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菁站在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瞧瞧,這怕是要打起來了啊。
蕭曜面不改色道:“有本事你就再說一遍!”
沈一天嘴角輕揚,帶着一絲挑釁的笑容,“我們沈家可是言出必行的人,說了要娶蕭菁,哪怕你把他藏到了天上,我也要把天戳個窟窿給拉下來。”
“好狂妄的語氣,帝國別的人或許會怕你們沈家,我蕭家可不怕。”
“父親,元帥,咱們能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蕭菁左右爲難着。
“談什麼談?誰要跟他談?”蕭曜指着大門的方向,“你可以走了,我要和我的孩子好好的聊聊。”
“那真是巧了,我也要和蕭菁好好的聊聊。”
“你是故意跟我作對,對吧。”蕭曜眯了眯眼,眼中戾氣尤甚,自家的嫩白菜,自己還沒有多看幾眼就被你那個兒子給連盆帶根的端走了,心裡正窩着火。
沈一天雙手環繞抱在心口處,“我可沒有那個閒情跟你作對。”
“那你出去。”蕭曜考慮着要不要把這個混蛋老傢伙給弄出去,但一想到自家閨女那認準了這一家的執着勁兒,怎麼着也不能讓她爲難。
沈一天喝了一口茶,看向蕭菁,“我是真的有話要對你說。”
蕭菁點頭,“您請說。”
“我要單獨和蕭菁聊聊。”沈一天目光幽幽的落在蕭曜的身上,眼中含意不言而喻。
蕭菁同是看着蕭曜,道,“父親,您可以先出去等我一下嗎?”
蕭曜雖然很不想自家孩子和這個老傢伙單獨聊,但一想到電視裡常演的片段,如果自己對這個老傢伙沒有好臉色,他會不會把對自己的憤怒強加在孩子身上?
細思極恐,蕭曜還是沉默中退出了房間,儘量不去惹急這個混蛋老傢伙。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蕭菁挺直着小身板,規規矩矩的站在領導身前。
沈一天指尖摩挲着杯紋,他道:“你父親來這裡的用意我很清楚,也是我來這裡的用意,你真的考慮好了?”
蕭菁未有考慮,直言道:“我考慮的很清楚。”
“接下來你們要面對的事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嚴峻很多,甚至有可能會留下終生都抹不去的黑點,你還願意嗎?”
“長官,時至今日,已無回頭。”
沈一天握緊茶杯,“是,看來也沒有回頭了,老三能把你領回家,已經是不打算回頭了,也罷,我也不是那種頑固思想的老封建,雖說這事的確有辱門楣,但終歸是孩子喜歡的,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都不能傷害孩子。”
蕭菁沒有吭聲,默默的低下了頭,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長官真相,可是長官難道就沒有發現嗎?自己這麼漂亮大方,這麼賢良淑惠,他就不知道睜大眼睛再看看嗎?
“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這事我們沈家還是能扛下的。”沈一天站起身,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蕭菁的後背,“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最近都沒有休息好對嗎?”
蕭菁搖頭,“我休息的挺好的。”
沈一天咂咂嘴,“這面無血色的樣子,坐下,讓我給你把把脈,看看需不需要補一補身體了,畢竟特戰隊訓練嚴苛,有些時候身體會吃不消的。”
蕭菁還沒有來得及拒絕,自己的手就被長官給強行的搶了過去。
“咦。”沈一天拉長了聲音。
蕭菁輕咳一聲,“有什麼不對勁嗎?”
沈一天皺了皺眉,他換了一隻手重新把脈,難道是自己最近的技術退化了?可是不對啊,最近自己的技術突飛猛進,十個人把脈有九個人都對了。
難道蕭菁就是自己唯一對不了的那一個?
蕭菁想着縮回手,卻被他再一次抓住,再來試了試。
沈一天面色凝重,“你這脈——”
蕭菁見長官嚴肅,自己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沈一天反覆的搖了搖頭,“不,應該不是,我還得再學習學習。”
“長官,這是有什麼問題嗎?”
“的確有些問題,我怎麼瞧着像喜脈啊?荒唐,太荒唐了,我怎麼可能會把出喜脈。”
蕭菁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縮回了手,她臉上掛着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道:“長官,您可真會開玩笑。”
沈一天同是哈哈大笑起來,“的確,哈哈哈,這個玩笑有些過分了。”
蕭菁窘迫的低下頭,尋思着要不要換一個話題把這個讓人有些哭笑不得的事情給遮掩過去。
“我可能是道行還有些不夠,等我回去再研究研究。”沈一天站起身,看那樣子似乎是準備離開了。
蕭菁雙目炯炯有神的望着起身朝着大門處走去的背影,只是突然間這道背影停了下來。
沈一天回過頭,面色嚴肅,“我今天過來的事,你先別告訴那個混小子。”
蕭菁忙點頭,“是,長官。”
屋外,蕭曜剛剛抽完一支菸就見到出門的身影,面色不悅的疾步而上,“你和她說了什麼?”
