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話音還沒落三個人跪在了禮淳面前,皆是眼眶泛紅。
禮淳表情僵在那,其實,她只是想逗逗他們。
“郡主曾經允諾了無儀不管是生是死都讓無儀追隨,就算郡主遣散後院嫁到大典國做皇妃無儀也要跟着你。”風無儀望着禮淳滿臉堅定。
柳荋竹的特殊身份自然是禮淳去哪他就跟到哪,哭的最兇的要數樗裡煥然了,原本臉色蒼白着,現在又這麼一嚇毫無血色。
禮淳不禁有些內疚,她不該開這樣的玩笑,扯出笑容扶起他們說:“笨蛋!我怎麼可能會讓那種事情發生,你們是我的人,不管是生是死你們都是我的人,剛逗你們玩的,好了,是我不好,不該開這樣的玩笑。”伸手擦擦樗裡煥然的眼淚道歉着。
“煥然進宮去求母皇,她會出手幫忙的。”樗裡煥然忽然轉身要往門口走,禮淳一把拉住他搖搖頭:“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處理比較好,陛下的身份特殊萬一處理不好很容易引起兩國戰事,更何況這事也很難做決定。”
“可是……郡主真的會嫁給七皇子做皇妃嗎?”樗裡煥然淚汪汪的抽泣着。
禮淳聳聳肩表示很無奈:“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我去了大典國瞭解下情況再說,七皇子那邊應該是好說話,怕只怕皇上那邊不好收場。”禮淳也做好去大典國被‘虐’一遍的心理準備,恐怕第一個不放過她的是皇后吧。
“郡主一個人去大典國嗎?”
“嗯,不好帶你們去,要不然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搞不好就會刁難我了,所以我就帶九淡他們去,你乖乖養好身子,我很快就回來了好不好?”
“是。”
是去大典國處理跟百里千璟的事情,不是去遊玩,要是帶着夫妾過去,這存心給自己添堵嘛。
千叮囑萬囑咐,再三保證,安撫了大家心中的不安,第二天一早禮淳就帶着九淡和常止以及暗中一大羣侍衛踏上了前往大典國的行程。
“郡主,這些糕點路上餓了可以吃。”
“郡主,大典國臨海氣候偏冷,多帶點衣服。”
“郡主,到了大典國要寫家書。”
……
三個人依依不捨的告別着,這讓禮淳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故作輕鬆的調侃着:“你們什麼時候變的跟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樣墨跡了,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們,我要是回來你們要是缺斤少肉了我要你們好看,絕對冷院伺候。”
風無儀和柳荋竹笑而不語,樗裡煥然很認真的點點頭:“郡主要早些回來,有空要寫信回家。”
那句‘回家’不禁讓禮淳心中輕輕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涌了出來。
笑着點點頭:“好了回去再睡會吧,我走了。”說完瀟灑的轉身上了馬車,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她知道她要是依依不捨會讓他們更加的捨不得還會不放心。
“去大典國來回路途遙遠,這一路上怕是太平不了,屬下已經通知
取生,他們那邊也會派人暗中跟隨。”九淡面色有些謹慎。
禮淳漫不經心的應了聲,閉眼躺在了榻上,反正這一路的安危就交給他們了,自己則是要好好考慮到了大典國怎麼應付這件事,要她下嫁是絕對不可能的。
自然,月衣郡主前往大典國的事情一早就傳開了,大典國那邊也很快接到了消息,在邊境鬧事的攝政王也停止了騷動,靜靜等待她的到來。
明着保護的侍衛就九淡和常止,自從取生被派遣出府管理‘黑雲閣’後常止就上位成了九淡的副手,兩個人輪流駕着馬車,始終打着十分的警惕。
子幽國到大典國怎麼都得十天半月,更何況九淡是掐着時間駕車,爲了禮淳的安危着想幾乎是天一黑就停止趕路,到就近的小鎮投宿,天亮了再趕路,時而快時而慢也挺折騰。
天空的雪花也紛紛揚揚的變大起來,沿途的道路上白茫茫的一片,氣溫也越來越冷了。
“九淡,常止,你們誰休息就進來取一下暖。”禮淳體貼的說道,這幾日不管是誰駕馬車兩個人都待在馬車外邊,雖然習武之人體格好,但是此去路途遙遠萬一不小心凍生病了可就麻煩了。
“是。”九淡應聲帶着一絲寒氣鑽進了馬車,他的眉臉上薄薄一層冰霜,臉色也凍的有些發紅,禮淳微微有些驚愕,她一直都待在馬車內都不知道外頭已經那麼冷了。
“你說,我要是明年春天再去大典國是不是也可以?”禮淳鬱悶的問道,差點就忘了現在寒冬臘月的。
“是可以,但是七皇子估計等不了那麼久,他鬧起來太不令人省心了。”九淡回答着。
禮淳乾笑一聲,也是啊,百里千璟雖然癡傻了,但是以往學的武功倒是一招不錯的使出來,據說武功造詣還挺高,稍不注意就跑出去跳湖跳崖大肆折騰,現在幾位皇子日夜輪流看着他,不過聽說禮淳要過來頓時安分起來,吃好喝好心情也大好。
“命啊,命啊……”禮淳無奈的嘆息着,外頭的風雪越來越大,九淡和常止兩個人每一刻鐘換着駕馬車,在他們進進出出的換位中禮淳沉沉睡了過去,模糊中一道冰冷的氣息靠近自己,並且坐在自己身邊,禮淳皺皺眉睜開眼,對上了渾身溼漉漉寒意逼人的如歌,微微有些驚訝。
見禮淳醒來,如歌稍稍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遠離禮淳,猶豫了下脫了身上被雪融溼的外套湊近炭盆暖着身子。
禮淳扯過身旁的絨毯蓋在他身上,皺眉問:“你怎麼跟來了?”
