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樣,拆還是不拆,齊修決定去面對,好好的見上一面,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而不是衝動的將自己的喜惡放在首位,換位思考,也許這個事情會給他一個解決的方式,努力嘗試,哪怕是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齊修下了樓,將衣服塞給了在一個認識的學員讓他幫自己送到宿舍,而自己卻大步流星的跟着跑了出去,可是他火急火燎的找人,卻卻半天都沒看到兩個人的影子,籃球場裡沒有,宿舍裡沒有,就連晚上他們喜歡加訓的器械旁也沒有,到底去了哪裡?
一邊找這人,齊修的心裡就有點不平衡了,敢情都是自己沒事找事兒?他們兩個人連回個事兒都不當,操!
就在齊修像個無頭蒼蠅死的在找人,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那人見齊修滿頭大汗的,就隨口問了一句。
“齊修,你這是幹嘛呢?”
“找人!”
“呵呵呵——找誰啊?”
“靳新和沈青,你看到了嗎?”齊修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嘴。
“他們啊,我剛剛在去浴室的時候碰上他們了,我都說沒有熱水了,他們還去真的。”那人笑着調侃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謝了兄弟!”說完齊修就快步跑開,可是到了一個轉彎卻停下了腳步。
洗澡——這倆字在出現在齊修腦袋裡就是那種曖昧纏繞的畫面,想到現在浴室裡人都走了,而那兩個人可以明目張膽的就那麼圈圈叉叉,一頓腦補後,齊修受不了了,那畫面讓他俊美的面孔瞬間變得鐵青。
可是腳步卻再也邁不開,他不想看,就像像個鴕鳥一樣,只要不看到就也許都是自己的猜測,他現在真的接受不了那個事實。
在轉彎的牆角呆了半天,終於恢復了平靜後,才挪動着沉重的腳步走上了宿舍樓,擡眼看着不遠處的那那扇門,那是沈青他們的宿舍,第一次覺害怕,重重的,沉沉的,就像是一滴墨色滴落在水中,暈染着,那心頭的莫名情緒不斷的束縛着,牽絆着。
噹噹噹——
“誒,阿修,你什麼時候學會敲門了?進來進來!”白海峰笑着拉扯道。
齊修抽回胳膊,嘴角抽了抽,眼神深諳,“一會兒靳新和沈青回來的時候告訴他們我來找他們有事,如果回來的早就去找我!不,我來找他們也行,留在這裡別走!”
白海峰歪着頭有些奇怪,但是想了想也不多問,“行,放心吧,他們回來我就告訴他們。”
“嗯,那我走了!”齊修轉身離開,可是他絕對沒想到白海峰竟然把他來過的事兒給忘了,第二天早上爬起來的時候纔想起來。
就是這天晚上從來不曾體會失眠知微的齊修失眠了,他的眼睛不斷的看着房門,一遍遍的猶豫着,等待着——
溫晴也因爲齊修的那份莫名其妙看着天花板熬到了天明,心中有些無措,有些彷徨,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說不上來的情緒紛紛擾擾,讓自己靜不下來。
兩個人糾結讓彼此在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訓練的任務依舊在繼續,每天都是那麼忙碌,有些筋疲力盡的溫晴最後決定緩一緩,也許齊修是真的鬧什麼情緒,小打小鬧得事情也算不得什麼,也許兩個人都靜一靜,放一放就好了,所以這番心裡建設後,溫晴投入了爲十五公里武裝越野強行軍的拉練計劃上,查閱資料,設定詳細方案,後前配備,爲了讓報告做的完美,溫晴真是做足了功夫。
溫晴到了賀域的辦公室,將那套資料往他的桌子一放,就神閒氣定的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不客氣的拿着開水給自己泡了些茶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飄散在鼻翼下。
賀域早就習慣了溫晴把這裡當自己窩的舉動,拿着那份資料看了個仔細,越看越覺得激動,最後桌子一拍,桌子上的茶杯都蹦了起來,又啪嗒落會原來的位置。
溫晴撩開眼皮子,啄了一口茶,“激動對您老的血管不好。”
“靠,你把這弄作訓計劃弄得如此熱血澎湃,老子再沒點反應纔有病,我看你是故意的吧?”賀域的臉伸了過來。
“嗯,你現在聰明瞭!估計我那未出生的大侄子不用擔心。”
“擔心什麼?”賀域有些跟不上了,這思路轉的也太快了吧?
