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起來就看準了一堆玻璃踩上去。
現在直接拿刀子傷自己的手。
忍無可忍,他英俊的臉因爲極致的憤怒接近扭曲,“說,你到底想怎樣?”
她擡頭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面色很平淡,沒什麼特別明顯的情緒,無視他的怒火,只抿着脣淺淺的笑,“我叫你過來,是因爲安沫小姐受了點傷,她想見你。”
言下之意就是,你該關心的是安沫,她受傷跟他沒什麼關係。
西澤爾盯着她的視線愈發的兇狠,血紅的恨不得拆了她,咬牙啓齒的開口,“宮神慕,你就是想存心折磨我是吧?”
神慕淡笑着瞧着他猙獰的模樣,越過他俯下身的肩頭,望向後面的安沫,她正慘白着一張臉,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們。
勾着脣,黑色的琉璃一般的眼眸裡閃過一抹邪惡得發亮的光芒,她擡手,動作很自然的環住面前男人的脖子。
他立刻一僵,沒料到她會主動親近他,但也沒有猶豫多少時間,很快反手摟住她的腰,剛纔的怒火宛若消散了一大半,低着聲音勉強算是溫柔的道,“別鬧了,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神慕沒有看她,只是看着安沫,涼涼的笑道,“你真的不管她嗎?”說着,眨了眨眼睛,半帶認真半開玩笑的道,“我的人向來不會憐香惜玉,貌似真的傷的不清的樣子,你這麼視而不見,真的會傷了人家的心的。”
他俯身看着她,眸色逐漸變得晦暗不明,光線明滅的閃爍,她的手腕還被他扣在手裡。
他的眸靜了好幾秒,半響揚眉露出笑容,低聲喃喃的道,“怎麼醫生還沒有來?”
自問自答式的問題,沒人回答他,當然也許他也並不是真的需要人回答他,因爲下一秒,他就有了自己的行動。
低頭,吻上了她手上的那道只是緩緩滲出血的傷口。
溫熱的脣瓣覆上她的手腕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怔住了,有一抹細細的卻不容忽視的電流從她的身體裡流過。
她不動神色,斂着眸裡的光,只是低頭看着他的側臉,俊美而專注,毫無疑問的讓人怦然心動。
她沒有動,也沒有強行收回自己的手。
滾燙的舌尖舔過她腕上沾血的口子,她覺得所有的感官都變得異常敏銳起來,甚至有一瞬間想起了昨晚翻雲覆雨的瘋狂。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脣才緩緩地離開她的手,性~感的薄脣上還染了她的血,而顯示出一抹妖冶。
另一隻手摸上她的臉,“慕慕,你想做什麼我可以不管,但是,別再傷害自己好麼?”
他真的是怕了她了,他寧願他割上更深的一刀給自己,也不想看到她傷自己半分。
她不覺得痛,他看一眼就會痛。
神慕的眼裡有幾分疑惑,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安沫一眼,好像他這雙眼睛就已經選擇性失明,除了她什麼都看不到。
可是,他怎麼會對安沫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知道,這不可能。
她扯脣笑了笑,“別這麼說,西澤爾,你會來這裡,本來就是爲了她,不關心幹什麼要過來?”
他凝視她的臉,脣畔掀起一抹笑容,“你很在意這個?慕慕,你吃醋?”
這真是個讓人愉悅的念頭。
她靜了一下,擡眸再次看向安沫,“我不過是替安沫小姐問一聲而已,畢竟,人家一直在眼巴巴的等着你。”
她的臉上掛着笑容,甚至連已經都眯成了月牙兒的形狀,這樣看上去,配上她精緻絕倫的五官,
西澤爾心神搖曳,再次俯身,吻在她的脣上。
“你這個樣子就像個小惡魔,”他沒有深吻,就在她的脣上停留了十多秒,然後就離開了。
手往上走,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我來不是因爲她,是因爲你,是你想讓我來我纔來的。”
安沫想見他,人都被扣了她想見就會有人來通知他嗎?
既然是葉門的人來叫他,那當然是她要他出現的,否則,他怎麼會來。
結果纔到門口就看到她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
貌似是這樣的,神慕歪頭想了想,如果她不想,西澤爾哪裡是想見安沫就能見到的。
她要是惡毒一點,估計她死了西澤爾纔會過來見到她。
“西澤爾,”細細弱弱的,聲音似乎因爲無力和悲傷而顯得很沙啞,神慕看了一眼她的臉色。
毫無疑問,安沫很傷心,這種傷心不是表面的,也是,不管怎麼樣她對西澤爾始終都是一往情深,聽到這樣的話,不可能會不傷心。
“這麼長的時間,就算你沒有真的愛上我,可是,人非草木,你爲什麼一點感情都沒有?”西澤爾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他始終俯着身子看着坐在椅子裡的女人。
“但我好歹也曾幾次三番的爲你出生入死,”開始的時候,她還想維持自己的姿態,儘量不讓自己顯得太難看,她很清楚,此時她已經狼狽的不成樣子。
她不能在宮神慕的面前連最後的自尊都輸掉。
但越是說道後面,她就無法抑制心底的委屈跟絕望,這麼近的距離,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在這裡?他怎麼能一點都不在乎這些話是不是會傷到她?
她在他的心裡,難道就真的這麼一文不值嗎?
“你一定要這樣嗎?我不要求你表現出多關心的樣子,但一定要這麼視而不見,當做安全沒有看到我這個人嗎?”聲音裡逐漸壓上一層哽咽的哭聲。
偏偏她又咬着脣,無比倔強的樣子。
女人這個樣子永遠是最惹人心疼的。
神慕揚脣,淡淡的笑了,一邊控訴一邊堅強,嘖嘖。
就像人們所說的最讓傷心的表情一定是,眼睛裡含着淚水,但是沒有掉下來。
“西澤爾,”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笑道,“你真的不打算插一插手嗎?”
