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陣腳步聲略顯的有些凌亂的從走廊上響起。
沈慕麟放下手裡的書本,扭頭看向房門處,好像腳步聲路過了他們的宿舍。
沈慕靖默默的把自己的腦袋從櫃子裡探了出來,他開口道,“哥,外面來了好多人。”
“我聽到了。”沈慕麟將他的腦袋推回了櫃子裡。
沈慕靖再一次冒出頭,“你就不想知道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我有眼睛。”沈慕麟自上而下的盯着他那顆略顯得有的突兀的腦袋,“你是想自己縮進去,還是想我送你進去?”
沈慕靖規規矩矩的把自己的腦袋藏進了櫃子裡,他依舊不肯死心的繼續說着,“哥,這些人是來找許瑾瑞大哥哥的。”
沈慕麟下意識的看向房門,猶豫一番之後,他起身走到了門口位置。
清冷的風有些微涼的從走廊上的窗口涌進來,不遠處的宿舍前巋然不動的站着四五個成年人,一個個站姿筆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而他們守着的那間宿舍,早已是房門緊閉,看來裡面有人正在相談什麼很重要的事。
“哥,你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沈慕靖站在他身側,出口問。
沈慕麟瞥了他一眼,“我能聽到。”
沈慕靖搖頭,“不不不,你聽不到,只有我才能聽到。”
沈慕麟擡手指着身後的櫃子,“一、二、三。”
“我進去,我馬上進去,我這就進去。”沈慕靖一步三回頭,“哥,那個伯伯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肯定會打大哥哥的。”
沈慕麟目光幽幽的盯着那扇緊閉的門,一副閒來無事的樣子試着靠過去一點。
“小朋友,這裡不能進去,你去別處玩。”一名士兵擋在他前面。
沈慕麟點了點頭,踮着腳往後退。
房間很靜,好像裡面的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許家庭面無表情的盯着自己身前的兒子,他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小時候的許瑾瑞文文靜靜,大家都以爲他是不是養了一個女兒,可是自從他母親去世後,這孩子性情大變,不僅暴躁無常,更是喜歡動手動腳,三天兩頭把弟弟打的鼻青臉腫。
許瑾瑞昂首挺胸的站着,身體因爲繃得很直而微不可察的輕顫着。
約莫兩分鐘之後,許家庭才用着自己有些滄桑的聲音問着,“爲什麼要打他們母子倆?”
“爸一大早過來就爲了問我這個問題?”許瑾瑞自嘲般冷笑一聲,“打他們還需要理由嗎?”
“放肆。”許家庭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壓抑的怒火正在加速膨脹着,他怒,“你小媽和弟弟不遠千里過來給你送藥,你倒好,不領情就算了,還出口傷人,出手打人,許瑾瑞,我教育了你十幾年,就爲了讓你這麼目中無人?”
“上樑不正下樑歪,爸,你應該捫心自問一下你這根樑正不正。”
“啪。”許家庭忍無可忍一巴掌打在孩子的臉上。
許瑾瑞被打的踉蹌一步,因爲突然打下來的一巴掌,他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天旋地在轉,最後重心不穩的跌倒在地上,牙齒咬破嘴角,一縷血線順着他的脣角染紅了雙脣。
許家庭詫異,他看着自己的右手,竟是沒有一個控制出手打了他。
許瑾瑞抹去嘴角的血紅,嗤笑道,“爸,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他們了嗎?跟你一樣,打人不需要理由。”
“你——”許家庭急喘兩口氣,“瑾瑞,我知道你心裡有怨,可是他們母子兩沒有錯。”
“是啊,他們兩母子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們看上了我母親的位置。”
“糊塗。”許家庭怒叱一聲,“你母親過世幾年了,難道她死後我還得保證終生不娶?”
“終生不娶?”許瑾瑞撐着桌子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盯着對方,“爸你忘了你是什麼時候領這對母子回家的嗎?我媽死後不到一個月,你把他們兩母子領了回來,那年她兒子已經五歲了。”
“……”許家庭竟是啞口無言。
許瑾瑞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來,“你們爲了瞞天過海,妄稱孩子是領養的,是不是你親生的,你心裡會沒有數?”
許家庭被噎的無話可說,他低下頭,看着地上重重疊疊的影子。
許瑾瑞舔了舔嘴角,聞着那股讓人想要吐的血腥味,漠然道,“你說的沒錯,這個家我也沒有必要回去了,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回去,也請你別讓他們母子兩再來我面前蹦躂,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打!”