“我能說什麼?”沈一天自上而下的審視對方一眼,“我只是很好奇,之前可是傳說這你這個元帥從不待見蕭家四公子,如今卻是三番四次的來軍營找他,你這突如其來的慈愛,怕是沒有那麼單純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這話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想你這行爲舉止是什麼意思?”
蕭曜緊了緊拳頭,空氣突然沉下幾度,“我們蕭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
“我自然是無權過問你們蕭家的事,只是悠悠衆口難堵,蕭曜元帥如今的熱情別說他蕭菁會有些懷疑你的用意,怕是全天下都會懷疑你的用意。”
“你這是故意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沈一天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話裡的意圖,我蕭曜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唬弄過去的,你走吧,以後別在來了。”話音未落,蕭曜已經大步上前,隨後直接開門,再關門拒客。
沈一天沉默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目光沉了沉,他竟然覺得這個蕭曜是真的挺在意這個蕭菁的,那過去的二十幾年他爲何又要表現的冷冷淡淡,甚至嫌棄?
宿舍裡,兩人四目對視了片刻,蕭菁放下了正在收拾桌子的手,開口道:“父親還有話要對我說?”
蕭曜冷靜了片刻,他回憶着沈一天的那些話,不是沒有道理,自己曾經的不管不顧,如今的熱情寵溺,正如副官所說,這完全像是在揠苗助長自己對她的關心,她會不會很害怕?
蕭菁沒有得到回覆,謹慎的再問了一句,“父親這是怎麼了?”
“你會害怕我嗎?”蕭曜聲音有些說不出來的滄桑,像是權衡了很久,最終逼不得已說出了口。
蕭菁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急忙站直身體,她道:“父親,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我能分辨出別人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
“那你覺得父親是真心還是假意?”
“您對我並沒有別的目的不是嗎?我在您這裡沒有任何價值,您爲何還要假意來拉攏我?”
蕭曜抿脣一笑,“我竟然被這個混蛋老傢伙給牽着鼻子走了,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瞧瞧兩父子,都是一個德行。”
“隊長不是這種人。”蕭菁辯解着。
蕭曜見她急了,忙道,“是是是,這話是父親說錯了。”
蕭菁羞赧的低下頭,“您如果沒有別的事了,我準備等一下就出去訓練了。”
蕭曜點頭,“去吧。”
蕭菁走出宿舍,雨勢已經漸停,屋檐兩側開始滴水,空氣也冷下了幾度,剛出宿舍,她便被凍得打了一個寒噤。
所有人正在訓練區開始着定點狙擊,齊越神色凝重的看着所有人的表現,經過日以繼日的訓練,他似乎已經不用擔心特戰隊隊員的狙擊能力。
當然了,這其中還是有例外的。
連清在特戰隊已經待了兩個月,也算是受益匪淺,至少不會像初來時那般舉止無措,如今無論是體能還是體力,或者是能力,都有了質一樣的飛躍。
但唯獨這狙擊能力,怎麼說,別人都是箭無虛發,百發百中,他愣是有一槍要打偏,而且偏的離譜。
“蕭菁你去給連清再分析分析要領。”齊越搖了搖頭,他已經準備放棄這個倒黴孩子了。
連清重新換上彈匣,準備再來一次嘗試。
蕭菁按下他的槍托,道:“我來給你示範一次。”
連清安靜的站在一旁。
蕭菁瞄準着槍靶,對於這種距離的射擊,她幾乎是閉着眼睛都能完成,只是在食指扣下的瞬間,眼前一花,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出現了短暫時期的缺失,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一趔趄,子彈衝出槍口,卻是不知道落在了什麼旮旯角。
“……”
蕭菁放下槍,斜睨一眼旁邊無話可說的連清同志,輕咳一聲,“剛剛只是意外,我重來一次。”
連清繼續保持安靜的站在一旁。
蕭菁有些亂,她試着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目光恢復清明,她仔細的校準着槍靶。
“嘭。”子彈完美的落在了槍靶上。
連清上前,“嗯,表現的不錯,繼續。”
蕭菁嘴角高高上揚,就像是新入學的孩子第一天就得到了老師的誇獎那般,她再一次舉起槍,只是子彈還有打出去,她回過了神。
連清繼續噙着那抹憨厚的微笑,“繼續啊,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蕭菁放下槍,一巴掌打在他的額頭上,“現在是你來指導我,還是我來指導你?快給我繼續。”
連清笑不攏嘴的重新架好槍,他的定點狙擊能力估計算是整個隊裡最弱的一個,這種本事不是臨時抱佛腳就可以掌握的,完完全全要掌握要領甚至經驗,在無數次的嘗試之後,發現自己的最佳射擊點。
蕭菁雙手環繞抱在心口位置,老神在在的望着收攏了笑容,正不苟言笑開槍的連清。
“嘭。”子彈落在了槍靶上,也是很完美的一槍。
連清放下狙擊槍,一個人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剛剛自己狙擊前的經過,是如何瞄準以及射擊的。
思考了大約半分鐘,連清重新拿好槍,同樣是完美的一槍。
“看來你已經有了自信了。”蕭菁笑意盎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繼續學習,我也要去訓練了。”
連清點了點頭,再認真思考着剛剛射擊時的經過。
“嘭。”蕭菁放下自己手裡的狙擊槍,這兩天自己的感覺不是很好,除了體力有些跟不上之外,連狙擊能力也差了不少。
難道是因爲春天到了嗎?
