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問,有沒有考慮到現在牀上的兒子,他睡得暖嗎?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他健康嗎?安全嗎?爲什麼你都不這樣爲兒子想想呢?”
她被他說得好像是極爲罪過一樣,要讓他知道,豆豆也是她他們的女兒,估計他就不這樣認爲了。
也罷,她今晚不走了,明天跟他回江東見豆豆。
她走到睡熟的孩子身邊,輕輕給他掖了掖衣角,轉身對沈君臨說:“我以後會盡量避免這樣的事發生的,太晚了,休息吧!”
見她好不容易妥協,他也沒在說什麼,走過來脫了衣褲上牀。
這一夜,三人同牀異夢,左右兩邊的父母,睡得好不安心。
已經是凌晨了,星海市,杭公館,大紅燈籠高高掛,喜字紅貼貼得到處都是,證明這裡,今天剛辦過一樁盛大的喜事。
新房內
滿屋喜慶的紅色,大牀上還撲滿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被子依舊疊得整整齊齊,凌晨了,新房裡沒有通常應有的情yu瀰漫,曖昧繚繞,有的,只是安安靜靜的空氣,涼徹人的心底。
新娘一身爲褪的雪白婚紗,呆滯的坐在牀邊以淚洗面。
她就知道,就算結婚了,他也未必會收心,可是她沒有想到,他會做得如此過分。
新婚之夜不回房,讓她沈語廷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她痛身又痛心,難過得眼淚嘩嘩的往外流,她剛給他打過電話,他給了自己一句話,“我不會碰你,你要是寂寞難耐,就給我出去,在我心裡,我娶的不是妻子,只是一尊擺設的木偶,沈語廷,這就是你執意要嫁給我的代價,休得怪我。”
是她聽錯了嗎?他竟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她記得,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他,溫文爾雅,一派君子之氣,倨傲尊貴,紳士謙遜,哪像得現在的他,竟變得如此冷血殘酷。
嫁給他,她真的錯了嗎?可是爲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已經錯了,已經回不去了,她還是一點悔意都沒有,是愛他的心太深,還是深得拔不出來,就算任他如此侮辱,她也能含屈忍下。
心,痛得彷彿在滴血。
看着空曠淒涼的新房,看着紋絲不動的大牀,看着周圍紅色彷彿在滴血的喜字,還有那皮笑肉不笑的結婚照,她心碎得散落了滿地。
雙腿一軟,從牀上滑跪在地上,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染溼了地板一大片。
“杭郝哲,嫁給你真的是我錯了嗎?我愛你真的愛錯了嗎?值得你新婚之夜就給我這樣的屈辱,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我,爲什麼?”她趴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
“是你心裡裝着我大嫂,我從你們中間橫插過來,所以爲了報復我,這就是你使出來的手段嗎?”她含淚的雙眸一沉,憤恨得咬牙切齒,“就算你今夜不回來,就算你在使出什麼殘忍的手段來報復我,我都不會屈服的,更不會向大嫂妥協。”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天底下,除了我沈語廷,沒誰會更愛你,我一定會像你們證明的。”她仰着頭將眼淚倒流體內,對着空氣中喊,“杭郝哲,我一定會給你證明,天底下,只有我沈語廷最愛你。”
“哐!”她話音剛落,新房門一腳被踹開,隨着,跌跌撞撞走進來滿身酒氣的男人。
進了房間,他又一腳將門踢關上,優美的脣角揚起幾絲譏誚的嘲弄,目光暗沉,看着地上跪在的人,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你在喊什麼?”他雖有些醉意,但腦子卻是清醒的。
沈語廷見他終於回來了,喜極而泣,把之前的羞辱全拋到九霄雲外,忙站起身扶着他,“老公……”
老公?
聽到她口中喊出來的兩個字,他眉梢一擰,心中怒氣橫生,一個利索掐住她的脖子推倒在牀上。
“住口,誰讓你這樣叫我的,你配嗎?”
她捏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雙眸淚眼婆娑的盯着他,模樣極是可憐,“我們已經結婚了,我爲什麼不可以這樣喊你,老公,我愛你,老公,我愛你,老公……”
“沈語廷,你給我住口。”他暴戾的對着她嘶吼。
她不聽,憑着自己還有一絲的力氣,不停的對着他喊,“老公,我愛你,老公,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眼淚順着她的眼角一行一行的滑落,聲音因他掐着她的脖子而變得微弱起來,她驚美的整張小臉,變得通紅一片,呼吸幾乎快喘不上來,她還是不妥協,張口不停的喊,“老公,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淒涼的喊叫聲,徹底被他劫斷了,她無力的鬆了雙手,眼睛裡空洞一片。
看着她絕望又空洞的眼神,杭郝哲的腦子裡,驀然浮現當初他救秋嬋時的那模樣,沈語廷現在這個樣子,就像當初秋嬋拉着他的手,祈求他帶走她時一個樣。
心,莫名的被扯痛起來。
眼看着她閉了雙眼,他倏地縮回掐住她脖子的手,踉蹌着後退兩步。
她終於得到了舒緩,整個身子無力的滑下牀咳嗽起來,使勁的喘着粗氣。
看到她這樣,他無趣的朝後退步,實際上,心底還是有不忍。
“愛?對於你來說,即便日日讓你夜守空房,即便我說過不會來碰你,你也依舊張口說愛我嗎?”
她由着眼淚不停的往外流,擡起頭來看他,“自與你在禮堂上行過禮,我生便是你的,死也便是你的,哪怕真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在乎,就算一輩子,只要能看着你,知道你的存在,獨守空房又算得了什麼?”
“我都這樣對你了,爲什麼你連點後悔嫁給我的意識都沒有?沈語廷,你知道的,我不愛你,跟你在一起,我得努力剋制我心中對你的抗拒你知道嗎?”
今天又忘記吃藥了,對她吼兩聲下來,胸口的疼痛變得愈加欲裂。
他難受的強忍着,“也罷,這都是你心甘情願的,我不會在踏進這間房了,你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