她審視他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異常澄澈,彷彿她問這個問題就只是因爲好奇,而跟她本身沒有任何的私人關係。
男人的眉皺了起來,他直視她的眼睛,通透的目光像是要看透她,過了一會兒,他淡笑道,“你問這樣的問題總是叫我很愉悅,好像你真的很在乎我似的。”
“爲什麼要插手呢?如果是爲公,她已經不是黑手黨的人,我沒有立場要庇護她,如果是爲私,我能攔着你麼?”
他擡着手,輕輕的拂去掉落在她額前的髮絲。
一番話說得平靜,帶着淡淡的微笑。
他是男人,男人第一個要守着的,永遠都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他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安沫聽的。
對他而言,償還了安沫,她就跟他沒有無關了,說得殘酷一點,她的生死,也跟他沒關係了。
何況今天想要拿她怎樣的人,是他的妻子。
他根本就沒有過要插手的意思。
“我明白了。”神慕清淡的笑着,垂眸,並不紅潤的臉上沒什麼其他的表情,“你去忙吧,我還有話要跟她說。”
西澤爾沒有動,只有眼神始終落在她的身上。
“西澤爾,你出去吧。”她再次重複,仍是沒有情緒的聲音。
“嗯,”他站了起來,起身前不忘在她臉上親了親,“午餐之前記得要出來。”
神慕沒有正面回答他,但他知道她聽到了。
過了幾分鐘,西澤爾的氣息徹底的消失在這個小小的審訊室裡。
神慕勾着脣,黑色的長髮垂下,“現在可以說了嗎?”
安沫沒有說話,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神慕,有一層灰白色的黯然,更多的是死咬下脣的不甘。
安沫的不甘,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她此時緊緊的抿着脣,看上去暫時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
神慕彎脣,笑意冷淡,“安沫,你以爲你喜歡的男人不喜歡你,就全世界碎在你面前了?別在我面前擺出這幅被拋棄的架勢,你沒那麼可憐,也不會有人可憐你。”
她一番話說得直白而冷銳,毫不客氣的直刺對方的心尖,並且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
安沫還是沒有回話,神慕很快便不耐煩了,她沒興趣跟她聊心,更沒這麼好的閒情逸致在審訊室裡浪費時間。
她這樣拖着她,她的心緒只會越來越暴躁。
“那是因爲你不愛他,你從來沒有像我這樣愛過任何一個人,所以你不會懂。”她一個字一個字,說的鏗鏘有力。
她沒有那麼愛過一個人?
那她這條命是白陪了?
“呵,你不是一直驕傲,看不慣我驕縱任性平白無故的享受着你的心上人的愛戀跟癡情?”她嘲弄的看着她,“你不是覺得自己是最正義的?是不是覺得我沒資格得到她的愛所以用些下作的手段要我死也是理所當然?”
“哦,安沫小姐,不過你做這些,那就跟我一樣了。”
安沫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她當然清楚宮神慕是什麼意思,一陣無法言說的難堪頓時涌上心頭。
宮神慕輕而易舉的戳中了她心底最隱晦最不願意直視的部分,是,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她一直不甘,是因爲不屑,宮神慕有最好的出身跟資本,可是她不陪得到西澤爾的愛。
在這件事情上,她一種有種優越感。
而這種毫不掩飾的優越感今天被她一腳乾脆的踩在地上,她那麼姿態隨意的坐在椅子裡,沒有怒火,沒有嫉妒,安然的模樣除了表現出幾分不耐煩,就沒有其餘的多餘的情緒了。
她讓她生生的感覺到,她對她往日的優越感,甚至她所有的想法,她全都看在眼裡,她只是不屑,尤其是剛纔西澤爾那十多分鐘的現身,陪着演了那麼一出伉儷情深的戲碼。
而她站在他們的背後,像個被遺棄的小丑。
不管是宮神慕,那是西澤爾,都從來沒有真的把她放在眼裡過。
這種感覺,最讓人難堪,讓人無法忍受,所以她看着幾米外蹙着眉頭一身利落清冷的宮神慕,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要被火燒起來了。
那些滾燙的溫度,比她身上的傷口還要讓她難以忍受。
神慕眯了眯眸,“你的要求我已經滿足了,是不是該告訴我我想要的信息?”
“你比我高尚嗎?你幾次三番的想要我的命,我再怎麼低劣,都輪不到你來俯視我。”
女人對女人,永遠有一股只跟優越感有關的驕傲。
比如漂亮的女人永遠會對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更關注。
神慕輕笑出聲,說實話,安沫這個人,她從第一眼看到開始,就覺得不喜歡,她一直以爲她的不喜歡是因爲她對西澤爾表現出的那種毫不掩飾的喜歡。
女人對自己的情敵總是很難有好感的畢竟。
可是時間一長,她基本可以斷定,她不喜歡安沫,實在跟西澤爾的關係不大,至少所佔的比例不多。
她身上有種太自以爲是又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如果用墨白的話來說,她估摸是灰姑娘的肥皂劇看多了,總以爲自己是深情而得不到回報的受害者,然後又不屈不撓的扮演倔強堅強的角色感動自己。
然後試圖想要感動身邊的人。
“我第一次僱人殺你,”神慕淡然的開口,目光裡夾雜着冷芒,“因爲你以臥底的身份向你爺爺告密我跟西澤爾在一起的事情。”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然後低頭喝了一口水,“我想我完全有充足的理由對東方家的小姐動這個手,更有理由對破壞我跟我男朋友的間諜動這個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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