦袋上還有點滾燙,他伸手摸了摸。
臥槽,我的頭髮呢?
臥槽,我那一頭如瀑布般清秀的頭髮呢?
臥槽,我這是禿了嗎?
“啊啊啊,火,火,火。”一羣人捂住自己的頭如同被打的地鼠那樣一會兒蹲下,一會兒又冒出腦袋。
蕭菁抱着孩子默默的退出了食堂,當確信四下無人之後,她目光凝重的看着還在拍手的小傢伙,一把握上他的手,制止着他準備燒了營區的興奮勁兒。
小傢伙憨憨的看着母親,眼瞳又黑又深,“媽媽,媽媽。”
蕭菁揉了揉他的小臉蛋,“寶寶不可以再這麼做了,你瞧瞧你把叔叔們給嚇成什麼樣了。”
沈三分聽不懂母親在說什麼,但自己卻是特別喜歡看她說話,只要她一說話,他的大眼珠子連眨都不帶眨一下。
蕭菁嘆口氣,“就算你對着我賣萌,下次也不許再胡來了,知道嗎?”
沈筱筱雙手抱着四五個包子從食堂裡跑了出來,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啃得更開心。
蕭菁蹲下身子,語重心長道,“筱筱以後也不許再惦記叔叔們的伙食了,特戰隊的伙食都是有標準的,你吃了叔叔的那一份,叔叔們就得餓肚子了。”
沈筱筱啃得滿嘴都是油,笑了笑,“筱筱不餓了。”
蕭菁知曉她聽不懂,只得無可奈何的看向最後出來的哥哥。
沈慕蕭身體站的很直很直,就像是一個標準的小軍人。
“等一下哥哥帶着弟弟和妹妹去旁邊的那棟屋子裡玩,不許到處亂跑知道嗎?”蕭菁領着三個小傢伙走向今天沒有安排的004訓練室。
沈晟風聽到了食堂裡的動靜,再見着出現在視線裡的幾道身影,他迎面走上前。
蕭菁微露皓齒溫柔一笑,“隊長。”
“食堂又出了什麼事?”
蕭菁啼笑皆非道,“差點被這兩個傢伙給拆了。”
沈晟風牽起沈筱筱的小手,“筱筱是不是搶士兵叔叔們的伙食了?”
沈筱筱吃完了手裡的包子,噘了噘嘴,“叔叔們給筱筱的。”
蕭菁疑惑道,“隊長不是安排了人照顧寶寶們嗎?”
沈晟風站起身,點頭,“按照齊越的安排,今天應該是程臣和江昕他們照看。”
“可是我剛剛並沒有見到他們兩人。”
沈晟風注意到不遠處的花壇前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擡眸挑了挑,“那邊。”
蕭菁順着自家隊長的視線看過去,角落裡的確有兩顆腦袋若隱若現,看那勢頭似乎是在暗中觀察什麼。
程臣縮回了自己的腦袋,眉頭皺的更緊了,“我好像暴露了。”
江昕壓住他的頭,“讓你別再這個時候冒冒失失的伸出腦袋,你怎麼就那麼沒有忍力?”
程臣趴在地上,嘀咕道,“我就想再觀察觀察,沒有料到會被隊長給逮個正着,我們現在怎麼辦?是裝瞎子不出去,還是主動走出去?”
江昕深思熟慮一番,憑着隊長的觀察力,他肯定是一早就發現了他們,如果他們藏着不出去,不是顯得更加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可是如果出去,他們藏在這裡畏首畏尾又該如何解釋?
“叔叔。”沈慕蕭趴在花壇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趴在地上交頭接耳的兩個大男人。
江昕聞聲急忙擡起自己的頭,四目對接上的剎那,他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沈慕蕭咧開嘴一笑,“叔叔你們在玩遊戲嗎?”
“筱筱也要玩遊戲。”沈筱筱跑了過來,“玩躲貓貓嗎?現在叔叔找到了,該你們找我們了。”
說完,沈筱筱就轉身朝着另一處的花壇跑過去,然後學模學樣的蹲在了角落裡。
程臣尷尬的從花壇後面走出去,站直身體,敬禮,“隊長。”
沈晟風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兩人,“你們藏着做什麼?”
