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的變冷,四季的腳步已經停留在了冬天,隨着氣溫的降低怕冷的禮淳很不爭氣的做起了縮頭烏龜,天天窩在房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鋪滿柔軟厚實鵝毛毯的暖榻下早已升起了炭盆,整個房間被烘的暖洋洋的,別提多舒服。
外頭是刺骨十二月,裡頭是溫暖的人間四月天。
最近除了樗裡巖幽偶爾過來墨跡幾句,就只有皇夫差人送這個那個東西過來,甚至還問了句:什麼時候生個孩子。
禮淳只能微微一笑回了句:“還早。”
大仇未報,她怎麼可以增加拖油瓶呢,所以生孩子這種事怎麼都得等到報了大仇,天下太平的時候再計劃。
最近大家相安各事,沒有一絲半分的動靜,這日子不免有了些無聊,偶爾讓禮淳拿來當笑話的無疑就是風晴郡府鬧鬼的事情,據說給她家美男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以至於晚上大家都不敢出來亂走動,甚至禮淳尋思要不要再過去折騰一下,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惹她的是禮晴蕾,不欺負那些無辜的美男了。
輕輕一聲‘吱嘎’房門被推開,隨着直灌而入的冷風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走了進來,慌亂的關上了門。
“郡主。”樗裡煥然輕輕喊了聲,面帶靦腆紅暈的走了過來。
禮淳微笑着把手中的書籍一丟,伸手把他拉到自己的懷中,溫暖的毯子裹在他渾身散發着寒意的身子:“冷不冷?”
“衣服穿的多,不是特別冷。”感受着從禮淳身上傳過來的溫暖,樗裡煥然低着頭,羞澀中又有一絲甜蜜。
他似乎很喜歡穿月白色的衣服,至少在禮淳的記憶中樗裡煥然就再沒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薄薄的小襖素色中夾雜着金絲的線紋,領口和袖口有着柔軟的毛絨點綴,更加爲他增添了幾抹稚嫩之氣,粉潤的雙脣肉嘟嘟就好像成熟嬌豔的櫻桃,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禮淳瞧着瞧着一不小心就移不開視線了,傷腦筋,這隻小白兔真是越看越可愛了。
忽的樗裡煥然想到了什麼驚呼了聲,正要說什麼,擡眸對上禮淳那雙緊緊凝視着他深邃無盡的藍眸時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嗯?”禮淳笑着看着他,等待他的話。
“就……就是……”他怔怔的望着那雙藍眸,那就如同一對藍色的漩渦,捲住了他讓他失去思考能力。
禮淳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湊到樗裡煥然的耳邊輕聲道:“然兒這樣看着爲妻,爲妻把持不住這可如何是好?”
瞬間臉上的紅暈瀰漫到了耳根,樗裡煥然回神過來慌亂的低下頭,雙手緊緊抓着毯子不知所措。
看着他這副受驚的模樣禮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擡起他的下巴低頭輕輕吻住那張粉潤飽滿的脣,溫柔的輾轉着。
樗裡煥然渾身僵硬,輕顫不已,最後在禮淳的攻陷下開始笨拙的迴應着,香甜四溢,房間內的溫度也慢慢往上升……
‘吱嘎’房門被推開,九淡有些慌張的進來:“郡主,屬下有事……”
然後,看到暖榻上兩個人的深情相擁,九淡渾身僵在門口,於是乎,
在禮淳不悅的目光下轉身,默默的退了出去。
此刻,樗裡煥然早已被嚇得臉紅到了脖子,緊緊縮在禮淳的懷中,低着頭,恨不得把腦袋縮進毯子,誰讓他是隻第一次開葷的小白兔呢,臉皮子薄的跟張紙似得
禮淳沉沉吐了口氣,頓時沒了剛纔的興趣,這死九淡什麼時候那麼不解風情,看來是欠教育了,伸手摸摸樗裡煥然的腦袋緩了神色笑着說道:“然兒剛剛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麼?”
樗裡煥然怔了幾秒立馬反應過來,輕輕掙扎着起身,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風晴郡主邀請郡主遊湖,煥然還沒回應,郡主要不要去?”
禮淳眉頭一挑有些不耐煩:“大冷天的她腦子漏風了是不是?”這個女人那麼好心邀請自己遊湖,打死禮淳都不相信,毫無疑問這個女人又在盤算什麼陰謀詭計了,她要去了就是她腦子漏風了。
“拒絕了,天冷不想去。”
“是。”樗裡煥然乖順的應了聲,起身下了暖榻,朝門口看了一眼說:“九淡那麼急衝衝應該有事彙報,煥然先去忙了。”
“去吧,別凍着。”
“是。”
樗裡煥然出了屋,幾乎是瞬間九淡的身影閃了進來,略微有些尷尬的站在榻邊。
“喲,現在知道尷尬了,以前風無儀服侍我的時候你在暗處怎麼就沒見你尷尬啊?”禮淳身子斜斜一躺調侃着。
九淡一頭冷汗,自動忽略禮淳的話說正事:“郡主,取生那邊來消息了。”
聞言藍眸一緊,禮淳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發現風晴郡主跟蠱月族的人有接觸,似乎做了什麼交易,暗中監視風晴郡主的五個死士無一歸還,消息是他們偷偷遺留下來,但是具體不知風晴郡主跟蠱月族的人做了什麼交易,取生已經派人進一步的查探消息了。”
頓了頓,九淡又道:“郡主,此事有蹊蹺,蠱月族至始以蠱,以毒聞名,風晴郡主跟蠱月族做交易恐怕不簡單。”
驀地想到剛纔樗裡煥然說的,禮晴蕾邀自己遊湖,果然是有陰謀,她該不會是從蠱月族手中得到什麼毒藥想趁機對自己下手?
