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已至。奚蘇柚坐在院子裡,一手撐着白皙的臉,另一隻手指心不在焉地敲打着冰涼涼的桌面,有一下沒一下,雜亂無章。
“公子,你要的熱酒。”秋樂把一瓶熱酒端上,幾個陶瓷酒杯。
奚蘇柚倒了一小杯,身子有些冷,輕輕小酌一口,熱乎乎的,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
前不久拖楮虞去打聽的事情還沒有着落,奚蘇柚嘆了一口氣眼眸中啊竟全是悲涼和不捨,心中這般苦楚真的難以言喻。
“蘇柚你在這啊,怪我好找。”楮虞依舊一副書生樣,含笑上前。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奚蘇柚拿起另一個杯子倒了點熱酒遞給他,含笑道,“暖暖身子吧天氣怪冷。”
楮虞瞥了一眼奚蘇柚,若說自己沒被他那純真無邪模樣欺騙,他自己都不信了,可這世上就是這樣知人知面不知心,此等人兒假若真是知己恐怕一世也活夠了。
“這般看我做什麼。”奚蘇柚笑了笑,“我又不會給你下什麼藥……至少現在不會。”
楮虞沒說什麼拿起酒杯一口乾盡,真是暖和感覺冰涼的手腳瞬間就溫熱了起來,面上也微微一片緋紅。
“阿虞還真是一如既往酒量低。”奚蘇柚瞧他模樣忍不住笑道。
“嘁,莫要笑我!”楮虞微慍着說道,“話說前不久你託我去打聽的那事兒,居然還真有那般地方。”
奚蘇柚想了想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在哪兒?”
“西邊挨着雎寧城的那片小林子。”楮虞說道,“這桃花不是春日纔開的麼,饒是我這般書生竟也不知道這冬日還會有桃花。”
奚蘇柚噗哧一笑,“這世間你不知的可多了去了,莫要把你自己說的那般厲害。”
“怎的?”楮虞淡眉一挑,“說的你好像知道爲什麼一般。”
“當然。”奚蘇柚笑道,“我猜那林子的桃花是從西域進來的,西域的桃花可不比咱們這兒,那兒的桃花一年四季都開着,應是變異而成。”
楮虞瞭然一般,喝了一口熱酒,臉色更加緋紅,“不過蘇柚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奚蘇柚搖了搖頭,不想說什麼。他總不能說自己只是想與襲清蔚賞一次桃花吧?這雎寧城以花會聞名自然不可能缺少這種奇異的品種。
“你又不是不知我甚愛桃花。”奚蘇柚笑道。
噬桃如命罷。
和楮虞在院子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惶惶然,竟飄下幾朵雪花,這天氣並沒有冷到那般地步,怎的就下起雪來?
“雎寧城的天氣真是怪異。”楮虞擡頭看着慢慢散落的小白點兒癡癡說道。
奚蘇柚伸出手微微接住幾朵,在手心化成一灘冰冰涼的說,“還真是奇怪呢。”
這雎寧城不是四季氣候相差不大麼,這雪是怎麼就下起來了?不過倒也真沒。奚蘇柚擡頭望天漫天的雪啊,落在他的髮梢眉梢和肩頭,就像當初漫天的桃花鋪於他身。
“公子們回去吧,下起雪來了。”秋樂撐着紙傘說道。
奚蘇柚一口飲盡杯中酒,“回吧回吧。”
奚蘇柚回到房間甚是無聊,便又託秋樂拿些紙筆,竟優哉遊哉地練起字來,天氣是有些冷,拿着筆的手冷得有些微紅。
手微微一都,筆墨便控制不住,字便也醜了。
寫過來寫過去反反覆覆都是那三個字,襲清蔚。
“蘇柚竟是這般想我。”冷不丁身後便被人微微環抱住,手中的字便又抖了一番。
“阿襲瞧你乾的好事!”奚蘇柚裝作發怒,那宣紙上的襲清蔚的蔚竟畫了一筆,“差點就寫好了!”
襲清蔚噗哧一笑,“蘇柚說怎麼辦可好?”
奚蘇柚眼眸一轉,含笑道,“補過的機會也不是沒有,阿襲明天可有事幹?”
“有倒是有……”襲清蔚微微思考到,“不過可沒有什麼事比蘇柚要來的重要。”
奚蘇柚面色微紅,笑着說道,“那阿襲明日陪我去賞桃花吧。”
“冬日怕是隻有梅花罷?”襲清蔚歪着腦袋有些疑問,真是可愛極了。
“我倒還以爲阿襲什麼都知道呢,我說有便有,明日陪我去可好?好久沒見桃花了。”奚蘇柚說道。
“好,好,都依你。”襲清蔚將臉埋在奚蘇柚的青絲中,有些疲憊再此時全都化作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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