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渴盼的目光讓戰雨英心軟,原諒他?念頭剛剛呈現,猛的一個‘激’棱,不她抱着兒子,蜷在車中無助的等待死亡的時候,他在哪兒?兒子的喜怒哀樂,她的酸甜苦辣,都與他無關,就這樣原諒他,不甘不願
她的神‘色’復又變的堅硬:“平兒,媽願意看着你認祖歸宗,迴歸夜家,可是,與他無關”
“媽,我馬上十九歲了,如果細算,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年吧?我知道您忙,所以,我從來不怨,可是,您知道我心中的渴盼嗎?
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們幸福完整的家庭,讓我羨慕的發瘋,哪怕是被父母打罵,都是我羨慕的事情。
小的時候,我常常幻想着,有一天媽媽會帶着爸爸進‘門’,跟我說,兒子,咱們也是一家三口。
常常是歡喜着醒來,卻又在失望中沉沉睡睡去,姥爺對我的教育中,有‘諒’字,有‘悔’字,我想,他應該也這樣教育過媽媽吧?
這兩個字與親人而言,至關重要,媽媽應該比我明白纔是,您更應該清楚,若是您不原諒爸爸,我的認祖歸宗有什麼意義?
這樣只會讓所有人對您愧疚,或者說,您的目的就是所有人都討伐爸爸,心疼您?可是我的印象中,媽,您不是那樣的”
長長的一串說詞下來,戰雨英堅強的殼被徹底戳碎,她癱坐在椅子上泣不成聲,夜七叔捂着腦袋肩膀劇烈的抖動着,此時,他的心中只有對妻子,對妻子一家深深的感謝,這樣通情達理的兒子,如此通情達理的兒子……他足矣
夜軒攬住因‘激’動而臉‘色’漲的通紅的戰平,用力拍了拍,如果說之前他是因爲七叔而接受戰平,那麼現在,他是真真正正喜歡上了這個表弟
洛葉繞到戰雨英身後,摟住她:“師母,我過了年才十八歲,依照規矩慣例來說,我應該在雙方父母都表明態度後,纔可以來男方家裡拜訪。
可是,若真的那樣,我來夜家的時間可能在過年時,也可能在兩年或者三年後?甚至更久也有可能。
不是我等不及,是不想將來後悔,師母,我可以冒着別人說我厚臉皮,輕賤的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只因我不想後悔。”
“葉兒,你這孩子……”戰雨英抹抹淚水,拉住洛葉的手:“跟你媽媽一樣的善解人意,我不是不想原諒你師父,是他傷我太深了。
當年,他一封信就無影無蹤,我卻在那時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本應是和丈夫分享的快樂,我只能藏着掖着。
一方面是和他制氣,另一方面是怕別人說三道四,那天和你媽媽說了過往,卻沒說有一件事,平兒生下來七個月的時候,我沒和家人商量,就坐了大巴回京。
路上發生了車禍,大客車翻到了橋下,車子翻滾的過程中,我死命的弓起身子護住平兒,車子落地時,我清晰的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家三口,車禍發生後,父親拼了命的救助妻兒,他的前‘胸’被砸癟了,可他愣是把妻兒拖出車廂,才倒下去。
而我,喊破了嗓子,也沒人搭理,我就那麼弓着身子趴在車廂中,血液從我的身體裡一點點的流走,我甚至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最終救我們的,是當地的農民。也是在那次,我下定決心從政,不求改變多少,但求儘自己的力量改變一些事情。
我說這些,不是要翻舊帳,而是想讓夜家平清楚,在我們母子一路走來的傷痛中,他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在我們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在哪裡?只要想到這些,我就無法心平氣和”
戰平一把拉住母親,急急的問道:“媽,這事我怎麼沒聽你說過?你當時傷哪兒了?有後遺症嗎?”
戰雨英安慰的拍拍兒子手背:“還好,只是斷了肋骨小‘腿’腳趾那些不重要的地方,也幸虧你姥爺訓練過我,應急時避開要害的方式,要不然,恐怕媽就不能看着你長大了。”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更讓人心裡酸酸的,戰平摟住她:“媽,我不‘逼’你,您想怎樣就怎樣。”
“對不起”夜家平起身,堅定的擁住妻兒:“不管你是不是原諒我,以後,都由我來照顧你們,雖然有些晚,但總好過在生命的終點時,後悔遺憾”
戰雨英用力掙了掙沒掙開,嚶嚶哭泣起來。
夜軒與洛葉對視一眼,拉開房‘門’走出去。
他們相信,親情,可以感動一切包括傷透的心愛,可以戰勝一切包括跨越的流年
“葉兒……”夜軒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眸‘色’幽深:“我們,不管發生什麼誤會,都要說出來,不給誤會存活的時間,好不好?”