那雙沉思的藍眸輕輕一垂,問:“我父親所中的毒也是出自蠱月族沒錯吧?”
九淡含額:“每年每月從蠱月族中流傳出來的蠱,毒不少,蠱月族也以此從中牟利。”
據說,當年禮晴蕾在銀垏王夫的藥中放東西本尊是有無意撞見,也檢查了並無異樣,事後太醫也說了必須在煎好的藥汁中加一味藥引,儘管如此本尊還是心有不安,也偷偷把銀垏的藥從新換了,但是……悲劇還是發生了,是病入膏肓,突然猝死。
沒有任何異樣,自然沒有任何的懷疑,銀垏王夫就這樣以病死的理由下葬了。
銀垏王夫下葬後的半個月,本尊撬了他的棺材,裡面的屍體早已腐蝕爬滿了各種蠕蟲,黑幽幽的汁液全是毒。
這才明白一直以來禮晴蕾在銀垏王夫藥中放着是蠱毒,無色無味,令人察覺不出,一旦體內累積過多蠱毒爆發,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只有死,只知道那是蠱毒,卻不知道是何種蠱的毒。
難道這次禮晴蕾又想用同樣的手段對待自己?
一直以來子幽國和蠱月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各事,禮晴蕾在十年前就跟蠱月族有了接觸,雖然不知道她用什麼條件去跟蠱月族的人交換,但是毫無疑問他們的介入會讓事情變的很棘手。
“密切關注,如有任何消息立馬彙報。”
“是。”
屋子中陷入了安靜,禮淳皺眉沉思一臉凝重。
五個暗中監視的死士無一生還,那絕對不是禮晴蕾乾的,蠱月族的實力到底有多少禮淳不敢去想象。
傳聞,蠱月族世代煉蠱,從小百毒不侵。
傳聞,蠱月族所煉的蠱物幻妖幻魔,甚至幻成人身。
傳聞,一蠱在手,天下無敵,就算天觀王朝所有的國家聯手討伐蠱月族也不一定可以贏,不,是一定不會贏。
蠱,這種東西對醫學世家禮家後人的禮淳來說並不是很陌生,禮家祖傳的醫譜中就有專門講解蠱的書籍,但是在現代那種東西壓根就無用,所以禮淳就隨手翻翻過根本就沒怎麼記,現在想起懊悔吶,早知道就記一些了。
普通的蠱毒性就已不小,禮淳不敢想象妖化成魔的蠱會有多少殺傷力。
唯一肯定的是蠱月族雖然被譽爲天觀王朝第一強的部落,但是它並無野心,只是安安心心待在海邊煉他們的蠱,煉他們的毒,偶爾放出點毒藥以此來賺些小錢,他們應該不至於大肆介入子幽國的內事,頂多也只是賣點毒藥給禮晴蕾,要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眼下的情況也不得不防啊,不可否認自己是禮晴蕾最大的敵人,但也不能確保她不會對其他人下手,更何況她跟蠱月族接觸到底做了什麼交易還有待查探,萬一並不只是收購毒藥呢。
思來想去自從楓葉林一事後禮淳除了派了點人上風晴郡府折騰了一下,就再無其他的動作了,一直以來她都是出於被動的狀態,這樣下去可不行,禮晴蕾都已經開始下一步的動作了,她怎好意思繼續悠哉着坐以待斃呢。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來的太突然了,讓禮淳防不勝防,樗裡煥然中毒了!
“到底怎麼回事?”聽到消息禮淳火速趕往隔壁的小閣樓,看着前一秒還好好的樗裡煥然臉色發青,半眯着眼眸含淚望着禮淳,顫抖着朝她伸出手。
禮淳心中不忍,坐到牀邊伸手握住了那隻冰涼的手,試圖把自己的溫度傳給他。
明明白天還好好,晚上也一起吃了晚飯,怎麼就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中毒了?
“啞巴了是不是?”看着跪在地上一屋子的人禮淳一臉惱怒,那些都是皇夫撥給樗裡煥然的侍從,跟在他身邊的人不管是侍從還是侍衛不少,再加上郡府的暗衛,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潛進來下毒,廚房那邊更加的檢查嚴格,一日三餐都是一起吃,沒理由就他一個人中毒啊。
“郡主息怒,小奴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吃了飯回來郡王說想沐浴,小奴就去準備熱水,可是郡王一下水臉色就發青,暈倒在水中,水沒問題,小奴們也不知道。”爲首的侍從是從小跟着樗裡煥然的,名爲深清,哭着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