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槍指着他的眉心,在場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手裡那拿着槍跟安沫手裡拿着槍不是一個概念。
這男人一身隨時爆破的氣勢,一念之間殺了他其他的就都是後話了。
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猶豫或者是畏懼,只要需要,他就會開槍。
灰幾乎是心驚膽戰的在後面看着西澤爾,生怕他真的開出這一槍,東方疏足足帶了一支軍隊過來如果他當着他們的面殺了人……
他們今天可能真的離不開這裡。
西澤爾沒有他想的不冷靜,事實上,哪怕怒火滔天恨不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全都殺得乾乾淨淨,他也仍舊是冷靜的。
“別在我面前擺出這樣視死如歸的表情,”西澤爾脣角勾出的弧度很深,冷冽而殘狠,“活到你這把年紀還死揪着名望不放,你能不怕死嗎?”
東方疏看着西澤爾,年輕高大,俊美自若,自然而然的就給人一種心生畏懼的感覺,“你以爲你能離開這裡?”
西澤爾笑意更深,“呵,你要是比我不怕死,那就一起死在這裡。”
他手裡拿着槍,槍口動了動,“還是你想試試看,是你的手下快,還是我的手快?”
東方疏臉色微變,一個西澤爾就是大麻煩了,旁邊還有個看戲的風曄,那男人一句話都沒說,但是站在誰的立場上再清楚不過了。
誰的槍快,當然是西澤爾更快!
如果不是安沫,東方疏狠狠的瞪着一直沒有說話的安沫,恨不得這丫頭從來沒有出生過,如果不是她,西澤爾根本沒機會拔槍。
“把宮神慕的解藥拿出來,”驀地,他的話鋒一轉,整個人身上的寒意更深。
東方疏一愣,立刻大聲笑了出來,他先是看了臉色蒼白的安沫一眼,“這就是你心甘情願爲了他背叛東方家的男人,聽清楚了沒有,他心裡一心一意就只想着其他女人。”
說完這句,視線又轉到西澤爾的身上,“你更可笑,都要了這個時候,還心心念念着背叛你的女人。”
灰聽這番話聽得心驚膽戰,他太擔心教父的情緒會因爲這句話失控,這種連一滴的注意力都不能鬆懈的時候,他絕不能失控。
西澤爾紋絲不動,連語氣都沒什麼變化,只淡淡的繼續道,“我已經說了,把宮神慕的解藥拿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再給你補上一槍。”
安沫不自覺的轉過身,臉色很白,怔怔的看着站在她身後幾米遠的男人,他暴戾又平靜的眉眼。
原來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也仍舊惦記着宮神慕的身體。
即便在他懷疑她的時候,他也捨不得她死。
她對他,其實一直抱着希望卻又其實滿懷絕望,直到現在她才清楚的認識到,她所有的希望都來自於宮神慕其實不愛他。
這一刻她最絕望,心最痛。
東方疏的臉已經慢慢的變得慘白,膝蓋上的血一直在流,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哼出半句,到底還是軍人。
輕輕的哼笑聲在凝重對峙着的氣氛中慢悠悠的響起,“話說老司令,我看你真的一把年紀了,跟年輕人這麼死磕做什麼,你孫女都不要你了,你還指望翻身麼?”
他一身米色,看起來就像個優雅的貴公子,跟平日裡風絕那副暴力的脾氣很不一樣,“來來,風這麼大你吹多了也不好,要不咱們就各退一步,你把他女人的那什麼解藥給他,然後讓他們,從此恩怨一筆勾銷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東方疏冷笑,這也叫做各讓一步,西澤爾他讓在哪裡?!
“爺爺,”安沫回過神來,滿臉的哀求,“我求你們,別在鬥了,你受了槍傷,再不去醫院的話腿會廢掉的,”
她抿脣,繼續道,“現在哥哥跟葉門二小姐在一起,就算你不給,她也不會有事的。”
宮神慕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過她對病毒的在乎,似乎有還是沒有,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東方疏哪裡會這麼容易妥協?
但是,一個西澤爾,一個風曄,今天……
他死死的盯着西澤爾手裡的那把槍,目光不甘,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
西澤爾眯眸,薄脣挑出一抹弧度,“三分鐘一次,一次不給,我開一槍。”
東方疏瞳孔收縮,眼皮一跳一跳的,他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出的主!
“一、二……”
“夠了,”東方疏冷漠的打斷他的報數,“你想要,我可以給你。”
東方夜在宮神慕身邊的話,有什麼解藥是他調不出來的?從來只有他想不想調,沒有他調不出來的。
天生的世紀全才。
“想要解藥,安沫,過來拿。”東方疏眼珠一轉,冷冷的道。
安沫呼吸一窒,下意識就轉身去看西澤爾。
西澤爾聞言,擰眉,淡淡的道,“幫我去拿。”
安沫盯着他英俊的容顏看了幾秒鐘,淡笑着道,“好,我幫你拿。”
說完,她拿槍的手落在身體的兩側,然後就擡腳朝着東方疏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步子踩得很慢,她看上去小心謹慎,甚至還有幾分緊張。
成功的走到他的面前,距離一臂。
安沫伸出手,淡淡的笑道,“爺爺,解藥給我。”
東方疏冷笑一聲,還真的伸手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藍色的小瓶子,手一揚,藍色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然後穩穩的落到安沫的手上。
安沫凝眸,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她爺爺會真的這麼輕易把解藥拿出來,她還以爲,以他的性格,會頑強的抗爭到底。
不管怎樣,她還是鬆了一口氣,沒多想什麼就轉身朝着西澤爾的方向走路。
“給你,”她輕輕的笑着,將藥瓶遞給他,“你的心願完成了。”
西澤爾開始的時候沒有解藥,只是定定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碧綠的眸幽暗而深邃。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伸手從她的掌心將藥瓶拿了過來——
各位親們,聖誕快樂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