“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許瑾瑞目眥欲裂的盯着眼前人,氣勢分毫不減。
許家庭從未見過如此決絕的兒子,他竟是覺得自己今天貿貿然的過來錯了,在他踏步進入這間房開始,他們兩父子之間便永遠的都跨不過那道坎了。
許瑾瑞快步走向房門處,親自將宿舍門打開,未曾再多看身後自己每晚都渴望能夠出現在夢裡的父親,他道,“請走吧,我這裡容不下您這尊貴的身份。”
“瑾瑞,我、我剛纔只是一世情急,其實想想你也有自己的爲難處,父親應該替你多想想。”許家庭試着緩解他們之間的關係,放緩了語氣。
許瑾瑞冷笑一聲,“我有什麼好爲難的,相反我倒覺得您挺爲難的,如今少了我在那個家裡,我想你們一家三口,不對,是一家四口肯定會愉快很多吧。”
“不是這樣的,孩子,我們只是——”
“那我今天和您一起回去。”許瑾瑞噎住他的話。
許家庭愣了愣,嘴裡的話被對方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許瑾瑞再一次大笑起來,“既然你不想讓我回家,就別裝的自己有多麼的和藹可親,爸,我不是前幾年那個好欺騙的小孩子了,再也不會相信您說的那句他們母子兩隻是住幾晚,過後就走的鬼話了。”
許家庭語塞,低眸,“是,當年是父親欺騙了你,可是孩子,父親也是別無他法,終歸是我負了他們母子兩,我現在補償他們也是人之常情。”
“好一句補償,你在揹着我母親跟他們廝混的那幾年,想必很幸福吧。”
“你——”許家庭本是壓制住的怒火再一次死灰復燃了起來,他吼道,“我已經好言相勸,你既然好說歹說都不肯跟我好好聊,好,我成全你,以後別再說是我許家庭的兒子,我就當做你和你母親早就死了。”
許瑾瑞站在原地,看着頭也不回便離開的背影,眼眶起初只是有一點點微紅,最後他竭盡全力想要控制的液體再也不受其重的全部涌了出去。
屋子裡突然變得很安靜,安靜到他氣喘的聲音都變得很重很重,每一聲都在刺激他的耳膜,他最後像是被掏空了全部力氣,踉蹌着摔倒在地上。
“大哥哥,吃顆藥。”沈慕麟將藥盒遞到他面前。
許瑾瑞驀地擡起頭,他不想自己的狼狽被任何人看見,着急着躲開他的目光,“我、我沒事。”
沈慕麟走到櫃子前倒上一杯溫水,“我雖然不清楚你們剛剛在談些什麼,但最後一句話我還是聽見了。”
許瑾瑞依舊低着頭,不肯讓這個小傢伙看見自己的懦弱,“你出去。”
沈慕麟蹲在他面前,“我想你需要冷靜冷靜。”
許瑾瑞靠在牆上,沒有再說話。
沈慕麟起身,看着沉默中的大哥哥,他反身跑回了宿舍。
沈慕靖正在翻箱倒櫃的找哥哥還有沒有再私藏什麼零食,只是翻遍了整個櫃子,啥都沒有。
“你在找什麼?”沈慕麟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半截身體都爬進了櫃子的小傢伙。
沈慕靖踢着自己的小短腿準備重新爬回櫃子裡面櫃思過。
沈慕麟將他從櫃中拖了出來,拉着他走到窗口處,指着大樓下匆匆走過的一道身影,“控制他。”
沈慕靖聽得一知半解,但又不敢違抗哥哥的旨意,全神貫注的盯着樓下的男人,距離有些遠,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成功的控制住。
很明顯,他成功了。
許家庭突然間停了下來,他愣愣的站在車前,警衛兵搶先一步開了車門,卻遲遲不見長官上車。
沈慕麟道,“讓他回來。”
沈慕靖點頭,“回來。”
許家庭身體不受控制的轉過身,毅然決然的上了樓。
沈慕靖有些不明哥哥的用意,“哥,你打算做什麼?”
“咚咚咚。”腳步聲再次從走廊上響起。
許瑾瑞站在窗口處,他躲在牆後面貪戀的看着父親決然離開的背影,直到視線被高牆阻攔,他才放棄的滑坐在地上,任憑身體一點一點的冰涼。
“叩叩叩。”敲門聲響了響。
許瑾瑞捂住自己的耳朵,“出去,都出去。”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許瑾瑞轉過身,一副不聽不看不想見的模樣。
許家庭大步流星般進了屋子,雙目有些呆滯,他道,“是我。”
許瑾瑞倏地擡起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去而復返的男人,“您還想說什麼?”