“擔心他老爸的智商啊!”說完溫晴露出森白的小牙,笑眯眯的笑彎了眼睛。
“我兒子像她媽,聰明着呢!要不,他生出來的時候我給你個假,你帶我回去看一趟唄?”賀域有些壞壞的說道,挪了下椅子,兩個人靠近了不少,如果那幫學員看着他們不苟言笑的大隊長能有現在的狗腿樣,絕對能摔斷而來脖子。
“此話怎講?”溫晴真是不知道了,要知道她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對中國的文化真的不是那麼精通。
“沒聽過採生人?”賀域有些得意了,一向覺得是大百科全書的沈副隊長竟然也有不懂的,稀奇真稀奇。
“不懂。”溫晴想了想,真不太明白。
“老輩子的人說,孩子出生後看的第一眼的人就是採生人,而這個孩子以後無論是個性還是長相都會像那個人,所以那個人都是精挑細選。”
“你的意思讓你家兒子長得像我似的?”溫晴大驚,真是古怪的想法。
“像你有什麼不好,聰明,漂亮,心眼還特別多,就你這樣的我帶了這麼多茬的兵,跟你能比的還真是沒有,所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以後我兒子有這本事,以後也不會被人欺負,因爲就你這樣的人,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賀域憋着笑,細細說道。
溫晴半晌消化了那番話,輕飄飄的說道,“隊座大人,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操,這麼誇你還聽不出來,真是笨!”
“你夸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溫晴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考慮考慮?”賀域討好的問道,關係到自己兒子的一輩子,他當然有些迷信,而且沈青的命實在好,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要長相有長相,雖然跟沈家書的關係有些不明朗,但是人生嘛,哪有那麼十全十美的,身邊真實再也找不到這麼適合的人,他也希望兒子沾點沈青的福氣。
“不幹,你兒子弄得像我似的,以後我怎麼和我媳婦交代,免談!”溫晴不客氣的拒絕,其實並不是真的想拒絕,而是明白了賀域話裡的意思,這就跟中國人說的,在新娘子結婚那天要有個十全老人給梳頭一個道理,他們都覺得她真是近乎完美,是天之驕子,可是她知道自己,她的命運,她所承受的,在光鮮外表下她醜陋的可破,所以她倒是希望那孩子像個平凡的普通人一樣,過着小日子,開開心心,平平淡淡,那纔是人生。
“你這臭小子,現在知道想媳婦了?毛都沒長齊呢!對了,你嫂子特意給你寄過來的牛肉乾,是她自己親手做的。”說完,賀域從自己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不小的口袋。
“呵呵呵,這怎麼好意思啊?”說是這麼說,溫晴早就上去將那一袋子的犛牛肉乾摟在懷裡,打開一個口,抽出一根就放在嘴裡吃了起來,隨後豎起了大拇指。
“你倒是不客氣,你嫂子對我都沒有對你好了。”賀域有些酸溜溜的說道,自家媳婦可真是沒少誇沈青,尤其是沈青後來有給她和寶寶拿了不少的營養品,別說,那國外的東西真是不錯,媳婦原來被孩子弄得瘦得吃不下飯,自從吃了那些東西現在起色好起來了,甚至比結婚哪是都漂亮。
“哪是,小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人稱軍區第一帥!”溫晴臭屁的說道,真不是自誇,別看她長得沒那些男兵壯碩,可是就她這小身板,上次在某軍區做報告的時候,那些女兵無不拜倒在自己的作訓褲下,惹得一幫大老爺們看着她眼睛就發光,一種吃人的光。
“滾吧,計劃做得不錯,通過,時間上還是趕早不趕晚,凌晨四點半,吹緊急集合哨!”賀域這是下了最後的命令。
“日期嘛,就——”溫晴嘀嘀咕咕的和賀域說了起來。
最後賀域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一句話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沈青啊,你真是夠損的了!”
“呵呵呵——放個風兒聲出去,我想這些人能休息的更好點,緊急集合也更有趣是吧?你老不想看看?”
“黑臉都是我,你裝的太好了,要是老子哪天被人給套布袋子揍了,我就回來收拾你!”