江昕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
“今天按照順序不是你和程臣照看孩子嗎?爲什麼要藏在這裡?”沈晟風繼續問。
程臣靈機一動,拿出了自己二十七年來最聰明的勁兒鏗鏘有力的解釋道,“我們在和孩子們玩遊戲。”說着他不忘再戳了戳旁邊江昕的腰。
江昕可能出門的時候忘了帶腦子,竟是脫口而出,“是的,我們在玩遊戲,玩捉迷藏。”
沈晟風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一唱一和的兩人,“玩遊戲?玩捉迷藏?”
江昕心虛的低下頭,“隊長,您可以當做我們在和孩子們玩捉迷藏,。”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孩子們的事情和他們說一下。”蕭菁插上一句。
沈晟風不置可否,“孩子們有點特殊。”
程臣與江昕兩人面對面的看了彼此一眼,想當初他們剛知道自家隊長那牛逼哄哄的開掛技能時,也憑着自己那顆堅強的心臟熬了過去。
現在孩子們也有點特殊?是怎麼個特殊法?
難道和隊長一樣伸手就能把他們腐蝕的乾乾淨淨?
程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他剛剛好像還抱過孩子?
完了,完了,我的手是不是沒有了?難怪我覺得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孩子們的事情有些特殊,我只希望你們知道後能夠保持沉默。”沈晟風再道。
兩人不由自主的挺直身體,“是,隊長。”
沈晟風招呼着沈筱筱過來,“筱筱,叔叔們認輸了,你過來彈一彈他們的腦門兒。”
沈筱筱得意的從花壇後跑出來,自豪的雙手叉腰,“筱筱可是最會躲貓貓的。”
江昕蹲下身子,準備接受孩子的懲罰。
沈筱筱伸出右手,大拇指和中指微微彎曲,隨後用力的一彈。
“咚。”江昕第一感覺到的不是痛,而是重,隨後身體像一個破敗的皮球被甩出了一米遠,他愣怵怵的望着天空上的藍天白雲,還有一顆一顆金光閃閃的紅星。
程臣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平在地上的江昕,還沒有回過神,一隻手已經落在了他的腦門上,他已經做好了隨時都會倒在地上思考人生的準備,然而小孩子的力度並不是特別重,落在額頭上時並沒有什麼影響。
沈筱筱笑,“筱筱又去藏了,叔叔可要努力的找。”
程臣有些懵,瞧着一溜煙又跑到了花壇後躲起來的小身板,移開目光望向旁邊的隊長大人。
“知道孩子的特殊了嗎?”沈晟風問。
程臣點頭如搗蒜。
“安全起見,小寶這兩天還是由我照看。”蕭菁道。
程臣伸出雙手準備接過孩子,“小十八放心,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最起碼的照顧孩子我還是能夠應付的,現在我們知道了孩子的特殊,會慎重照顧的。”
蕭菁懷裡一空,孩子已經被對方給抱了過去。
程臣笑道,“咱們沈三分小同志應該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事吧。”
蕭菁嘴角抽了抽,“他是最特殊的。”
話音未落,程臣身體一陣顫慄,有一股神秘力量從他的腳底板直衝衝的升上了頭頂。
江昕剛從地上坐起來,就見到一陣白光閃耀而來,晃得他睜不開眼。
等待白光過後,整棟房子前恢復了最初的安靜。
江昕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原本還雄赳赳氣昂昂站的筆直筆直的程臣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來,嘭的一聲揚起了遍天的灰土。
小傢伙從陌生叔叔的懷裡爬了出來,一路爬到了蕭菁的腳邊。
蕭菁將孩子抱起來,走至程臣面前。
一切變故都在眨眼之間,任憑江昕面對泰山崩頂也能面不改色的強大心理,此時此刻也微露難色。
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他沒有眼花,他剛剛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從眼前一閃而過,就像是盛夏時分的閃電一樣,亮晶晶的。
呵呵,是真的電!