“剛剛那些話是我說的太重了,我向你道歉。”
許瑾瑞慢慢的站起身,有些許質疑,“您向我道歉?”
“這些年是我太偏執了,其實你沒有錯,是我的錯,我既沒有從一而終的對你母親,也沒有代替你母親好好照顧你,對不起,我的孩子。”
許瑾瑞咬了咬脣,一眨眼,眼角便是溼溼一片,“爸。”
“不要怨恨爸爸,爸爸錯了。”
許瑾瑞抹去眼角的淚痕,試着靠近一步,“您可以抱抱我嗎?像小時候那樣?”
許家庭張開雙臂,溫柔的將孩子攬入自己寬厚的懷抱中,“我的孩子一不留意都長這麼高了。”
許瑾瑞貪戀的索取着他的溫暖。
“好了,我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許家庭揉了揉他的腦袋,機械式的轉過身。
許瑾瑞追上前,輕輕的扯住他的衣角,“您還會再來嗎?”
“會的,你是我的孩子,我會來看你的,好好的照顧自己。”
許瑾瑞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當房門輕輕闔上之後,他蹲下身子,雙手掩面。
沈慕麟站在門外,仔細的聽着裡面的動靜,大概是恢復過來了?
沈慕靖學着哥哥的樣子探頭探腦着,只是有些不明白,他問,“哥哥,你爲什麼要騙大哥哥?”
“他心裡有個遺憾,其實他是敬愛他父親的,只是父親的刺扎的他太疼了。”
“所以哥哥你才故意讓我騙他?”沈慕靖故作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可是大哥哥不會發現嗎?”
“難得糊塗,不是嗎?”沈慕麟踮着腳儘量的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的離開這間宿舍。
房門卻是從裡面被人打開。
許瑾瑞看着門口鬼鬼祟祟的兩個小傢伙,大概情緒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眼眶有些紅,整個人看起來和平常並無差別。
沈慕靖有些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
許瑾瑞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知道是你控制了我父親。”
沈慕靖移開兩顆明亮的大眼珠,一副聽不懂的憨態老實模樣。
許瑾瑞將目光投擲到旁邊的沈三分身上,再道,“雖然只是一個幻覺,可是我已經很知足了,這個擁抱比夢裡真實一點。”
“大哥哥,你會恨他嗎?”沈慕麟問。
許瑾瑞搖頭,“不知道,可能會,有可能不會,畢竟我是要做一個胸懷天下的人。”
沈慕靖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大哥哥一看就是心胸狹隘的人,你做不到心懷天下的博愛。”
“爲什麼?我長得挺善良的。”
“大哥哥,我聽見了你心裡的聲音,你心裡在說等老子長大,第一個捲土重來的就是許家。”沈慕靖直言不諱。
許瑾瑞笑了笑,一把掐住沈慕靖的臉,“知道的太多對你而言並沒有多少好處。”
“痛痛痛。”沈慕靖委屈的叫喚了兩聲。
許瑾瑞加重手下的力度,“大哥哥是不是心懷天下的博愛之人?”
“大哥哥你一看就是尖嘴猴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沈慕靖脫口而出。
許瑾瑞兩隻手一起掐住他的臉,“你錯了,大哥哥一直以來都秉持着做一個愛天下愛蒼生愛人民的好人。”
“打自己。”沈慕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
許瑾瑞鬆開了鉗制小傢伙的手,隨後擡起自己的手,用着雷霆之力狠狠的準備打在自己的臉上。
“沈四分。”沈筱筱手裡拿着兩個饅頭,扯開嗓子咆哮的喊了一聲,聲音震耳。
沈慕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噤。
許瑾瑞一吸氣恢復了過來,他看着自己舉的高高的手,目測這兇殘程度打下來,自己這臉就算不腫也得淤青兩天啊。
沈筱筱像踩着風火輪那般一路疾馳了過來,擋在許瑾瑞面前,吼道,“你想對大哥哥做什麼?”
沈慕靖看看天,看看地,說的半真半假,“我在和大哥哥聊天。”
“大哥哥他是不是欺負了你?”沈筱筱將兩個饅頭放在許瑾瑞的手裡,然後挽了挽袖子,看那樣子是準備替對方出氣了。
沈慕靖忙不迭的退了幾步,義正言辭道,“是大哥哥在捏我,姐你是瞎了嗎,你沒有看到你弟弟那吹彈即破的臉蛋上紅紅的手指印嗎?”
