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了,許多將士都喝得扒在了桌子上,甚至倒在了地上。
穆子晴也有了些因意,可季太醫卻是言猶未盡,東拉西扯的說個沒完,不過,最後穆子晴還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取出一支麻醉劑交到了他的手上,告訴他如何使用。
季太醫老臉一紅,一邊笑着,一邊點頭。穆子晴這才起身告別離去。那些老醫工也頓時如釋重擔,紛紛起身散去。
剛穿過一條巷道,冷不防孫福那醉熏熏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肖瑤。”
穆子晴微微一震,轉過身,只見孫福正搖搖晃晃得向自己走來,手中還拿着一個陶罐酒瓶。
“有事?”強忍着踹他一腳的衝動問了句。
孫福灌了口酒,露出一壞勁十足的笑;“你怎麼是個女的?”
穆子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是個女的。”
孫福打個酒嗝,小聲道;“難道你不知道女子進入軍營是要被殺頭的嗎?”
穆子晴心裡有些焦急;“你以爲我願意來這鬼地方,是他們把我抓進來的,我有什麼辦法。”說完,繞過孫福朝營房走去。
孫福急忙攔了上來;“等等,別急着走嘛。”
穆子晴眉頭輕蹙;“你想幹什麼?”
孫福又堆起一臉壞笑,故意把頭湊到穆子晴耳邊;“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穆子晴一怔;“對我負責?什麼對我負責?”
孫福灌了口酒,說道;“我娘說,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要對那姑娘負責,不然那姑娘會嫁不出去的。”
穆子晴臉色一整;“那你看到什麼了!”
孫福雖喝醉了酒,可腦子似乎還沒糊塗,見穆子晴變了臉,急忙堆起笑臉,小聲道;“我、我什麼也沒看到。”
穆子晴道;“這不就得了,哼!”說完,轉身悻悻離去。
孫福卻又攔了上來;“陪我坐一會嘛。”
“去你的。”穆子晴一把將孫福推到邊上。
孫福一個趔趄沒站穩便摔倒在了地上,看着穆子晴離去的背影說道;“以後你要小心點,要是讓別人發現了你就可就慘了。”
穆子晴頭也沒回,渾然不知在黑暗處有一雙眼睛正盯着她,嘴角處露出一絲陰險的獰笑……
回到營房,裡面已經亮起了油燈,更讓穆子晴欣喜的是,那一大盆水竟然有人幫她倒了,想來因該是那些雜役做的。畢竟自己現在是醫官,這些活自然會有人幹。
一頭栽倒在牀上,長長的舒了口氣。由於昨晚上沒有睡好,加上白天又忙碌了一整天,這會只感到眼皮有點重,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
然而,在眼睛閉上的那一瞬間,她腦子卻突然清醒了起來,躺在牀上反覆輾轉,心就象失去了控制一樣,累中還摻雜着,煩、亂。白天所經歷的事情不斷的在腦海中涌現出來,那個嚴歷的有點冷血的嚴候峻,那個沉默寡言的書生男子,那個給人感覺有點優柔寡斷的太子陸錦涵,還有那個眼中充滿怨毒的鄭治付,以及對自己比較友好的季太醫和孫福,一張張面孔就象放電影一樣,不斷的腦子裡面呈現。
實在睡不着,於是就側躺着,透過營房的小窗口望着外邊的夜色,窗外的風帶着露珠飄了進來,讓穆子晴感到了一絲涼爽。忽然間,心裡又想起了一個人來。此刻自己如此孤獨,遠方的你是否也能心靈感應的到?——紹楠,今晚你睡得好嗎?……
想到鍾紹楠,穆子晴心中泛起了一絲幸福的甜蜜,過往的點點滴滴就成了此時的溫馨蜜液,想着想着,煩躁的心也就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不多時竟昏昏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穆子晴睡得正香,卻被一陣如雷鳴般的聲響給驚醒了過來。有些不高興的坐起身子,揉了幾下眼睛,忿怒道——怎麼每天早上都有人吵啊!
走出營房外,順着聲音的方響走去,來到營房後方,只見在一塊空場地上,一個身形壯碩的如狗熊一般的男子正裸着上身,握着兩個巨錘在那揮舞,那如雷鳴般的風聲無疑是來自那兩柄巨錘了。
見到此人穆子晴心中不禁微微一顫,暗暗的叫了一聲——項橫?
項橫此時雙眼含怒,將兩個巨錘舞得虎虎生威,方圓數丈之內都是飛沙走石一片。待到憤怒時,只聽他大吼一聲,將兩個巨錘朝一塊巨石上甩去,隨着轟隆一聲巨響,那塊巨石頓時四分五裂,碎石四濺。
項橫似乎還不解恨,將鐵鏈一拉,兩個巨錘又呼地一聲飛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又將兩個巨錘狠狠的相互一擊,緊接着,便是“當”的一聲巨響,震得穆子晴渾身的骨頭都有些發麻。
項橫大聲喝道;“傅坤!我一定要戰敗你!!!”
看着他那強橫的氣勢,穆子晴心想——看來上次傅坤並沒有將他傷得很重,這才十幾天的工夫他竟康復了。
內心裡嘆息一聲,無心在這裡多呆,正想轉身離去,可一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弄出了一些聲音。
項橫大喝一聲;“誰!”話音剛落,呼的一聲就將一個巨錘扔了過來。
穆子晴心下一驚,急忙往邊上一閃。只聽“嘩啦”一聲,一棵碗口粗細的樟樹應聲而斷,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嚇得穆子晴三魂七魄都險些出竅,急忙喊道;“別扔、別扔、是自己人。”
項橫兩眼瞪得老大;“你是誰呀!幹嘛躲在這偷看!”
穆子晴拍了拍胸口,解釋道;“我是大夫,剛好路過這裡,並沒不是在偷看你。”
項橫疑道;“大夫?你就是昨天剛剛上任的那個小醫官?”
穆子晴道;“原來你也知道啊!”
項橫道;“那麼大的動靜,我怎麼會不知道,以後不許再偷看了!”
穆子晴忙道;“一定,一定。”心中卻在說道——鬼才稀罕偷看你。
項橫提着兩個巨鍾轉身離去,卻忘了拿放在一邊的衣服。
穆子晴提醒道;“大個子,你的衣服忘了拿。”
項橫轉過身,卻是毫不感激,吼道;“關你什麼事!”可說完話,他卻走過去拿衣服了。
穆子晴翻了個白眼,暗暗的罵了句——不知好歹的東西!
回到營房,遠遠的就看到季太醫坐在門口等着自己,一見到穆子晴回來便站了起來,笑着道;“小兄弟,上那去了?”
穆子晴道;“我上了一趟茅廁,找我有事啊?”
季太醫笑了笑;“沒事,只是來給你道別的。”
“道別?你要走了嗎?”
季太醫道;“那倒不是,只是太子殿下要跟嚴大將軍出去打獵,可能要好幾天才能回來,所以我來跟你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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