“叔叔,你們又輸了。”沈筱筱從花壇後跑了出來,瞧那陣勢是準備再來彈一彈腦門。
江昕就見着一隻小手落在了自己的眼前,隨後他的身體再一次被一根還不到自己小手指粗細的手指頭給彈開了。
“咳咳,咳咳咳。”程臣有了一點知覺,他翻過身面朝着自己患難與共的戰友。
江昕眼前的金星越來越燦爛了,就跟漫天星辰遲遲散不去那樣,他覺得自己可能瞎了。
沈筱筱彈了一個腦袋瓜,又一次跑向了花壇後。
江昕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他這一次無論如何,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小丫頭面前,然後將她逮出來,否則他有可能會是第一個被小孩子給一根手指頭弄死的軍人。
蕭菁走回了辦公室,站在窗口處望着大樓下的幾道身影,眉頭輕蹙,“隊長,馬上臨近考覈,萬一咱們的精英隊員被筱筱給弄得全身骨折了怎麼辦?”
“不會,頂多躺兩天。”沈晟風打開電腦,接收着電郵。
蕭菁將孩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他,“寶寶一個人玩。”
小寶翻了翻盒子,覺得不好玩扔在了桌子一遍,隨後爬到了桌子邊緣處,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去。
最後他還是掉了下去。
蕭菁見到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她本能的伸出雙手去接。
小傢伙在半空中停了停,好像垂直墜落的時候有了一點卡殼,在急速下墜中驟然一停,隨後平穩的落在了地板上。
蕭菁虛驚一場的摸了摸額頭上被嚇出來的一頭熱汗,蹲下身子將孩子抱起來,“不可以這麼翻,知道嗎?”
小傢伙又被重新放回了桌上,他翹了翹嘴,好像不是很開心。
蕭菁將一本書放在他身前。
小傢伙用着自己的腳丫子往前蹬了蹬,一個勁兒的往着蕭菁身上爬去。
沈晟風將他提了起來,轉了一個小半圈隨後放進了角落裡的廢物框裡。
廢物框大約有一平米左右,能夠讓孩子在其中自由行動而爬不出來。
小傢伙雙手撐着邊框,小嘴巴翹的可高可高了。
沈晟風半蹲在地上,單手撐着自己的膝蓋,語氣裡帶着不容商量的肯定,他道,“如果你想被我連夜送回沈家,可以繼續翻出來。”
小傢伙似懂非懂的盯着身前的老父親,他拍了拍邊框,一臉想要出來的迫切模樣。
沈晟風指了指身後的蕭菁,道,“看見那個女人沒有,如果你再亂動,我就當着你的面親她的臉,親她的嘴,還要親她的所有。”
小傢伙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愣愣發呆的看着蕭菁,大眼睛好像寫滿了委屈。
蕭菁走上前,忍俊不禁道,“隊長,他聽不懂的。”
“他聽不懂,但我想他看得懂。”沈晟風拉住她的手將她抱進了自己懷裡。
蕭菁坐在隊長的膝蓋上,羞赧的笑了笑,“隊長,等一下小寶生氣了可不只是爆一盞燈那麼簡單了。”
沈晟風越發靠近懷裡的媳婦兒,只要再接近一分左右,他的脣便能完美的貼在了她的脣上。
蕭菁本以爲他已經做好了和自己不顧一切也要熱吻一場的準備,自然而然的閉上了雙眼,等待着他的攻城略地。
沈晟風卻是停止了進攻,面朝着一旁看的目不轉睛的小傢伙,臉上浮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挑釁笑容,“看到沒有,就是這樣,你如果再不聽話,我不止今天當着你的面親,我以後每一天都當着你的面,讓你看着我親我的媳婦兒。”
“……”蕭菁嘴角微微抽了抽,隊長你這樣撩了火又一盆冷水澆下來,你可有考慮過人家心裡那頭撒了歡一樣奔跑的小鹿?它現在跳着跳着好像已經頭也不回的撞在了樹上,宣佈陣亡了。
小傢伙停止了翻牆逃跑,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家母親,小嘴巴撇了撇,滿臉都寫着寶寶委屈,寶寶要抱抱。
蕭菁心裡有些於心不忍,思忖着要不要把兒子抱出來,只是自己剛剛伸出雙手,就被一雙大手強而有力的攥在了手裡。
沈晟風牽着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將資料夾打開,“這裡面有各大特戰隊裡面所有人的詳細資料,你先了解一下,熟悉他們的各自特點,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隊長,正如我們熟悉他們一樣,他們也能熟悉我們的打法。”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強大到就算對方知道我們的所有特點也無法攻破咱們。”
蕭菁翻開資料夾,第一頁便是寫上的戰翼隊資料,她道,“我們和莫隊長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無論是第一戰還是最後一戰,我們都會碰上。”
清風吹拂而來,有落葉翩躚的飄落在路面上。
戰翼隊辦公室:
莫洛面無表情的盯着電腦屏幕,雙手託在自己的下巴上,面色在寂靜中一點一點的凝重起來。
江峰推開辦公室大門,察覺到屋內嚴肅的氣氛,他放下手裡的作戰計劃,問,“隊長這是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嗎?”