沈筱筱湊近了認真的看了兩眼,“還真是紅了。”
沈慕靖抽了抽鼻子,“姐姐替我打他。”
沈筱筱放下了捲起來的袖子,咧開嘴笑了笑,“大哥哥你真的打了四分?”
許瑾瑞搖頭,“他太可愛了,忍不住就想掐一掐,我只是掐了他兩下,這樣掐的。”
說着,許瑾瑞再一次的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掐住沈四分的小臉蛋。
沈筱筱點頭,“弟弟的皮挺厚的,掐一掐也不會痛,只是大哥哥你的手會不會被掐疼了?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沈慕靖心裡一陣一陣拔涼,一把掀開兩個大傢伙,委屈的跑走了,“我會回來的。”
陽光正盛,營區裡的軍號聲再一次吹響。
操場上,士兵們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體能訓練,陽光太曬人,幾乎每一個人臉上都是大汗淋漓。
幾個小傢伙躲在綠蔭處做着深蹲,按照蕭菁的要求,每天每個人要完成五十個左右。
沈筱筱很輕鬆的便完成了五十個,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喝着白開水。
許瑾瑞做的很費力,大概是體能跟不上,他只做了二十個左右便力竭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們幾個過來。”沈晟風朝着幾個小傢伙揮了揮手。
沈筱筱跑的賊快,一眨眼就蹦到了親爹的眼跟前。
沈晟風蹲下身子,瞧着一個個臉上或多或少殘留的灰土,他道,“明天叔叔們要去叢林作戰,我決定帶你們一起去。”
“要給我們槍嗎?”沈慕簫興奮的眨了眨自己的星星眼。
沈晟風點頭,“是的,要分配你們一人一套裝備。”
“是真彈嗎?”沈慕簫再問。
沈晟風一巴掌搭在他的腦袋上,“這只是一次訓練,明白嗎?”
沈慕簫興致缺缺,“爸,我玩了很多仿真槍了。”
“槍是真槍,但卻是仿真彈,別小看仿真彈,那威力雖說不至於致命,但痛感也是不容小覷,打在身上時會有短暫時間的麻痹感,所以你們不能亂開槍明白嗎?”沈晟風語重心長的解釋着。
“叔叔,我也可以去嗎?”許瑾瑞問的很小心。
沈晟風笑了笑,“當然可以一起去,到時候你們會分成兩隊,和叔叔們一起參與戰鬥,小心一點,可別拖後腿了。”
陽光一如既往的燦爛依舊。
一架直升機高高升空而起,迎着初升的朝陽漸漸的消失在蒼穹之上。
機艙內,所有特戰隊新兵們被分爲兩隊,所有人面對面相視而坐。
沈筱筱輕輕的碰了碰許瑾瑞的肩膀,“大哥哥,等一下你就躲在我身後,我替你擋子彈。”
許瑾瑞掩嘴一笑,“筱筱,我是男孩子,應該是你們女孩子躲在我們男孩子身後,明白嗎?”
沈筱筱聽不懂,反正她只記得出行前媽媽說過哥哥身體不好,自己要好好的照顧他。
是的,自己要好好的照顧他,他渴了要立刻給他水喝,他餓了,自己哪怕不吃也要把他餵飽,他如果遇到危險了,她一定要擋在他前面。
許瑾瑞靠在她耳邊,小聲道,“等一下見到不對勁,立刻跑,別硬拼知道嗎?”
沈筱筱推了推腦袋上的軍帽,“這個我知道,打不過就跑,還要跑的比兔子還快。”
沈慕靖聽着旁邊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好不熱鬧的兩人,默默的朝着哥哥旁邊挪了挪。
沈慕麟正在閉目養神,感覺到旁邊有人靠近,睜了睜眼,“我們是對立陣營,你這是準備還沒有開戰就打算投靠敵營了?”
沈慕靖嘟着嘴,“哥,你等一下看到我了,可不可以不要打我?”
“我們是對立的兩派,你說我該不該打你?”
沈慕靖輕輕的用手指絞了絞他的衣角,“哥,那你可不可以輕點打?”
