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笑什麼笑?有病!
池雅動了動身體,有些不自在,也有些羞意,神色間還帶着些懊惱,卻不知是在懊惱自己太慫,還是在氣惱這男人的臉皮厚。
後半夜,池雅果然開始渾身冒汗。
君漠雖然一直閉着眼,卻時刻注意着懷裡人的氣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情況。
他很快喊來了李媽,兩人喂藥喂水,擦身換衣,好一陣忙碌之後,天也漸漸亮了。
“少爺,您去休息一會吧,小姐這裡我看着。”看着忙碌了一晚的君漠,李媽震驚他的細心之餘,又擔心他的身體。
“不用,你去休息!”君漠揮了揮手,目光始終放在牀上氣息已經變得平穩的人身上。
以他的身體素質,幾天幾夜不睡都沒事。
“那……那我去準備早餐,再幫小姐熬點參粥。”
少爺這次真的是陷進去了。
以往連女人正眼也不瞧一眼的人,現在卻是親自給人喂水喂藥,擦汗蓋被。
李媽欣慰的同時,又有些心疼和擔心。
在感情的世界裡,將感情看得最重的那個人,往往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
而少爺跟池雅小姐兩人之間相隔了整整十歲,甚至池雅小姐離成年都還差幾個月,這樣的花樣年紀,也許連真正的感情是什麼都還不懂,又怎麼可能回報給少爺同等的愛?
這邊是溫馨甜美,而同一時間,離此地數萬裡之遙的利亞,卻是陰謀疊起,暗潮涌動。
“你說君漠不在京都,也不在海城?”
米色沙發上,菲爾手裡握着一顆耀眼的藍色寶石把玩着,一雙藍色半垂着,眸底神色莫測。
猜不透過殿下的意思,威尼老實地點頭:“是,我們的人傳來消息,他往西邊的方向去了,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任務,是連夜趕去的。”
“馬上安排,我要去一趟華國。”菲爾擡眸,如海般的藍眸此刻折射出的銳利光芒,比他手中的藍寶石還要冰冷。
上次的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他該得的,就一定要拿到手。
這次去,他不但要拿到上次白輕謠答應給他的藥劑,還要拿到另外一種能讓異能者瞬間變成普通人的藥濟。
與其花時間提高自己人的異能級別,還不如讓敵人全部變成普通人,這樣殺敵的速度更快,效果更好!
“可是……?”威尼一臉遲疑和猶豫。
殿下跟艾拉小且的婚事已定,跟莫德默公爵也已經達成了協議,如今殿下卻要再去華國,那如果……
“想太多。”冷冷地撇了一眼威尼,菲爾站起了身,將手中的藍寶石塞進黑色小絨袋中,放進懷裡。
“我會帶艾拉一起去。”
將藥劑放到艾拉的空間裡纔是最保險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放心。
至於其他……
他不否認,他確實是想借此機會再看一眼小雅。
不知道那個脾氣有點火爆的小丫頭再次見到他,會不會用她那小拳頭一拳砸向自己。
“殿下,國內的形勢已經非常嚴峻了,不如您留在國內,屬下跟艾拉小姐一起去吧。”
威尼實在是放心不下。
殿下好不容易將池雅那小姑娘放下,跟艾拉小姐訂婚,他擔心如果殿下再次見到她,會不會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只是短短的一次海城之行,殿下就在不知不覺中把心丟在了華國,丟在了那個小小的海城,丟在了那個瘦瘦弱弱,卻暴力的小姑娘身上,難保這次再去,不會……
總之,在沒有跟艾拉小姐結婚之前,絕對不能讓殿下再去華國。
威尼是十二萬分地不想菲爾去華國,但菲爾卻是已經鐵了心要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威尼,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留在國內給我好好看着,保護好我的母親。”
“……是!”威尼有些喪氣,但又不得不點頭同意。
國內必須有人看着,殿下的母親,那位文雅的王后也需要可靠的人保護着。
知道他擔心,菲爾向他保證道:“放心!我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的。”
起碼現在不會!
他明白,在沒有登上王位之前,在沒有把他所有的對手清掃乾淨之前,他還沒有資格肆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同一時間,京都白家。
“一個也沒回來?”修剪齊全的指尖有規律地敲擊着檀木桌面,白逸軒俊郎的眉眼中閃過一道異光。
“是。”白銳恭敬地彎腰點頭。
不知道什麼原因,最近少爺越發喜怒不定了,一不小心就會發怒。
似乎猜到了某些可能,白逸軒眯了眯眼:“他們的信號最後消失的位置在哪裡?”
“在秦嶺那邊。”
信號消失,白銳同樣有所猜測:“少爺,需要再派人去……?”
白逸軒勾了勾脣,桃花眼中射出了一絲利光:“不用!”
就算是遇上了什麼強大的異獸,也不可能一個也沒回來,最重要的是,信號不可能同時消失。
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找到了地方,遇上了強敵,被全滅了,或者……
白銳也想到這裡,頓時心裡一驚:“少爺,那些人會不會……?”
會不會受不了酷刑招供,把少爺招了出來。
“哼,不用他們說,君漠那男人也一定會往我身上查。”白逸軒神色囂張,不以爲然。
查到又怎麼樣?
沒有證據的事,就算是查到了他也奈自己不何。
這樣的事這些年難道還少嗎?
“那……?”依君元帥那殘暴的手段,會不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報復他們?
“不用管。”
雙方你來我往地鬥了這麼些年,已是死局,他根本就不畏俱他的報復。
而且,白家死在他君漠手中的人還少嗎?
沒有在乎那些失蹤的人是不是全死光了,白逸軒想起了另一件一直牽掛的事:“還沒有小雅的行蹤嗎?”
“那丫頭……”提起這件事,白銳就是一陣頭疼。
聽到白銳用如此隨意且怠慢的口吻喚小雅,白逸軒瞬間就沉下了臉:“嗯?”
白銳呼吸一滯,立馬識相地改口:“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到她,但池……池雅小姐並沒有跟君漠在一起。”
“哼,一定是被君漠那個該死的男人給藏起來了。”
想到那天在全福樓的包廂內,君漠把池雅護在身後的情景,白逸軒氣得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來。
小雅沒有那個能力躲開自己的追蹤。
一定是那個男人怕自己從他手上搶人,故意將人藏到了什麼隱秘的地方。
該死的君漠,不但跟小雅胡說八道,讓她誤會了自己,還敢把自己的小雅藏起來,簡直是該碎屍萬斷。
“給我繼續找,一定要找到小雅。”白逸軒文雅俊秀的臉上,此刻滿是狠戾。
他現在已經不滿足於只在每晚的夢中見到小雅了,他要能親眼看到她,親手摸到她,他要像那些甜蜜的夢境中一樣,能將嬌笑嫣然的她摟在懷裡。
“是。”對於自家少爺這些天來的怪異,白銳現在已經有些習慣了。
“等等。”
在白銳快要走出廳門時,白逸軒喊住了他:“通知下面的人,所有人都不準動小雅一根毫毛,誰要是敢動了她,別怪本少爺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是。”
驚愕之餘,白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只吐出了一個字,因爲他知道少爺不喜歡他多問。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明明前段時間,在大小姐聯合菲爾派人去截殺池雅的時候,少爺他雖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默認了大小姐殺掉池雅的行爲。
爲什麼現在卻又出爾反爾,不但派出了人極力尋找,還如此反常地維護和保護?
說起池雅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陰冷,眼神柔和得好似在說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