緊張的訓練拉下帷幕,蕭菁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剛剛打開門,一隻手就這麼野蠻霸道的將她拽了進去。
下一刻,她跌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沈晟風溫柔的撫摸過她的面容,“很累嗎?”
蕭菁懶懶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竟是累得連一個字都不想說。
沈晟風將她抱起來,放在牀邊,“今天下雨了,還是去訓練了?”
蕭菁點頭,“當然要去訓練了,軍隊的訓練不分四季,不分寒暑,不分夏雨冬雪。”
沈晟風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去洗一個澡,別凍到了。”
蕭菁卻是一動不動的低頭在他的肩膀處,“等一下再去,不想動,手指頭都快痙攣了。”
沈晟風替她按摩着手指,“不想動也得動,我替你去放水。”
蕭菁見他準備離開,本能的抓住他的手,將他強硬的拽了回來,隨後一口吻住他有些微涼的脣,用着低不可聞的聲音說着:“您替我洗。”
她只是淺淺淡淡的一吻,像春風拂面那般不着痕跡,沈晟風拿她沒轍,站起身,“我先替你放水,你找好衣服進來。”
蕭菁聽得他的話,這是真的準備幫自己洗澡了?
突然間,她渾身上下像打了雞血,忙不迭的開始翻箱倒櫃的找着乾淨的衣褲。
沈晟風看着她猴急猴急的模樣,搖了搖頭,走向洗手間。
溫熱的水打在地板上,顆顆水珠聚成一條小溪靜靜的匯入下水道里。
蕭菁推開門,氤氳的水霧瞬間撲面而來,她覺得自己心臟處的小鹿又一次活蹦亂跳了起來,那蹦躂的勁兒,恨不得踩踏自己的所有理智直接撲過去,然後抱着隊長就來上啃下啃。
沈晟風站在她面前,將她手裡緊緊拽着的衣服掛在了衣架上,說着:“進去吧。”
蕭菁面紅耳赤的走進去,剛剛脫下了套頭的棉衣,她就嗅到了空氣裡隱隱約約拂面而來的熟悉味道。
沈晟風靠了過去,在她脫下衣服的剎那,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的雙脣,那如同品茶一般細細的吻,讓整個封閉空間開始凝聚粉紅泡泡,滿是曖昧。
他的吻漸漸的變得有了侵略性,帶着她進入了花灑下,熱水淋在兩人的頭上,他加深了這一吻。
蕭菁抱住他的脖子,越發膽大妄爲的讓他抱緊自己。
兩個人身上早已是溼透,他鬆開了對她的深吻,指腹輕輕的擦過她略微有些紅腫的脣。
蕭菁喘了喘氣,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着,她試着去解開他的衣服。
沈晟風直接按住她的手,“是我替你洗澡,不是一起洗澡。”
蕭菁戲謔道:“反正都溼了,一起洗吧。”
沈晟風轉過身,拿着搓澡巾搭在她的腦袋上,“洗吧,別想其他的事。”
蕭菁幽怨的瞪着表現的很鎮定的男人,面對自己的投懷送抱,他怎麼就沒有那麼一點點衝動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整個洗手間熱氣騰騰。
沈晟風拉過一張小凳子,示意她坐下。
蕭菁聽話般的坐在凳子上,任憑他給自己洗着頭髮。
“這樣舒服嗎?”沈晟風力度控制的很輕,他沒有替別人洗過頭,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蕭菁側過身子,雙手抱在他的腰上,像一個求抱抱,求摸摸的小寵物,撒嬌般的在他懷裡蹭了蹭,蹭的他一身的洗髮水泡泡。
沈晟風繼續洗着頭,也沒有理會自己的身上是髒了,還是溼了,他拿起花灑沖掉了她頭上的泡沫,隨後拿着乾毛巾給她擦了擦。
蕭菁可能是累了,就這麼靠在他的身上都睡了過去。
沈晟風也不忍叫醒她,簡單的沖洗了一番之後裹上浴袍就這麼抱了出去。
蕭菁躺在牀上,翻了翻身,又一次睡了過去。
當夜,蕭菁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