“我從太女殿下那聽到你去大典國的消息就趕來了,子幽國到大典國路途遙遠,我可不認爲這一路會相安無事。”如歌面色冷峻的說着。
禮淳默了幾秒,嘴角咧出笑容,一臉曖昧的看着他說:“直說你擔心我就好了嘛。”
“自作多情。”如歌臉色一沉,冷冷吐出話。
“死鴨子嘴硬,好啦好啦,我明白我明白,知道你心裡有我擔心着我。”禮淳厚着臉皮自說自話,如歌一頭黑線,懶得跟她爭辯,但是視線頂
着眼前燒的痛火的炭臉色不禁微微有些偏紅。
路程已經大半過去了,仍舊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禮淳知道並不是沒有情況,偶爾會有暗中跟隨的暗衛出來跟九淡彙報消息,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情九淡並沒有跟禮淳說,倒是如歌時不時朝窗外張望,不知道在看着什麼。
“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要聽哪個?”一如既往如歌張望完窗外放下簾子對一臉悠哉躺在榻上的禮淳說。
“嗯?”迷迷糊糊打着瞌睡的禮淳一臉茫然的睜開眼看着如歌,完全沒對上節奏。
如歌抿了下嘴角直接說:“雪積壓結冰了,馬蹄會打滑,估計我們要步行了。”
“是走到下個城鎮,還是一路走到大典國?”禮淳問道,這個纔是重點。
“馬車到下個城鎮後步行到大典國。”
禮淳頓時臉上一囧,這可是要命的事情。“大概還有幾天到大典國?”
“一天,步行我們至少得三天,到了邊境那邊攝政王會接應,就沒什麼問題了。”如歌說道。
禮淳一臉憂愁,呢喃道:“好吧,步行就步行,但願我還有那個命走到大典國。”隨即心中狠狠唾罵了一聲自己,真是腦子漏風了纔會選擇這個時候前往大典國,坑爹啊。
到了投宿的城鎮後,九淡把馬車安頓了,簡便收拾了下準備要帶的東西,自然禮淳的溫暖的炭盆沒有了,暖茶的小火爐也沒有了,兩條腿開始拔山涉雪的前往大典國了,頓時一晚上失眠了,第二天頂着黑眼圈一臉幽怨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要不再休息幾天吧,你這樣子估計走不了,反正我把話說前頭我是不會半路揹你的。”如歌很是沒心沒肺的丟出話,禮淳冷哼一聲大步走向門口。
今天的雪勢明顯比昨天小了許多,風也弱了不少,鵝毛般的雪悠悠揚揚飄落下來,六菱形,五菱形各種形狀的雪花晶瑩剔透,純白透徹,踩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禮淳伸手接住雪花把玩着,那些雪花瞬間在她溫暖手心融化成水,冰冰涼涼。
這幾天一直不停歇的下雪,路上的堆雪足足到了半個小腿,幸好有太陽也慢慢在融化。
腳下深淺柔軟,禮淳忍不住玩性大發,彎下抓起一把雪捏了個雪球不客氣的砸向如歌,看着他黑下來的臉色大笑一聲往前跑。
“該死的,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你。”如歌彎腰抓起雪捏雪球,開始追趕禮淳,兩個人相互砸着雪球,當然如歌的每次攻擊都偏了,理由是他故意的,他不想砸到她,而某女毫不知情的沒心沒肺的欺負着他,就連九淡和常止也無辜中彈,不管還是默默的承受了,比起玩雪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禮淳的安危,警惕四周的情況還來不及,哪有心思玩雪啊。
一路嬉笑打鬧,禮淳心中不樂意步行的心情也一掃而光。
一直以爲去大典國這一路途遙遠,肯定安分不了,可是眼見着馬上就進入大典國的邊境,禮淳原本還想着看看好戲,可是這一路一點動靜都沒有,禮淳心中的思慮不禁放下了。
(本章完)