溫晴離開後,在廁所不經意的時候將最近隊長要休假,一週兩次的武裝越野可能取消的風放了出去,還被說看,八卦的力量無窮的,原本說可能,最後變成了跟真事兒似的,週五的越野取消了,大家無不樂呵,都在嘰嘰喳喳的說着怎麼享受週末。
到了星期五所有人還都在夢鄉的時候,尖銳的緊急集合哨響了起來,溫晴早就穿好衣服了,順便將嘴裡還流着口水的靳小爺給拽了起來,七手八腳弄醒他,將衣服丟在他身上,踢了一腳屁股。
“快點的啊,我先下去看集合情況!”說完就一身整齊,神清氣爽的出了宿舍。
果然這一路上,只聽到了宿舍裡散亂的腳步聲,不時的叫罵聲,出了宿舍,賀域已經站在了門口,兩個狐狸相視而笑。
“樓裡罵娘呢吧?”賀域笑眯眯的問道,有些耷拉的眼角發出蔫壞蔫壞的光。
“嗯,說要揪出吹哨子的胖揍一頓,你小心了。”溫晴輕飄飄的回道,手裡看着秒錶,眼睛不放鬆的看着門口。
齊修匆匆趕下去集合,看着隊伍前面喊口號的溫晴,那張淡定得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一張臉,心裡憋得那股氣兒在胸腔裡四下亂撞,弄得他是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
十五公里強行軍相對於野戰部隊來說當然不是最累得,特種部隊更是跟玩兒似的,但是相對剛上軍校一年,脫離學生生涯的軍校新兵來說,強度那是槓桿滴,就是個吐血的指標。
負重三十公斤,一路快跑,尤其是跑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就算是他們這些訓練慣了得,也是人,也會累,也會受不了,所以在那股子勁用盡了,跑了四五公里後,那條腿就不再是他們自己的東西了,也幸虧是清晨,氣溫涼爽,否則他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賀域很拉風的將軍用吉普車上帆布給掀了,露出了綠色的車架子,一個後勤兵給他開車,而他則是大軍靴穿在腳上,擡着後座的椅背,趴在車上面的鐵欄杆上,一身迷彩的陸軍作訓服穿在健碩的身體上,同色系的背心若隱若現,作訓帽下不知道從哪裡淘弄來了的蛤蟆鏡酷酷的帶在臉上,右手拿着綠色的擴音器,時不時的來上以一嗓子。
“大家都挺好,前面五百米處出現敵軍,全體臥倒!”
啪嘰——
所有人都直接臥倒在了地面,聲音整齊劃一,可是最近偏逢雨天,這山上有坑窪的地方不少都積了水,誰要是趕上倒黴那就是看到了水坑子也得撲上去,運氣好的能在乾爽的地面,這幾番折騰下來,隊裡還真是沒有幾個人是乾淨的。
而溫晴也算是倒黴的,她做的作訓計劃和具體的方案,暗裡說她最應該躲過去,可是偏偏賀域那指令就像是粘自己身上了,十次能有八次自己在水坑子裡,氣得她真想叫一聲他大爺的。
隊座大人滿意的看了眼手錶,又吼了一聲,“全速前進,目標兩公里!”隨後那吉普車囂張的隊座大人,竟然捧起軍用水壺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然後身子一歪,舒服的窩在了吉普車的後座上,只露出一頂晃來晃去的帽子。
惹得隊裡隊員一致在心裡將一萬頭草泥馬拉了出來,然後又在馬拉戈壁上轉了一圈。
就在起身的時候,齊修忍不住回了頭,只一眼就看到溫晴身上溼了一片,一張漂亮的臉蛋兒上濺得都是黑黑的泥點子,雖然髒,卻詭異的愈加剩下的地方白皙的透明。
又掃了一眼自己身側滿頭大汗的靳新,紅撲撲的一張臉上看上去活力十足,不知道怎麼的,齊修跑着跑着腦子裡就開始想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想到了前幾陣子給那些大學生將擒拿課的時候。
當時他們幾個隊離得近,他總是看到靳新纏着沈青跟他對練,而且靳新還總是賴皮的扒在沈青的身上,然後被沈青用力扯下來就是一頓揍,一通摔,直到最後老實位置。
難道他們私下裡就是那樣的相處模式?
那靳新是被狠狠摔在下面的那個?
兩個人總是去洗澡,靳新會溫柔的給沈青洗澡?然後——
想着想着,齊修在腦補的路上越走越偏,最後——腦子裡閃過一個問題。
他們是不是真的已經做了?真的上牀了?
