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哪裡跑?”一位濃妝豔抹的少女從宮門外跑過來,手裡甩着鞭子,衝着絕塵而去的背影,厲聲喝着。
向陽毫不理會她的喝罵,氣得少女繞到了輦車前面,舉起鞭子對着輦車的一角準備劈下去。
“住手”一名侍衛衝上前,伸手抓住了鞭子,少女使勁抽着鞭子,侍衛像一座山一樣巍然不動,鞭子在他的掌中緊緊握着紋絲不動。
少女另一隻手,對着侍衛就是一巴掌,侍衛身子靈活的微側了側,手一鬆,少女撲了個空,收勢不住向前踉蹌幾步:“你找死?”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發生了。
少女的怒斥聲把人們從懵懂中驚醒,一位俊俏的十七八歲的少年幾步上前伸手接過身子不穩的少女。另一幕讓人們想象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
少女氣不打一起來,不僅不領情,反而把氣往他身上撒,揚起鞭子喝道:“該死的,爲何現在纔出手,你是成心想氣死我?沒有用的東西,下次把你捆着送到妹妹那裡去與向陽對換。”
囂張跋扈的神情令在場的人神色爲之一變,個個噤若寒蟬沒有做聲,隨後趕到的少年低垂着腦袋,臉色死灰一片。果然,唰唰幾鞭子甩到他的身上,他動也不敢動,任鞭子抽打在身上。
南寧還不解氣,拿着鞭子對着侍衛狠狠的抽了幾鞭,才解氣。
叭叭幾鞭子打得侍衛的衣衫也開了口,背部露出了道道血痕,侍衛也不吭聲,生生承接了狠毒的幾鞭子,他從少女抽打少年的狠辣勁可知,她便是聲名狼藉的南寧。
侍衛不敢惹是生非,忙息事寧人的行禮:“郡主息怒,小的無心冒犯郡主,而是職責所在,郡主要求我護好輦車,這個輦車是郡主心愛之物,”
解釋完,侍衛掛着沾滿血絲的破敗的衣衫,退到了一邊,與紫薇府裡其他的侍衛站在一起,其他的侍衛這才恍然大悟,個個臉上落出了驚懼的神情,紛紛讓開道,離南寧郡主遠一點。
侍衛暗暗心驚,這個惡女真的是狠毒,郡主與她相比不知好到哪裡去了,看來原來對郡主是有些誤會。
如果向陽到了南寧府,那纔是生不如死,幸好在上次豪賭的過程中,郡主贏了,他們望着落荒而逃的紅色背影,產生了深深的同情,被這個惡女看中,真是悲哀!
鞭子啪啪抽打在南寧的寵侍的身上,高洋好一會才消化了這一幕,今日他同時撞邪了,同時遇上了啓國聲名狼藉的兩大惡女。
高洋從府裡出來的愉悅的心情,被幾鞭子抽得蕩然無存:豫王啊,豫王啊,啓國的美女千千萬萬,富家千金小姐任你挑選,哪家千金小姐不願進府做妻做妾?你爲何喜歡一位惡女?如果皇后知道該如何是好?
啓國上下人人都知道,啓國兩大惡女不能娶,一是紫薇郡主、二是南寧郡主,你看,南寧對她的夫侍兇惡毒,任娶了她誰倒黴!她們進府一定會把府裡鬧得雞犬不寧、雞飛狗跳。人仰馬翻。那府裡將永無寧日。
怎可對得起皇后的重託?
不行,不能叫這樣的惡女進府,一定要把這裡的情況告訴皇后。
原來豫王把紫薇郡主帶進府,不願向他們透露她的身份,是怕他們有種種猜測,害怕傳到皇后的耳裡,受到皇后的阻止和責備。
原來是這樣的!
高洋硬着頭皮走到了南寧的面前,對南寧施禮:“奴才叩見郡主。”
南寧揚起高傲的頭,眼角掃了一眼高洋。高洋察言觀色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趕忙自我介紹:“郡主,奴才是皇后派到豫王府專門伺候豫王的,豫王叫奴才過來傳話,豫王把紫薇郡主請到府裡做客了,吩咐紫薇郡主的輦車先行回府,現在奴才已經把話傳到,奴才回府去稟告豫王。”
南寧一聽高洋是豫王府裡的太監,而且還是皇后信得過的人,馬上換了一張笑臉:“公公何須客氣,你去忙吧。”
高洋哈着腰轉過身,準備離開此地,剛邁出幾步,身後傳來的聲音使他止住了腳步“公公慢走。”
南寧繞過夫侍來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公公,你剛纔說,豫王請妹妹進府做客?”
高洋眼眸閃過一絲亮光,點點頭,笑着應承:“正是,奴才親眼所見,豫王把紫薇郡主帶進府的,現在還在府裡。”
鞭子輕輕敲打着帶着長長護套的小手,南寧近前挨近公公試探着:“妹妹好本事,敢拒絕皇上的賜婚,太子也不知在玩什麼?也要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大怒,豫王竟不顧觸怒龍顏,跑到大殿去求皇上賜婚,求皇上指婚讓妹妹做他的王妃,看來,豫王府不久的將來,喜事臨門,到時一定通知我這個做姐姐的,登門賀喜,討杯喜酒喝。”
高洋大驚,剛纔的鎮靜已經消失得一干兩淨,滿臉寫滿了問號:“此事當真?”
突然,他意思到了自己失態,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怎可去過問,又換了一張臉,用手捂住嘴角輕輕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很快恢復了剛纔的神情,哈着腰說:“做奴才的不敢過問主子的事情?”
高洋的一閃而逝的驚詫表情,沒有逃過南寧邪惡的眼神,她再下一劑猛藥:“公公是皇后派來伺候豫王的,啓國誰都知,皇后最喜愛豫王,公公你說,如果皇后知道這件事情,豫王求婚,豫王府馬上要辦喜事。是不是比誰都高興啊?”
高洋暗暗心驚,知她話裡有話,害怕上了她的套兒,不敢貿然接話。
南寧得意的用鞭子敲打着小手,一箭雙鵰之計使得好!如果公公說,他不知此事,就是對豫王不忠!對豫王沒有盡心盡力的侍候,主子需要做什麼,奴才的都不知,這樣的奴才要的何用。如果他說知道此事,不告訴皇后,那就是不孝。
自古忠孝不可兩全!
無論他如何回答,必然會得罪一方。
高洋再也沉不住氣了,此地不宜久留。他不敢正面回答,而是更加小心陪着笑臉,小心翼翼的向南寧郡主道別:“郡主說的是,奴才受教了,時辰不早了,奴才要儘早趕回府吩咐膳房準備午膳,以免誤了時辰,豫王責怪,奴才告退了。”
高洋匆匆的離開了南寧,南寧奇怪的發現,高洋與剛纔判若兩人,習慣哈着的腰,更彎了,四平八穩的腳步也變得腳步有些晃悠。
突然,南寧眼裡閃過得意的邪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