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多月了,孩子是不是會動了?”
“嗯,剛吃早點的時候動的歡快,現在估計睡覺了,沒啥反應。”禮淳微微一笑,臉上掩飾不住的慈愛之色。“每次吃飯的時候他們都很歡騰,等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讓你摸摸。”
宿不邑點點頭,猛地反應過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禮淳:“你剛說他們?”
禮淳眨了下雙眸沉思了一下,反問:“我沒告訴你肚子裡有兩個嗎?至少目前是兩個,四個月了應該不會變了。”
“你怎麼會知道?’宿不邑有些驚奇,就算是他們也不知道肚子到底會有幾個。
禮淳白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姑奶奶從小學醫,懂得獨門之術‘看胎術’,自然是知道肚子裡會有幾個,不過不知道是男是女。”
其實,細心一點按照胎兒伸手蹬腳的頻率也可以察覺出肚子裡是一個還是兩個孩子。
不知道爲什麼宿不邑心中說不出的鬆了口氣,這麼說的話禮淳和延清的孩子保住了,那隻嬰蠱並沒有搶奪他們孩子的身子,而是重新分裂出了一個身體。
“既然是兩個孩子以後東西多吃點,也小心點……”第一次,禮淳感到宿不邑是那麼婆婆媽媽,這個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族王和王后的耳中,他們更是這個補那個補的忙的不亦樂乎。
雖然禮淳並沒有說明這個孩子是誰的,但是大家好像潛移默化的認爲這是宿不邑的孩子。
不管怎麼樣,孩子是在禮淳肚子中的,禮淳的身份是蠱月族的準王妃,孩子的父親是誰那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現在大家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隨着禮淳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大家要小心小心更加小心。
因爲肚子裡是兩個,六個月的肚子就彷彿九個多月待產的肚子,每次禮淳出去散步,寶裳尤含左右護航,就連一隻在暗處的夏左也緊跟在身後,天知道那次禮淳一個腳滑身子趔趄了下,可把大家嚇的半死,宿不邑也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在禮淳身邊。
“不知道是兩個男孩還是兩個女孩,又或者是一男一女。”晚上的時候,宿不邑伺候禮淳洗漱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那肥庸的身子扶着躺下,自己側身躺在旁邊,看着完全跟個小山包似得肚子喃喃問了句。
“誰知道呢。”禮淳撇撇嘴又說道:“話說,以後我要生好多孩子啊,一個要繼承迷霧山莊,一個要繼承桃花堡,一個要繼承蠱月族……嘖嘖嘖,孩子生多了身材會變形的。”禮淳有些自言自語的抱怨着。
“等孩子平安生下,嬰王就留在身邊,另一個孩子送到延清手中撫養,然後,給我生個孩子。”
不管是死是活,嬰王對母體有着深深的依賴,怎樣都分開不了,要是分開了就會感到非常不安,要是暴走起來天地都得震幾下。
“好啊。”禮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隨即神色微微一頓,在以前自己似乎也答應過誰給他生個孩子,是……如歌,自己曾經答應過他等事情安定下來給他生個孩子,禮淳以爲她會第一個生他的孩子,果真計劃趕不上變化。
仔細想想自己離開子
幽國已經半年左右了,期間她也跟遠在那邊的大家寫過幾封信,除了想念別無選擇。
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涌出胸口,禮淳難過的靠在宿不邑的懷中,輕聲呢喃道:“我想大家了。”
“等生下孩子後我會讓阿父下旨把他們接過來,大家就可以團聚在一起,就幾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宿不邑柔聲安慰着。
論不安他心中的不安不比禮淳心中的不安少。
嬰蠱沒有把禮淳的剝奪肚中孩子的身體這是一個好的開頭,這幾個月來他們使勁的給禮淳補這補那,身子狀況基本沒問題,更何況至今禮淳都沒有感到哪裡不適,除了一開始的嗜睡和貪吃外並沒有哪裡不舒服,一切的一切都顯示着嬰王的孵育成功進行着。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除了等待,宿不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是那麼漫長又是那麼短暫,也是令人揪心等待的時刻。
宿不邑第一次感受到懷孩子居然那麼辛苦,心中對禮淳的疼愛更加強烈。
“不早了,睡覺吧。”
“嗯,明天想吃烤乳豬。”
“好,明天給烤只香嫩的小乳豬給你吃。”
夜深了,野革鎮早就進入休眠狀態,或許是因爲禮淳身懷有孕,野革鎮一到天黑就安靜無比,基本大家都吃了飯住進帳篷中睡覺的睡覺,看書的看書,該幹嘛的幹嘛,但是都是輕聲無比。