齊修思緒飄又開始飛了好遠越來越偏,隨着剛剛那一閃而過的念頭,各種小鬼子的經典片子開始在腦子裡衝擊了起來,那白花花的畫面,讓他瞬間腦子一空,腳下的石頭也沒有注意,噗通一聲就結結實實的摔了狗吃屎,弄得嘴上一把黑泥。
齊修站在頭前的位置,他這沒有準備的一下子頓時讓後面的人有些錯愕不已,強行軍啊,那可是極速前進,帶着慣性,如果弄不好就跟疊羅漢似的全撲到他身上,溫晴正好經過,眼疾手快的要把他扯出隊伍,可是哪成想,齊修見了溫晴伸過來的那一截白皙光滑的胳膊,人就跟被雷打了似的。
嗖——
一下子就蹦了多遠,腳上剛剛還不太利落似的,現在倒是比兔子跑的還快,弄得溫晴看着他愣幾秒。
臥槽,這是怎麼了?她有病毒嗎?這貨做的也太他媽的讓人心裡難受了,欠抽,真真兒的欠抽啊!
而齊修看着本應該在腦子裡的畫面,突然出現在身前,他驚得那黑黑的瞳孔都縮成了針尖大小,那畫面裡的肉感,讓他腦子裡翁翁直響,直覺就是要跑,要快一點,更快一點的離開沈青。
溫晴盯着齊修的背影又疑惑了,那紅的好像要滴血的耳朵是什麼情況,他齊修什麼時候學會害羞了?而且她又做什麼了,難不成那個還是因爲那天的事兒在跟自己生氣?我去,那氣的也夠久的了吧?
那種被注視着的感覺,齊修如同鋒芒在身,整個人跑步的樣子都有些變了形,後面瞅着那人直溜溜的跑,而且動作特別不協調,尤其是腿上的步伐,詭異的叫人不能直視,天知道那是個什麼姿勢。
就是明明知道不舒服,自己很怪異,可是齊修的腦力那些惡補島國小片的情節可是沒有一點水份在不斷播放着——
在偌大的房間裡,柔軟的KINGSIZE大牀上,兩個各有不同的軀體,一個健壯,一個纖細,在曖昧的燈光下糾纏,靳新擡起沈青的下頜,用脣來細細描畫他的脣形,一遍遍,徐徐向下——
浴室裡,兩個人裸裎相見,沈青拿着澡巾細細的幫着靳新擦背,靳新回頭勾起沈青壓在冰冷的瓷磚上——
宿舍裡,靳新摟着沈青,臉頰貼着他的耳廓,輕聲細語——
一幕幕如幻燈片般的畫面,一幅幅在腦袋裡劃過,最後那些島國的小電影又一次出現了兩個人糾纏的身影,那樣高難度的動作,卻帶着力與征服的快感。
噁心中透着禁慾般的激情,詭異到了極端,臉紅心跳的,讓齊修真的想要把腦海中的人給撕扯出去,再狠狠的的揣上兩腳。
此時齊修無比清醒現在是在訓練,而且是強行軍的訓練量,而賀域也絕對夠狠,在最後五公里的時候,竟然讓他們在一堆準備好的沙袋堆裡,每個人兩個綁在小腿上開始最後的衝刺。
三十公斤重的裝備,已經有些痠軟的大腿,現在再加上足足有十斤的重量,一路跑下來,賀域還在身後連罵帶踹的催促着,終於在折騰得齊修都覺得要死的時候,那些困擾他的畫面才從腦子裡抹了下去。
十五公里的強行軍,全程下來不過半個小時,可是就這短短的半個小時,齊修覺得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彷彿被人狠狠的餓了一頓,又被從樓上摔了下來。
可是如果所有人以爲這樣就是最壞的,那麼真是對不起了,這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原本以爲到了目的地會有的休息並沒有,賀域的踩着黑色的大皮靴用手推了推墨鏡,扯着嘴角看着幾乎要吐血的一幫人,揚起手上的擴音器,在那些人可憐吧差的小眼神裡,又有了新的指令。
“幹嘛呢,這就他媽的腿軟了?好好的站起來,列隊!”