“嗯。”洛葉認真的點頭:“你也要做到”
“好”夜軒用力的點頭。
時間悄悄的流逝,半小時後,包間‘門’終於打開,一家三口臉上都掛着淚痕,神情卻是輕鬆愉悅,洛葉和夜軒相視一笑,果然
“小軒,我們回家。”夜七叔語氣歡快。
“恭喜七叔七嬸”
“恭喜師父師母”
齊齊道賀後,夜軒舉舉電話走向角落。
戰雨英臉頰紅了紅,上前摟住洛葉:“葉兒,謝謝你”
洛葉知道她在謝什麼,輕笑:“師母,師父教了我很多,唯一不好的,就是總要大白大黃追我玩兒,您好好跟他談談,以後還是取消這項活動吧。”
“不行”夜七叔瞪她一眼:“生命在於運動”
“那您幹嘛不讓它們追您?”洛葉不憤的咕囔着掃一眼向戰平,‘脣’角勾起來:“師父,我覺得,戰平肯定喜歡大白大黃。”
“你……”夜七叔乾瞪眼不敢接話茬,這丫頭明知道他現在不敢命令兒子,回頭,回頭讓大白大黃狠狠的攆她
“大白大黃是狗?”戰平疑‘惑’的問道。
“沒錯,兩隻漂亮的鬆獅,最喜歡追人咬腳後跟了,告訴你,是真咬。”洛葉眼珠子骨碌骨碌:“你不會沒膽兒被追吧?”
戰平打量打量她:“咱倆誰跑過誰還不一定呢,到時可以比比。”
洛葉美的眼睛眯成月牙兒:“以後,要喊我師姐,回頭我打電話告訴哥哥,我們有師弟了”
“不是大嫂嗎?”戰平做疑‘惑’狀,眼底卻是涌滿了笑意,這小半天下來,他已經搞清楚了幾人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洛葉臉頰浮上兩酡霞暈,掩飾的咳一聲,“隨便你,反正吧,不管怎麼樣,都是我比你大。”
“葉兒這孩子真招人疼。”戰雨英摟住洛葉來回晃着:“我最喜歡不扭捏的‘女’孩子,可惜啊……”
恰好夜軒打完電話過來,迅速接了話茬:“七嬸,一點兒都不可惜,她是您侄媳‘婦’兒”
“對,對,不可惜。”戰雨英連聲應着,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緊張,十八年沒跨進那個家‘門’了,雖然有來往有消息,可是,現在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甚至覺得,此時她和洛葉是同一陣線的
夜七叔把洛葉扒拉出來塞夜軒懷裡,一左一右擁住妻兒:“走了。”
洛葉瞪大眼睛看着師父的背影,天吶,人果然是不可貌相吶,這還是師父嗎?還是嗎?話說,她也好緊張的說咳,肯定比師母緊張
感覺到她的身子有些輕顫,夜軒擁緊她跟在七叔一家身後,聲音輕柔的安慰:“有我呢。”
“戰部長?戰部長”行至茶樓大廳中央時,一個先否定又肯定的男聲響起。
幾人駐足看過去,一名五十歲左右,身材富態的男子正走過來,戰雨英淡淡一笑:“孫部長,真巧。”
“是啊,太巧了,看着象你,以爲眼‘花’了呢……”男子眼睛在夜七叔身上睃巡:“這位是?”
“我丈夫夜家平。”戰雨英坦然的答道。
“你丈夫?”被稱爲孫部長的男子眸中閃過訝異:“恭喜恭喜”
“謝謝”戰雨英也不解釋,想着就此離開。
“雨英是我妻子,戰平是我兒子,因爲我的錯誤,和他們分開了十幾年,現在終於重聚了。”夜家平衝對方淡淡一笑:“謝謝孫部長的關心。”
孫部長明顯有些失望,笑着擺手:“那我就不打擾戰部長一家團聚了,朋友還等着呢。”
“七嬸,他是換屆提名之一吧?”出了‘門’口,夜軒問道。
“是。”戰雨英笑笑,看向夜家平:“謝謝。”
“瞧你,還跟我客氣上了,你呀,還是跟以前一樣。”夜七叔心疼的看着妻子:“由此也說明了你這些年有多拼命。”
洛葉卻是在此時對戰雨英有了另一種觀感,她一直以爲對方是一名權利‘玉’望極重的‘女’人。
現在看來,還真是冤枉對方了,雖然說她的‘性’格是硬朗了一些,但很有原則又帶點小清高,這種‘性’格,也幸虧是‘女’子,若是男人,在官場上定然是爬不到這位置的,當然,她相信,對方肯定有很多過人之處是她未了解的。
幾人卻是沒看到,坐回原位的孫部長一臉頹然,“算了,你不用忙活了,咱們的辦法沒用。”
而他對面的男子,赫然是丘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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