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又有了幾分後悔,這個事情的難度係數太高了,他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會不讓人知道他的存在。
她皺巴着臉蛋,很想收回剛纔的話。
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腦子裡驀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她磕磕盼盼的開口,“你是怎麼去拿那件衣服的?”不會是光着身子吧?
問完之後,頓時覺得自己邪惡了。
大不了就圍着被子去,他又不是傻瓜,怎麼會光着出去?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睨着她。
她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尷尬。
只是,話說,“你叫什麼名字?”
她至今不知道他叫什麼,這是個問題,連稱呼都不知道該叫什麼。
他收回視線,還是淡淡的語氣,“沒有名字。”
“你怎麼會沒有名字呢?”她一個字都不相信,人活着,就不可能會沒有名字,問的有些小心翼翼,“你不會是什麼江洋大盜,被到處通緝的那種吧?”
一想到他是從監獄裡出來的,昨晚還殺了三個人,而她留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在自己家裡,她就頓時覺得心都涼透了,這都是些什麼事。
他挑着眉頭,直到他終於算是有了表情一類的反應,她才終於發現,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甚至有種不健康的青色。
看樣子,他不把這幅身子放在心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如果是,你準備怎麼做?報警?送我回監獄?”
她看了他幾分鐘的實際那,沒有說話,轉過身,往廚房裡走去。
她很忙,還要上班,所以沒有時間跟他聊這麼深沉的話題,送回監獄,她是不能的,默默的嘆了口氣,雖然一直跟葉門有不明不白的關係,但是,她一直都是良好的市民。
現在,她收容了一個殺人犯,兼強姦犯。
肚子餓了。
因爲時間不多,所以她只准備了簡單的早餐,三明治加牛奶,牛奶是現衝的。
每一樣都只准備兩份,一份放在茶几上,另一份她拿在手裡,“我要去上班,所以待會兒就要出去,你要留在這裡,就不準出去。”
他的傷,也不允許他到處溜達。
他的視線從面前的早餐面前滑過,沒有任何的停損,蘇顏脣角抽搐,他這是嫌棄她的早飯?
還真的是……足夠大爺的態度啊。
不過,她吃的也就這些,愛吃吃,不吃她也不強迫,其他的,沒有。
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時針跟分針的指向,快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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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奔進了臥室,把她的包拿出來,走到客廳準備往外衝的是誰,才猛然的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喂,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看到他動脣,她連忙道,“就算沒有名字,也應該有代號吧?你不可能這麼多年人家都叫你喂。”
“十七。”男人慢悠悠的伸出左手拿起桌上的壽司,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十七?
這個代號,還整夠代的。
她癟嘴,不會是他臨時編出來騙她的吧?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算了,就算是編出來的那又怎麼樣,他的真名叫什麼,她一點都不關心。
等他的傷好了,那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我走了,”時間來不及,她也只能打車,昨天一天沒有去上班,今天還不知道會被怎麼說。
蘇顏扶額,一想起就頭疼。
沒有坐公車,直接打的到醫院。
她先去主任的辦公室,等待批評跟處罰。
主任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戴着金色邊框的眼睛,很斯文的樣子,他只淡淡的看了蘇顏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那冷淡的模樣,不難看出,他對她——非常的不屑。
對於這一點,蘇顏十分的理解,以她的資歷,雖然只是個小組長,但是也明顯的不夠格,一看就知道走的後門。
但是她自己也沒什麼好心虛的,因爲她雖然沒什麼面上的資料,但是作爲醫生的時間,她不比誰短很多。
所以態度謙遜卻也不卑不亢。
“謝謝您,我去上班了。”微微的鞠躬,蘇顏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沒有猶豫多少的時間,還是回頭道,“主任,可以的話,麻煩您過了一個禮拜的樣子,撤掉我的職務?”
主任擡頭,眯着眼睛打量她,不難看出,他是在分辨她說這話的真實性,還是在矯情的僞裝。
蘇顏淡淡一笑,“我纔剛畢業,雖然手下的人不多,但是還是沒有帶人的經驗,這職務不適合我,而且,”她擡着臉,“雖然薪水多了一點,但我還是更喜歡輕鬆自在的生活。”
她這是第一次進入職場,所以對措辭不是很瞭解,這樣說對不對,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她到底是醫學界的高材生出來的,說不上自負,幾分驕傲還是有的。
主任看了她幾分鐘,才道,“你的職務,是上面決定的,我干涉不了。”
蘇顏微囧,這還真的是赤果果的後臺強大啊她。
難怪人家鄙視她。
“哦,”蘇顏也沒怎麼在意,“我知道了,謝謝。”
那她還是直接找神慕吧,這些瑣碎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勞心傷神,加上如今家裡?還養了一尊大佛,她已經很頭痛了。
中午的時候,有同事叫她吃飯,她也只好尷尬的說已經約了人,約什麼人,她還要趕回去,給他做飯。
顧不得這幾個錢,她急哄哄的打車回到家,拿出鑰匙開門,推門進去,也沒有看到人。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看到人。
難道走掉了?
這也沒什麼不可能,很符合他的風格。
將鑰匙扔到茶几上,她一個人安靜的站着,正午的陽光沒有照進來,被擋在了窗戶的外面。
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覺。
甚至,有那麼一點,很少很少的……失落的情緒。
低頭,還是在外面吃點東西吧。
用手指勾起鑰匙圈,她站直了身體。
“我餓了。”
身後的聲音徒然傳來,還帶着幾分孩子氣一樣的不滿跟抱怨,就像是等着被餵食的孩子。
她轉身,果然看見頭髮凌亂的男人站在門口,她的臥室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