話音落下,在所有人哀怨的目光之下,隊伍迅速的集合,列隊,然後身體如打了鋼板似的,真的如一顆顆高大的白楊樹,雖然此時他們的身上泥濘不堪,但是那臉上透着的剛毅和男兒的熱血叫人發自骨子裡的覺得驕傲,爲他們而驕傲。
“每兩組分一列,面對面的將對方設爲假想敵,你們的這次成績將計入年終的考覈成績,所以不要留有餘地,不要有任何的水分,這是展示你們最真實成績的時候。”賀域說完就拿出了一本本子,真的在記錄。
“是!”所有人齊聲高喊,也有了鬥志。
這次不單單關係到成績,還關係到面子,尤其是幹部學員們,所以在這樣壓力下,更要做出最好的表情,因爲他們都輸不起。
齊修看着對面的隊友,那眼神就跟打了雞血差不多,但是不光是激動熱血,反而是覺得那是一種被狠狠釘在木板子上當靶子的錯覺,一種被凌遲的錯覺,看得對面人渾身一個激靈,心裡暗罵自己倒黴,竟然遇上這麼個貨,看今天的樣子是要倒了黴。
像是泄憤一樣將身上的沙袋一把拽了下來,丟在一邊,行李和裝備也都給一摔,赤手空拳的在地上走了走,晃了晃拳頭,調整狀態,等待給對方用力的進攻。
果然是如他所想的一樣,齊修上來根本就被對方防守和攻擊的機會,發泄似的將自己的拳頭就擊上了對方的胸前,揍得對方臉上一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隨後就是接連不斷的快速攻擊,也許是知道自己鬥不過齊修,那隊員乾脆的放棄了攻擊,死命的抱着自己的頭,希望能讓自己不要那麼慘目忍睹。
是泄憤一樣將磚頭丟到了一邊,方纔一接手,雷霆兩拳,迅如急電般的一腳,直接將對手揍到了地上。
“操!”齊修收起拳頭,嘴上吐了一口吃到嘴裡土,心裡的火兒還在,可是對方卻已經趴在地上,明顯勝利者的姿勢,齊修收起氣勢開始瞪着不遠處的兩個人,先是靳新,隨後就是沈青,恨得他死死的又在地上像是抽般似的跺着腳,恨不能給地上踩個窟窿。
溫晴是個極爲敏銳的人,在別人看到她的一瞬間,她基本在下一秒就可以抓到那個人的視線,可是當她感受到那種莫名的敵意,在回頭的瞬間看到了齊修那雙黑黝黝的眼,他愣了一下,就是這一閃而過的空檔給了對手一個還擊的機會,被一隻有力的腳狠狠的踢在了溫晴的腰窩,疼的她當時就咬緊了嘴脣,在微微的血色下,她揮手就是一拳,打在了對方的罩門上,力道雖然減弱了不少,可是那帶着勁風而來的弒殺之氣還是讓對手軟了腿,跌坐在了地面。
確定了勝負後,溫晴轉身看向了齊修。
而齊修緩緩直起身子,毫不顧忌的與溫晴對望這,黑油油的眼中火花四濺,在空中噼裡啪啦的迸發着。
溫晴真的是迷惑了,她現在知道有些問題必須要和齊修好好的談一談,想到就做,也就是溫晴對待身邊那些上了心的朋友,一種很直接的做法,看了眼四周,上前一步,拉起齊修的胳膊就往不遠的地方拽,管他願不願意的,她必須要和他談談。
齊修看到溫晴走過來,沒有一點躲閃,反倒是,下巴高高揚起,一副不愛搭理她的高傲臭屁模樣,看着對方越來越近,那張帶着泥點的臉越來越清晰,在急行軍過程中那些腦補的畫面又蹦出來了,他的視線也更着慌張了,腳步微微後腿了一步,兩步——最後竟然嗖的一下子就朝這另一個方向跑了,跑進了在不遠處休息的人堆,遠離溫晴,警戒似的看着她。
溫晴看着齊修見了鬼似的模樣,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就那樣看着,緩緩眯起了雙眸,難道是她的眼睛花了嗎?她爲什麼看到了齊修紅彤彤的耳朵,那樣鮮亮,那樣的驚心,到底是怎麼了?任她一遍遍的回憶兩個人說過的話,怎麼也整理不出頭緒來,那小子的臉被曬得黑黑的,那麼跟自己置多大的氣才能紅到那種程度啊,到底是自己哪裡招惹他了?
