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婉婷看到沈墨辰不搭理她,臉色有些難看。
不管怎麼說,她爹都是月色的當朝一品大員,原本以爲無論是以自己的身份還是容貌,沈墨辰也必定會多看她兩眼。所以她纔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高傲的走過來先說話,希望能給沈墨辰留下個好的印象。
在場的女人除了是被皇上特許,是官員帶來的妻室,其他的都是已經到了可婚嫁年齡的富家千金。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誰不明白這裡頭是什麼意思。她不想被別人捷足先登。說不定是大殿裡太吵了,五王爺沒有聽到自己說話。
雖然臉色有些難看,於婉婷卻還是耐着性子重複了一次:“婉婷給楚國五王爺請安,王爺金安!”
可是,真正讓於婉婷難堪的事情發生了,她半蹲着身子在那行禮,沈墨辰仍舊選擇無視她。
大殿上開始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有說沈墨辰太狂妄的,也有譏笑於婉婷太自以爲是,看到男人就往人身上貼的,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沈墨辰,有人來跟你打招呼呢。”
童曉冉把這些聲音聽到耳朵裡,知道沈墨辰又開始高冷了,只能出聲提醒。
她提醒的目的不是因爲可憐於婉婷的難堪,因爲她的難堪完全是她自找的。
童曉冉之所以提醒沈墨辰是因爲這樣的言論對他很不利。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頭上,皇家裡父子兄弟都可以互相算計,何況他只是人家的一個外甥。還是個不怎麼親近的外甥。
童曉冉完全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畢竟她還有正事要做。除了平陽公主,她不想在節外生枝。
但是這話聽到於婉婷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另一種味道。
她覺得童曉冉根本就是在跟她炫耀,說不定五王爺這麼忽視自己,完全就是這個狐狸精唆使的。
所以於婉婷對於童曉冉的提醒不但沒有感激,看着童曉冉的眼神反而變得惡毒起來。
她已經完全不記得童曉冉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件事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剛纔沈墨辰把點心端到她眼前那秀恩愛的場景。憑什麼她就能得到這麼優秀的男人?這讓她怎麼甘心!
沈墨辰卻好像因爲童曉冉的提醒才注意到了於婉婷的存在一樣。卻仍舊沒有擡頭。
“起來吧,本王在討未來王妃歡心的時候太過專注,沒有看到。不過希望不要再有人來打擾本王獻殷勤。”
童曉冉被沈墨辰說的臉色通紅,低着頭不敢再去看別人的臉色。
想也知道,恐怕在場的人沒有不驚掉下巴的。
在這個時代,除了那些想要攀龍附鳳的男人之外,又或者因爲某種利益的趨勢,不然哪個男人會跟女人獻殷勤的?
還是個跟他訂婚了的女人。
就像現代人說的,魚兒已經上鉤,誰還會給它餵魚餌?
但是偏偏沈墨辰就說的理直氣壯,就好像他做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一樣,讓人看着
好像一點毛病都沒有。
童曉冉仔細的想了想,真要說起來,好像真的沒什麼毛病。
於婉婷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之間左右爲難。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德妃娘娘駕到,平陽公主駕到!”
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衆人呼啦啦的拜倒,於婉婷第一次覺得,太監的聲音會這麼好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童曉冉覺得,偶爾出個國也不見得不好,起碼在這裡,她不需要行跪拜的禮儀。只要彎腰鞠個躬就行了。
“衆愛卿平身。賜座!”