“爸爸說過了這只是仿真彈,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有點痛而已。”沈慕麟擡了擡自己手裡的槍,一把槍幾乎快要有他身高那麼長。
沈慕靖委屈的鼓着腮幫子,“那你不要電我。”
“這只是一次訓練,還不需要用那種辦法來收拾你。”
沈慕靖稍稍的放了心。
直升機停靠在空地處,所有人一下飛機便猶如小魚兒投身入了大海,瞬間不見蹤影,只剩下五個小孩面面相覷。
沈筱筱眨了眨眼,默默的往大哥哥旁邊走了走。
許瑾瑞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槍,壓低着聲音,“我們要不要也跑?”
“好。”話音一落,沈筱筱拉着大哥哥的手就往林子裡鑽了進去,唯獨留下以一敵二的沈慕靖小同志。
沈慕簫上膛,“你還不跑?”
沈慕靖看了看空空蕩蕩的身後,他的戰友們呢?不行,他絕對不能這麼簡簡單單的就離開了,怎麼着也應該在離開前氣勢洶洶的放一槍。
於是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扛起了這把親爹分派給他的最輕便型的AK突擊步槍。
“哐當。”他舉起了槍,然後不可抑制的又放下了槍,重重複復了好幾遍,愣是舉不起來。
沈慕麟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開槍,見他費了半天勁兒都沒有擡起來,不忍目睹的開口道,“你拿錯了位置,槍托,槍托。”
沈慕靖嘴角抽了抽,瞧着已經舉着槍瞄準了自己的大哥,他眼珠子有些忐忑的轉了轉,可是依舊要不減氣勢的震懾住對方,讓他們這兩個傢伙知道自己寧死不降的決心以及霸氣。
“給你三秒鐘逃跑的時間。”沈慕麟豎起三根手指頭。
沈慕靖眯了眯眼,眼睜睜的看着哥哥的手指頭一根一根被壓下來,最後他驕傲的擡了擡自己的頭,拿出比當年決賽那幾億兄弟的速度還快捷的跑進了林子裡。
笑話,我可是從還沒有出世就是運動健將,不然我怎麼可能戰勝那同樣擁有想要出世野心的兄弟姐妹們?
沈慕簫打開地圖,觀察着整座山林的情況,“紅隊在北面駐紮,我們從西面繞過去?”
沈慕麟蹲在一旁,看了幾眼後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西面大樹參天,很容易隱蔽。”
“不過我們得先解決一個bug。”沈慕簫收起地圖,目光深邃且犀利的瞪着一棵大樹後躲躲藏藏的傢伙。
沈慕靖縮着自己的小身板,他知道了這兩人想要從西面包抄,他在考慮要不要去通知總部去包圍這兩個小傢伙?
“大哥,戰場無父子。”沈慕麟也是覺得步槍太重了,直接換了一把手槍。
沈慕靖聽着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腳步聲,他微微的斜了斜腦袋,兩雙眼同時落在他單薄的身體上,見此情況時,他幾乎是被嚇得倒退一步,試着擡起自己的武器,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沈慕簫擡手勾了勾,“弟,過來。”
沈慕靖哼了哼,“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騙我過去然後打我。”
沈慕簫搖頭,“大哥答應過爸爸媽媽要好好照顧你們幾個的。”
沈慕靖學着哥哥的樣子放下了步槍,掏出手槍。
“弟,我們兩個打你一個,很輕鬆。”沈慕麟示意他乖乖放下槍。
沈慕靖邪魅的笑了笑,不過片刻,沈慕簫突然轉了一個方向,用着槍口指着沈慕麟小同志。
沈慕麟微微皺了皺眉。
沈慕靖打着哈哈笑了出來,“現在是我們兩個打你一個,哥,我給你三秒鐘逃跑時間。”說完,他再一次現學現賣的伸出了自己的三根手指頭。
沈慕麟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四分,是你先破壞規矩的。”
沈四分突然由心而出一種不祥預感,猛地擡起頭,一道強光將他籠罩,在那一刻,他好像見到了佛祖來普度衆生了,而他絕對是第一個收到福澤的有緣人,亮瞎眼了。
林子裡一閃而過一陣白光。
沈四分趴在地上,手裡的槍已經不翼而飛,他還有些懵,剛剛那一瞬間他經歷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
好像被他親哥給親自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他現在渾身上下都還散發着輕微的電流,可得勁了。
------題外話------
關於完結:
當夜,凹凸蠻美女靈感如井噴狀態,天空一聲驚響,雷聲滾滾。
打雷了,閃電了,要關電腦斷電了!
不不不,凹凸蠻大美女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停止碼字的衝動,她靈感大爆發了,不能放棄。
“嘭。”雷劈下,電腦爆了,凹凸蠻大美女當場卒。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