“唉——”溫晴最後嘆了一口氣,現在還在訓練之中,有個什麼也不好說,放一放,她一定會找到問題的結症,絕對不會這樣稀裡糊塗讓他這樣。
回去的路上依舊和來的時候一樣,但不是急行軍的速度了,所以在經歷了強行軍後,大家似乎被磨礪了出,反倒是走的很輕鬆,溫晴一路上也沒消停,琢磨來琢磨去的,可是就是不明白了,他們那天不就是說了抽菸的事兒,那屁大點的事兒,也叫事兒?
溫晴一邊走一邊在苦惱着,糾結着,可是那邊齊修真是羞愧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雖說他腦子想的東西,如果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可是從來沒遇到這樣問題,又是身邊極爲親近的人,他越是掩蓋就越是有一種話到了嘴邊就要被突突出去的尷尬,心虛氣短有木有啊?平日裡他們這幫人休息的時候,晚上拉燈閒出屁的時候,那葷段子,那將男女之間的事兒還好?而且越說越過分,越說還越來勁而來,可是那前提他們都是談論女人啊,誰看見男人興致勃勃的談論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那點破事兒。
如今換了是男的不說,還是身邊最好的兩個朋友,每天吃飯訓練都在一起,那些畫面總是不由自主的套在他們倆身上,而且是怎麼驚世駭俗就怎麼想,那種想想真的有些對不起兄弟,他們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也是兩個人的朋友,怎麼能那麼做,一種尷尬中帶着羞愧和難以啓齒的情緒毫不留情的折磨着他,真他媽的要讓他沒活了,腦子都要一種要爆了似的,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情緒,讓他怎麼能那麼心平氣和的面對那兩個人,怎麼能?
一路混混沌沌的回了學校,因爲突然加上訓練任務,滿意的結果讓賀域給了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一聲令下後,大家都匆匆的回了寢室。
齊修一路都很沉默,躺在自己的牀上,衣服都不換,就那樣詭異的靜默這,看着宿舍裡走來走去的人影,他煩躁的抓着自己的頭髮,很用力,他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此時他真的好像把自己心裡那難以承受的東西都說出來,想告訴身邊的人,不要讓他一個人難過。
但是他如何能開得了口?那兩個人是自己的兄弟,如果他真的說了,那在這個以集體榮譽,團結在一起的大家庭來說無疑就是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而他們將要承受的是大家疏遠,另類的目光,還有背地裡的嘲諷笑罵,那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想那樣。
王金龍走上前,看着無精打采的齊修,“阿修,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齊修耷拉着眼皮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讓我歇會兒。”
“該不會是今天摔得那跤摔到哪裡了吧?”說完,王金龍就去掀齊修的褲腿。
齊修垂眼任由着王金龍的動作,突然睜開一條縫,緩緩說道:“金龍,你說男人之間在一起行嗎?”
王金龍褲子正掀到一半,聞言擡起了頭,“阿修,你怎麼還捉摸這事兒啊,那跟咱們沒有關係,你多慮了。”
“你怎麼知道沒有關係?要是咱們中間就有那樣的人呢?”齊修捂着臉,有氣無力的說着。
“哈哈哈——阿修,你抽風了怎麼滴?該不會是你招了不該招的人吧?說來你這小模樣這麼俊,還真是說不定啊!但是,阿修,如果你覺得噁心,說出名字,兄弟現在就帶人削他,看看他以後還敢過來招惹你不!”王金龍雙眼一寒,帶了幾分犀利,可隨後又捂嘴忍不住噗了,“操,幹嘛那麼認真,難不成你還真的想要去試試?雖然思春了,可是也不帶這樣的吧?”王金龍說着有聲有色,眉飛色舞。
齊修擡手不客氣的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一擡手將人給踹翻在了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珠子,“操,我他媽的沒有跟你開玩笑!”
王金龍愣了,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噌的拍着屁股站起來,哼了哼,“你這是商量事的態度嗎?我擦,老子上課去,懶得搭理你!”