莫洛擡頭,眼中滿滿的都是憂愁,“雖然我不信命,不信邪,甚至我相信憑着我的能力,不說稱霸整個特戰隊,但自認自己能夠擠進前三。”
“隊長,名利什麼都是身外之物。”江峰試着安慰安慰。
莫洛雙手捏的更緊了,“可是自從遇到了蕭菁,遇到了沈晟風,我的傳說,我的豐功偉績,成爲了一種回憶。”
“隊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都是做大事者,要不拘小節。”江峰繼續安慰着。
莫洛搖頭,“我最初也是這麼想着的,畢竟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被一羣娘們兒被踩在腳下。”
江峰舉起自己的手,“隊長,咱們要相信自己,我們會獨佔鰲頭再上輝煌的。”
莫洛再次對視上他的雙眼,“我可能真的要成爲一場傳說了。”
江峰道,“隊長,咱們就要保持這樣的氣勢勇往直前的碾壓回去。”
“我們的第一個對手是赤鷹隊,第二個對手是鐵鷹隊,第三個對手是錚虎隊,第四個選手是鯨狼隊,都是他們一家子,都是他們一家子,一家子!”
說到最後,莫洛因爲太激動竟是口沫突飛,他義憤填膺的拍桌而起,最後又一副壯志未酬的嘆息模樣坐了回去。
江峰一時語塞,這話他還能怎麼安慰?
莫洛閉了閉眼,“你說我是認命還是不認命?”
江峰遲疑了片刻,說着,“隊長是打算怎麼做?”
莫洛臉上掛着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笑容,“如果我對赤鷹隊下手狠了,你猜接下來我會面臨什麼?”
江峰試着想象了一下當時的畫面,在被沈晟風給殺得片甲不留之後,又遇到了蕭錚這個莽夫,雖然他看着就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野蠻人,但他的拳頭可是實打實的,再來隨後又遇到了蕭燁這個笑面虎,保不準不會被他給弄得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果他們的精英全部殲滅,那後面的四場考覈怎麼進行?
一步錯,步步錯,他們即將面臨被清盤的命運。
莫洛站起身,兩兩目光慎重的對視而上,他道,“雖然說輸給一羣娘們可能會成爲笑談,但是這個女人背後的靠山太強悍,在現實面前,我們要能屈能伸,學會隱忍。”
“隊長說的對,輸一場比輸八場好看許多。”
“哈哈哈,英雄所見略同。”莫洛一拍即合。
江峰同樣扯開嗓子笑了出來,“隊長現在可是有作戰計劃了?”
莫洛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你說我們要怎麼輸才顯得咱們是真的輸了?”
“隊長,其實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莫洛擺了擺手,“江副隊有話直說。”
江峰臉上依舊掛着那抹不失禮貌的微笑,“起初我還擔心隊長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畢竟最近一段時間被蕭菁和沈晟風兩位隊長傷害的太深了,現在看來,隊長已經做好了打算,那我就但說無妨了。”
莫洛點頭,“你想說什麼?”
江峰的笑聲更加渾厚有力,他笑着說,“您不用考慮咱們怎麼輸纔會像是真的輸,畢竟我們真的打不過赤鷹隊啊。”
“……”莫洛的笑聲戛然而止。
江峰卻是笑的越發燦爛了,“我研究過赤鷹隊這段日子的進步,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而放眼咱們戰翼隊,止步不前,哈哈哈,我們是真的輸定了,您不用考慮怎麼輸,我們肯定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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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小蠻在孃家有點忙,來不及回覆評論,寶寶們請見諒哦,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