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平日勤學苦練,除了師父外,得遇良師指點,功力已經有了相當的火候,且那地方以前曾經去過,地形熟悉,斷然逃不掉,早已經做了刀下冤魂。
後來,一路的追殺,見過太多爾虞我詐,幾番死裡逃生傷痕累累,她卻連喘息的時間都不敢給自己。
因爲她是師父最鍾愛的弟子,師父的養育之恩,在她身上花費的心血和寄託的希望,都令她不敢有絲毫懈怠。
那羣海盜應該全部葬身魚腹了吧?在海上兜兜轉轉了那麼久,她乘坐的大船被擊沉,是那個好心的老漁翁救了她,卻沒想到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這裡應該無人知曉她的來歷,而滄蘭國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地,那麼以一個新的身份來完成任務,這樣會比較容易,她不畏懼死,只怕師父會失望。所以,必須要隱瞞自己的來歷。
葉離與他的隨從們生死之間真情流露,而且他們也並不知道她的來歷,她感覺跟在他們身邊應該是安全的。
身上的傷勢在葉離的妙手醫治和精心照顧下已經緩解了許多,儘快的讓自己好起來纔是最重要的,她靜靜的躺在青草上,閉目養神。
輕輕的腳步聲來到她的身邊,帶着清新涼爽的氣息,隨後身邊躺下一個人,但立刻那人“呼”地一下跳了起來,只聽葉離慌亂的丟下一句:“對不起。”就起身站到了一邊去。
葉姑娘睜開眼,看見在鱷魚面前還能從容不迫救人,帶着兩個人飛奔都不變色的溫雅公子臉龐微紅,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
他走過來時,就如以往一樣很自然的就在她身邊躺下,忽然警醒這已經不是前幾夜,她重傷沒有知覺,需要人寸步不離的照看,於是慌忙跳了起來。
她象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一樣,語無波瀾道:“現在就開始嗎?”
“什麼?”他心神不寧地問。
“先前你不是說要爲我運功療傷?算了,當我沒說。”葉姑娘說罷側了頭,擺出不想再搭理他的樣子。
“哦,對。”葉離見葉姑娘好像對剛纔所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心中寬慰地想也許剛纔她是真睡着了,也就不覺的太尷尬,慢慢安了心,開始運氣爲她療傷。
清晨的森林,似煙的薄霧飄渺其間,淡淡的一點點遊動,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水潭邊,葉姑娘醒來,感覺氣力充沛,身體輕鬆,看來葉離的確是醫術不凡,她這一身傷痛若是在平日要恢復成這樣起碼要多花幾倍的時間。
她坐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腿上也不覺得怎麼疼痛,只是走路還不太利索。
葉姑娘來到潭水邊,掬水洗了把臉,潭水中映出二八佳人渾然天成的水靈鮮亮,小巧的臉蛋,微微上翹的鼻,瑩潤粉色的脣,蜜色勻稱的肌膚,少了尋常女子的纖柔,多了幾分經歷風霜的颯爽英氣。
只是她無心欣賞那嬌美若花的容顏,悵然的摸摸那半邊打造精巧的面具,然後擦乾臉上的水珠走回昨夜睡過的地方。
葉離他們四人都躺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還在酣然而睡,葉姑娘抱膝坐下,擡頭看看一側陡峭難攀的峭壁,上方一片藍藍的純淨天空,還有遠處沉靜的樹林。
原本平靜的心忽然升起一種異樣,她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到底是什麼不對?是了,周圍怎麼這麼安靜?實在太安靜了!
葉姑娘再次看看周圍的一切,天空中沒有任何飛鳥的痕跡;潭水幽幽,連漣漪都沒有一絲;前方的密林裡,也安靜的沒有任何響動;甚至回想昨晚好像也沒有聽到過蟲子的鳴叫……
爲什麼會這樣?
還有那幾個男人,別人且不說,葉離看起來是文質彬彬的書生一個,可是昨天他帶着她飛奔,還有運功療傷的感覺,不難察覺他的內功不俗,絕對算的上葉姑娘見識過的高手,按理來說,應該很警覺,她起來走來走去,可是他都沒有一點反應,這不太奇怪了嗎?
想到此,她站起身來試着叫道:“葉公子。”
沒有反應,再叫阿海阿德,也都紋絲不動。葉姑娘快步走到葉離面前蹲下,只見他俊秀的臉龐上有一層淡淡的青紫之色,這是中毒的跡象。
葉姑娘給葉離把脈,感覺到他體內有一股異常之氣在遊走,果然是中毒,再檢查其他幾人也都一樣。
她伸手到葉離的懷裡,還有阿海阿德他們攜帶的包裹裡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全都擺放了一地,卻爲了難。
他們是怎麼中毒的,中的什麼毒,應該用什麼解藥,哪一瓶是對症的解藥?她一無所知,可是那毒卻在一步步深入,悄然侵蝕他們的五臟六腑,他們隨時有可能在昏睡中永遠都再醒不過來。
葉離的內力深厚情況稍好一些,可那幾個熬不了多久。
不能猶豫,葉姑娘拿起阿海的佩刀,在自己手腕上劃開一個口子,鮮紅的血立時淌出,她扶起葉離,將自己的手腕放到他的脣邊,讓一滴滴溫熱的血液滴落到他的嘴裡。
她知道自己的血不是萬能的,但可以緩解很多毒,也是她爲什麼中了霍爺一記毒鏢卻不會毒發身亡的原因。
他們都中了毒,她卻安然無恙,足以說明這毒對她無效,那麼她的血對解毒就一定有效。
葉離臉上青紫色漸弱,他輕嘆一聲,睜開迷茫的雙眼,看清楚自己躺在葉姑娘的懷裡,而她流血的手腕對着自己的嘴,滿嘴的腥味中,他竟然在吞嚥她的血!
他一驚,忙翻身坐起,頭髮暈地差點栽倒,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葉姑娘忙扶住他,他趕緊捏住她流血不止的傷口:“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命了?”
“不要多說,你趕快運功把餘毒逼出來。”葉姑娘說着,又去扶阿海。
葉離不鬆手,緊緊抓住她,責備道:“你一個人能有多少血讓人吸?讓我來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