下半夜的時候,禮淳被突如其來的寒意凍醒,下意識的往宿不邑懷中蹭。“冷。”
眼見着要過年了,外頭的白雪已經堆積的厚厚一層,蠱月族的冬天比其他國家的冬天都來的寒冷,天寒地凍的。
聽到禮淳寒冷,宿不邑起身下牀,往地上快被寒氣侵滅的炭盆加了點碳,從軟榻上拿過尤含事先準備好的被褥蓋在牀上,炭盆哧哧燒的火熱,房間中的冷氣這才漸漸退散,看着禮淳舒適的進入夢鄉,宿不邑坐在牀邊嘆了一口氣,不管是下邊鋪着的還是上邊蓋着的,這都已經是宿不邑鬧心的程度,今晚估計熱死了,最後索性被子不蓋,躺下身子睡覺。
安靜的夜,時而發出帳篷頂上的積雪嘩啦一聲掉落在地的聲音,隱約的似乎可以聽到雪花砸在帳篷上的聲音,密密麻麻顯得風雪很大。
猛地,沙沙沙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別說是會武功的人,就連禮淳都迷迷糊糊的被吵醒,就如同是什麼東西划着雪地走。
“小黑嗎?”禮淳睡眼惺忪的問了句。
宿不邑忍住想去一探究竟的衝動,瞥了眼在軟榻的角落睡着的小黑搖搖頭道:“不是,估計是誰的蠱物跑出來玩雪了。”
“這聲音好響,應該很大隻吧。”
宿不邑眉頭一挑,朝門口喊了句:“木別。”
“是,王子。”木別應聲道,繼而說:“王子,聲音似乎是從地底傳來,族王那邊的人已經在搜查了。”
看來是有什麼東西從厚厚的積雪中潛了進來,巨大的響聲居然把族王和王后都驚醒,看來事情有的鬧了。
“是櫻氏一族的人嗎?”禮淳不知道那沙沙的聲音到底從哪裡傳出來,但是感覺就在身邊不遠徘徊着,該不會是衝着自己來的?
“別擔心,有我在。”宿不邑柔聲說道,伸手掖了掖被子,隱約閃動着寒意的眸子掃視着四周,最後雙眸一眯,冷聲開口:“小黑,小白,出去玩捉迷藏。”
應聲,盤踞在軟榻上的小黑猛地睜開眼,嗖一聲竄向門口,小白也從角落中緊跟其後。
沙沙的聲音瞬間變成好幾道,這是厚雪擦過蛇鱗的聲音,因爲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聲音顯得特別響,也就是說底下的那個也是一條蛇蠱嗎?
“在野革鎮中就我和阿母的蛇蠱處於半妖化的狀態,其他的人都是把玩的小蛇,並沒有多少攻擊力。”宿不邑低下頭淡淡說了句。
言下之意,在野革鎮中只有他和王后的蛇蠱在雪地中爬行會弄出這樣的動靜,也就是說雪地中的東西並不是野革鎮中誰家不小心跑出來的蠱,而且那種令人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宿不邑心中不禁警戒了幾分,那個感覺正慢慢在靠近。
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宿不邑,禮淳眉頭輕輕一皺,撐起了身子。
“我在旁邊守着你,你不用擔心,躺下睡覺。”剛起來的身子被宿不邑強行按下。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給我躺着。”霸道的語氣讓禮淳不容反駁,現在她挺着個大肚子別說是跟人動手動腳了,就連吵架鬥嘴都嫌累,也不再說什麼,靜下心聽着雪地中沙沙的聲響,試圖辨別它的方位。
心中有種不太好的感覺,那股沙沙的聲音猶如貓爪子一樣撓着禮淳的心,很凌亂。
隨着嘩啦一聲,似乎有什麼從地下破土而出,低低的吼聲在這個靜夜顯得格外響。
“王子,王妃,是櫻氏一族的人攻了進來,野革鎮已經被蠱物包圍,幾條蛇蠱已經潛了進來。”木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很緊張的情勢被他不溫不火的語氣說的是小事情了。
“不管是人是蠱,殺無赦。”冰冷的話語從宿不邑的脣中輕輕飄出,幾乎同時宿不邑一個翻身下了牀,伸手拿過旁邊的衣服穿戴上,然後在牀邊正襟危坐,等待着什麼。
“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衝着我來,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衝着你族王來。”禮淳開口說道,櫻氏一族有謀反的現象,殺了族王佔領野革鎮是他們的目的,但是自己同樣也是櫻姒的目標,上次她被宿不邑打的身受重傷,不管怎麼樣禮淳總覺得自己不可能被放過。
“不管是衝着誰來,我都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你不出去看看嗎?”
“我守着你。”宿不邑不敢告訴她,已經有什麼東西盯住了他們,那種感覺完全就是已經妖化完善的蠱,這可不是鬧着玩,這樣按兵不動,是等着自己離開禮淳就下手?
宿不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朝門口說道:“木別,把大家放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外邊默了幾秒,隨即應了聲。
大家?禮淳不禁有些茫然,想想應該是宿不邑養的其他的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