說完就收拾了東西,和一個宿舍裡趙凡走了出去。
齊修叫了幾聲,見他們是真的走了,整人又跟了泄氣的皮球似的,也不敢在牀上多懶,換了乾淨的衣服,拿着書本也追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一種異樣的平靜下度過,吃過了晚飯,大家個忙各的,過了洗漱的高峰所有人都嘔準備睡覺了,可是齊修這時候纔有些懶散拿着盆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本想洗洗臉,洗洗頭就算了,可是一擡起胳膊,一股濃重的汗味差點沒薰暈他,腳跟一轉,拿着東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而溫晴不是一個會一直等待的人,她不知道齊修到底在跟自己發什麼脾氣,可是不管好壞,她都要弄清楚,這是她一向做人原則,所以,當即收拾了東西,交代了一聲出了宿舍。
到了齊修宿舍的門口,溫晴敲門後推開了一個門縫,探進去一顆頭笑眯眯的說道:“齊修!”
王金龍正在鋪被子,他回頭一見是溫晴,就笑着說道:“剛剛好像去洗漱了,你去水房看看。”
“哦,謝謝!”說完就體貼的給他們關好了門,朝着水房走了過去。
可是空蕩蕩的水房裡根本就沒有齊修的影子,溫晴有些蹙眉,想回去,可是又覺得不甘心,突然聽到了不遠處浴室裡好像傳來了一陣陣響聲,想了想,也許是當男人當習慣了,只要不是被別人看到自己光溜溜的樣子,溫晴好像都處之泰然,畢竟是軍校,又都是男兵,那幫人沒事惡搞在走廊裡遛鳥都被她給不小心撞見了,但是的情緒自己不記得了,可是時間久了,那些大早上穿着小褲衩亂跑的一堆小鳥,她想不習慣都不成。
所以溫晴一轉身就朝着水聲走了過去,因爲有浴室的隔板子,又明顯沒有什麼人,溫晴乾脆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進去。
而重新干淨的齊修光溜溜的從隔間裡出來,看到溫晴一身綠色夏常服規規矩矩的站在眼前的時候,他的眼睛差點都掉了下來,別的反應還來不及,但是手上的動作極快,雙手一捂就將他那隻小小鳥給擋在了自己的手掌裡,雙腿的膝蓋併攏着,呈可笑的外八字。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齊修寒着臉,幾乎是從牙縫中嘶吼了出來。
溫晴有些被這一聲吼給嚇了一跳,果然一扭頭又兩個隔斷的裡面探出了一顆頭來,好奇的看着他們兩個人,溫晴覺得實在是丟臉,尼瑪——他現在是個男人,男人看男人有什麼?那模樣怕看怎麼滴?靠!他什麼時候這麼羞澀的?記得上次出來在走廊裡遛鳥的就是他們宿舍裡的人吧?
溫晴狠狠剜了一眼齊修,“操,你叫那麼大聲幹嘛?我不就是進來找你,不小心看到你了嗎?”她壓着的聲音裡帶着怒氣,在嘩啦啦的水中不斷的迴盪着。
齊修知道自己有些過頭了,自己剛剛的表現真實遜斃了,而且娘們唧唧的樣子實在不是爺們所爲,最後他猶豫了半秒,緩緩的鬆開了捂着自己小鳥的大手,坦坦然然,挺胸站在溫晴身前,討好般的笑了起來。
“青子,呵呵呵——那個,你先出去等我,我馬上就出去成不?”
溫晴看了他一眼,眼睛根本就不敢往他那小鳥窩的位置瞄,見他如此開放,心裡狂汗,他大爺的,再多捂一會兒能死啊,讓她的眼睛長了針眼怎麼辦?媽蛋——
“行,我出去等你!”
齊修等到看不到背影,方纔鬆了一口氣,又重新走回了隔間,將水溫調低,靠在冰涼的瓷磚上,埋頭沖刷着自己,那呼啦啦的水聲,那種淡淡的霧氣,像是隔開了整個世界般的靜靜的——
臉上的燥熱依舊火辣辣的,剛纔的尷尬也還在,可是想想,反正都是男人,他有的沈青也一樣有,就算對方是搞基的,他也沒有招惹自己,更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不是?話雖然是那麼說,可是那種隱隱難以擦去的彆扭還在,他此時真希望時間倒流,自己剛剛沒有在沈青面前做出那麼幼稚有搞笑的舉動,丟臉,真是從小到大從未這麼丟臉過。
“齊修!”
溫晴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裡,齊修先是驚訝,可是下一秒已經將自己的軍用內褲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完全忘了剛剛是怎麼說自己丟臉的,而溫晴端着一身的短袖短褲,綠色的迷彩,服帖的面料套在驚訝的轉頭看了過去。
“不是說讓你出去等我的嗎?你,你怎麼——又——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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