帶着威嚴的男聲響起,這套童曉冉簡直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的話,讓童曉冉覺得頭疼。可是貌似不聽還不行。
看着所有人都謝座之後,月色的皇帝纔再次開口。
“今天楚國的五皇叔跟陳國的南柯郡主來我們月色遊玩,爲了盡到地主之誼,朕特意舉辦了這場宮宴,希望二位能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然後又是一大串的客套話,月色皇帝這個舅舅跟沈墨辰這個外甥你來我往的,哪裡還有一家人的樣子。
童曉冉靜靜的看着,突然覺得身在皇族的人很可憐。他們站在權利的最頂端,享受着所有人都想要的生活,但是卻失去了作爲一個人最想要的精神享受。
人是一種羣居生物,在可以大把花錢,被人仰望的同時,更希望得到的是來自親人跟朋友的關懷與牽掛。
可惜,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如要要讓童曉冉選擇,她寧願平平淡淡過一生,不求大魚大肉,但求溫飽無憂。
可惜,她的出身就決定了這一切都只是奢望。突然想起在二十一世紀看到過的一句話:可憐如花似玉女,奈何出身帝王家。
在童曉冉的胡思亂想中,沈墨辰跟月色皇帝的客套總算完了,一如既往的歌舞表演,讓人乏味,童曉冉不明白,這些人看的津津有味的到底看的是什麼。
沈墨辰雖然在跟月色的皇帝說話,可是他一直都在注意着童曉冉的一舉一動。現在發現她興致缺缺,就乾脆爲童曉冉剝起了葡萄。
修長的手指在溫和的燈光下剝着紫色的葡萄,在配上沈墨辰優雅的動作,即使只是看着,都是一種享受。
大殿裡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在看到沈墨辰把剝好的葡萄送到童曉冉的嘴邊的時候,幾乎點燃了大殿裡所有女人的嫉妒心理。
看着童曉冉的眼神裡燃起了熊熊烈火。好像恨不得把童曉冉的那張皮給扒下來披在自己的身上,好可以取而代之。
而這之中,平陽公主的眼神最爲熱切,看着童曉冉的眼神也更加的陰狠。
她從十二歲那年回宮,見到沈墨辰的第一眼起,就被他一身清冷的氣質所折服,從最開始的迷戀變爲愛戀,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現在坐在那個位置,被所有人仰望的就應該是她。
那種被所有女人嫉妒的快感,也應該是在她的身上才應該有的。一個陳國的異性郡主而已,怎麼跟她堂堂的月色正統公主比較?
她堅信,沈墨辰對於童曉冉只是一時的迷戀,就好像她父皇,即使在怎麼愛她的母妃,不也是在同時寵幸着其他的女人?
無非是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而已,整日只知道享受男人的關懷,還諸多要求。在漂亮的女人如果沒有籠絡男人的手段,最後也只會被遺棄。
她從小跟在自己的母妃身邊,討好男人的手段她可是耳濡目染,她就不信,會搶不回一個男人。
“哈哈哈哈……沒想到墨辰你跟南柯郡主還真是伉儷情深啊。不過……這女人啊,有時候可不能太寵着,一面慣壞了,以爲你離不開她。”
月色皇帝表面上打着哈哈,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在開玩笑一樣,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句話本就不是什麼玩笑話。
而且,這樣的話本就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來說。到底是太不把陳國放在眼裡,還是單純的不把童曉冉放到眼裡?
幾乎就差明目張膽的讓沈墨辰還沒娶就休了,好把他的女人娶回去。
一般來說,公主就是用來和親的,婚姻根本就沒有什麼自由可言。可是這個平陽公主,不但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紀,不但沒有被指婚,還自己選了男人不說,月色的皇帝竟然還支持幫忙。看來這個月色皇帝當真是非常寵平陽公主的。
沈墨辰似乎對月色皇帝的話很不以爲然:“沒關係,寵壞了纔好。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對冉冉好,她就一定不會離開我。而且,我也的確離不開她。”
聽沈墨辰說完最後一個字,月色皇帝的臉要多臭就有多臭。
他仔細的看了看童曉冉,一身淡色的素衣,不惹半點塵埃,細長的髮絲盤起好看的流雲髻,耳邊垂落的幾縷髮絲襯托着那絕世的容顏。
白皙的皮膚透着淡淡的紅暈,細長的柳葉彎眉入鬢兩邊。一雙淡然的雙眸中,看不出一點波瀾,哪怕聽到他剛纔的話,臉上也沒有顯露出半點情緒。挺秀的鼻樑下是不點自紅的嫩脣,那清冷的氣質,無疑是在訴說着生人勿近。
這種感覺,跟沈墨辰身上的極爲相似,卻又有不同。
這樣的女人無疑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也最容易讓男人着迷。如果這個女人現在不是沈墨辰的未婚妻,或許,連他都會想要試試征服這樣的一個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快感。
“皇上……”
明顯帶着不滿語氣的聲音響起,讓月色的皇帝一下子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
剛回過神來的他,正巧與沈墨辰四目相對。在觸及到沈墨辰那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時,月色皇帝的後背霎時冒出了冷汗。
“墨辰……你喊朕是什麼事啊?”
“沒事!”
看到月色皇帝回神,不在盯着童曉冉看,沈墨辰又若無其事的開始爲童曉冉搬運她愛吃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